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久久没有说话，好像此时此刻，他的思维比你还要迟滞。


    “但我不会想。”他对你这么说，“每一次见到你，我都没好事发生。你总是让我好痛。刚才，又是因为你，我好痛……我违反了自己定的契约，于是被自己的魔法惩罚……现在还在痛……就像又一次被你刺穿了一样……”


    你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刺穿过他，但你能想起他刚才那种沉重的喘息。虽然现在那种喘声没有那么明显了，可是——他捂着他的胸口，说他正在痛。


    你抬起手，覆上那只冰冷的手。


    “我帮你揉揉，”你说，“揉揉就不痛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让你揉他，而是翻手把你的手按在他的心口，让你的手一动也不能动。


    手心是一片冰凉，手背也是一片冰凉。你开始觉得手冷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你的手。


    “不痛啦？”你期待地问。他迎着你的目光，重新微笑起来。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你便由衷的高兴起来，完全把他要囚禁你的事给忘了。好在他接下来就提醒了你。


    “所以，不能放你自由……”他继续说，“你得一直待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不然的话……太痛了……”


    “可是……可是……这两件事为什么一定是冲突的呢？”你辛苦地用你雾蒙蒙地头脑编织反驳的话语，“我也可以……既自由自在的……又能经常来给你止痛啊？”


    “嗯……那这得问你了。”他小心而缓慢地拨弄手指，拨弄他施加在你身上的魔法，“这段时间，到底为什么一直这么强硬地拒绝？到底存不存在……让你回心转意的办法？来和我说说吧……说说你最本真的自我在恐惧什么，又在渴望什么……先从这个问题开始吧：你为什么不召唤我弟弟？”


    就算是那个清醒的你也未必能很好地说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这个思维被割得支离破碎的不清醒的你就更回答不好了。你跟着他的提问，回答得断断续续，语无伦次，时不时还前后矛盾。不过，聆听你的是魔王，是和那头漆黑的鹿一样聪明绝顶又通晓人性的漆黑的蛇。


    蛇听着听着，弄明白了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哈？朝令夕改的人类，原来你已经动摇了啊？！”


    蛇高高地扬起身体，烦恼地抓着他的头发。


    “放着不管，再等几个月，你就会按捺不住寂寞去召唤我弟弟……”


    猩红的竖瞳再度盯向你。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


    他突然不说话了。


    你完全不能理解他这一连串话和他这一连串反应是什么意思。你问他：“你不关我了？”


    他重新靠近你。


    “我要让你忘掉这一切，然后把你送回去……虽然以后被我弟弟发现时，那个没脑子的蠢货说不定非要把魔法解开一探究竟……但那时候蠢狗肯定已经和你重新恩爱起来了吧？你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到非决裂不可……”


    他缠着你腰的蛇尾松开你。他的手放在你的领口，开始解你的睡衣扣子。【】


    蛇对你微笑。


    “既然这样，我们不妨一起快乐一会。哎呀，你以后想起这一刻会不会觉得留恋呀？”随着他冰冷的吻落在你身上，他的声音变得含糊，“要是被我关起来……每天都会如同此刻……变成一只快乐的【】狗……”


    你推了一下他的头，让他的吻离开你【】。


    “真麻烦……”魔王低声抱怨起来，“让你想起那些记忆，又让你想起来你该为恋人守贞了……人类到底为什么要制定这种传统……就为了【】病吗？……真是的，我们又不是人类，我们是魔族，魔族没有【】病，没有贞操——不要再为了你那种自我折磨的贞女才奉行的【】观拒绝我了！”


    不过看他抬手的动作，他打算做的事情并不是说服你，而是把你和你的记忆重新完全阻隔。


    你并不知道他打算这么做。你只是听完他的抱怨后，诚实地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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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诉了他你的真实想法：


    “是因为你说话太讨厌了。要是你没这么讨厌，没准也会给你一次机会呢。”


    他怔怔地看着你。几乎过了有一分钟，他才重新找回他的声音。


    “所以……每次和我【】……你到底是什么感觉……你喜欢吗？”


    你认为这是两个问题，你要先回答前一个问题。你一边吃力地回忆，一边断断续续地回答起来：“感觉……【】和他很不一样……【】但你的技巧很好【】……可是让我感觉危险……惊吓……但也刺激……充满浪漫的激情……”


    然后你陷入短暂的沉默。你思考：你喜欢吗？


    你开口：“我——”


    你的眼睛被蒙住了。


    你忘了自己在哪，忘了自己在说什么。崭新的你站在崭新的世界里，好奇这打量着你面前这苍白而美丽的半人半蛇的怪物。他让你骑在他身上，手臂环着你的腰。巨蛇的下身蜿蜒爬动，托着你们从占据了一整面墙的书架前离开，来到一个凌乱地铺着绸缎和毯子，堆着枕头和靠垫的角落。他懒洋洋地靠在一个又大又软的软垫上，【】鳞片间藏着的一条裂隙张开【】。


    “先别管它们，珍珠，”他对你说，“先来接吻吧。”


    于是你俯下身吻他。


    *


    那种力量抓住你的时候，他正在给你清理。因为他【】不是魔法清理，所以他清理得很慢。要不然你现在肯定正躺在你的世界里你自己的床上！


    在你被牵引走前，他一伸手握住你的手腕。一些符号在你们周围浮现出来，接着它们消失，连带着那股想拖走你的力量也消失了。


    “还以为他不会主动……哼，果然还是兄弟啊，总是在做一样的事……”他说着，摆动起漆黑的长尾，扫开零落的枕头和堆叠的毯子，为你清出一条路。你听见了门口的响动。似乎是有人很用力地在拽门把手，几下没打开之后，外面就传来了沉重的砸门声。


    “去开门吧。”他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