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真心假意
作品:《远山流水》 院子里的一群人被吓得一怔,呼呼啦啦登时跪倒一片,大气不敢喘。
闵时安看着府上挂上的几片红丝绸,又扫视一眼跪在地下,拿着乱七八糟工具和装饰的下人,最后目光不善地盯住闵时乐。
她冷声挤出两个字,道:“解释。”
闵时乐无视他皇姐想要吃人的目光,弯腰从离他最近的那人手中扯出一条红丝带,讨好地系在闵时安手腕上。
最后才神神叨叨应道:“皇姐别生气,我这不是想着,我与玲珑快要大婚了,这不是想着让皇姐沾沾喜气。”
闵时安一拳打在他肩膀处,震得他止不住后退几步,龇牙咧嘴颇为委屈地看着她。
“你成亲就成亲,来我府上作什么妖?滚!”她毫不客气接着骂道:“把你这一堆破烂一刻钟收拾好,然后一起滚出去!”
闵时乐还想反抗,被匆匆赶来的玉玲珑抽了一鞭子,他吃痛蹲下缩成一团。
闵时安见状挑了挑眉,见玉玲珑虽然气势汹汹,但手上鞭子不是软鞭或是骨刺鞭,而是另一种特殊材质制成。
想来是小夫妻间的情趣,她便也没有多管。
果然,玉玲珑上前揪住闵时乐的耳朵,把他拖到闵时安跟前,娇呵道:“给姐姐道歉!”
闵时安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麻烦,眼不见心不烦,玉玲珑会意,立刻招呼人把装饰的红丝绸全部扯下,骂骂咧咧带着闵时乐走了。
等他们一干人走后,闵时安觉得府中空气都清新不少,但大清早被这么一搅弄,想要再继续睡是不可能了。
闵时安想到今日休沐,决定去折磨一下宋晏晅。
原以为宋晏晅应当在睡懒觉,不料,宋晨直接将她引到了书房,而后道:“殿下,主子在里面批阅文书,不过主子吩咐过,您来的话,直接进就可以。”
闵时安推门的手停顿片刻,她目光有一瞬间不自然,很快便恢复正常,她点点头没说什么,随着“吱嘎”一声,她进入了书房内。
她想着方才宋晨的话,脑海中却不禁浮现出那日的景象,黑暗占据她整个视线,随即她便被一只微凉的手扼住了脖颈。
将她抵在门上,窒息感逐渐加重,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闵时安下意识摸了摸后颈,抬头却看见宋晏晅单手撑着下巴,笔和文书被搁置在一边,不知看了她多久。
“殿下,在想什么?”
闵时安翻了个白眼,缓步走到他对面坐下,应道:“在想那日你怎能忍心痛下杀手?怎么看我也算得上大美人,大人就这般不知怜香惜玉。”
宋晟却不吃她这一套,慢条斯理道:“臣怎么看也算才高八斗,丰神俊朗。不知殿下怎么就忍心对臣布下天罗地网?”
闵时安撇了撇嘴,有些理亏,毕竟先下狠手的人是她,于是她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看着书案上的文书问道:“今日休沐,怎得也不多歇歇?”
“习惯了,哪有休沐不休沐一说。”宋晟说着便开始为她沏茶。
闵时安叹了口气,蓦然有些可怜他,连属于自己的闲暇时间都没有。
宋晟将茶稳妥放至她身前,恰好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瞬间便明白了她此刻在想什么,他闷笑一声,屈指轻敲她的额头。
“又在想什么?”
“不过是处理习惯了,有些闲不下来,殿下想到哪里去了?”
额头上遭受敲击,尽管不疼,还有些痒,闵时安还是下意识揉了揉,道:“说话就说话,打人做什么?”
“臣知错,还望殿下原谅。”
闵时安闻言望去,看到宋晟唇角勾起,与往常若有似无的笑意并无不同,但她莫名感觉,此刻的宋晏晅是真的在笑。
好似时光被拉回到他刚毒发,还尚未查清真凶之时。
闵时安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只知晓宋晏晅应当是对她上了心的。
“听闻殿下前些日子去了谢家老宅。”笔尖与纸张摩挲的沙沙声不断,宋晟一边批阅文书一边继续道:“如何,那几个老家伙有没有为难殿下?”
闵时安轻嗤一声,挖苦道:“当真是什么动静都瞒不过大人的法眼。”
随即她想了想,应道:“有些摸不准大老夫人的想法,但看其余人的反应,应当是十拿九稳的。”
“到底现在是母后掌家,她们几个快入土的老家伙反对又有什么用?”
“左右不过是时间问题。”
宋晟唇角扬起的弧度又加深几分,连带眼尾都染上了笑意,他毫不吝啬夸赞道:“殿下言之有理。”
说罢便埋头专心批阅起文书来。
闵时安挑眉,心下有些诧异,这宋晏晅怎得是这么个反应?
他知晓那日的事并不稀奇,因为她当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踪,有心之人稍微下功夫探查便能查到,更别提宋晏晅这手眼通天之人。
但她以为,宋晏晅会暗中阻挠,使一些绊子。
闵时安可以肯定,宋晏晅应当早已看穿她的野心,即便他再心悦于她,涉及到权利,难不成他也能让步?
凡事有一遍有二,她彻底掌权谢家之后,便不会只满足于谢家,她会逐渐分割占有本属于宋晏晅的权利,逐渐瓦解他对京城的掌控。
如此,宋晏晅也愿意?
不知是否她的目光太过炽热,宋晏晅再次搁笔,抬头笑道:“臣身上有金子不成?惹得殿下恨不得将臣据为己有。”
“宋晏晅,你觉得我能降伏谢家那几个老家伙吗?”
宋晟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点头含笑温声应道:“殿下有勇有谋,如何降伏不得?”
“殿下想做什么只管去做,若有人胆敢对殿下不敬。”他眼尾下压,一字一句道:“诏狱最近空位正多,不愁挤不下。”
闵时安慌忙错开视线,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上次说让她只管放手去做的,还是她的母后。
可那是她的母后,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此为天性使然。
那宋晏晅呢?
他的爱,当真是毫无保留吗?
闵时安敷衍两句后,便匆忙告退,几乎是落荒而逃回到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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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去信,有人会待她如此。
她只知晓,掺杂利益的真心,终究是不纯粹的。
接连几天,闵时安都心绪不宁,她想不透索性不再去想,而是将全部精力都投注到应对谢老夫人身上。
诚如她先前所言,即便谢老夫人最终不同意她掌权,一个将入土的人,使些手段便能令阖府上下为其送终。
现在闵时安肯捧着谢老夫人,完全是为了名正言顺罢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再添杀孽。
好在谢老夫人的态度逐渐缓和,不再似最开始那般端着架子,而是像一个普通长辈一样慈祥,对她也愈发亲切。
闵时安每次去完谢家老宅,都会去显阳殿向谢庄婉事无巨细地将几人对话复述一遍,以供谢庄婉判断谢老夫人的想法。
时不时还能撞见闵时乐风风火火闹腾一番,被玉玲珑抽上几鞭子后灰溜溜带走。
只不过雷声大雨点小,每次闵时乐大声嚎叫,可鞭子落下的地方,连一丝血丝都不曾见过。
闵时安和谢庄婉逐渐见怪不怪了。
时光在无形之中如流沙般悄然消逝,在立夏之日前夕,谢老夫人彻底松口,同意谢庄婉将谢家全权交由闵时安负责。
随着权利更迭,谢家明面上的家主也由闵时安的外翁变成了她的舅父。
闵时安匆匆赶往谢府,同几个夫人姨娘、少爷小姐等主子互相认了个脸,便同执掌中馈的大夫人一起对账。
直至深夜,她才从谢府回到公主府。
明日便是闵时乐和玉玲珑大婚的日子,因此闵时安为来得及沐浴,便强迫自己陷入深眠。
皇子同西域公主联姻,谢庄婉有意操办,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聘礼足足排了一条街。
队伍之中还有专人撒喜糖与喜钱,凡事街道上驻足观看的百姓,皆有机会抢到碎银子或是金豆子。
因此街上远远望去,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闵时安提前拜托宋晏晅组织禁卫军维持现场秩序,放至有心怀不轨之人趁乱闹事,好在整个流程下来都极为顺利,没有出任何岔子。
“一拜天地——”
闵时乐牵着玉玲珑的手,拉着她缓缓跪下。
“二拜高堂——”
上首的谢庄婉和西域王、西域王妃都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只有天崇帝依旧木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在场之人也没人在意他的想法。
“夫妻对拜——”
闵时乐小心将玉玲珑扶起,而后带着她调整方位,最后盈盈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
随着新婚夫妻被送走,现场气氛达到顶峰,众人觥筹交错,不断祝福着他们。
闵时安在下方目送着他们离去,嘴角笑意怎么也压不住,幼时被她追着乱揍的人,现如今彻底长大成人了。
直到宾客散尽,闵时安派人料理完后事,这才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公主府。
“宋晏晅,夜深了,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