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阁下就这样答应了？”


    阿格莱雅讶然地笑着。听完涅斐勒的讲述，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让她担忧。


    “维奥蒂亚先生的弱点是不是有些太过明显了？”


    “……”


    “我没有答应什么逐火之旅。我要去做的事，是履行和墨忒斯的约定。”使者平静道。


    “而且，不是弱点，是理由。”


    白色石栏外，牵牛正向着天空骄傲地攀爬，紫色的花朵在风里颤动，呼唤着自破土萌芽起就渴望的自由。


    阿格莱雅叹息。


    “那么，阁下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


    “缇里西庇俄丝的位置。”顿了顿，使者说：“我希望知道的是全部。”


    化作千片的圣女正奔走在世界各地，用脚步丈量这片对她来说危险陌生的大地，用言语和行动团结起各地的城邦，寻找由预言选定的人子们。虽然无法认可，然而承诺已定。若是她愿意如此，那么使者也只会追随这样顽固的她。


    “阁下有些时候，纯粹得像个比我还要年轻的孩子。”


    阿格莱雅无法确定眼前的银发男子到底有没有理解他做了什么决定，又或许，他早就理解了这一切，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与预言的命运做着斗争。


    走之前，涅斐勒顿了顿。他看到少女起身时左膝处一片鲜艳的血色。


    伤口……涅斐勒垂眸。


    “那是什么？是谁做的？”


    “维奥蒂亚先生是在关心我么？”


    阿格莱雅弯腰抚摸那块伤口，绷带上传来粘稠的触感。是该更换一下了。


    “一些暗杀而已。不过，追随的人被暗杀会让不少人害怕，所以还请维奥蒂亚先生保密。”纵使激进的行为已经惹来祸端，少女依然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从容地请求道。


    使者站定。从手边突现的虚空中拔出一对黄金的短剑，放在一起递交给阿格莱雅。


    “它们是你的了。把它们放在身边就好，我了解它们的力量，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阿格莱雅没有反应。


    “这莫非是阁下在雅努萨波利斯时携带的那位侍从？为何将它们赠与我？”


    “万一你出事，缇宝会伤心。”涅斐勒淡淡地说，上前一步示意阿格莱雅接过短剑。


    “而且，我也想用它化解你我之间的不愉快，还望你继续关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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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奥赫玛的族人。”


    阿格莱雅明白了涅斐勒的意思，探出手指，触碰上了短剑的剑背。


    双刃寒光凛冽，杀意凝聚在上面，锋利到让接近它三尺以内的人都产生被它切割碎裂的幻觉。


    阿格莱雅的手臂蔓延上因剑锋的寒冷而产生的疼痛。少女轻轻呼气，强行握住那对短剑，将它们从原主手中拿起。


    使者对少女微微点头，背过身去，斗篷扬起的弧度比少女嘴角的微笑还要轻。


    从那天起，使者离开了十年。纷争世的战火灼痛翁法罗斯的大地，泛滥的黑潮殃及四野，从海岸一路吞没沿途的城邦。没人知道这十年间使者经历了什么，又去了哪里。只知道他回到奥赫玛时，那双澄蓝的眼里已丧失了它离开时的光泽，反倒是后背、手臂和肩膀，多出了许多被各种武器挥砍后伤口愈合留下的伤疤。


    听说，有夜不能寐的人在那一晚的野外看到一个裹着斗篷的神秘人，他坐在一棵老树下，许多绯红的小鸟从天空赶来，停在树梢，停在他的肩头。黎明时，鸟儿们发出了绯红的光芒，从树梢向云霞满天的夜空逆飞而去。一颗更为闪亮的绯红星辰闪烁着，仿佛在指引它们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