9


    商务酒店的高级套房，一整面可以俯瞰城市的落地窗，内部是银灰色系性冷淡的装修风格。


    姐夫在洗澡。


    桌上黑色的手机弹出消息，亮了下屏。楚灵音瞄到提示栏熟悉的头像，不假思索拿起来。


    楚伊：江聿年，把人送回来


    楚伊：我妹妹不懂事，小孩子脾气，你应该拎得清吧？


    光是看着文字，楚灵音都能想到对方那张臭脸。原本堵着的气一下子就顺了。


    她翘着嘴角，当即就想回复一句经典台词“他在洗澡”，结果刚点开就跳出了锁屏密码，搞得她只能无语地放下。


    恰好此时，浴室门开了。


    男人的下/身围着浴巾，胸膛的水珠顺着人鱼线流下，腹肌微微起伏，仿佛还蒸着水汽。


    楚灵音丢下手机，不自然地别开脸，左看右看，好像很忙的样子。


    江聿年边拿着毛巾擦拭碎发，边划开手机。看到被点开的锁屏密码，眉梢轻挑，没说什么。


    瞥见消息栏后，若有若无嗤了一声。而后摁灭屏幕，垂眸看向面前的年轻女孩。


    大约是被家人保护太好的缘故，有着可爱脸蛋的幼稚小鬼，并不能很好地掩饰情绪。明明已经成年，眉眼却始终透着股稚嫩的、惹人注意的青涩感。一双圆眼睛盯着他，好像随时在准备逃跑。


    江聿年的眸光落在女孩因为紧张而反复舔湿的唇瓣，酒店冷色的灯晕点缀着亮晶晶的高光，像洗净的可口樱桃。


    他低眸，鬼使神差地弯腰靠近。潮湿的热意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氤氲出的气息格外暧昧。


    楚灵音愣愣睁着眼，嘴巴微张，像是要说什么。肚子却突然咕咕叫了两声。


    两人皆是一愣。


    楚灵音挠挠脸，小声道：“…我还没吃饭，饿了。”


    晚上光顾着跟楚伊吵嘴，忘记了。她觑了眼姐夫冷沉的脸色，耳根微红，又奇莫名松了口气。


    酒店内线服务很快，送来了一份热气腾腾的晚餐，西冷牛排，沙拉，一应俱全。除此之外，在整理好床铺后，服务人员还贴心地在床头柜上一眼看到的位置，放上两个小盒子，然后才离开。


    楚灵音悄悄算了算数量，一盒五个，两盒……用不到这么多吧？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网上乱七八糟的小漫画很多，主角一言不合就开干，大秀特秀人体动态，剧情少得可怜，对话也就是几个语气助词来回注水。熟悉套路之后，就很无聊了。唯一让她感兴趣的，是这事真这么有意思吗？


    楚灵音自己偷偷试过，怪怪的，一点也不舒服。漫画和小说里还特喜欢给男主加buff，什么口如口臂，青口虬口……


    这能舒服？扯吧。


    她不由自主瞄向姐夫，目光往下。被浴巾遮盖，但依稀可见一点轮廓，心里更加打起了退堂鼓。


    要拒绝吗？可她明显离目标很近了。电视里偷情场景十有九个都在床上，柏拉图的小三好像杀伤力不太够耶。


    要不让先骗姐夫跟她拍张床/照，以后有空再做？


    大小姐慢吞吞叉起一片沙拉送进嘴里，纠结怎么开口。


    江聿年显然没有给她反悔的打算，锋锐的眼风扫过，直白地下达命令：“吃完了就去洗澡。”


    楚灵音啊了一声，撒谎道：“……我还没饱。”


    “是么？”江聿年的目光似在评估，自上而下看过来，宽阔的肩背笼下一片阴影，很有压迫感。


    楚灵音想挪开，被他握住了肩膀，另一只手压在她的小腹上，微微用力，按了按。


    楚灵音从来不知道那块儿这么敏/感，弓起脊背，差点跳起来，卷翘的发梢也跟着抖了抖。


    青年也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神色微怔。


    楚灵音还想再找借口拖延，就听见他淡淡道：“没关系，过会儿会饱的。”


    “……”


    10


    换上酒店浴袍的女孩小心翼翼推开门，雪白的脸颊小巧，雾蒙蒙的水汽笼着眉眼，透着难言的欲气。


    往下是一截细细的腿。


    磨磨蹭蹭，趿拉着拖鞋。


    招惹人的时候什么都敢说，这会儿却活像个鹌鹑。江聿年皱眉，也不惯着她，不容置喙的口吻：“你过来。”


    下颌点了点，示意她坐去沙发上。


    楚灵音其实不喜欢吹头发，觉得很麻烦，洗完澡就晾着等自然风干。但楚伊看不惯，每次见到总压着她吹头，后来进了公司，回家的时间变少，楚灵音不用再时时刻刻面对那张讨厌的脸……


    她忽然想起，楚伊已经很久没帮她吹过头发了。


    男人的手指轻轻挑起一绺乌发。一丝不苟的处事习惯，让他连帮女孩吹头这种事都做的很细致。热气时不时拂过脸颊，熨帖得人昏昏欲睡。


    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停下。


    楚灵音的骨架天生娇小，被整个抱起来的时候还有点发懵。


    姐夫分明是看起来清瘦的类型，小臂肌肉线条却流畅结实，发力的时候，隐隐约约的青色筋络鼓起。


    她忍不住伸手戳了下。


    如同溅入油桶的火星，当她意识到到自己顽劣的行为会造成怎样恶劣情况时，事态已然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了。


    大小姐盯着它，后背发麻，几乎想拔腿就跑。


    这不对吧？小漫画难道不是虚构的？怎么是写实……哦，对，他姐夫就是漫画角色，是楚伊的后宫之一。


    楚灵音这会儿是真慌了。


    她回忆着原著里的情节，正常来说，应该是她搞小动作，被楚伊撞见，然后男女主吵架误会和好。一套流程反复利用。她在剧情里，一直都是个计划失败，但屡败屡战针对楚伊的小反派。


    楚灵音不喜欢委屈自己，反正能恶心到楚伊，顺着剧情走也无所谓。


    现在问题来了。


    ……漫画里怎么没说她会成功啊？


    11


    之所以知道剧情，是一个很偶然的契机。


    楚灵音打小就是个扎实的学渣，不爱听课，沉迷游戏漫画吃喝玩乐。只要不学习，干什么都有意思，是那种不上进、但也对社会没危害的典型富二代。


    在楚伊到来后，她才勉强努力了一小段时间，但到了大学又恢复原状，逃课是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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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的朋友不可能总陪着她玩。于是室友上课，她就喜欢跑去教学楼楼顶的露台吹风，一个人呆着。


    那天她和往常一样去了楼顶，不同的是，露台栏杆的边边遗落了一本空白封面的书。


    楚灵音可没有尊重他人隐私的意识，拿来就直接翻开。


    这是本漫画。


    内部封页一片空白，也没有制作组署名，有点像自印的盗版漫。里面的角色却都是楚灵音熟悉的人名，包括她自己。


    楚灵音一开始不以为意，直到漫画里的细节越来越多和现实对应上。


    漫画以楚伊为主人公，大概就是一个孤女被收养后如何借助楚家的基础资本，建造商业帝国的故事，不仅事业线很爽，感情线也错综复杂。


    什么阴暗美术生被救赎后将她供为女神缪斯啊，商战果断决策让清冷总裁另眼相看啊，被年下狼狗弟弟一见钟情猛烈追求啦……爱情事业两手抓，纯爱和修罗场铺天盖地。


    偏偏轮到她这个反派，就开始画风突变。


    楚伊上班她在厕所搞，楚伊跟人谈项目，她在楚伊的商务车里搞，楚伊回家了她去y趴搞……简直黄的没边了。


    除了几个正宫没得手，后期几乎是楚伊身边有什么人，她就勾引什么人，戏份也越来越多，她甚至在里面看到一些曾经的朋友。搞得楚灵音严重怀疑，自己是这个三流作者灵感枯竭后的卖肉噱头。


    左右都是屁股开花，楚灵音现在觉得，回家挨一顿揍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她想了想，试探道：“姐夫，要不我们，改天？”


    江聿年那张清冷的脸染上欲色，在听到她的话后，目光沉沉锁定过来：“……你在开玩笑？”


    哈哈，不好笑吗？


    姐夫拒绝了她的拒绝，并企图用生疏的吻技让她闭嘴。


    是真的很烂啊，漫画设定的清冷总裁，大处男，面对主角死活不张嘴，走爱在心头口不开路线。在楚灵音面前又死装，搞得好像自己很懂。


    现在看来，也就那样嘛。


    楚灵音自诩也是经历过一个下午接吻特训的大人了，登时升起一股优越感。


    虽然剧情有点偏差，但姐夫经验比她少，她努努力，应该还能拿捏。


    这么想着，她干脆反身，主动坐在了江聿年的腿上。回忆着和竹马亲吻的细节，在心里默默改进，张开嘴，报复性地咬了下。江聿年被她弄得乖乖张开嘴，呼吸愈发急促。


    她扬眉，磨了磨江聿年的唇瓣，得意忘形，说，我是不是比楚伊会亲，摸起来是不是比楚伊舒服，你跟楚伊在床上也这么调情吗……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给江聿年听得头昏脑胀，深吸了口气，猛地堵住她的嘴巴。


    江聿年学得很快。她的技巧好像不太够用了。


    楚灵音皱着脸想退开，对方却追上来。


    房间里，水声啧啧作响。


    迷迷糊糊间，察觉了青年的手落到了她的身上，想解开衣服。楚灵音睁开眼，偷偷拿起手机，趁着他亲得入迷，打开相机。


    “咔嚓。”


    江聿年睁开眼，眉心突突，按住她的手，"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