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乍暖又还寒
作品:《义兄总对我虎视眈眈怎么办?》 昨夜,华姝虽未能从这个外来姑娘的口中得知外面的天地广阔,可二人年纪相当,华姝又是个说起话没完没了的性子。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可谓是尽兴投机。二人同床枕眠,直至月色黯淡,朝露初现,她们才显露困倦逐渐睡去。
五公主房内,晨起侍奉的薄雨推门进去时,心中怪意腾升,只见床榻整齐如昨,没有一丝褶皱与躺过的凌乱痕迹。
她心中存了些侥幸,公主的脾性向来难以捉摸,许是醒没有传唤,直接去主殿寻了娘娘也不无可能。
想到此处,薄雨强压下胸腔中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她双手摸向被褥里头,枕席冰凉,探不出半分人气。
薄雨立马意识到大事不妙,她慌了神,同五公主的几位贴身宫人几乎要将整座福泽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见到五公主的身影。
清早的福泽宫沸反盈天,乱作一团。宫人太监们宛若恶鬼吸食了魂魄般,面容憔悴,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惊慌失措。
东偏殿屋内,床榻上层层叠叠的帷帐,遮住了大半窗纸投进来的白光,闻絮华姝两人,被屋外一阵嘈杂混乱搅浑了清静梦。
华姝揉了揉还带着倦意的眼眶,不着鞋袜,仅光着脚就朝外头走去,她腹中憋着火气,她倒要看看是哪些个不长眼的玩意,打扰自己好眠。
“你…们……”
一夜未沾茶水,华姝嗓子略带沙哑生涩,话音还未落地,宫人们一见她出现,霎时间激动地热泪盈眶,团团围了上来。
“这呢!这呢!咱们公主找着了。”
薄雨循声而来,见到华姝后便附在她肩头,哭得声泪俱下,“公主,您真要折煞奴婢了,您若不见了,奴婢哪里敢活啊。”
宫人们将华姝全身都仔细打量了个透。发现她只着一件单薄里衣,平日里一头乌黑柔顺的发丝,现下乱作鸡窝一般,脚上竟还没穿鞋袜。
“呀!公主您怎么如此不爱惜身子,这寒气都要从底下侵贯全身的,要是着凉受寒该如何是好啊。”
这场闹剧在华姝出现后,终于停止。
华姝在众人的簇拥下回了寝殿。
元妃替华姝向宫里学馆告了一日假,要她梳洗整理完毕后,去主殿用早膳。
“公主您可不知,您要是再迟半刻出来,恐怕您丢了的消息就要传到文宁殿,传到陛下耳朵里了。”
此时,华姝正端坐在铜镜前,任由薄雨给自己打理。
她应和着,有一搭没一搭点着脑袋,实际左耳进右耳出,因华姝知晓,薄雨是最爱夸大其词的。
且不论父皇每日为政务缠身,忙的焦头烂额。再者,这后宫之中兄弟姐妹何其多,父皇哪里能顾着上自己?
“公主,您下回万万不可随意行事了,您若想去寻闻姑娘,知会奴婢们一声便好。幸好是平安无恙,若是要出个什么好歹,奴婢…奴婢…”
薄雨果真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眼泪就似那初春里不间断的细雨绵绵。
你瞧,言语间,又要飘下几滴。
薄雨自幼伴在华姝左右,华姝早已对她这份不经事性子了如指掌,不必理会,叫她哭上一哭就全然好了。
提到闻絮,华姝焦躁起来,问:“闻絮呢?我的事可有殃及她?”
薄雨为华姝打理好最后一丝乱发后,道:“听闻娘娘拨了两个宫人照顾闻姑娘,现下应当也在梳妆,待会早膳时公主就能见到了。”
此前,她生怕自己之错牵连他人,听到薄雨的话,华姝略略心定神安。
……
福泽宫主殿内,元妃娘娘与二公主殿下整理妥帖,早已落座,只静待着闻絮二人到来。
“臣女给各位贵人请安,愿娘娘万福金安,二位公主殿下凤体康健,心情愉悦。”
对比闻絮尊敬,华姝这边就显得过分随意了。
“母妃好!姐姐好!”
华娾冲抛了个眼色,咳了一声,刻意压低声线:“姝儿!”
面于华娾明目张胆的提醒,元妃恍若未闻,她的视线游走在这一动一静,截然相反的二人身上。
半晌,元妃状作无事,“都入座吧。”
席间,元妃朱唇轻启,“听陛下哪边说,你还未启蒙?”
只简单吞吐了几个字,闻絮顿感肩头一击重压。
她身上透露出一股风雨岁月沉淀后的漠然。那高位者与生俱来的威势,足以让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胆颤畏怯。
闻絮不敢隐瞒,亦不敢夸诞。
她如实回答,“臣女识得几个字,读过一些女学,再深的就没有了。”
“本宫就说嘛,徐蓁那么聪明,你是她生的,她怎么可能不教你,这些不过是魏桓不愿让你入宫的托词。”
又是陛下又是元妃的,闻絮暗暗感叹,母亲神通广大,却从来不显山露水啊,真是深藏若虚啊!
元妃语气里满含笃定,不知错觉与否,闻絮竟从她的语调中听出了三两分愉悦。
可一提及魏桓,元妃潋滟的眸色瞬时怄愤,“哼,魏桓这厮,就这般怕本宫吃了你不成?”
见事不对,闻絮秉持着言多必失,祸从口出的想法,她选择埋头苦吃,缄口不言。
不知是五公主木讷,还是往常被宠溺惯了,竟察觉不到眼下饭桌上气氛压抑。
她不加任何前缀就吐出一句,“母妃,我吃好了,我先回去了。”
语毕,人如一道青烟,就想悄无声息的飘走。
元妃疾言厉色,“站住!本宫不提,你便想将这事草草揭过去?今早为你一人耽误了多少事情,你就没点愧疚之心?”
闻言,华姝将要踏出房槛的脚步一僵,她沉吸一口气,面上写满了视死如归。
方才华姝见自己母妃情绪不对,生怕她的话锋下一刻直戳自己,本欲回房,以此躲避。
哎!奈何!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临死之前她还想扑腾挣扎一下。
华姝谄笑地贴近元妃,“母妃,饶恕儿臣这次吧,儿臣下回是断然不敢再犯了。”
“瞧你笑的一副轻浮不恭的模样,我看你并无诚心悔改之意。本宫罚你就跪在我房中,跪在那副谢娘子咏絮图前。午膳之前若无我令,谁也不准去扶,若有违者,加倍责罚。”
华姝:笑也有罪?那我罪该万死!
既然自己求饶无用,华姝便转战另一条路,她趁元妃不注意时,对着华娾挤眉弄眼疯狂使眼色。
华娾意会,身为同胞亲姐她难免蹙眉担忧,正欲张唇呢。
“娾儿不许替她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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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女莫若母,元妃连个余光都不必掠过,就能知晓她们姐妹二人打的什么盘算。
她扫了华姝一个眼光,呵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华姝垂丧个脑袋,被逼无奈应是。
见华姝乖乖领罚,闻絮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述的滋味,毕竟华姝受罚大半多源于自己,若昨夜自己规劝她回去,今晨也不必闹出一场幺蛾子。
正思索出神之际,只听元妃对一旁的华娾道:“娾儿,今日她们不上学,你就领闻絮去书房先习字,免得她去宫学时露了愚笨,受其他公主们耻笑们。届时,丢的是咱们福泽宫的脸面。”
华娾神色微微惊讶。
她后知后觉,母妃对这个闻家姑娘好像分外在意。虽是如此想,可为人子女也不好擅自忖度。
她冲闻絮温柔一笑,牵起她手。
“走吧。”
闻絮应是。
她面上无端发热,手心也烫的厉害。
她只觉,二公主身上好香好漂亮,和汐姐姐一样漂亮。
当初贤德帝同皇后商酌,本是要将闻絮放在四公主身旁伴读。
五公主素日里刁顽,可并无残忍之心。
那四公主华婖虽与五公主华姝只相隔几月,脾气却是出了名的蛮横无理。
她宫中的金银器皿,青瓷玉盘皆被她砸了个遍。
隔断时日,她宫中就要传来哀嚎惨叫。路过人都不必猜测,定是哪个宫人惹得四公主不悦,又挨了板子。
刘贵妃溺女,巴不得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来捧到这个心肝面前,又怎会在乎区区几个宫人。
或是元妃心生了怜悯,不忍这小姑娘步入龙潭虎穴,竟不顾碎语闲言,去文宁殿将她讨了过来。
……
初春料峭,乍暖又还寒。
一月前,还是厚雪压满青松,今日才注留意到,那积沉在树梢的白雪,早已消融殆尽。
雪意冰冷,融在了风中,吹乱元妃鬓间几缕碎发,她斜倚窗台,饮酒独坐。
倚莲进门后,忙上前将窗户关闭,“娘娘别看已入春,这风还凶着呢,再吹下去晚上就得头疼难眠。”
窗棂合上,元妃顿觉无趣,视线又回到酒盏之上。
倚莲便为她斟酒边道:“娘娘,您何必对那孤女这么好呢,还让咱们二公主亲自教导。”
五公主是倚莲照料大的,见她罚跪,自然心疼不已。
虽言事多是公主本身之责,可那闻姑娘也犯了未能及时劝上之罪。亦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怎偏公主受罚,臣子之女却安然无恙。
酒气浮躁,元妃苦闷难掩,怒斥道:“混账住嘴,不许再提孤女。”
倚莲是她陪嫁亦是心腹,元妃罕见地对她动了怒。
她诚惶诚恐跪下,“奴婢错了,请娘娘责罚。”
元闻两家是世仇,娘娘还在闺中做女儿时就厌恶闻姚,这点倚莲是知晓的。
难不成人死抵恨消,对他遗留下的孩子生出了些许恻隐之心?
元妃敛眉,一声长叹,“不怪你,起来吧,是我心中存了事,迁怒你了。”
话落,旧事绕心,她恍惚一阵。心绪如朝水,荡起圈圈埋怨。
徐蓁,你的心可真狠,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