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ND

作品:《真少爷是贵族学院万人嫌

    第130章 第 130 章 你还年轻


    塔科市的这场会议本就是为了卢图市的这块地,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东郊C-2这块地皮自然和左浩阔无关了。


    这场会议,自然也没有继续开下去的必要了。


    这七个人被警察铐起来带走了。


    一辆崭新的黑色防弹轿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路边, 车身线条比先前的那辆更加冷硬。


    回程的路上, 车内一片沉寂。


    贺衍探究的目光落在车内后视镜上,林闵正在闭目养神, 修长的手指交叠置于膝上,呼吸平稳,刚才突发的意外似乎完全没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窗外的景色正在飞速后退,贺衍的思绪却回到了三周前,那是实习第二周的周五, 也是他调任到秘书处的第五天。


    贺衍在法务部审阅的一份合同, 进入了最后的审批流程, 但二审的负责人却提出了异议。


    如果贺衍只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这份分歧或许会被直接忽略。但问题在于,他现在是局长身边的“红人”, 任何经他手的文件都会被额外关注。


    周威阳因为前段时间跟贺衍相处得还算不错,于是被法务部的人派过来跟贺衍探讨这件事。


    贺衍用过午饭, 刚走出餐厅,便被周威阳叫住了。


    两人就合同的事情说了一路, 周威阳一脸焦躁, 终于在走廊的转角处停下脚步。


    “教育用地优先?”周威阳眉头皱成一团, “贺衍, 你这结论未免有些太过理想主义了。这块地的商业价值这么高,怎么可能优先划给学校?”


    “城市规划应当保障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设施用地,不能随意侵占。”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更何况,这片区域已有三家购物中心,但公立高中只有一所。而且根据联邦的土地置换协议,合同里赔偿学校的置换补偿金比例也太低——”


    “法律是法律,现实是现实。你该不会以为,市政厅真是为平民服务的地方吧?”周威阳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贺衍,这家伙真是天真到离谱。


    “所以呢?”贺衍嗤笑了一声,眸色冰冷,他自然清楚这件事,但依旧觉得可笑。


    连教育资源都能被资本裹挟,他不觉得这样发展下去,这个联邦政府还能存在多久。


    周威阳像是被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张了张嘴,正要反驳,走廊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林闵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周威阳瞬间绷直了背,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林、林局……”


    好像自那天之后,他的工作日常才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贺衍的指节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叩。


    车窗外的景色已从郊野变成了城市轮廓,落日的余晖将云层染成彩霞。


    周威的街景逐渐变得熟悉,贺衍这才意识到车辆正驶向他的公寓方向。


    黑车无声地滑入路边停车位,连引擎熄火时惯性的晃动都几不可察。


    “好好休息。”


    贺衍解安全带的动作微微一顿:“多谢林局关心。”


    他刚迈出车门,正要转身道别,余光却猛地捕捉树下的一个阴影。


    贺琚的身影从暮色中浮现。


    “哥哥。”甜腻的嗓音还飘在空中,人已经张开双臂扑来。


    在贺琚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贺衍躲开了。


    贺衍冷冷地出声:“别碰我。”


    “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啊。”贺琚乖乖地后退了几步,他唇角勾起,模样无辜又无害,“可是哥哥,我也要来这里实习了。”


    贺衍的瞳孔骤缩,下意识蹙起眉,语气里极其不耐烦:“你又搞哪一出?”


    黑车还停在原地,防弹车窗后,林闵的眉骨在阴影中压出锋利的弧度。


    森铭学的孩子。


    林闵凝视着公寓楼前纠缠的身影,眼底结起一层薄冰。他打算精心雕琢的璞玉,可容不得半点砂砾磨损。


    车厢内的气压骤然降低,司机喉结紧绷,低声问道:“先生,咱们离开吗?”


    林闵收回视线,修长的手指在膝头轻叩:“走吧。”


    但第二天,贺衍并没见到贺琚。


    他消失得无影无踪,什么消息都没留下。这疯子做事向来不讲逻辑,贺衍眉梢微抬,虽然奇怪,倒也没太在意。


    贺衍打开电脑,正准备继续写上次没写完的那篇分析报告。


    手机刚搁下就再次震动起来,贺衍瞥了眼来电显示。


    “我听说昨天下午的事了,”岑靳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你没受伤吧?”


    贺衍后仰靠在椅背上,懒散地“嗯”了一声,语气敷衍得近乎冷漠。


    “开视频。”对方突然命令道,语气里的强势不容拒绝,“我要看你的脸。”


    “没事挂了。”窗外的阳光刺得贺衍眯起眼,贺衍的眼底浮起一丝躁意。


    “贺衍,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岑靳笑了一下,“我还查到点有趣的东西,关于罗勋章。”


    贺衍眼底的散漫瞬间褪去,他点开了摄像头。


    屏幕亮起的瞬间,岑靳的灰蓝色瞳孔微微收缩,他的瞳孔在光线折射下显得格外幽深,视线像带着实质的重量从贺衍的眉骨滑到对方的唇角。


    秘书室内,另一侧通向局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林闵站在门口,目光平静地扫过来。


    岑靳的声音还在继续,他低笑了一声,尾音勾着几分暧昧:“我已经等不及要见你了,明天下午……”


    贺衍迅速挂断通话,站起身:“林局。”


    两人目光相撞,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秒。


    林闵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门框上轻叩两下,声音比平时要更低一些:“分析报告,下午三点前交过来。”


    周五下午,土地管理局公寓。


    暮色穿过透明的窗,稠稠地漫过公寓的走廊。


    岑靳斜倚在贺衍宿舍门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袋。


    电梯上行至九楼。


    岑靳望向那处,眸色里染上了些许期待。


    电梯门打开,杂乱的脚步声出现在走廊。


    岑靳失望地收回视线,再次看了眼时间,马上快要六点了,贺衍还不回来吗。


    几个混混晃到贺衍的大门前,领头的黄毛叼着烟,看到岑靳时明显一愣。


    灰蓝的瞳孔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岑靳垂眸盯着黄毛,玩味地笑了下:“你们找谁?”


    “就这里面住的人。”黄毛吐掉烟,他打量了岑靳几眼,给后面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半是威胁半是劝告:“别在这里挡路,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岑靳唇角一扬,他慢条斯理解开袖扣,笑了起来:“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


    话音未落,黄毛已经挥拳,几个混混朝岑靳围攻起来。


    几分钟后,岑靳踩着黄毛的手腕,剩下的几个混混叠罗汉一扬瘫在一侧。


    文件袋还被他拿在手上,连一丝折痕都没有出现。


    岑靳给这几个人拍了张照片,给贺衍发过去。


    他低头编辑信息,黑棕色发丝垂落遮住半边眉骨:[过来找你事的,解决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梯“叮”的一声划破寂静。


    贺衍从电梯内走出来,看到了自己门前的一片狼藉。


    岑靳的眼睛倏地亮起来,他跨过地上呻吟的黄毛,朝着贺衍走过去。


    岑靳喉结动了动,他瞥了眼身后狼藉,突然凑近到能数清贺衍睫毛的距离,嗓音裹着笑:“我是不是该讨个谢礼?”


    贺衍扫了眼他手里的文件袋,越过他走到门口,垂眸看向了黄毛:“又是你啊。”


    “大哥,哈哈哈,真是太巧了,哈哈哈——”


    根本不用贺衍逼问,黄毛已经一股脑地说出来了。


    “主要是我最近缺钱了,然后那个人他又联系我了,说给我十万,把您,把您绑走。”黄毛握着已经肿成球的手腕,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左浩阔已经入狱,左家的家产也已经尽数充公,也难为左丘宽能够弄来十万了。


    “自己去警局自首,还是我送你们去。”


    这句话简直像是恶魔的低语,黄毛咽了口唾沫,浑身上下快要都成筛子:“自首!自首!我们自己去警局。”


    房间内。


    岑靳将文件袋推到贺衍面前,指节在牛皮纸袋上敲了敲。


    “罗勋章的账目流水。杭凌一现在是他的人,你别再管他了。”


    贺衍没接话,只是拆开了文件袋的封线。


    他垂眸翻开文件,瞳孔骤然紧缩,这是罗勋章与贺忠载的交易记录,甚至包括完整的资金流向。


    贺衍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纸张边缘被他捏出细小的褶皱。


    岑靳靠在桌边,目光描摹着贺衍的侧脸,青年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鼻梁的线条干净利落,唇却抿得发白。


    很好亲的样子。


    “当初你说过的,”岑靳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如果我真能找到你想要的证据,你就答应当我男朋友。”


    他向前倾身,阴影笼罩住贺衍:“我不要求你现在就完全接受……但至少,给我点甜头?”


    贺衍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的确说过这话,但当初这只是为了支开岑靳的借口,可现在,这份沉甸甸的证据摆在眼前,他没法再搪塞。


    岑靳的呼吸已经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拂过贺衍的耳廓。他的目光像是实质化的触手,贪婪地舔舐着贺衍的每一寸皮肤。


    “你……低头。”贺衍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岑靳顺从地俯身。


    贺衍本想着蜻蜓点水地碰一下他的唇角,可岑靳却猛地扣住他的后脑,将这个吻狠狠加深。


    唇齿交缠的触感让贺衍浑身僵硬。


    岑靳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裹挟着暴烈的占有欲,像是要将人拆吃入腹。


    贺衍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桌沿,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想要将人掀翻的念头在大脑里叫嚣。


    刺耳的手机铃声骤然炸响,在桌面上嗡嗡震动。


    贺衍猛地推开岑靳,呼吸还有些不稳。


    是林闵的电话。


    “我要去工作。”贺衍整理好被扯乱的衣领,声音恢复了冷静。


    岑靳低笑一声,眼底翻涌着汹涌的欲色,他单手撑在贺衍耳侧的墙面上,阴影笼罩下来。


    岑靳垂眸盯着贺衍微微泛红的眼尾,指腹漫不经心地蹭过他唇瓣。


    贺衍偏头避开他的触碰,眼底的冷意几乎凝成实质。


    岑靳也不恼,反而慢条斯理地替他抚平领口最后一道褶皱,指节却若有似无地擦过了他的喉结。


    他低笑:“行,放你走。”


    反正迟早会回来,被他亲手拆吞入腹。


    临走前,贺衍顺手带走了那份文件。


    岑靳在贺衍的公寓里等了很久。


    窗外天色彻底暗沉,霓虹灯一盏盏亮起,可贺衍依然没有回来。他烦躁地扯开领口,抓起车钥匙准备去土地管理局找人。


    公寓楼下。


    “岑靳?”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岑靳不耐烦地转了下头,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僵住:“翟将军。”


    翟毅彬站在路灯下,这位年过五十的将军黑发中掺着白霜,眼角满是笑纹。


    翟毅彬是岑靳在军部的上司,在岑靳刚入伍的时候救过他一命。


    翟毅彬的手重重拍在他肩上,笑眯眯地说道:“还真是你小子啊,趁着我养病的时候退役,连我的面都不敢见,这次可让我逮住你了。”


    土地管理局内。


    贺衍整理了几个小时的档案,此时伏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林闵推开办公室的门,目光落在熟睡的贺衍身上。


    办公桌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份文件显眼地单独摆在那里,似乎是故意让人注意到一样。


    林闵拿起了桌上的那份文件,指尖微微一顿。


    真是聪明的孩子。


    林闵垂眸,唇角笑意转瞬即逝。


    罗勋章的手的确伸得太长了,也该收网了。


    林闵微微眯起了眼睛,眸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凛冽。


    暑期实习期即将结束,实习结束后,距离开学也就一周不到的时间。


    贺衍已经定了明天回津兴的机票,打算在那里待到开学。


    当天下午,局长办公室。


    林闵正在泡茶,沸水注入的瞬间,茶香氤氲而起。


    “你的实习期结束了。”


    林闵的声音很轻,却让贺衍准备起身离开的动作顿住。


    茶雾袅袅中,林闵抬眸,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贺衍眉梢蹙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如实回道:“不清楚。”


    林闵忽然笑了,但那笑意就像茶汤表面的波纹,很快便归于平静。


    他摆了摆手,示意谈话结束。


    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


    茶案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刚发送的调令:[把贺衍转到联邦大学]


    林闵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津兴,福安小区。


    贺衍收拾完行李,天色已经黑透了。


    一整天的奔波让他精疲力尽,连手指都懒得再动一下。贺衍揉了揉酸痛的肩颈,随便对付了一顿晚饭。


    贺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浴室,等他擦着湿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墙上的挂钟显示已近十点了。


    贺衍吹干头发,正准备睡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贺衍皱了皱眉。


    俞孟辉?


    贺衍奇怪地挑了下眉,他来这里干什么?


    贺衍打开门:“有事吗?”


    俞孟辉的白发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又多了许多,满是疲容。


    “鄢忬生病了。”俞孟辉的声音沙哑,他叹了口气,“你去劝劝他吧,别再吃那个药了。”


    贺衍心头一紧:“什么药?”


    俞孟辉的瞳孔骤然收缩:“瑟维林缓释剂,你不知道?”


    贺衍眉梢蹙起,摇了下头。


    俞孟辉重重叹了口气,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肩膀,整个人仿佛又苍老了十岁。


    津兴市,夜色如墨,康泰和医疗中心顶层的VIP病房内。


    鄢忬半倚在床头,黑发凌乱地垂落在眉骨,犬齿轻咬着未点燃的烟,烟尾随着他的呼吸在微微颤动。


    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翻过书页,墨绿色瞳孔在垂落的睫毛下忽明忽暗,凝视着膝盖上摊开的书本。


    病房门被推开了。


    鄢忬眉梢微蹙,视线仍停留在书页上,声音里带着几分倦意:“我不是说过了,晚上不要来打扰我。”


    来人没有立即回应,只是沉默地站在门口。


    鄢忬这才抬眼,墨绿色的瞳孔在暗处倏然收缩,他立刻把烟从唇间拿出。


    “阿衍?”鄢忬声音里的疏离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柔软。


    贺衍站在门口,他抿着唇,神色冷峻。


    “两个月前,在罗河县,你那次高烧也是因为这个药,对吗?”贺衍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鄢忬怔了怔,将书放在了床头


    “原来阿衍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抬眼,墨绿色的眼睛里依旧盛着笑意,“怎么,现在连我吃什么药都要告诉阿衍了吗?”


    贺衍大步走到床前,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瑟维林缓释剂的副作用这么大,你何必拿自己的身体——”


    鄢忬打断他,唇角勾起,“这药的副作用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可是——”贺衍刚想说什么,鄢忬却突然倾身向前,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阿衍为什么要来看我呢?是觉得我这样很蠢吗?”鄢忬的声音很轻,他顿了顿,墨绿色的眼睛直视贺衍,“还是说,你在心疼我?”


    贺衍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喉结滚动,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回应。


    贺衍张了张口:“我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鄢忬笑了,重新靠回枕头上,神情恢复了那种游刃有余的从容:“是吗?那真是辛苦阿衍了,大半夜还不能好好休息。”


    贺衍站在原地,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当初齐崇杉打算给我开的也是这种药,你当初为什么要替我拒绝。我选择要不要吃这个药是我的事,跟你也没关系。”


    鄢忬看着贺衍,沉默片刻后,轻声说:“你知道原因不是吗?”


    贺衍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我该走了。”


    贺衍仓促转身,一只手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腕。


    鄢忬站了起来,走到了贺衍身侧:“阿衍,既然来了,陪我说会儿话吧。”


    贺衍声音有些干涩:“要说什么?”


    鄢忬看着贺衍,墨绿色的眼睛映着他的面容:“那就说一说阿衍和我,怎么样?”


    贺衍呼吸一滞,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心里莫名有些慌乱。


    “阿衍,你真的从来对我都没有一点心动吗?”


    贺衍冷硬地回应,却下意识避开了鄢忬的目光:“我不喜欢男人。”


    “是吗?”鄢忬走近一步,“可我也从未见你对哪位女性有过好感。”


    鄢忬的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阿衍,你在抗拒所有的亲密关系,不是因为性别,而是因为你根本不愿意接受‘喜欢’这个概念本身。”


    贺衍抿唇,没有回答,他的指尖微微发紧,指节泛白。


    “你不喜欢欠人情,别人对你好,你就会想方设法地回报,否则就会觉得愧疚,甚至觉得是一种负担。”


    贺衍一怔。


    鄢忬笑了,他伸手轻轻抚上贺衍的脸颊。


    “你反感吗?”


    贺衍僵住了。


    贺衍想要推开鄢忬,却在碰到对方的瞬间想起了他还在生病,力道不自觉地收住了。


    这个明显的迟疑让鄢忬低笑出声,他微微低头,两人的呼吸交融。感受到掌心下紧绷的身体,鄢忬退开半步,唇角扬起,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看,你连推开我都要顾虑。”


    鄢忬的声音低沉缓慢,却像是一只手猛攥住了贺衍的胸口。


    贺衍他的呼吸有些乱了,指尖微微发颤,他蹙起眉,抿着唇看向鄢忬:“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衍,我之前是不是说过,喜欢你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鄢忬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但我是故意的,因为阿衍太温柔了,我越是这么说,阿衍反而越会记着我想着我。”


    贺衍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才发现背已经抵上了墙壁。


    鄢忬轻笑着伸出手,指腹轻轻摸索着贺衍眼下的那颗泪痣。


    “你认为我对你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吗?”鄢忬微微歪头,声音含笑,“不是的哦,阿衍。”


    贺衍抿着唇,大脑在疯狂预警,身体却背叛一般地僵在了原地。


    “阿衍,我比你大十几岁。你还年轻,未来会遇见很多人,新鲜的,刺激的,总有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彻底吸引你。”


    “你或许会跟ta坠入爱河。”鄢忬顿了顿,他看着贺衍,墨绿的眼眸中,温柔的情愫几乎要化作实质从眼底漫溢出来,“但那是以后不是吗。”


    鄢忬凑近,呼吸几乎拂在贺衍的唇上:“阿衍,我给你利用我的权力。你不用感到愧疚,因为在你利用我的时候,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并且,甘之如饴。”


    鄢忬忽然抬手,指尖顺着贺衍的眉心一路滑到唇峰,在贺衍屏住呼吸的瞬间,鄢忬突然掐住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烫得惊人。


    杂乱无章的心跳声充斥在耳膜,贺衍整个人陷入柔软的沙发内。


    他感到有手指插进自己发间,另一只手则不容抗拒地扣住他的后颈。


    唇分时鄢忬低笑:“呼吸,阿衍。”


    贺衍已经记不清他是怎么离开那里了。


    开学前的日子像被拉长的胶片,他机械地给自己安排各种琐事,可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却像烙铁般印在大脑深处,每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越是想要遗忘,记忆却反而越鲜明。


    铜海大学开学日,贺衍几乎是刚完成新学期的注册报到,教务处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贺衍同学,请立即来校长办公室一趟。”


    贺衍眉梢蹙起,他之前见过铜海大学的校长。


    一年前,他拒绝作为新生代表演讲的时候,这位校长曾说过他不识好歹。


    校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校长看到贺衍进来,立刻站起来走到贺衍身边。


    “贺衍同学,请坐请坐。”校长脸上堆着一脸的谄媚笑容,“有个好消息要通知你。”


    贺衍没动。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


    校长干笑了一声,但态度依旧好到离谱:“贺衍同学,你的学籍已经转到联邦大学了。相关手续都办妥了。”


    “谁做的?”


    校长的笑容僵在脸上,都是上面的吩咐,他哪里会知道具体是哪个人啊。


    在光影交界处,贺衍的眸色泛着冷淡的色泽,长睫半垂着,眼下投出了一小片阴翳。


    贺衍盯着文件上联邦大学的钢印,陷入了沉思。【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