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七郎失踪

作品:《我在古代烹油茶

    “什么!”耶律寒惊疑不定地转头。


    乍然间,他侧颈一凉。


    “别动。”


    七郎手中多出一把短刃,此时正抵在耶律寒的脖子上。


    七郎目中不带任何情绪,声音比刀锋更冷:“让我出去,否则我就杀了他。”


    木清顶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紧张道:“好,好,都答应你。你别伤殿下。”


    耶律寒咬牙道:“七弟,你到底在做什么?”


    七郎平静地道:“我只有母亲,没有父亲,更没有兄长。”


    此话不仅是说给耶律寒听的,也是他向自己说的。


    耶律寒闻言,不怒反笑:“呵,不怕告诉你知道,你母亲是父王此生最爱的女子。父王对你也是日夜思念,没想到你竟是非不分,帮着汉人屠杀北狄同胞。”


    感受到项上的刀又往前顶了顶,他语气一转,道:“不过,你当时立场不同,只要你愿意与我回去,父王一定会体谅你的。”


    “你胡说……”七郎手中的刀刃刺破耶律寒的颈脖上的皮肤,一道鲜血缓缓流下,“他若是念着我们,当初又怎会弃我母亲而去!”


    耶律寒眸光微闪,脱口而出:“七弟,你听我说,这其中定是有误会……”


    “我有凭证,你要不要看看?”耶律寒眼神往下扫,示意七郎他所说的凭证就在他身上。


    七郎敛起眉,半信半疑,架在耶律寒脖子上的手松了松,另一只手往耶律寒怀里探去。果真,他从里边摸出一个不到巴掌大的棉布袋子。


    “你只要打开看,就能知晓我所言非虚。”耶律寒循循善诱。


    此布袋从外观上看无甚稀奇,只是寻常的袋子,里边摸不出装了些什么。


    七郎思量片刻,小心翼翼打开此袋,凑近袋口,往里边瞅了一眼。


    袋中黑黢黢的,这一眼,他什么也没瞧见,只觉袋中涌出一股奇怪的白烟。而后,他便失去意识。


    随着“噗通”一声闷响,七郎软倒在地,他手中还紧握着那柄匕首。


    垂眸望向瘫软在地的七郎,耶律寒眼底划过复杂的情绪。


    幸亏他留了一手,否则这次吃亏的还是他。


    木清快步上前,双手为耶律寒呈上一方软帕。耶律寒接过,捂在脖子上。


    “你刚才说的粮草是怎么回事?”


    “是北越城军,他们于一刻钟前烧毁了我军的粮草。”木清垂眸打量着地上的七郎,仿佛在确认他是否真的完全失去意识,“殿下,我就说此人心怀不轨,他这是声东击西,他竟还劫持您!”


    耶律寒若无其事地将帕子扔给木清,但细看之下,他眼底满是惊喜。


    他的七弟,不仅身手奇佳,连谋略也是上乘。居然以身为饵,吸引他注意力,从而让北越城的人成功得手。若能将其收服,试问,北狄王庭还有谁能与他比肩?


    耶律寒目光犀利:“将他用铁链捆起来,明日一早撤军,把他带回王庭。回程的这几日,轮番看管,不得让他有机会逃走。”


    木清下意识问道:“殿下,我们这就要撤军回王庭了?”


    耶律寒不悦:“废话!粮草已毁,你是想让士兵喝雪水充饥,饿着肚子打仗?”


    木清急忙道:“是,殿下。我这就吩咐下去。”


    眼看一条手腕粗的精铁铁链在七郎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耶律寒嘴角上扬。


    吃了败仗的不快在此刻一扫而空。


    虽然折损了不少士兵,但他还是如愿得到了这份大礼。料想,父王应该也不会太过于怪罪他。至于那个总给他使绊子的人,也不知道在他回去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对此,他还挺期待的。


    ……


    雪霁初晴,橙光映雪。


    北越城内,安宁祥和,老幼妇孺,闲步而行。


    军营内,一个中年男人在不停踱步,口中频频发出沉重的叹息。


    有个年轻士兵在帐外求见,中年男人脚下一顿,立刻将其宣入。


    他迫不及待问:“可否有消息?”


    年轻士兵眉头紧锁:“禀将军,仍未探查到聂校尉的下落。”


    聂荣政嗓音沙哑,面容好似又苍老了几分:“知道了,你出去吧。”


    他捏了捏眉心,走至一个挂有银色甲胄的立架前。粗糙的手指抚过其上的一片片柳叶甲,沉吟:“我儿,距离那夜已经过去五日,你究竟去哪了。”


    聂荣政尤记得,当夜烧毁北狄军粮草的军士回营向他禀报七郎失踪之事时,他是何等焦急。第二日午后,天上又下起暴雪,他亲自率兵前往北狄军营地,谁知,人去营空。


    白雪皑皑,地上连痕迹也不曾留下。


    至此,聂荣政只能失落而归。后边接连几日,他都继续派人在周围搜索,将厚雪翻来覆去,也只是翻出些苔藓。别说是大活人,就连兔子也没见着一只。


    七郎是他两年多前认下的儿子,但他却是真的将七郎当作亲子对待,如今七郎不知所踪,他夜夜难眠。


    夜难寐,食不安者又岂止是聂荣政一人。


    凤府,错落有致的房屋瓦舍上盖有厚实的落雪,屋檐下,一条条闪着橙光的冰柱悬挂。


    时值午后,又难得迎来阳光,可谓是这些日子里的唯一一道光。


    光带着暖意洒落在凤凌雪白色的狐裘上。但是,狐裘在挡住寒风的同时,也阻隔了温暖。即便是久坐在这阳光之下,她心底仍有一股子冷意。


    凤凌半阖着眼,握紧手中的暖炉,望着院门的方向,失了神。


    隐约间,她好似看见有一个俊美的少年,他迈着长腿朝她跑来,脸上笑容灿烂。


    她睁大眼睛,惊喜交加地从石凳上站起,暖炉顺着她的裙摆滚落。


    可是不知怎的,恍然间,这道身影忽然消失……


    她在原地踉跄,轻笑,转而又重重坐下。


    身上的冷意让她蜷缩着身子,但她没有回屋,仍待在这露天的院落里。


    不久,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来。


    她细细倾听,真实无比,延续了大约有几息,定然不会再是幻觉!


    她欣喜抬头,在看清来人的脸后,眼睛瞬间失去光彩。


    “小姐,这是夫人特意命厨房给你熬的山药桂圆粥,能安神养心。”小兰立于一旁,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碗。


    “先放着。”凤凌略显苍白的嘴唇动了动。


    小兰依她所言,将山药桂圆粥放于石桌之上。


    瞥见粥上的白气愈发稀少,小兰又道:“小姐,院子里冷,粥很快会凉,您还是现在就用粥吧。”


    凤凌像是听不到声音似的,一动不动坐着。


    “小姐,我知您担忧聂校尉,可总不能如此折腾自己身体吧。”小兰急得几乎就要在原地跳脚,“若是聂校尉回来,他也一定不愿看见您这个样子。”


    凤凌睫毛颤了颤,目光移向身前摆放的那碗粥。


    此粥熬得软烂,呈橘红色,从卖相上看,应算得上是还不错。


    她伸出手执起碗边的小勺,浅浅尝了一口。


    想象中的甜味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尝到了些许苦涩?


    她放回勺子,道:“这粥是不是没加糖?怎么有些涩。”


    小兰有些发愣:“啊?”


    凤凌又道:“帮我谢过姨娘的好意,但这粥我就不喝了……”


    话音落下,她步履僵硬地走入屋内,门被她轻飘飘地关上。


    小兰满脸困惑地端着粥走出小院,她分明见到在此粥出锅时,厨子往里边加了不少红糖。怎么可能不甜,反而有涩味?难不成是山药坏了?


    她走到拐角处,偷偷尝了一口。


    山药香甜软糯,米粥也十分可口,哪里有什么涩味?小姐莫不是味觉出了岔子?


    小兰神色染上慌张。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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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小姐许是病了,她得赶紧将此事告知夫人。


    ……


    凤凌合上房门后,才察觉到手中空荡荡的。方想起暖炉许是落在了院外。


    她轻轻叹出一口气。


    自那日七郎离去,她心如乱麻。


    细细回想,照七郎当日所说,他竟真的与她几年前所描述的意中人别无二致。


    他不但深知她喜好,而且还能洞悉她心中所思。


    那日深夜,她在辗转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一个她以前从未有过的念头。


    她要不要尝试和七郎在一块?


    这个念头刚出现时,她心底也暗惊。似乎对于七郎,她其实并不排斥与之亲近。


    难道她对七郎的感情,并不是单纯的姐姐对弟弟的感情吗?


    她顿时陷入混乱,有些辨别不明,分辨不清。


    迷糊进入梦乡前,她心里还念着,等战事结束后,她要主动找上七郎,以此确定她的心。


    然而,第二日夜晚,七郎声东击西,带兵烧毁北狄粮草后失踪的消息传回。


    一开始,凤凌以为七郎或许是因什么事给绊住了,但至此接连几日,军士多次出城搜寻,均无功而返。


    她前日在茶肆听人提起,北狄人最是痛恨背叛。


    七郎他的眼睛,即便是在黑夜里也闪着银灰色的光。明眼人一看便知,他身上带有北狄人的血。


    城外寻不到七郎的身影,那便只余下一个可能。


    他被北狄人带走了。


    在北狄人眼里,他是北狄的叛徒。叛徒的下场,许是异常惨烈……


    凤凌不是没有求过父亲,但父亲亦是深感无力。


    北越城不可能为夺回一名校尉而出兵。


    她也不是没想过要自己动身前往,但此去遥远,冰雪封路。或许她还未得见七郎,便身死途中。


    因此,她决定来年春日一至,即刻动身前往北狄。她一定要告诉七郎,或许,她心里也是有一些喜欢他的。


    这个念想支撑了她渡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黑夜。


    两个月后,时至立春。


    可惜,这立的是江南一带的春,而不是北越城的春。


    料峭的春寒依旧凝在房檐屋舍之上,雪白一片。


    凤凌坐于城门边上的一家面馆里,慢条斯理吃着碗里的面。


    这家面馆在味道上算不得出彩,但她却在这段时间里经常光顾。


    未几,一辆在官兵随侍下的马车驶于城门前。


    马车上下来的人,身着玄色官服,看着像是北越城的林知府。


    林知府下车后,城门缓缓开启。只见他脸上堆起讨好的笑,踏着碎步迎上从城外进来的人。


    凤凌心下有些好奇,侧首望去。仅此一望,她眸光一滞。


    城门口多出了十几匹棕黑色骏马,这些马儿毛色光亮顺滑,行动之间,铁蹄溅雪。


    她倒不是惊讶于马匹的健硕,而是对上面坐着的人略感惊疑。


    那些人身上的装束,分明就是北狄的!


    为何林知府会给北狄人开城门?可如果他未得到父亲的授意,又怎敢如此妄为?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在桌上留下银子,起身拢了拢身上的棉袄,打算回府探探。


    鬼使神差般,她又朝城门那处瞥了一眼。


    不知何时,在棕黑色的马间,多出一匹通体洁白的骏马。白马姿态优雅从容,踏雪生莲,旁边的黑马纷纷为它辟出一条道来。


    白马上坐着一个高大伟岸的男人,他的脸上戴有银色面具,仔细看去,面具上的纹路,似是狼。他以月白色大氅裹身,鹿皮护腕上镶嵌着整齐的银钉,马匹行走间,露出他腰间的蓝宝石腰带,让凤凌晃了一下眼。


    再次抬眼时,那个骑在白马上的北狄男人竟与她目光相接?


    霎时间,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从她胸中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