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作品:《珠胎》 温幼槐并不知他为何如此大的怒气,一时怔愣在原地,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他突然嗤笑一声,将腕串丢在手边的案几上。
“还想跑是吧?”傅伯山面色铁青,唇边却含着讽意。
温幼槐觉得此刻的傅伯山很可怕,像是已经失去理智了,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恐惧已经令她无法思考,她只是一味地往后躲。
“温幼槐,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从今往后,打消你所有的心思,你是忘了?”傅伯山突然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将她彻底笼罩,“说话!”
温幼槐吓得一抖,咬住的唇瓣冒了血珠。
傅伯山压抑着汹涌的怒火,道:“你想跑去哪儿?去找宋翰之?还是又去求王夫人让她帮你?”
温幼槐猛然抬头看去,寒意一瞬间爬上了脊骨。
傅伯山唇角扯动:“怕了?你敢求到王夫人面前,敢找到我母亲帮你,还有什么是你知道怕的?”
“温幼槐,你本事大的很啊!”
温幼槐心悸地无法呼吸,她想躲,想躲开他的视线,可她在他面前从来无处遁形。
他已经知道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被他拘在这宅院里,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也不知道王夫人究竟有没有把事情告诉老夫人,但自从被他严加看管后,她早已对王夫人失去了期望,因为即便王夫人找到机会帮她传话,她也没可能在傅伯山眼皮底下逃出去。
温幼槐理应习惯了绝望,可她此刻仍旧毛骨悚然,令人颤栗的寒意一层层深入,进到骨髓里面。
她垂着双眼躲在角落,感受到他冷森森的目光在她身上紧贴着,没有半分松懈。她无意识地咬紧了唇瓣。
傅伯山捕捉到那滴嫣红,眸色一深,脸上的怒火一瞬间趋于平静。
“为什么?”傅伯山闭了闭眼,嗓音有些干涩。
“......为什么要去见母亲?”
他分明知道答案,但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
温幼槐攥着拳,声音仿若堵在喉间。
“我没有去。”她垂着眸,余光瞥到那道身影凝滞一瞬。
她艰难地开口解释:“那只珠串是三姐帮我求来的,我并没出去过,也没央求她做过任何事。”
她约莫猜到了傅伯山发怒的原因,他知道了她求王夫人的事,便以为那珠串是她去过洪安寺寻找老夫人的证据,但如此显而易见的误会,他怎么会信以为真?
她即便是去了,又怎么可能把证据摆在他面前被他发现?更遑论他这么严格的看管,她怎么可能出得去?
她觉得傅伯山不会这样,可他的行为已经告诉她,他方才失去理智了。
连日的温柔都仿佛在这一刻被撕下,暴露在外的是他最真实的不容侵.犯的绝对占有。
“......抱歉,方才是我失态了。”
不知过了多久,傅伯山才沉声道歉,大步离开了卧房。
室内只剩下温幼槐一人,怒气消散的房间顿时寂静下来。
温幼槐侧躺在榻上,想将身体缩进双臂,但隆起的肚子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自从怀有身孕后,她无数次想要打掉这个孩子,此刻这种想法愈发浓烈。
可是就这么躺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沾湿了榻上的棉毯。
哭着哭着,竟连饥饿也感受不到了,直到红鸢推门进来,鱼脍的清香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
两人的关系似乎从那日起僵持起来,傅伯山果真日日回来给她揉脚,但二人总是沉默着,彼此之间像蒙着一张脆弱不堪的纸,双方都尽力在维持着不越线。
他没再提起那日的事,温幼槐也将腕串放到了木匣深处,没有再拿出来。
直至昨日,夜里傅伯山回来给她揉脚时,突然提起了王夫人。
“今儿我从茶楼离开的时候恰遇到了王夫人,她说想要见你一面。”
温幼槐听到这话,不由想到了那日他怒意难挡的样子,一时警惕起来,脚背微微蜷缩。
傅伯山动作微顿,随后握住她的脚背轻轻抚平:“......上次是我的不对,可是吓到你了?”
温幼槐摇摇头,视线固定在地面上。
“见她一面吧,她像是有话要和你说。”傅伯山淡淡道。
温幼槐便不说话了,总归不论她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想让她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又何必问过她?
两人又安静下来,温幼槐盯着他的鼻梁看了一会儿,又小声地开了口:“现在也才四个月,腿脚都不酸,你不用日日回来的。”
傅伯山边揉边道:“无碍。”
温幼槐便收了声,没再继续说了。
次日,王夫人果然来了,见了她却久久没有开口。
温幼槐先打开了话题,笑着说:“夫人那本《玉台新咏》可看完了?”
王璟这才缓缓移开视线,面上却划过一丝愧疚,道:“看完了,但有几处仍是不懂。”
说罢哀叹一声,道:“温夫人,是我对不住你。”
温幼槐摸着茶盏不说话了,笑意凝在脸上。
“我原打算再见你一面,把事情说清楚,可自打那日后你便没来过歙云斋了,我等了几日,却没等到你。”
“无论如何,我要跟你道声歉,你的事,恕我无能为力。”
王璟面色淡然,温幼槐却听到当中苦涩,摇了摇头,“我理解的,这事不怪你。”
“你应该怪我。”王璟长睫垂落,声音如鸿羽般划过,“我用你的事和傅伯山做了交易,你为何不怪我?”
温幼槐怔了怔,不知为何,她听到王夫人这么说,却仍旧生不出责怪的心思。
王夫人为人做事从来坦荡,她若真这么做了,想必也有说不出的苦衷。
温幼槐低眸浅笑,道:“......夫人真觉得对不住我,不如把我那幅字买了,拿回去挂在府上,替我好好宣扬宣扬。”
“你怎么这样?”王璟愣了愣,面色顿时松动了,她实在没想到温幼槐会这么回应她,她原本甚至做好了被怒骂的准备,她也该被温幼槐骂。
可温幼槐却打算用玩笑话把这事揭过,王璟眼眸都有些发酸。她忽然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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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一直轻看了这位看似胆怯的姑娘。
王璟掩过酸涩,假意嗔她:“原以为温夫人性子淡泊,最看不上名利,怎么也免不了俗呢?”
温幼槐轻咳一声,作严肃状:“那王夫人看人似乎不是很准。”
王璟扑哧一笑,心里的包袱彻底卸了下来,摆手道:“罢罢罢,今儿别说一幅了,就是十幅百幅我也要买,你快拿笔来写,写不完可不许睡!”
沉重的气氛缓和了许多,温幼槐放下心来,当真让人进屋去拿纸笔,她不想让王夫人因为她的事有心理负担,她求别人,别人帮或者不帮,其实都不应该因此而感到负担。
王璟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英挺的眉宇渐渐松动,眸底荡起层层涟漪。
两人又说又笑地坐了一个下午,天色暗了下来。
经历了这事,二人的关系反而近了不少,王夫人临走前意犹未尽地看着她笑,温幼槐也许久没有这么畅快过。
分别前,王夫人试探地问她:“这孩子日后就在这宅子里么......”
温幼槐抚着肚子沉默下来,她知道王夫人是在询问她的打算,可她不知该怎么向王夫人说明,更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两人现在的关系。
自从那日傅伯山因误会而发火之后,她就感受到了他随之而来的歉意,日日回来给她按摩,无微不至的关怀她,眼下还特意请来王夫人和她说话,连三姐的出入都变得频繁。
起初她怀疑过,或许傅伯山请来王夫人来是另有目的,但见到王夫人后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王夫人不是那种会被别人驱使着做事的人。
傅伯山似乎真的因为那日的事对她十分歉疚。
但她没办法不抵触他,和他在一起,她永远要小心翼翼,半分其他心思都不能有,否则就会被他一眼窥破。
再者,即便他没有再提成亲的事,但在她看来,这只不过是他保住胎儿的权宜之计,等孩子生下来,恐怕他依然不会放过她。
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温幼槐看向不远处站立的护卫,轻轻握住了王夫人的小臂,道:“那日......他可曾和你说了什么?”
王夫人拉近两人的距离,压低了声音:“实则你递书给我的时候本是没人瞧见的,但我次日没见到你,后来连续去了几天,才让他起了疑......”
“他瞧见了我,便什么都知道了,却也不用问了。”
那人幽深的眸又浮现在眼前,温幼槐心口被缓缓攥紧,她再精心的谋划,但凡被他察觉到分毫异样,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他知道了真相却藏在心底,倘若不是手串的事,她恐怕不会知道这事,这样的心思不免让人觉得可怕。
傅伯山心智恐怖如斯,她万万不能再轻举妄动,她要等。
至于等到什么时候,她不清楚,但她清楚的是,她不能再轻易惹怒他,她要在他面前收起棱角。
“......那你如今可还有别的想法?”王夫人低头对她耳语。
温幼槐视线飘向远处,眸底隐隐深藏着的,是在某一刻逐渐扎根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