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作品:《珠胎

    傅府。


    室内禅香浮动,老夫人才从洪安寺回来,这会儿正在蒲团上打坐,身旁还立了两个修行的小尼。


    室外一阵响动,帘子被丫鬟打了起来,一道身影低眉而入,丫鬟们通报道:“二爷来了。”


    小尼忙低头退到内间,老夫人由人搀扶着站了起来。


    “母亲,在洪安寺一切可好?”傅伯山走到下首坐了下来,一旁的丫鬟便上前斟茶。


    老夫人精气神很足,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的?”


    傅伯山听到这话便知母亲接下来要说什么,笑道:“看来母亲是休养得很好了,否则哪里有精力操心我的事?”


    何老夫人啧了一声,颇有些不满意:“做母亲的就是不好,也是要操心子女的,你只瞧瞧自己,多大年纪了还不着急,莫不是要孤寡到老?”


    “不会的。”傅伯山拿起茶盏来轻啜一口。


    这话说得蜻蜓点水,何老夫人不禁一挑眉:“哦?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已经有眉目了?”


    傅伯山笑了笑,道:“母亲就别操心我了,顾好自己身体才是紧要。”


    何老夫人冷嗤一声:“又和我打马虎眼!罢了罢了,你如今是京中高官,我哪里还管得了你。”


    傅伯山摩挲着手中的茶盏,没有说话。


    坐了会儿,何老夫人让人呈上来一只沉香腕串,送到傅伯山跟前,说:“这是我特地从洪安寺求来的,你快快带上,免得真孤苦余生了,我在地底下都闭不了眼!”


    “这又是说的哪里话?”傅伯山瞥了一眼那腕串,点了点桌子示意丫鬟放下,“母亲知道我一向不信这些,您留着自己戴吧。”


    “这是求姻缘的,我戴做什么!”何老夫人睨他一眼,“你便是不戴,也拿走放在枕头下面,那住持说了,这串子日日戴着,定能助你觅得良配。”


    傅伯山听到这话,拿起腕串在手里摆弄,心里不由得想起烛灯下那道身影。


    这几日他忙着在太子和孟廷儒之间周旋,又要时刻注意宁王和英国公的动向,实在抽不出时间去见她。


    昨日去了一趟,见天色已深,便远远地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却也没进去打扰她。


    听护卫说,这几日她除了见三姐外,并没别的什么动静,倒是十分乖巧。


    他实在想她了,若不能亲眼看着她,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让母亲费心了。”傅伯山说罢,将腕串放到了怀中,良不良配不重要,只要能让她乖乖待在他身边,便是戴一百个珠串他也愿意的。


    傅伯山告辞准备离开,何老夫人摆摆手:“走吧,我这里不用你常来。”


    说着又叫住他:“......对了,我还想问问你,那位温夫人明日来府上吗?”


    “不会来了,”傅伯山停下脚步,神情淡淡,“她和离了,母亲不知道吗?”


    “和离?”何老夫人显然很惊讶,“好好地怎么和离了?可是宋府对她不好?”


    “这儿子就不知道了。”


    何老夫人哀叹道:“即便是和离了,你也不能因此薄待了她,改日我定要叫她来府上说说话。”


    傅伯山面无波澜,临走前丢下一句:“母亲想想便罢,约莫她现在也没有精力来拜访您......”


    何老夫人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心里惦记着温幼槐,只摆手叫他赶紧走,等人走了,才咂摸出他的话不太对。


    温夫人的事,他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


    王璟近来无所事事,叫来几位夫人在家中打马吊。


    自从那日见过傅伯山后,她便没再去过歙云斋,因为暂时见不到温幼槐,连诗书看起来都觉得没意思,再者府上没有人能和她一起交流诗词的,看着也是烦闷。


    打了几圈却觉得没甚意趣,连赢钱都恹恹的,把银子推到一边让丫鬟收了,冷着张脸继续打。


    在场的夫人们都瞧出她今日兴致不高,连输几轮后也没央着她让让,自然而然地停了手。


    王璟心思不在这里,便也没强迫她们,让人撤了牌桌,带着夫人们去亭中用茶。


    夫人们凑在一起不可避免地聊起闲话,王璟不爱听,一个人倚着栏杆看风景,后面谈论的声音时不时随风飘来。


    “你们可知魏氏当铺府上的那位宋公子?前些日子他被捕入狱,他夫人扔下一张和离书就跑了,真真是人心难测!”


    “我也听说了,先前我还在昌泉阁见过她呢,瞧着老实巴交的,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没在人家床底下钻着,怎么知道她不是这种人?对了,她是姓温吧,我记得她父亲只是个国子监的小官,嫁去宋府着实高攀了,现如今还敢提出和离......”


    王璟听到这里才意识到她们口中所说之人是温幼槐,脸色立刻冷了下来,转身冷冷瞥去一眼,夫人们不明所以地噤了声。


    “我倒是和她相熟,你们若想知道,不妨来问问我。”


    起话头的那位夫人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却也不敢再继续坐下去,匆匆告了别。


    其余几位夫人见这场景也没久坐,纷纷借故离开。


    王璟心里怪异极了,按理说温幼槐和离之事宋府不会主动宣扬出来,现下却连京中有头有脸的夫人都知道了,未免太过奇怪。


    她拧着眉,视线落在桌面杯盘狼藉的茶点上,心里不由浮起一股烦闷。


    有些事她该和温幼槐说清楚,但是要见傅伯山一面并非易事。


    *


    傅伯山回去时天色尚早,温幼槐正坐在院中看书。


    傅伯山大步走过去,将氅衣解开盖在她身上,道:“近来天凉了,叫人多点几盆炭炉才好。”


    温幼槐仰头看去,他的脸却被日光遮挡住,她想抬手去挡,蓦地被他捉住手,一瞬间便被温热包裹住了。


    “嗯,手倒是挺暖的。”他唇角微扬,头微微一倾,去看她手里的书。


    温幼槐这才看清他的脸,一时竟被他朗润的五官吸引,也不过是一瞬间,转而挪开视线,心跳却莫名加速。


    原先她听说过孕中女子火气旺盛,还只当是民间传说,却不曾想自己当真会变成这样。


    好在没被他发现,心有余悸地轻呼出一口气。


    思绪间,傅伯山已经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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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翼翼地去脱她的鞋袜。


    温幼槐立刻红了脸,缩了缩脚想要挣脱,却被他的大掌牢牢托着。


    他这是要做什么?这可是在外面!光天白日的......


    “我给你暖暖。”傅伯山垂着眼轻揉。


    温幼槐知道拦不住他,轻声嘟囔:“我才不冷......”


    傅伯山很明显不相信她的话,揉完一只又去暖另一只,雪白的脚趾被他揉的泛红,他才肯作罢。


    “我听说约莫六七个月的时候,脚会变得浮肿,届时我日日来给你揉,你现在早些习惯才好。”


    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温幼槐看着他专注的神色,不由得就有些恍惚。


    她没想到傅伯山这样一个常年在官场沉浮的人,在照顾她这方面却尤为细心,从头至尾也没有露出一丝嫌弃。


    能让他低头的人,应当不多吧?谁能想到她竟也是其中之一,原先天壤之别的两人,因为她的一次冲动,就这么阴差阳错地产生了交集。


    这样的故事放在话本里,两人定是两情相悦,那她这腹中胎儿却也算得上是珠胎暗结。


    温幼槐逐渐出了神,直到傅伯山起身将她抱起,抱着她回了房间。


    温幼槐手里还拿着书,被他放到榻上后,便想爬下去将书放回去,却听他说:“你就在这里看,我今日无事,留下来陪你。”


    说罢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本书来,上面写的似乎是河防建设一类的事,温幼槐便不好再将书放回去了,拿着书继续看起来,以免二人独处时她太过尴尬。


    实则她本想等着傅伯山走了之后吃饭的,但眼下不算太饿,还可以忍忍。


    然而没想到,温幼槐打开书还没看完一页,肚子忽然咕噜响了一声。


    她顿时捏紧了书页,难堪地不敢抬头。等了会儿,瞧见那人并没动静,才微微放松下来。


    这会儿书却看不进去了,久久地停在那一页,思绪开始神游。


    许是饿了,脑中想的都是各种菜色,甚至想到了那日傅伯山给她买回来的鱼脍,的确鲜美,又嫩又软,入口即化。


    咕噜——


    肚子又不受控制地翻江倒海,这次的声音却很大,想听不到都难。温幼槐脸上烫的发红,将脑袋缩在书后面,试图假装无事发生。


    “饿了怎么不说?”


    一抬眼,正对上傅伯山略含促狭的双眼,脑袋一缩,又躲进书后,徒劳地反驳:“不是我......”


    傅伯山笑了一声,起身走到她跟前:“把书给我吧,我去让人上吃食。”


    温幼槐这才慢吞吞地把书放了下来,递过去,脸颊两侧却已经通红,露出的肌肤都染上一层薄粉。


    傅伯山接过书却没打算走,站在原地直直看着她,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我饿了。”温幼槐小声催他。


    傅伯山才一笑,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温幼槐以为他很快会回来,然而约莫等了一刻钟,他才绕过屏风走了进来,脸色铁青,薄唇绷成了一条线,浑身上下都冒着寒气。


    温幼槐心中立时一震,只见他拿着沉香珠串,冷冷问道:“这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