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作品:《雪冤(探案)》 梁蔚然瞧了眼郑敏,暂时将三人关押起来,随后询问道。
“先去瞧瞧刘忤作的验尸结果?”
郑敏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颔首后朝院外走去。
在三人出门之际,刘忤作连同几名捕快一起,将曲小郎的尸身从雕像中取出,同里长的尸体一并检验,如今已有结果。
曲小郎的尸身被白布包裹存放于雕像之中,加上密室不见光源,气温阴冷,所以保存十分完好。据曲夫人所说,曲小郎死于溺亡,尸身被发现之时已然全无气息。
只是曲小郎五年前溺亡,单从尸骨来看,不能确定具体死因,不过刘忤作验出的死亡时间与曲夫人所言相符,加之骨头处没有伤痕,尸骨颜色正常不见发黑,也可印证曲小郎并非死于杀伤或者毒杀。
至于里长,除了刘忤作之前验看过的致命伤外,另还有一处苍白伤口,乃是死后所伤。
前胸和腿部所形成的尸斑形状与曲夫人描述相符。
脖子处的划痕应是曲月挣扎所致,指甲处发现白色皮屑,又有曲月脖颈处伤痕为证,证实里长确实欲对曲月图谋不轨。
“总之,从验尸格目来看,与曲夫人几人证词相符合。”郑敏将方才仓促整理出来的证词与验尸格木逐一比对,发现曲夫人并非妄言。
“若致命伤是曲月所致,可定为无罪。”郑敏顿了顿,她之前朝二人所言有夸大其词之嫌,若是杜若救人心切致使里长丧命,虽能酌情减刑,但不可称之为无罪。
梁蔚然点点头,一旁的蔡达亦听懂郑敏话中隐含之意,神色猛然一变,道:“可是里长恶贯满盈……”
郑敏瞧了他一眼,蔡达住了嘴,那晚郑敏所言犹在耳畔,只是他仍旧不甘心。
“此案情况特殊,想来梁捕头心中已有定论。”郑敏又看向梁蔚然,两人对视之间,心中俱已有了结果。
“里长一案到此了结,曲夫人之罪责则要另当别论。”
蔡达听后眼睛一亮,不可置信地看了梁蔚然一眼,胸间堵着的那口闷气瞬间不复存在。
里长所做的四起凶杀案,曲夫人显然从一开始就知情,她欺瞒不报,致使里长越发嚣张。
“依我朝例律,曲夫人与里长为夫妻关系,虽有相隐法度在先,但里长之罪大恶极,不能仅以此律包庇。”郑敏此前也曾碰到过类似案子,但上一案件与本案不同,凶手亲人被胁迫而无法道明真相,最终从轻量刑,“至于如何量刑,需由梁京令了解案情后定夺。”
案子真相至此已然明了,只是他们要做的不仅仅是找出真相。
“此案可以了结,但曲村村民仍需要一个交代。”郑敏之前提起过的问题又被摆到明面,里长不只是曲村的领导者,更是村民与神女的精神联结。
神女一开始,只承载着保佑风调雨顺之责,其后因为里长私心作祟,所做恶行不仅给神女泼上污水,更让村民一同承担罪孽,若是村民在毫无防备之下得知真相,曲村勉强维系的平静将会被彻底打破。
几人正为此事发愁之时,完全没有注意到,院墙边有人鬼祟离去。
“不过,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至少真相明了。”蔡达听完郑敏的顾虑,先是蹙眉叹息,随后这可能发生的烦忧被他抛诸脑后,“今日,是个庆功的好日子。”
“不错。”梁蔚然被蔡达轻快的语气感染,眉间显出一点笑意,“郑娘子,此案告破,你当属头功。”
“对嘛对嘛。”蔡达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打转,随后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坛酒来,摆到桌子上,“这是我在柴房中发现的好酒,许是里长私藏,尚未开封,今晚不如饮个痛快?”
郑敏听后自然想要拒绝,然而蔡达搬出一个绝妙的理由:“就当庆祝我洗清冤屈!”
其实根本也没什么冤屈,但是郑敏瞧着一旁含笑的梁蔚然,这几日确实经历不少事情,暂时放松一番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顺着蔡达的话语,点头应是。
傍晚时分,夕阳逐渐沉下去,蔡达安排好随行捕快后,摆上一桌亲手做的饭菜,请郑敏与梁蔚然二人入座。
“虽然都是些家常菜,但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此处没有酒楼餐馆,蔡达便请曲夫人家厨娘想帮,亲自上手凑出一桌饭菜,“请二位尝尝我的手艺。”
梁蔚然品尝之后,发现蔡达确实有自夸的本事:“蔡捕快好手艺。”
郑敏也连连点头赞同,反倒是蔡达不好意思起来,为二人满上酒后,举起酒杯道:“承蒙二位不弃。”
郑敏心系神女一事,怕喝多酒耽误正事,浅尝胤止后便将杯中佳酿换为白水,梁蔚然则是不善饮酒,满饮两杯后说什么都不肯多说。
席间一时只剩下蔡达一人仍在品酒,没多久便两颊通红,醉态萌生。
“我爹常说,要做个好人。”郑敏与梁蔚然无奈,只能在月下就着好菜,听蔡达这个醉鬼滔滔不绝,“只是他生不逢时,没能做个好捕头,可我不同,我遇到一个好官,还能做个好捕头?不对,好捕快。”
“我还遇到你们,你们都是好人。”
郑敏听完蔡达的话,脸上笑意反而消减,心中也开始不自在起来,蔡达与老蔡捕头都是心怀侠义之人。
老蔡捕头虽然在上一任梁京令手下做了许多不得已之事,可他因着一颗侠义之心,助她良多,她却无可回报。
“郑娘子。”梁蔚然注意到郑敏的沉默,却没有强迫她说出心中烦扰,只默默坐到她面前,问上一句,“可觉得冷?”
“不冷。”郑敏摇摇头,放下筷子,“倒是蔡捕快,再这么喝下去,明日要头疼。”
“我扶蔡捕快回屋。”梁蔚然正要说些什么,孙平不知从何处而来,在二人身后探出头来,径直将蔡达扶起,“梁捕头不必担心。”
等孙平走远后,郑敏回头对上梁蔚然的目光,抢先开口道:“梁捕头对如何处置神女一事可有头绪?”
如此刻意的问话让梁蔚然好不容易积蓄起的勇气消散,心中叹息之际开始顺着郑敏的思路设想。
“曲村信仰神女足有十年之久,老一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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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是经历过那场大旱之人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梁蔚然对曲村的情况也有初步了解,知道最难缠的便是那些顽固的老人,让他们割舍无异于登天,“若是从年轻人入手,会不会简单些?”
“梁捕头言之有理。”郑敏赞同道,此前她总想着如何防治,经梁蔚然提醒,倒是想到第二条路,想办法疏通。
她想得正入神之际,突然听到梁蔚然的询问。
“郑娘子,回京之后有何打算?”
回京之后?郑敏倏然回神,突然想到一个人,或许可以让梁蔚然见一见。
“梁捕头倒是提醒我,你可见过怀慕?”
“怀慕……这个名字很熟悉。”梁蔚然神色一顿,他曾听田星友提起过,“是舅舅的小女儿。”
“正是。”郑敏点点头,“她侥幸留得一命,希望回京后,你能将她接到礼王府小住。”
“她还活着。”梁蔚然看向郑敏,眼中满是欣喜,“那田家其他人……”
“能保下她一个,已是不易。”郑敏轻轻摇头,长叹一声。
梁蔚然望着她久久无言,意识到他心中不可言说的感情与郑敏要做之事比起来微不足道。
若是她达成所愿,仍愿听他一言,到那时……梁蔚然抬头瞧了一眼郑敏,开口。
“我会帮你,你可以相信我。”梁蔚然再一次保证,他会一直站在她身后,就算郑敏只将他当做往上走的踏板,他亦甘之如饴。
“我知道。”郑敏内心叹息一声,回答声轻轻消散在风中,却稳稳当当传入梁蔚然的耳朵。
她一直都知道。
郑敏并不迟钝,梁蔚然这些时日对她的态度变化她一早便有所察觉,只是她不敢赌,不愿将自己所求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感情之上。
说不准哪天感情变质,会成为刺向她的利刃。
她再也没有办法毫无保留的相信所谓爱情,只能逃避,而且梁蔚然是一个可靠的盟友,他们有相同的目标。
郑敏想留住他,就只能等,等到有一日他冲动消退,退回朋友的位置。
“天晚了,早点休息。”梁蔚然不知郑敏内心复杂的心绪,见到她神思不属,只以为她还在为曲村之事担忧,“明日一早,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风平浪静的一夜过去之后,事情确实有了转机,但却往坏的方向发展。
昨日郑敏几人的言论被好事者传扬开来,现下村民们正将里长家堵了个水泄不通,叫嚷着讨要说法。
“不知是谁先传开此事,现在传言愈演愈烈。”孙平身布衣,从后墙翻出去混迹人群,将情况摸清楚后,回来与梁蔚然禀报。
有村民还算明智,只说要解释清楚里长的死因以及交代清楚凶手,接下来他们会自行处置,还有的村民并不信里长会做出泯灭人性之事,怀疑梁蔚然为给蔡达脱罪而给里长泼脏水。
更糟糕的事,有鼓动煽风者在不停地说些不负责任的猜测,煽动村民恐慌情绪。
场面一时难以控制,郑敏昨日的担忧在今日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