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使一个人接受他所讨厌的事物能有多难呢?只需要从他身边不断夺走寄托感情的珍贵之物就好了。


    总而言之,使者认命了。信使们还是会死去,牺牲是一份铭刻在她们灵魂中的高贵品格,一如田间逐火的飞蛾,谁都无法阻止她们为神谕奔走的脚步。但在这注定的命运里他也看到了自己真正能做的事:矫正,而非阻止逐火之旅的方向。化解泰坦与人类因黑潮和预言产生的矛盾,最小化缇里西庇俄丝这样的牺牲,为预言的英雄铺出一条平稳的道路。对使者来说,这既是能做的事,也是尚存的「希望」。


    与此同时,花费整整十年,奥赫玛的金发贵女终于在幼小老师的指点下筹齐了对抗反对者兵刃的线索。那些流民的愁苦、士兵的血仇,被少女用裁织衣物一般的手法密密地缝在一起。此间诸多,最初皆源自于贵女于少女时期萌芽的对善和美的至纯追求,只是如今终于在命运的纺车下织构成网,捕获到黄金般未来的残片。


    但是,这还不够。还是缺少了什么。想要向那样的命运再前进一步——或者向更完美的命运再走一步,名为阿格莱雅的英雄要做的事绝不止于此。


    她的前路已经铺铸。家族供奉的火种在前些日子被转移到一处据说「绝对安全和隐秘的地点」。整个过程伴随着大量的争吵和协商,所幸结果不错。而今天,是被红发的信使认证的「黄金裔」阿格莱雅参与火种试炼的日子。


    “你变了很多,维奥蒂亚阁下。”


    身着华服,身材高挑的成熟女性轻轻睁开眼,使者正越过一级级阶梯走向她。这些年,阿格莱雅已从那日的织匠少女成长为如今享誉城邦的改衣师。经由她手的服饰被奥赫玛的贵族追捧,流于坊间。而使者却依旧是那副昔日的样子,唯有掀不起任何波澜的晦蓝瞳孔证明着他的改变。


    使者身上穿着织匠为他改造后的服装,论合身与华美程度不下与织匠身上那一套。


    “嗯。因为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我不会缺席。”涅斐勒说。


    “有「剑士」陪我,你本可以放心。”阿格莱雅点破道,这些年那只使魔为她挡下了无数明枪暗箭。“考虑到缇宝老师的经历,是因为担心我在试炼中出现意外么?”


    “没有,我相信你,阿格莱雅。”


    涅斐勒否认。说罢,他拿出了一只用象征「永恒之爱」的五瓣白花纺成的花环,从大小来看恰好适配阿格莱雅的颅骨。至于这只戴着手套,将花环递给阿格莱雅的手,是它在过去十年中为碎作千片的圣女瞑目,接过174朵女孩们死去时留下的白花,才有了如今这只饱含情感的花环。


    “但是……我不希望你也因为一场试炼落得和缇里西庇俄丝过去十年一样的下场,所以这个,送你。我不知道它对于墨涅塔为选中的黄金裔准备的试炼是不是有用,但是带着她,能防止你在任何一座幻境中迷失。”


    阿格莱雅微笑着接过花环,拿在手中打量。忽然,她睁大眼,“这是……”


    涅斐勒淡淡道:“嗯,她们留给我的花。我觉得,我可以为她的学生使用它们。”


    阿格莱雅的眼中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涅斐勒看着她摘下了金桂头冠,将那远不及桂冠华美的花环郑重地戴在了光泽流溢的金色秀发上。


    “维奥蒂亚先生……不,涅斐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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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下。”阿格莱雅承诺道,“我会带着你和吾师的祝福通过试炼的。”


    涅斐勒没说这是好还是不好,只是闭上眼,摇了摇头。


    “别想那么多,能活着出来就行。”


    阿格莱雅回以微笑淡淡称好。


    缇宝是个好老师,读过很多书,又在过去十年去了很多地方,她能够解答来自学生阿格莱雅的许多疑惑。但这场试炼中出现的谜题,终究只能作为黄金裔的阿格莱雅自己解答。


    不知出于什么心情,也许是不想看到泰坦死去的余火,又也许是不想去想象缇里西庇俄丝的故事,涅斐勒不想进入那间贮藏火种的「房间」。那天,他在殿外等了很久。等到太阳落山,街道上人群散尽。在涅斐勒无聊到看着天上飘来飘去遮住星星的云时,殿中的试炼终于有了结果。


    有什么东西缠上涅斐勒的手指,他低下头去——是一截金丝。那截金丝绕过使者的指尖,在周遭的器物上停留、缠绕,将使者的手和深处试炼开始的房间连接在一起。


    从什么时候起?


    “……”涅斐勒盯着微微颤动的金丝看了会,福至心灵道:“我不想进去。”


    金丝便从他的指尖脱落了,于悄无声息中从涅斐勒脚边的缝隙里消失。片刻后,阿格莱雅出现在他的身后,金丝架着她从空中轻盈降落。


    看着使者一动不动的背影,阿格莱雅思索着,升起了一点小小的玩心,她伸出手轻轻搭上涅斐勒的肩膀。


    “阿格莱雅。”涅斐勒头也没回地说,“那些金线里有你的气息。”


    阿格莱雅:“……是吗?我会注意提高它们的隐蔽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