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敬畏

作品:《招惹权臣表哥后他黑化了

    众人眼神微妙,可姚雪乔懵懂无措,乖巧柔软的模样又叫人说不出话。


    但晋阳郡王是陛下最宠爱的孙辈,绝不至于让姚雪乔当上郡王妃。


    反倒是许盼儿最有可能,她可是京城诰命贵妇的宠儿,也就远在蜀地的纪湘沅能与之匹敌。


    纪大人任期已满,年后便能调回京城。


    比起姚雪乔,纪湘沅才是真正的“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幼便是长安公主内定的儿媳。


    若是长安公主健在,恐怕她早已是郡王妃了。


    姚雪乔不清楚她们肚子里的弯弯绕绕,老实回答画上的一草一木,杜贵妃听得心不在焉。


    “她长得很像云瑛。”杜贵妃冷不丁摸了下她的脸颊。


    老太太笑道:“比云瑛还俊俏几分呢。”


    姚重是探花郎,模样俊俏,但云瑛嫁给他后与她离别二十年,老太太满腹的不满都发泄的姚重身上,见到姚雪乔的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


    像云瑛,不细看也看不出像姚重,长到她心坎里。


    杜贵妃手指柔软,带着香气。


    姚雪乔却有些发毛。


    她指甲嫣红鲜艳,过于尖细,稍不留神便能划破她的脸颊。好在她很快放下,指着画上的一株野草,问她是不是茯苓。


    姚雪乔正要老实巴交说不是,老太太忽然刻意咳嗽一声。


    “呛到了,不打紧。”老太太朝杜贵妃摆手。


    姚雪乔进府时,裴序说好会说服徐敏松口,让裴承泽迎娶姚雪乔。


    可徐敏竟然来了句:“她要当妾的话,我没意见。”


    气得老太太差点没忍住抄起茶杯摔过去,可设身处地想一想,徐敏也就承泽一个儿子,自小寄予厚望。


    可怜天下父母心,此话便搁下不提。


    但也不知怎地,前日徐敏忽然提起要给姚雪乔说亲,甚至提议她动用杜贵妃的关系,有圣旨赐婚再好不过。


    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正好宫中设宴,杜贵妃又要张罗给她那不成器的长孙相看,顺道求她帮个忙。


    姚雪乔瞬间明白单独留她的用意,“回娘娘,这株草药叶片更为阔大,极易与茯苓混淆。方才我描绘时也以为是茯苓,注意到这点后又多描几笔,因此画得不够清晰。”


    她指着色彩浓重的叶片,杜贵妃点点头,又问:“那这叫什么?”


    若是知道,她早就告知,姚雪乔面露难色。


    一旁侍疾的张太医犹豫道:“请贵妃恕微臣冒昧,这是一株罕见的草药,医书中都鲜少记载。”


    张太医气质文雅,身上沉淀着草药香,像是悬崖峭壁的灵芝草,总是孤单落寞的模样。


    与裴承聿气势深沉威严,叫人不敢靠近的形单影只不同,他是天然享受孤寂,旁人也识趣不打扰他。


    杜贵妃轻笑:“难怪姚小姐也会认错。张太医,你细细说给姚小姐,请她画来让本宫和老太太长长见识。”


    姚雪乔松了口气,发自内心甜甜一笑。


    侍女带路,她与张太医一前一后走去桌前,“多谢张太医为我解围,我方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张太医微微一愣,她眼眸过于清澈透亮,叫人挪不开眼。


    但他恪守礼节,移开目光后笑道:“杜贵妃为人亲切,姚小姐不必害怕。”


    他说起草药,眉宇间流露出自信从容。


    “我是怕给老太太丢脸,给我娘丢脸。”姚雪乔略作思索,下笔描绘,见他赞赏地点头,受到鼓励般弯起唇角。


    如今赵洵心意不明,裴承聿又不喜她留在府中,她只好另寻出路,总归要留在京城,接近权力最高点,才有为父亲翻案的机会。


    张太医深得杜贵妃倚重,常在贵妃面前走动,不失为最合适的人选。


    她放下笔,道:“张老太医可曾提过,我外祖父与他是师兄弟?”


    张太医微微笑道:“自是提过。祖父医术不及云太医,年少时不服气,没少遭云太医笑话,为此不停鞭策我,总拿我与云太医比较。我研习过云太医的针法,果真是出神入化,张某自愧不如。”


    “张太医切莫妄自菲薄,你年纪轻轻,却已在太医院站稳脚跟,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裴承聿进殿后,看见的就是姚雪乔眉眼弯弯,盛着秋波似的眸子潋滟溢彩,仰起头语气崇敬地称赞张太医医术高超的场景。


    “原来是生长在关外的草药,难怪我没见过。”她好似很遗憾,嗓音柔得令人怀疑能不能喘过气。


    她没见过的多了去了,隔三岔五偷懒耍滑,净折腾些歪门邪道,还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满目殷切,期盼他佩戴香囊。


    那时笑容有多甜美,如今就有多讽刺。


    姚雪乔问得正起劲,还没询问那株草药的药性,忽觉殿内骤然一冷。


    这种冷让她眼前浮现裴承聿锐利森然的黑眸,打了个哆嗦,余光瞥见玄色绣暗纹的衣袍,矜贵又不张扬,契合他的气质。


    她心里一哆嗦,讷讷道:“表哥。”


    张太医敛起笑意,躬身行礼,“见过晋阳郡王。”


    他们并肩站立,皆微微俯身,多事的风撩起他们的衣袖,暧昧不清蹭着彼此。


    男才女貌,志趣相投,又是医学世家,登对般配。


    杜贵妃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因此撮合他们多多接触。


    张太医每日到绮华宫中问疾,接下来他与姚雪乔日日相见,年轻男女相处久了,彼此容貌性情又都不错,很容易起春心。


    他轻声回应他们的问候,胸中凝滞片刻。


    姚雪乔抬头,远黛细眉,唇红齿白,面容被澄澈的秋光浸润,生出飘渺遥远的朦胧感。


    “表妹。”


    他反应过来时,话已说出口:“听说你要在宫中小住,表哥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偏殿的花菱窗下,落着斑驳破碎的阳光。


    大概是叮嘱她莫要冲撞贵人,他总是看她不顺眼。姚雪乔想起那株兰草,幽怨地看他的后背。


    待裴承聿关上门,转身时,腰间的香囊抛出一道轻巧的弧度。


    她怔了下,眸中闪起细碎的喜悦的光。


    可定睛一看,香味是对的,花纹不是她送的样式。


    “表哥的香囊从何而来?”她大惊失色,试探地问。


    望族世家在衣食住行上格外讲究,裴承聿又是帝女长子,自出生起便锦绣环绕,身上每一根丝线都是宫中御用之物。


    他不佩戴她的香囊,整日面对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对方做派矜贵讲究,鲜少会采买现成的香囊。


    可他居然发现了。


    “表妹的香方备受追捧,连袁氏的公子也珍爱非凡,本不该夺人所好。”裴承聿轻嗤一笑,声音凉薄:“但我须借此物,要表妹一句解释。”


    “我……”


    “又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他嗓音散漫,透着不属于他的戏谑,打断她。


    姚雪乔很没面子,试图扳回一局,气呼呼道:“那表哥为何倒掉我送你的汤药,也要给我个解释。”


    “我熬了整整两个时辰。”她强调,竖起两根手指。


    裴承聿盯紧猎物般凝视她,目不斜视解下香囊,放入鎏金袋中。


    他分明什么话也没说,什么威慑的行为也没有,可仅仅向她走来几步,巍峨如山的气势扑面而来,轻易将她逼得后悔,脊背抵在窗上。


    “我错了,我不该利用表哥。”


    她不敢直视他过于幽深的眼神,总有种羞意,微微侧身一股脑交待出来:“卖香方共赚了一百贯钱,我分给表哥三十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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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裴承聿稍稍退后,她呼吸的如兰香气才浅淡许多,惹眼的粉红耳垂上,娇小玲珑,让人有种冲动捏上去,揉得她娇声讨饶。


    “表妹想拿钱打发我?”


    他目下无尘,高洁如霜雪,金钱秽物不能与他提及,那她就偏要拿他高雅的品味换取金钱,用金钱补偿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损失。


    既然瞧不起她,更应该宽容大度,不屑与她计较,否则岂不是证明他格外在意。


    “我能给的只有三十贯,表哥嫌不够吗?”她稍稍抬起眼,鼓足勇气顶嘴,总不能跟他去审刑院牢狱,任由他审讯发泄一通。


    然而只看一会,姚雪乔便受不了他带着侵略性的眼神,胸口剧烈起伏,有种喉咙被他视线扼住的错觉,自暴自弃道:“表哥想要我如何补偿你?”


    他反问:“你很缺钱?”


    “缺。”她顿了一下:“我想买回家里的宅子。”


    他俯身靠近,冷冽的气息激得她抖了下,睫毛颤巍巍覆盖眼底的畏惧,可紧张局促早已暴露无遗。


    “你害怕我?”


    他问得离奇古怪,话锋转变过于迅速。


    姚雪乔攥紧掌心克制身躯不要抖动,嗓音发紧:“没有,表哥英明神武,是肃正朝廷风气的大英雄,我敬畏表哥。”


    “敬畏?”他似听了荒唐怪诞的笑话,轻笑出声。


    姚雪乔没说假话,尽管他只比她年长五岁,但比之与他年岁相仿的赵洵,他天生更有威慑力与气场,仿佛与裴序才是同辈人。


    在家中他代表大房,商议家事时又与裴序徐敏平起平坐,更加深了她对他印象。


    “表哥,我敬畏你,难道不好?”她气恼他讽刺似的笑,反问回去,语气诚挚让人发不出脾气。


    没什么不好,京城的姑娘家对他皆是畏惧害怕,但不妨碍她们乱起心思。


    不过她们好歹只是想想,不像她,都是装出来的乖顺。


    还敢大言不惭说敬畏他。


    她接二连三往他怀中扑时不敬畏,坐在他腿上,那双澄净如浸透清水的眸子满是春情,缠他替她疏解时没想过敬畏。


    现在她却在他眼前因害怕而颤抖,眼尾含泪,好似真的改过自新,从此对他敬而远之。


    好一个敬畏。


    她忽然变得很懂事,好乖巧,安分了这么久只不过是利用他挣点钱而已,显得郑重其事将汤药香囊送给辛元仔细检查的自己像个笑话。


    “很好,姚雪乔。”


    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很新鲜奇怪,让她想到那晚,他出于愤怒也曾直呼她的姓名。


    可姚雪乔却想不通敬畏他为何值得他动怒,纠结于最初的问题:“所以表哥,你为什么倒掉我的汤药?”


    “我并未生病,且入口之物不经外人之手。”


    是嘛,不愧为尊贵的郡王,谨慎细微不让外人有可乘之机。


    “那表哥为何接受,不直接拒绝我?”


    裴承聿幽暗的眼凝视她,冷淡得让她心头涌起的热和怒逐渐冷却,静默地等待他。


    只等到他冷肃问道:“你在质问我?”


    差点忘记,他是审刑院的主事,从来只有他审问别人,没有反过来的道理。


    她不过一介罪臣之女,寄人篱下苟且偷生,有什么资格质问他。


    自然是想要就要,想倒就倒。


    不避讳她,就在她每日散步的湖畔让她亲眼看见真相也无关紧要。


    姚雪乔心跳倏然停顿,故意道:“表哥为何不肯回答?难道表哥害怕说出真相,辜负我的辛劳,惹我伤心?”


    然而这番自作多情的话没有惹怒他。


    裴承聿他居然在笑,只是凉薄得让人感受不到温度,“姚小姐,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