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进学

作品:《穿书后千金还要上早八

    孟西慈走至案几前,抬手将院长刚刚写下的“贤”字卷轴小心挪开,随后不紧不慢地展开一张崭新的宣纸。


    这一举动,让院长不禁微微一诧,目光下意识地跟随着她。


    孟西慈优雅地挽起宽大的衣袖,露出一截皓腕,动作轻柔,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美感,让人移不开眼。这般熟练的模样,好似做了无数遍。


    待墨香悠悠散开,她才执起笔,开始写字答题。


    少顷,院长学舍的门被敲响,一位着墨蓝色锦袍的中年男人阔步而入。


    他面容冷峻,身形清瘦,看上去颇有些文人风骨,但眉宇间带着几分的刻薄却将这点风骨中和得一丝不剩。


    此人是学院出了名严厉的夫子白世昌,刚结束授课,听闻院长要将那位从山里来的孟二小姐塞给他作学子,心中不悦,匆匆赶来。


    “柳院长,您为什么要将孟西慈塞给我做学生?”白世昌怒气冲冲道:“您也知晓,我带的学生皆是通过考核进来的佼佼者,怎能让这种人来给我做学生?她在我课上听得明白吗就塞进来!”


    柳院长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在当事人面前就把话说得毫不留情。


    抬眸见案几后孟西慈正伏案疾书,笔锋游动,不知在书写些什么,几乎没有停歇,丝毫没有被白世昌的到来所干扰。


    柳院长放下书卷,起身,和声道:“白夫子,我们出去说。”


    白世昌也看了一眼孟西慈,见她穿着简陋,还当她在孟家不受重视,踏出院长学舍后,更是语气急切道:“柳院长,我建议将她分给卫夫子,不能让她坏了我学生的风气!”


    卫夫子是一位新进学院的女夫子,常受某些自认为是前辈的夫子打压,被分到的学子,要么是平民百姓,要么是不学无术的纨绔。


    孟西慈在白世昌眼中,自然而然被分到后一类,才提议把她分给卫夫子,“听闻她之前是在山中长大的,没看过一天书,幼时就将兄长推入火堆,这样的学生我实在不敢收。”


    “若她进入我门下,拉低了整体学风,我如何向其他学子及家中长辈们交待?”


    柳院长眉头紧锁,显然也知晓孟西慈的情况,当时为了讨好孟太守,又听闻孟西慈与安阳王妃有交好,才给她安排资历最好的夫子来教。


    他正踌躇着,学舍门从内打开了。


    孟西慈站在门口,眉眼间虽瞧不出情绪,可看向白世昌时,眼中却带着冷冽。


    白世昌在她的注视下,竟觉后背一寒,片刻后才回过神,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何事?”柳院长虽然知道孟西慈的情况,却不像白世昌那般抵触,以为是他们的谈话打扰到了孟西慈,说话仍然好声好气。


    面对两人不同的态度,孟西慈不为所动,神情漠然:“写完了。”


    “写……写完了?”柳院长愣了一瞬,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漏刻,“这才半个时辰不到,你就写完了?”


    孟西慈轻轻颔首:“院长请过目,我先告辞了。”


    少女身姿轻盈,转瞬便消失在回廊转角。


    白世昌听到这个半个时辰不到,更是不依不饶:“柳院长您瞧瞧!这分明是态度问题!连礼都不考了!且不说才半个时辰不到,能写出什么佳作!日后进了学院,也是来扰乱学风的,这可如何是好?”


    柳院长虽有心巴结孟太守和安阳王妃,可也不能不顾及学院的风气和其他学子。能到清风学院的,哪个不是钟鸣鼎食之家,或是才华横溢的。


    他长叹一声,无奈道:“罢了,此事再议。”


    白世昌这才满意,心想自己手底下的学生皆是名门望族出来的才子才女,今年的优秀夫子之位怕是稳了,说不定还能调遣至乐京。


    这种容易搞事的学生,谁带谁倒霉!


    柳院长回到案几前,看向那张摊开的宣纸。


    想着白世昌的话,柳院长摇头轻叹,正欲收起宣纸,目光扫到上面的字,心中一动,还是批改了起来。


    眼前的字,笔锋刚劲有力,铁画银钩,一笔一划间尽显深厚功底。


    这样的字,没有数年如一日的刻苦练习,绝难成就。不同于寻常闺阁女子的娟秀小楷,这字写得大气磅礴,笔画舒展,方正平直。


    笔画端中含着刚劲之力,平直间锋芒毕露。


    见字如见人,眼前的字迹,一看便知是坚韧不拔、心境澄澈之人。


    待书和数全部批阅完毕,柳院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手中的笔险些掉落。


    他匪夷所思地又对照一遍评级细则。


    扣掉礼部分的评级,书和数加起来竟然能评上戊等!


    孟西慈走出清风学院,准备去吃个饭,就见孟南欣挽着孟北悦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孟北悦笑着说,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姐姐不是去参加入学考核了吗?这么快就结束了?”


    孟西慈轻笑两声,道:“考核太简单,就提前出来了。”


    “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根本就没去吧,不过也是,身为孟家儿女,就算没有通过考核,你也能进入清风学院。”孟南欣紧紧盯着孟字慈,讥讽道。


    孟西慈笑道:“这么说来,二妹妹在清风学院进学,是没有通过考核的。”


    孟南欣一噎,她确实没有通过考核,但这种话怎么能拿出来说。


    孟北悦见她脸色不好,及时站出来缓和气氛道:“三姐,我们不是来请二姐吃饭的吗,还是先说正事吧。”


    孟南欣点头,神情倨傲地站在一边。这表情很明显是要孟北悦去开这个口。


    不过孟北悦并未在意,她微笑着朝孟西慈靠近道:“二姐,你早膳还没用就走了,眼看已经酉时了,不如一道去用膳?城中有一家天香楼,他家的鲈鱼脍做得一绝,你以前不是最爱吃鱼吗?”


    “不去。”孟西慈想也不想就拒绝,她不喜欢吃生鱼,便朝马车走去,只见那位季护院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朝她招手。


    孟西慈站在原地,木着脸在心里吐槽,这人怎么跟招小狗似的,谁愿意搭理他?


    孟北悦趁机拦住她的去路,苦笑道:“二姐是不愿意和我们姐妹一起用膳吗?这岂不是告诉大家我们孟家子女不睦,平白给人看笑话。”


    “我和三姐可是专程在这等了你好一会儿呢,希望日后能与二姐好好相处,二姐就这么不给妹妹们面子吗?”


    孟西慈眯起眼,她若不是知道剧情,恐怕也辨不清她此话真假。


    但不管怎样,看来自己想一走了之是没戏了。


    孟西慈笑道:“好啊,那恐怕要让两位妹妹破费了。”


    孟北悦应道:“放心吧二姐,今天我做东,管够。”


    孟西慈看了看天色,确实已到饭点,今儿一早就去清风学院考核,折腾到现在,她连顿饭都没吃。


    就她现在这副身体,哪经得起饿,又空腹在学舍喝了茶,这会儿胃里直泛酸,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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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吃点东西了。


    “好啊。”说着,孟西慈便走向沈寂,眼中闪过一丝恶劣的笑,凉薄的声音带着森然的寒意,“季护院在这等了我一个下午,也没用膳,叫上他一块吧。”


    孟南欣嗤笑:“他一个护院,哪配跟我们一起用膳?”


    孟西慈摊手,“既如此,我也不便去了,母亲派季护院来贴身保护我,我定然要让他寸步不离地跟着,万一又发生什么马贼伤人事件,那可如何是好?”


    孟南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孟北悦拉住了衣袖,两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讨论些什么,才听孟南欣勉强应道:“行。”


    那天香楼离清风学院不远,几人是步行过去的。


    孟西慈一路上看着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街道,这个世界与她长大的地方大相径庭,却处处透着熟悉。


    想起自己在孟家那几匣子的首饰,以及银子,孟西慈难得心中有了几分安全感。


    孟家确实有钱,还是高门大户,孟西慈出身平凡,还是个孤儿,跟原主相比,实在是云泥之别。


    几人很快抵达天香楼,其间客人不多,许多雅间都空着。


    据说这天香楼是乐京首富开的,乐朝许多地方都能看见它的招牌,大厨技艺高超,其间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服务也极好,价钱自然也不会便宜,只一道菜,便是寻常百姓一年的收入。


    故而,是达官贵人们的专属去处,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


    孟北悦一进门,便让店小二带他们去雅间。


    孟西慈却道:“不必,就在这外面大堂吧。”


    孟北悦劝道:“雅间里清静些。”


    “我不喜欢那么小的空间,就在外面。”


    孟南欣翻了个白眼:“就你矫情。”


    “对,我就是矫情。”孟西慈似笑非笑,就站在大堂中间,却仿佛将整个大堂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度。


    孟北悦拉了拉孟南欣,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最终,两人也没勉强孟西慈,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


    孟西慈原本还想坐大堂正中央,可看这天香楼无论坐哪,视野都不差,便没再挑剔。


    掌柜的似乎不是第一次接待孟家人,见着孟南欣,便热情地迎了过来,又见孟西慈穿着朴素,便按以往的经验以孟南欣和孟北悦为主,兼顾沈寂的方式来招待。


    掌柜常年混迹各种饭局,察言观色那一套学得炉火纯青,见孟南欣和孟北悦对孟西慈的态度隐隐有些轻蔑,孟北悦又对沈寂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讨好,这才如此招待。


    孟西慈说话时,掌柜态度轻视,熟视无睹,优先捧着孟南欣和孟北悦。


    她并未发作,只是在孟北悦将菜单递给她,问她要点什么的时候,微微歪着头看了一眼,这不经意的动作,透着几分优雅的俏皮,掌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沈寂也看了她两眼。孟西慈确实生得水灵秀气,气质高雅,可因着她对自己莫名的敌意,在沈寂眼中,孟西慈的优点都被模糊了。


    再加上他自幼颠沛流离,吃过不少苦头,不习惯这般文弱之人在眼前晃悠。若不是想要报恩,他也不会来到孟西慈身边。


    实际上,在给孟西慈送貂毛披风之前,他就见过这位孟家二小姐了,对她的印象不是特别好。但这些天对她的默默观察来看,他发现二小姐似乎变了,变得更像儿时帮助过他的那个小女孩。


    这才短短一个月不到,一个人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