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珍珠疙瘩汤

作品:《今天和谁约会?[美食]

    石磊抬起头:“嗯,住几天?看在我们老同学的份上,我给你打个七五折。”


    今天是外公去世的第三天,头七前她得回去,何喜算了下,说:“三晚。”


    “提前一天回去?”


    何喜想起爷爷,心情又低落下去,低声道:“嗯。”


    石磊拿着她的身份证,突然“噗嗤”笑出了声。


    这张身份证是她大学的时候拍的,没打光,比她本人要黑上一点,她虽觉得拍的一般,可也没什么好笑的啊!


    何喜眉头微蹙,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石磊捂着肚子,笑的岔了气,“没什么,挺好看的。”


    他这么说,分明是在暗指她的照片丑!何喜懒得理他,只想赶紧办完手续回屋洗澡,便没跟他呛声。


    登记后,石磊领着她往外走,顺口说道:“你运气不错,‘春院’这几天正好空着,就给你住吧——何、立、春!”


    何喜站住脚,恶狠狠地瞪着石磊:“不许这么叫我!”


    石磊斜睨她一眼,满不在乎地撇撇嘴:“矫情鬼!快走吧,还想不想洗澡了!”


    他们沿着石子路往前走,穿过回廊,便是四间分别以“春、夏、秋、冬”命名的屋子,石磊把她领到春院,推开门说:“瞧瞧,还缺什么不?”


    这屋子呈东西对称的格局,中间连着一个雅致的茶室。何喜信步走进东屋,一张宽大的火炕几乎占去半间屋子,炕面铺着典型的东北大花褥子,角落里摆着两个老式樟木箱。


    石磊走到炕边,拍了拍炕沿,道:“要是想睡热炕的话,柴火在后院,自己烧!”


    何喜撇撇嘴,嘀咕道:“你就这么接待客人?”


    她转身来到西屋,是典型的现代酒店装饰风格:米白色的欧式大床搭配简约的落地灯。何喜特意看了眼浴室,宽敞的空间让她十分满意。


    屋内的墙上全是初春时节的景,嫩绿的枝桠、鹅黄色的迎春花、在水里嬉戏的大肥鸭……整个屋子透着股生机勃勃,万物复苏的“春”味。


    石磊打开柜门,指给何喜看:“洗漱用品、床单被罩、浴巾拖鞋,都是一次性的,你自己拿,缺了找我拿。”


    这点还不错,何喜满意地点点头,又迟疑地问道:“不过……这地方平时有人来吗?”


    何喜并非看不上石家村,只是这地方确实有些偏僻——离市区将近两小时车程,周边又没有知名景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吸引游客的好地段。


    石磊闻言嗤笑一声,抱着胳膊斜倚在门框上:“你这可是刻板印象啊!我们石家村现在是县里重点打造的现代化示范村,改天带你好好转转。”他直起身子,话锋一转:“你先洗澡吧,想吃什么?”


    何喜开口问:“有菜单吗?"


    石磊忍俊不禁:“想什么呢何大小姐?咱们这儿讲究的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自然地搭上何喜的肩膀,轻轻将她转向进门处,指着右手边第二间小屋:“瞧见没?那是公共厨房,锅碗瓢盆样样齐全。想吃什么自己动手,看在老同学的面上,我勉为其难帮你备个料。”


    这人真是,就这么点事,也要让她领他的情,何喜拍开他的手,道:“我要面粉、鸡蛋、西红柿,再来点绿叶菜。”


    石磊思索了下:“你要做什么?生菜行不?”


    何喜点头:“可以。”


    何喜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了件翠绿色的连衣裙,她正站在镜子前吹头发,忽然听见“咚咚”的敲门声。


    开门一看,是石磊。显然他刚刚也洗了个澡,发梢还滴着水珠,身上套了件宽松的白色半截袖,搭配一条浅灰色运动短裤,整个人看着干净清爽。


    石磊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钟爱绿色。”


    何喜蹙起眉头,一脸嫌弃地道:“我要的东西呢?”


    “放厨房了。”


    何喜二话不说,擦着他的肩膀就往厨房走去。


    何喜麻利地拿出面盆,倒入面粉后开始加水搅拌。面粉渐渐变成黏稠的糊状,她余光瞥见石磊正懒洋洋地倚在厨房门框上,想起是他带自己来的,便随口问道:“你要吃一口不?”


    石磊点点头。


    何喜又往盆里添了些面粉和水。这回她干脆不搅了,直接把面盆往石磊面前一递——没想到这人双手插兜,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


    “愣着干嘛?”何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干活!”


    石磊不情不愿地伸出手,嘴里还嘟嘟囔囔:“吃你何大小姐的饭可真费劲。当年谁天天给你打午饭来着?现在倒好,翻脸不认人,真是好心喂了……”


    石磊话没说完,何喜就拎着菜刀气势汹汹走过来,刀刃上还滴着鲜红的西红柿汁。她眯着眼睛,刀尖往石磊鼻子前一指:“闭嘴!”


    石磊非但没躲,反而把脖子一伸,指着自己咽喉:“来!往这儿砍,一刀我就永远闭嘴了。”


    “有病!”何喜眉头紧锁,转身回去把菜板剁得咚咚响,那西红柿在她刀下碎得格外惨烈。


    锅里水开,何喜拿着漏勺把面糊一点点倒下去,她头发没干,披散在肩头,一低头发丝就往下滑,遮住了视线。偏偏两只手都占着,只好忍着。


    忽然,一双大手轻轻掠过她的脸颊,将那些调皮的头发拢到耳后。石磊的气息近在咫尺:“你头绳呢?”


    “在房间。”


    “女人真麻烦。”石磊嘴上嫌弃,手却一直帮她拢着头发,直到最后一滴面糊落入锅中。


    何喜头也不回:“好了,可以松手了。”


    “啧,用完就扔,真是渣女!”石磊夸张地后退一步。


    何喜洗净手,将头发使劲别到耳后,然后用勺子轻轻搅动面团,待面团飘起来,动作利落地把西红柿和生菜撒进锅里。


    石磊摇摇头道:“要那么多东西,我还以为你要做满汉全席,结果……就这?”


    何喜眼角一挑,自信地道:“我的珍珠疙瘩汤好吃的不得了!”


    他们俩坐在前院的凉亭,石磊慢条斯理地尝了一口,故意咂了咂嘴:“太淡!”


    何喜面无表情地开口:“盐吃多了伤肾。”


    “咳咳咳——”石磊一口汤呛在喉咙里,呛得满脸通红,喉结剧烈滚动着,好半天才顺过气来。他用手背抹了把嘴角,突然倾身向前,眼里闪着促狭的光:“要验验我的肾吗?”


    何喜翻了个白眼,打岔道:“这院子就我一个人住吗?”


    石磊坐回去,笑道:“你就这么瞧不起我?”


    何喜又喝了一口汤,才道:“非得曲解我的意思?咱俩就不能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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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一点吧,估计五点钟你就能看见她们了。”


    何喜吃完,瞥见石磊面前空荡荡的碗底,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就他那张挑三拣四的嘴,要不是真好吃能舔这么干净?


    何喜把两个碗摞在一起,“当啷”一声推到石磊面前,扬扬下巴道:“我做的饭,你洗碗。”


    石磊盯着手机屏幕,连眼皮都没掀一下:“知道外头多少姑娘排队给我做饭吗?吃你碗疙瘩汤还得伺候你,想得美!”


    何喜不想跟他打嘴仗,这样真的很幼稚,她觉得他们俩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什么都要吵一吵。


    她没搭理石磊,转身回了屋。


    过了一会儿,石磊又来敲门。何喜拉开门,用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


    “村上要开会,我得走了。”石磊说完,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在家乖乖的,别闹脾气啊!”没等她反应,转身就走。


    何喜这才反应过来,气得直跺脚——这个自说自话的戏精!她头一次这么懊恼自己的慢性子,连句反驳的话都没来得及说。说的什么玩意啊!好像她缠着他似的,戏能不能不要那么多啊!


    何喜的目光扫过凉亭里的小木桌,发现碗筷已经不见踪影。她走进厨房,果然看见洗得锃亮的碗碟正整齐地码在沥水架上,哼!算他识相!


    天气阴沉,却始终不见下雨,屋子闷的慌。


    何喜想起后院她还没参观过,推开厨房的小门,一片生机勃勃的小菜园跃入眼帘。院子里整齐地划分着几块菜畦,东边的架子上爬满了翠绿的豆角藤,西侧几株西红柿挂着红彤彤的果实,中间两垄生菜青翠欲滴,最边上还种着几棵紫得发亮的茄子。


    难怪她要什么他都能立刻变出来他立马就拿出来了,原来后院是个百宝箱。


    西南角还有一颗很大的梨树,枝叶茂盛,结了些果子,下面放了张竹编的躺椅,何喜回屋抱了个小毯子,舒舒服服地窝进躺椅里眯觉。


    这一觉,睡得真是乱七八糟。


    都怪石磊老是和她扯以前的事,她居然梦见自己又回到里高中,还考了零分!


    石磊站在领奖台上,他举着张一等奖学金的证书,冲她嚣张的笑。


    崔叶子拎着颜料桶进后院,就瞧见躺椅上蜷着个陌生姑娘,薄毯滑落了一半。她轻声轻脚地走过去,看见姑娘闭着眼,皱着眉头,手攥成拳,嘴里念念有词,她凑近听,那姑娘说的是:“石磊!王八蛋!”


    崔叶子瞧她这样子,怕是被梦魇住,轻轻推了推她。


    何喜猛然惊醒,迷蒙的视线渐渐聚焦,这才看清小院和眼前亭亭玉立的美人。


    她撑着躺椅扶手站起身,理了理衣襟,笑着道:“我是何喜,住在春院。”


    美人唇角微扬,何喜不自觉地怔了怔。只见她抬手将鬓边碎发别至耳后,温声道:“崔叶子,住冬院。”


    这时候,一直阴沉的天忽然放晴,细碎的阳光透过梨树叶,斑驳地落在崔叶子身上。她未施粉黛,唯唇间一抹朱色衬得肌肤胜雪,随意用铅笔绾起的发髻松散垂落几缕青丝,在风中轻轻摇曳。


    何喜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崔叶子身上。这盛夏时节,对方却穿着立领长衫,连袖口都严丝合缝地扣着,整个人裹得密不透风。何喜微微怔住——她还是头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怕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