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沁雪走了。


    晚意皱眉：“大小姐为什么又放过了她？”


    纪昭：“我不是放过她，我是让她有机会再犯错。”


    晚意没听明白。


    纪昭也不愿解释太多，说：“让春翠过来一趟，我吩咐点事。”


    ……


    三日后，纪昭要与二夫人沈氏一起去忠义伯爵府喝茶。


    二夫人沈氏早在三日前就准备妥当了，不用纪昭花半点心思。


    纪璇静也去。


    她打扮得十分清新，嫩绿色的绸缎，外罩同色鲛人纱，戴着一套老夫人给的阳绿翡翠头面首饰，簪几朵珠花。


    她本就活泼灵动，如此打扮越发显得灵动养眼。


    纪璇静笑眯眯过来：“我要与大姐姐一个车子。”


    二夫人沈氏扯了她一下：“胡闹，你大姐姐如今身份贵重，你不许在车上闹她。”


    纪璇静噘嘴：“不嘛。大姐姐还没出嫁，还不是王妃，能与我一起玩的。”


    二夫人沈氏急忙拉住她：“小孩子胡说。快给你大姐姐赔罪。”


    纪昭含笑：“没事，二堂妹心直口快，没恶意。过来与我一个车子。”


    纪璇静听了这话像是得了圣旨，得意洋洋上了纪昭的车。


    二夫人沈氏尴尬：“这孩子真是的。大姑娘不要怪罪。”


    纪昭含笑：“怎么会呢？”


    她心里还羡慕纪璇静如此活泼，百无禁忌的样子。因为若不是父母疼爱娇宠，没受过磋磨，怎么会如此开心？


    此时纪灵也来了。


    议亲也有她一份，且因为说了周家的亲事，纪灵的地位一下子拔高了不少。


    从默默无闻的庶女一下子变成了能被看重的纪家二小姐。


    所以但凡能社交的场合，纪灵也能出席。


    纪灵上前来，很是规矩地行礼：“大姐姐好。”


    纪昭打量她，见她妆容不错，且身上衣衫不出错后。


    她吩咐：“你在后一辆马车上，可好？”


    纪灵点头，乖顺地上了后面的马车。


    正在这时，白沁雪走了出来，径直到了纪昭跟前：“大姐姐要出门？”


    纪昭见她打扮齐整，问：“你去哪儿？”


    白沁雪：“与二少夫人说了，想出去买点东西，散散心。”


    纪昭看了她身后一眼，是芳菲跟着。


    她点了点头：“好，早些回府。”


    白沁雪十分乖巧地行礼：“是。大姐姐慢走。”


    她说完带着芳菲上了准备好的轿子。


    二夫人沈氏打量她背影，嘟哝一句：“她倒是没闹着要去。不然可麻烦。”


    纪昭笑了笑：“她不会自讨没趣。”


    二夫人沈氏探问：“大姑娘替她求情，将她放了出来，这……不怕她再惹事端？”


    纪昭笑了笑：“不怕。”


    康全安已经备好了车马，笑眯眯请纪昭上马车。


    纪昭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康全安使了个眼色。


    康全安顺着她的目光瞧了过去，瞬间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


    忠义伯爵府很大，只是旧了点，陈设也简朴。


    但因最近说了亲，所以府中刷了白墙，修缮了瓦片，看着焕然一新。


    来的贵客是勋贵圈中的女眷们。


    因纪昭前来，所以今日格外热闹些。


    她们争着想攀附纪昭这未来的睿王妃，所以越发盛装前来，带的礼物也有纪昭一份。


    是以在会客堂中，除了忠义伯爵府大娘子围着的人多，纪昭面前水泄不通。


    礼物如山，用各种名目送来。


    纪昭没经历过这种，不过所幸在黄泉地狱里看惯了世俗人情往来，依葫芦画瓢倒也没出错。


    再加上二夫人沈氏不怯场，两人很是体面地应付了下来。


    忠义伯爵府大娘子姓樊。


    樊夫人看在眼里，心里对纪昭越发刮目相看。


    纪府的二房并没有什么出息，但架不住纪家出了纪昭和纪荣这等人物。


    这兄妹两人将来势必将纪府托举到了极高处。


    而这才是这门亲事中最大的好处。


    樊夫人笑道：“伯爵府好久没这么热闹了。都是准王妃与亲家今日来了，给府上添了光彩。”


    纪昭笑道：“林家是簪缨世家，这等热闹光彩是我们厚颜借了点。遥想当年林公追随先帝四征十二载，在断了一臂重伤之下，死守岭关。这等功绩足以让后世瞻仰百年。”


    樊夫人听了这话，心中感动。


    伯爵府是没落了，可纪昭竟然还认忠义伯爵府从前的功绩。


    樊夫人是妇人，想着竟然眼眶有点热。


    此时下人来了，说宴席准备好了。


    樊夫人笑盈盈站起身迎纪昭等入宴席。


    正要走，下人又匆匆来了：“大夫人，睿亲王亲至，伯爷与公子们都去了。”


    此话一出，樊夫人吃惊。


    纪昭亦是诧异。


    萧烨怎么会来了？说是顺路肯定不是真的。


    睿王府与伯爵府隔着好几条街，怎么都顺不到这里来。


    “肯定是听说准王妃来了，所以睿亲王便顺路过来。”


    樊夫人如此说着。


    纪昭脸微微一红。


    樊夫人赶紧领着贵客女眷们到了宴席处，然后在院门口恭候着。


    过了一盏茶功夫，萧烨在忠义伯领路下到了此处。


    纪昭迎上去。


    萧烨见到她，眸光缓和许多：“你今日来怎么不让康全安与孤说一声？”


    纪昭脸红了红，悄悄打量旁边人，见他们都面上憋笑，佯装没听见。


    纪昭只能道：“是忠义伯府宴请，我以为殿下没空。”


    萧烨不以为意：“这几日忙完了，便可以出来散散。”


    他又问：“听裴神医说这次治伤很见效。”


    纪昭点头：“是，正要与殿下说呢。”


    萧烨还要再说。


    纪昭连忙道：“宴席开了，不要让伯爵府的客人久等殿下。”


    萧烨这才发现一干人都眼巴巴看着自己与纪昭说话。


    他轻咳一声：“罢了，入席吧。”


    忠义伯：“睿王亲至，府上蓬荜生辉。”


    一干人入了席上，萧烨坐在上首，左手依次是忠义伯，及他三个儿子，以及兄弟等。


    另一边原本应该是樊夫人的位置。


    不过因为萧烨来了，樊夫人笑着拉着纪昭：“准王妃坐在此处。尊卑不能废。”


    纪昭踌躇。她是小辈，按长幼来算应该是二夫人沈氏先她一位。


    二夫人沈氏十分识趣，笑道：“大姑娘赶紧与睿王坐一起，这位置我可受不起。”


    樊夫人也推了纪昭一把：“尊卑在长幼之前，准王妃理应与睿王坐一起。”


    纪昭还没说话，萧烨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坐吧。快些吃完了，孤带你出城去。”


    纪昭：“……”


    众人：“……”


    萧烨见她瞧着自己，蹙眉：“你不是内力恢复不错？去校场耍耍枪看看。”


    原来他今日巴巴来竟然是冲着试探自己的武艺高低。


    纪昭：这……活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