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 67 章

作品:《珠胎

    宋翰之对她的淡漠明显感到错愕,想上前靠近她一步,但看到旁边紧紧注视着他的侯府少爷,还是作罢。


    “我、你知道的,上次我们见面已经是三年前了,当时我刚得知你和二爷的关系,不免被怨恨蒙蔽了双眼,但那日见过你后我回去仔细思索,才发觉一些不对的地方......”


    他有些语无伦次,分明这些话已经在他心里过了不知道多少遍,但再次见到温幼槐还是将他的理智瞬间冲散。


    然而温幼槐只是淡淡看着他,面上丝毫不为所动,这让他心中狠狠刺了刺,最后无力地说:“对不起,那日我不该那么同你说话。”


    他心中仍有期待吗?


    宋翰之自己也说不清,刚才一眼认出她,便想将心底隐藏了多年的话告诉她,却从未想过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温幼槐笑了笑,眸中带着自然而然的疏离,仿佛从前举案齐眉的不是他,仿佛他们从来就是陌路,她说:“......还有别的话吗?”


    她似乎变了很多,神色中不再有从前的怯懦和谨慎,面对他,她是那么坦荡自如,可他一点也不想要她的坦荡!


    不知怎么心底就涌出一股冲动,突然上前抓住她的手,“你有任何苦衷,都可以告诉我的!”


    温幼槐一惊,这会儿两人在侯府的廊亭中,但凡来个什么人便都能看见他们的拉扯,更不用说寿哥儿还在身边,她当下便要推开他,但他的手抓得死死的,像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似的——


    “放开我!”


    “不放!”宋翰之满脸的狠劲,直冲冲地怒视她,压抑了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出来。


    温幼槐还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但内心自然生出的警觉让她反应过来,宋翰之今日要同她说的话是一定要越界的。


    寿哥儿在一旁急得想要叫人帮忙,他毕竟是个孩子,温幼槐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不要离开。


    随后她对宋翰之说:“我并没要走的意思,你有话慢慢说便是。”


    语气虽是冷的,但态度却没那么锋利了。


    宋翰之看着她翕动的唇,那股愤恨渐渐平息下来,手却仍不愿松开,声音低了下来:“告诉我,他是不是强迫你了?”


    温幼槐警铃大作,果真他今日来同她说话的目的不纯,又忽觉可笑,过去了这么久,他倒想起来问她这样的话,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是又怎么样?”温幼槐嗤笑一声,“不是又怎么样?难道你还要为了我与他为敌?你敢吗!”


    宋翰之心中一震,他原想着,她心中定有一腔委屈,而他鼓起勇气问出,她一定会吃惊又感动,而后她抹泪诉苦,他也能趁这机会找回两人的从前。


    可是她变了,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你当真被他强迫了是不是?禽兽!”宋翰之双眸染上红意,这红意到底是愤恨还是不甘,谁也说不清。


    他希望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丝破绽,只是这点希冀在她开口之后彻底被打散了。


    “没有,我与他情投意合伉俪情深,不知道有多好。”温幼槐脸色冰寒,她用了那日他的措辞,才发觉原来说出这四个字并没有想象中容易,心中似有什么轻轻拂过。


    宋翰之心底最后的侥幸也被否认了,他无法相信,分明最后一次见她时,她眸底尽是苦涩。


    但此刻她眼中的决绝并非是假的,她已经放下了他们的过去,她怎么能就这么放下!


    趁他出神的时候,温幼槐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刹那间寿哥儿的手下上前来将他擒住,温幼槐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不自觉往四周扫了一眼,并没发现任何身影。


    宋翰之却紧紧地看着她,挫败的神色中溢出熟悉的深情:“阿槐,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


    “住嘴!”温幼槐不容许他说出下面的话,只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还是你要我再说一遍。”


    宋翰之喉间微动,最终颤抖着闭上眼,甩开制住他的人,道:“我自己能走。”


    温幼槐刻意忽略他离开时眼底流露出的东西,她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她是足够了解他的。


    到如今,他心里仍对她残存着情谊不假,但那情谊中有多少是不甘心,又有多少是对她的真心,她已不得而知。


    只是两人的感情最终以如此荒唐的场面落幕,心中仍是隐隐地扯痛着,那毕竟是她从懵懂时期就相伴携手的夫君,怎么才能轻易抹去?


    “温姨母,你还好吗?”寿哥儿走到她跟前,担忧地抬头望她。


    袖下的手微微肿痛,温幼槐闭了闭眼,对着寿哥儿摇了摇头:“我没事。”


    话说出口才发现喉间干涩至极,端起桌上的茶水咽了一口,方觉恢复了些。


    走出侯府大门时,温幼槐看到那辆熟悉的马车,心里竟生出一种做了坏事的悔意。


    她小心翼翼上了马车,却见里面那人神色如常,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转而又理直气壮起来,她又没做什么不对的事,为什么要怕他呢?


    于是她没再注意他,偏过头看向别处。


    傅伯山摩挲着手上的珠串,道:“今天玩得可尽兴?”


    温幼槐点点头,仍旧没有看他,殊不知这在别人看来就是心虚的表现,傅伯山捻着沉香珠子上的凹痕,想起方才罗霁回禀他的事,眸色渐深。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将话题转开,道:“麟儿的生辰快到了,你想好送她什么了吗?”


    温幼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理来说他的反应不该是这样,但自从她回京以来,他对她的事向来是点到为止,从不多问,眼下的反应似乎又有些合理。


    然而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酝酿,一点点靠近她。


    但他没有动作,她也保持距离,只不过提起麟儿,她心中总是十分复杂。


    “已经快到端午了啊......”她喃喃轻叹一声。


    傅伯山将她的黯然尽收眼底,道:“你若还没想法,我倒是也可以帮你准备,总归最后是要由我代送的。”


    “不。”温幼槐摇摇头,“送给麟儿的礼物,我务必要自己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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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伯山唇边含笑,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她,温幼槐接过后展开一看,上面却是一棵杂乱无章的树,勉强能看出它的形状,但枝叶都是混乱的。


    这笔触一眼便能看出是出自孩童之手,她猜到了画作的主人,但听到傅伯山说出:“这是麟儿画的槐树。”时,她的眼前还是不受控制地模糊了。


    “自从麟儿会说话后,她便常常问我母亲在哪儿,我不知该怎么同她说,便让她看院子里的槐树,只那一次,她却记住了。”


    温幼槐低着头,傅伯山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却看到她握着纸张的手在微微颤抖。


    温幼槐不由想到方才宴席上那道安静的身影,眼泪忽地就流了出来,她怕弄脏了手中的画,仓促地用帕子去擦泪。


    当她注意到傅伯山的视线时,刻意偏过了头,努力平息了情绪,她不想他看到自己的眼泪。


    她分明察觉出了傅伯山的意图,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一直遵守着自己的诺言,甚至在生活中都对她的事不多加干涉,那股原先时刻笼罩着她的强势暂时消失了,但她知道他不会轻易放手,今日见到麟儿恐怕也是他的安排。


    他攻心扼吭的手段太明显,她本不应上当,此刻却无法控制内心的涌动,她多想将麟儿抱在怀里,多想走到她身边告诉她:娘亲就在这里。


    血脉相连的感情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舍弃,麟儿毕竟是无辜的。


    可她仍不肯就这么屈服,于是她努力维持着平静,将手上的画一点点折好,还了回去。


    傅伯山指节蜷了蜷,并没继续说麟儿的事,道:“端午那日昌泉阁要举办一场诗词大会,去的都是京中名声赫赫的文人,不过他们跟我说还缺一位抄诗的墨工,你可要去?”


    温幼槐觉得诧异,这诗词大会她听王璟说起过,但据说此次大会背后是礼部支持的,既是官府的事,哪里轮的上她去做墨工?


    “这墨工虽不轻松,但每人有十两的拨银,你倒是也可以考虑考虑。”


    温幼槐原本怀疑傅伯山的动机,但听到银子还是心动了,她早前就看好了要送麟儿的礼物,只不过这些日子赚的银两有限,他的提议倒如雪中送炭了。


    “我可以去。”温幼槐垂眸道。


    傅伯山脸上浮起一抹淡笑,道:“既如此,那我便让他们敲定了这事。”


    温幼槐掐着手心点了点头,到现在才感觉到方才被攥着的手腕处,隐隐作痛。


    回去后,傅伯山如同以往一般没跟着她进卧房,去了书房处理公务,温幼槐透过窗看他的背影,回忆起这段日子的相处,心想难道他当真变了性子?


    只这念头一瞬即逝,她摇了摇头,转而去准备寿哥儿的生辰礼,让人整理起来。


    因为手上还有个抄书的活计,一直忙到第三日,温幼槐才抽出空来将寿哥儿的生辰礼送去侯府。


    却未曾想马车还没到侯府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温幼槐撩开帘子去看,只见宋翰之也朝她望了过来,眼底的情绪晦涩不明。


    令她奇怪的是,宋翰之并没打算纠缠她,上前来递了一封信给她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