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作品:《和前男友在修真界破镜重圆

    我不叫玄明。


    他对着光可鉴人的铜镜扯了扯嘴角,试图还原自己本来的模样:“我不是玄明。”


    记忆在融合,数百年的记忆与二十几年的记忆碰撞,好似从开始一眼便能敲定最终的胜负。从异世而来的越明商,渐渐对“玄明”二字生出无法抗拒的亲近感。


    但最初的最初,越明商的记忆还在挣扎,可当他手中的长剑在意识混沌间沾上一个又一个人的鲜血,奋力自救的灵魂好似一瞬间沉寂下来。


    大脑是个神秘的部位,就算是化神期的玄明也无法将数百年大小之事全部记得一清二楚,于是,当两份记忆相融,当越明商看着人杀人、看着人杀妖,自己轻而易举地踩碎一个修士的神魂后,属于现代人的部分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角。


    我不是玄明。


    那我又该是谁?


    越明商这三个字,在偌大的修真界除了自己再无人知晓。


    如今的他已经越来越惧怕镜子,在反反复复盘着仅剩的、只属于越明商的记忆时,“连舒”二字理所当然又周而复始地出现。


    带我走吧。


    他面无表情地扫视满地的尸身,充当屠刀的长剑还滴着热血,罪孽深重的现代灵魂一次次无声呐喊着——连舒,带我走吧。


    *


    或许是越明商那句罕见脆弱的“害怕”给他的震动强过了亲眼见证人头落地的冲击,连舒将对方那低垂的脑袋轻轻摁在自己肩头,一时之间过多、过猛烈的情绪搅动纠缠,令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拥抱是单纯作为朋友的安抚,还是不断酝酿的心疼到达了按捺不住的顶峰。


    连舒的手缓缓贴在他的后心,力道不重地有节奏拍打。


    素日能说会道的两人好似一夕之间变成了哑巴,连舒紧抿着嘴,表情复杂,而越明商则埋着脸,身体僵硬,仿佛不习惯与人这么亲密接触,可又在对方不太熟练的安抚下慢慢放松。


    喘息的热气喷洒在颈间,剧烈的温差激起一片鸡皮疙瘩,连舒的喉结有些生硬地滑动,手中也失去节奏,最后缓缓落在对方的肩头。


    他看不见越明商此时此刻是何种表情,但能感知到脖颈上的喘息由剧烈到平缓。


    他想起了什么?


    连舒耳畔似乎还在回荡着越明商的那句“我第一次看见他们杀人时就很害怕”,是想起自己孤身一人面对杀戮时的茫然和恐惧吗?


    “连舒,你别怕,那不是真人。”越明商平复好心情,却没第一时间推开人,眨了眨刚才泛红的眼睛,直到眼皮温度降下来,才动了动埋在颈窝的头颅,偏头看着脚边的人头,轻声解释道,“是傀儡。”


    谈及正事,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拥抱戛然而止。连舒面色古怪,有些刻意没对上越明商投来的视线,半垂着眼睛仔细辨别地上的人头,这一看,果然发现了什么。


    地上没有鲜血。


    那柄之前给连舒练手的长剑还直直插在头颅之上,越明商一脚踩在头顶,一手使力抽出长剑,剑尖随意撩开兜帽,露出下面一张融化殆尽的脸。


    皮肤逐渐溶解,血肉是莹白色,好似被咬了一口的梨肉,白生生的肉里渗出点晶莹的汁水。


    “这是什么?”见不是活人,连舒心头一松,蹲下身凑近了观察。


    而越明商上前几步到了蛇蛋面前,背对着人的脸色和口吻的松弛截然相反,有种压抑到极致的冷意:“用千面佛做的傀儡人,这种傀儡可以沾染主人的气息,起到短暂干扰迷惑的作用。想必对方是在我分神赶来时逃走了,一刀下去我才觉察到不对,小玄天的法器怎会被轻易断成两截?”


    连舒起身又走向仍旧直立的身躯,解开黑袍,里面也是同样的景象,覆盖在外的皮肤好似一层单薄的糯米纸,此时肉眼可见地一点点消融,只露出被包裹的白肉来。


    辨不出性别,看不到面容,连舒凝重地退至蛇窝:“你看见他是谁了吗?”


    越明商摇摇头:“没有,逃得太快,但是个人物。”


    在这种重宝面前,能做到悄无声息地只身前来,又能在不敌对手时选择果断撤退,不被贪婪拖住后腿。换作是他自己,也做不到千辛万苦只剩最后一步,还要将宝贝拱手相让,就算毁了,他也不会把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留给别人。


    越明商再三确认这颗变异蛇蛋没有被偷天换日,心头沉积的乌云才散开些许。


    连舒:“那岂不是我们在明,他在暗?”


    越明商似乎被他这句话逗笑了:“谁说我们在暗?”


    他带上兜帽对他眨了眨眼,连舒就愕然发现自己竟然记不住越明商的脸。


    “先不管那个神秘人。”和变异小幻海梵蛇相比,那神秘人简直微不足道。越明商抬手将蛇蛋收入乾坤袋,清扫了一遍己方的痕迹带着人匆匆离开。


    这里的动静他没有掩饰,想必巽衍宗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洞穴内的阴影好似占据了他的双眼,越明商不动声色地看着仍不适应传送的连舒,心里的念头愈发坚定。


    他不是玄明。


    属于自己和连舒的东西,他一丁点都不会留给别人。


    *


    两人回到月华居,连舒还没走进屋,越明商就将腰间的乾坤袋递交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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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疑惑的视线内故作神秘,换了身衣物便匆匆离去。


    等到第二日,宗内的气氛大变。


    连舒这才从别人口中知晓,昨日有贼人潜入宗门,行动鬼祟,于是当天夜里宗门戒严,内、外院封禁,甚至一度激活护宗大阵,周遭数百里一只鸟雀也休想从巽衍宗的地盘飞出。不少资历深厚的弟子神色凝重,牧景山便是其中一个。


    他双眉紧蹙,仰头看着倒扣罩住整个宗门的金芒法阵,心脏不断下沉,似曾相识的一幕令他想起三百年前被封存的血案。


    宗主视若亲子的大弟子温秋于归墟殿中自爆而亡,那时的自己还不过区区筑基,那日也似如今这般,护宗大阵启动,长老宗主齐聚一堂,而一贯和煦待人的大师兄如往常般立于宗主身后。


    殿中落针可闻,宗主颓然坐于高处,紧肃压抑的气氛像是一只手毫不留情地遏住人的咽喉,让他光是呼吸都显得艰难重重。


    归墟殿上年轻弟子战战兢兢,只听宗主轻声讲述四大宗门一夕之间尽数被灭的惨案。


    伶妖的存在公之于众,巨大的信息洪流般席卷大脑,底下的弟子还处于震动之中,就听宗主忽地开口:“温秋……”


    温文儒雅的大师兄上前一步,恭敬行礼:“师尊有何吩咐?”


    “你觉得若是捉住罪魁祸首,该如何处置?”


    宗主神情古怪,看向垂首之人的眼中有泪光一闪而过,可转瞬却是逼人的森然寒意,牧景山当下被这道眼神惊得握紧手中长剑,分明宗主仍是那个宗主,大师兄还是文雅和煦的师兄,可敏锐的直觉不断拉扯他的心脏。


    之后发生的一切已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和承受能力——恭顺的师兄暗杀宗主未遂,不等宗主近身便干脆利落自爆而亡!


    牧景山浑浑噩噩地看向殿内那滩血肉,控制不住地身体发颤、鼻头发酸。


    他不明白。


    牧景山抬头,祈求迷茫地眼神落向高处。


    宗主僵着身体缓缓背对殿内众人,嘶哑的声音还强撑平静,只是死死握紧的拳头暴露了主人濒临爆发的情绪:“伶妖狡诈阴毒,若先前只是怀疑,如今……伶妖自爆,我的弟子温秋早以……”


    早已身死。


    伶妖之祸,实在让人措手不及,能完全拓印原主的灵脉、修为、记忆,甚至连命灯都能瞒天过海,着实让人心口发寒。


    因伶妖自爆,巽衍宗陷入一种风雨欲来的沉抑……


    牧景山看着内院夺天门前等待搜检的队伍,深吸一口气不再伤感,他身形板正地抬步上前。


    ——这次呢,这次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