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9.贪心[番外]
作品:《和死对头竹马一起变成动物后被暗恋对象收养了》 “我知道……江稚鱼为什么会失控……”
一句话,让向晚澄暴起的杀意又收回。
“救我……向晚澄……”
救?
这人说完就晕过去了,看到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救星一样。
疯子。
向晚澄情绪一般很稳定,偏偏这人从刚见面就在影响她的情绪。
实在少见。
橙黄色的壁灯嵌在深灰色石材墙面,整个地下室是一片温润的朦胧,本就不是为了囚禁人而建造的。
赵清浔被粗麻绳反剪着手腕捆在椅子上,绳结陷进小臂肌肉时,带动着微微颤动,左边肩胛骨的位置明显塌陷下去,他的一只胳膊被向晚澄卸掉了,也是他抓向晚澄的那只手。
带他回来的时候,向晚澄考虑过要不要把他的一条腿打断。
但这个怪人,即使卸掉他一条胳膊也毫无抵抗之意。
黑色高领衫诡异地贴服着,勾勒出骨骼错位的弧度,每一次呼吸,带着种破碎的韵律。
睫毛垂落的阴影让他看上去很无辜,手腕处的绳结松了半寸,应该是很容易挣脱了,但他没有动。
向晚澄手上拿着一杯水。
怎么可能是给他喝的。
冷水顺着赵清浔的额角淌下来。
水珠钻进高领衫的缝隙,赵清浔猛地绷紧了脊背,左边塌陷的肩膀抽痛了一下,让他喉间溢出半截压抑的喘息。
他抬眼,那双总是空茫的、像是覆了层薄雾的眸子突然亮起来,像是浸了酒的黑曜石,映着向晚澄攥着水杯的身影。
湿透的高领衫紧紧粘在胸口,勾勒出身体的弧度,胸膛延至肋骨起伏着。
赵清浔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向晚澄略显警惕地看着他。
怪人。
她在想自己会不会判断失误,还是就应该在小巷子里解决掉这个家伙是最好的。
“名字。”
“赵清浔。”
向晚澄确定自己以前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可面前这个被绑住的家伙只是看着她,连眼睛都不愿意眨。
他的眼神让向晚澄不适,太直白、太露骨……太浓烈了,可对向晚澄来说,他只是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而已,这情感从何而来?
他怎么认识自己的?
未知的失控感让向晚澄毛骨悚然,这完全是计划之外,凭空出现的。
有意外也没关系,但这情况太……
向晚澄感到一阵烦躁。
“你状态不好,晚澄。”他自来熟地只称呼向晚澄的名字。
向晚澄伸手,掐住他的脸,掌心堵住他的嘴。
手上的劲儿不小,赵清浔的脸颊肉被她掐住。
“闭嘴,我问,你答。”向晚澄突然觉得自己审讯这一科目确实不太合格,只因为当时她认为自己用不上,也根本不会从事这个,所以不怎么上心。
赵清浔看向她的眼里毫无惧意。
这个人太奇怪了,他在开心什么?
“……你从哪里过来的?”
向晚澄刚准备松开手,松了些力气,动作一顿,瞳孔微缩。
这家伙亲了一下她的手心!
想也没想,向晚澄一拳朝他脸上打过去。
赵清浔头偏了偏,嘴角溢出一点血,脸颊开始肿起来。
被打的人不恼反笑,很痛,但那触感切实存在,是真实的向晚澄。
打人的却微妙地捕捉到一些异常。
就算是知道她的各方面身体素质都远超一般人,甚至强过很多哨兵,但向晚澄自从分化为向导,便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更想让自己的精神变得强大。
而随着她向导能力的增强,为达到一定平衡,她的身体机能是在下降的,但还是超出普通人甚至大部分向导一大截,向晚澄很强。
可她很疲惫,向晚澄自己也知道,她只是人,就算工作的时候向晚澄把自己当作一台机器,她也并不就是真的机器。
高强度高集中力让她的精神状态长期处于紧绷状态,同时她又需要安抚江稚鱼。
而安抚江稚鱼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江稚鱼生病了,严重的后遗症,并且思维有时候会很混乱,情绪会不稳定,只有向晚澄可以安抚住他。
可是刚刚,向晚澄感受到了。
如同被安抚了一般。
向晚澄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椅子上的人。
赵清浔手腕上的绳子已经彻底松了,就算挣脱了束缚他也还是坐在椅子上,没有轻举妄动。
“晚澄,你好些了吗?”他问向晚澄,随即眼神里带了些歉意“抱歉,我的肩膀有些难受,我需要处理一下,晚澄。”赵清浔微微侧头,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手接好了。
向晚澄看着他,没有说话。
如果这个人现在朝她发动攻击,在不惊动小鱼的状况下……她还是能赢,没有带枪,安静地杀掉他的方法……
赵清浔接完手臂也没有乱动,他将掌心摊开,放在自己膝盖之上,一个表示无威胁的忠诚动作。
“抱歉,晚澄,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很想再见你,我来自14区。”他回答了向晚澄的问题,态度相当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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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
他们以前见过吗?
向晚澄没有问,有点好奇但并不在意。
赵清浔将自己的大部分事情和盘托出,有没有撒谎就让人不得而知了。
但涉及到江稚鱼的事情他用了“可能”“大概”之类的字眼。
“你耍我?”向晚澄语气有些冷,她对赵清浔这个人不感兴趣,想知道的也就只有从他口中说的关于小鱼的事情,如果只是这个样子,在小巷子里她就该把这个人解决掉。
“没有。”赵清浔神色柔和,语气更是乖巧无比,让一般人都对他生不出脾气“我没有耍你,晚澄。”他还又特意重复一句,怕向晚澄误会自己。
向晚澄:“……”她有些受不了这家伙这么亲昵还差不多每句话都要叫她的名字。
要说向晚澄有多擅长和人相处,倒还真没有,在学校的时候,她不用做什么,就一大堆人围上来了,向晚澄总是随心所欲的。
唯一能让向晚澄并且让她也愿意花心思的就江稚鱼一个。
示好的人不是没遇到过,但是这家伙太诡异了。
哪有人挨了揍还笑,也不生气的。
怪人。
“晚澄,我想喝水,我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赵清浔慢吞吞地开口,好像他们现在的状况只是他来朋友家做客一样。
这人搞得清楚状况吗?
向晚澄长这么大,头回遇到这种人。
很……奇特的一个人。
是怪人,但貌似对她没有威胁,也并不危险。
“晚澄,我的手没力,可以喂我吗?”赵清浔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儿。
向晚澄额角青筋暴起。
“张嘴。”
赵清浔听话乖乖张着唇接水。
向晚澄动作有些粗鲁地把杯子里的水往他嘴里灌。
太急,水溢满,没等吞咽,透明的水线漫过赵清浔唇角,顺着他绷紧的脖子往下淌。
“唔……”赵清浔闷哼一声,不出意外地呛到了。
“咳咳──”他被呛得偏过头,睫毛上好像也沾了点水汽,湿漉漉地颤。
呛死算命。
“谢谢晚澄。”赵清浔缓过来向她道谢。
命真大。
赵清浔是真心在道谢,因为他发现,向晚澄还是那个向晚澄。
虽然不记得他了。
或者根本对他没什么印象。
但是被向晚澄喂着喝了水,赵清浔心情很微妙,是从来没有真正体会到过的,一种满足感。
但是赵清浔发现,他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