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作品:《当金丝雀失去了觉悟

    祈景勉强被喂完了饭,整个人眼睛都恹恹的,直到医生过来看过后,得出了需要静养三周的结论。


    要回去了。


    祈景被一把从轮椅上穿过腋下抱了起来,林瑟去把轮椅退掉了,这玩意还需要抵押身份证。


    他上了车才看到这小孩已经秒睡了。


    ?


    车上是有安眠药吗?


    林瑟啧啧称奇,他问了下薄承彦,“我可以给他把个脉吗?”


    这还特地换了保姆车,祈景身上盖着毯子,脸颊微微在一侧靠着。


    看着很是安静。


    “嗯。”


    林瑟摸了摸脉搏,发觉其实还好,于是说道,“没什么大事,我看他这么瘦还以为你没给人家吃饱饭,看来就是吓到了。”


    “他正长身体。”


    薄承彦坐在一旁的位置,垂眸看了下祈景,神色很寡淡。


    林瑟小心翼翼地把那截白嫩的手腕放回了毯子里,心里莫名有些雀跃,仿佛是看到大魔王家里养了只奶猫幼崽一样。


    太有反差感了。


    “你怎么想的?”


    青年最后还是回头去看,有些困惑的样子,薄承彦和他是国外大学认识的,一连五六年的交情,毕业再往后数,到了今年,已经将近十年了。


    “外面说你在包养他?”


    “你不会真是变态吧?”


    林瑟交叠着双腿,好奇地倾身去问,他毕竟是好友,偶尔还是敢调侃一下的。


    “可能吧。”


    “……”


    林瑟又开始在胸前划十字,但是下一秒。


    “我等他今年过完生日,把他的姓改了怎么样?让他跟我一个户口。”


    薄承彦语气淡淡的,暗沉的眼眸古井无波,似乎不像是开玩笑。


    林瑟震惊,但又怕大人说话吵醒小孩,轻声反驳道:“我的上帝,你要换户口?这可行么?领养在中国的条件非常严格,领养一个成年孩子会被判定你有不轨行为。”


    话音落下之后。


    青年又仔细想了想,“未成年好像更是。”


    “不过你不是已经把他户口安在老宅了?算是薄家的人了,怎么还要迁到你的户口上?”


    薄承彦无法言明这其中的弯绕,只是觉得法律程序会改善青少年错误的情感倾向。


    “算了,等他今年生日过了再说。”


    视线再度停留在沉睡的少年脸上,被折腾得哭了一夜,眼皮的毛细血管都泛出来了。


    夜色很暗沉,车子行驶的很平稳。


    林瑟到了地方就让司机停了,不过他临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说,“我不是很理解,薄,人与小动物是不同的。养育是需要责任的。”


    “但你知道,小动物的生命是短暂的,你只需要负责一段时间。”


    “可是人……除了常规的婚姻和伟大的生育,没有任何理由会促使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负责一辈子。”


    ……


    锦江别苑。


    祈景晃晃悠悠地醒了,发现自己在薄承彦肩头,还是好累。


    阿姨似乎在说话,“严重么?”


    下巴传来人胸腔震动的声音,薄承彦在说话,“撞到茶几角了,养几周吧。”


    “我带他去楼上。”


    祈景困得厉害,脚又疼,眼皮一点点合上了。


    好像没有走电梯,走得楼梯。


    人被放到了床上,额头上方有轻轻的声音,“小景?”


    祈景被吵醒了,视线模模糊糊,薄承彦的影子大半都覆盖到他身上了,不至于被屋顶的暖灯晃眼。


    “唔……”


    他好困。


    “自己脱衣服会么?”


    祈景没一会就又闭上了眼睛。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大约过了几分钟。


    祈景感觉自己被从床上捞了起来,上衣的外套被脱了下来,又被放回了床上。


    额头被摸了下。


    应该走了吧……


    祈景甚至都没有睁开眼睛。


    锦江别苑距离市中心要远些,噪音干扰比较少,月色从窗户外照射进来。


    薄承彦坐在祈景那张书桌椅子上,垂眸看了人半夜。


    翌日。


    祈景迷迷糊糊地醒来,有些腰酸背痛的,没有换睡衣,很不舒服,他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脚踝。


    记忆一点点浮现出来。


    他或许需要一个拐杖。


    祈景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很遗憾,没有拐杖。


    现在是六点整,不是他起床的常规时间,有点早了。


    祈景也睡不着了,自己单脚跳着去洗手间了,他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眼皮稍稍有点肿。


    少年用冷水拍了拍,然后坐回了床上。


    打算等六点半再下楼吃饭。


    可是不想动。


    祈景垂着眼眸有点不高兴,但就在这时,窗户咚咚的发出响声,他扭头去看,发现996在外面摊成了一张饼。


    豆豆眼变成了螺旋的圈圈。


    他抬手打开了窗户,把它放了进来,有些困惑,“你不是可以穿墙吗?”


    【啊,我又忘记了。】


    祈景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梅子酒的味道,很好闻,低头看着系统,“你喝酒了?”


    蓝色史莱姆的身体微微发烫。


    “你这样不会死机吗?”


    【没事没事,梅子青时节嘛……嘿嘿嘿……】


    “……”


    祈景起得有点早,也闲着无聊,捏996玩,垂眸问了下,“主角受是谁啊?我上次忘记问你了。”


    996整个豆豆眼变成了波浪线,像是小狗被摸头一样。


    它查询了下信息。


    【叫阮珩。】


    嘎吱——


    卧室门开了。


    薄承彦进门的时候没想到祈景醒了,和人对视了下,拧眉道:“起来了?”


    祈景手里还有996,并有逐步红温的样子的,有点烫手。


    【揉啊,再揉揉。】


    “……”


    祈景愣了下,不着痕迹地将996放到了床里侧,他知道只有自己才能看到它。


    但还是莫名其妙的紧张。


    薄承彦怎么没走?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


    祈景坐在床边,抬眸去看人,还尚未来得及说话,额头就被冰凉的手指抵了下。


    “量一下温度。”


    薄承彦拿了个温度计,弯腰扶着人的下巴,“张嘴。”


    冰冰凉凉的东西放在了舌下,祈景懵懵的,但还是照做了,眉毛微微蹙了下。


    薄承彦看他自己能够含住就松开手了,略显疲惫地按了下眉心,拉着椅子坐下了。


    需要等五分钟。


    祈景有点紧张兮兮的,眼皮微微垂着,但又控制不住去看对方。


    什么时候换金丝雀?


    能不能先不要换……


    996摊在床上晕了过去,宛若一个大号果冻,没有动静。


    但就在这时——


    “什么也不想?”


    祈景愣了下,歪头看了过去,嘴巴里还叼着温度计,莫名有点滑稽。


    想什么?


    但偏偏人眼神又真挚。


    薄承彦避开了眼神,只是看了下腕表,“给你请假了,在家待一周。”


    不用上学了?


    少年一瞬间眼睛亮了亮,但是又很快忧愁起来,万一自己跟不上怎么办?


    祈景很担心自己考不上好的大学,虽然京市户口已经很吃香了,可是他之前的教育都是深山里的小学,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的。


    希望考上本科就好。


    祈景叼着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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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计想着以后。


    薄承彦起身过来,把人的脸扶过来,“张嘴。”


    大约有那么一两秒,少年口腔里的景色一晃而过,红艳艳的。


    ——37度1。


    低烧。


    薄承彦拧了拧眉,有种隐隐的烦躁感,大抵林瑟说的是对的。


    豢养一个人需要的时间和精力是无法想像的。


    祈景以前从来没有生过病。


    除了这次。


    *


    陈江乔在闺房里哭哭啼啼的,已经算是被半软禁了,陈卓叼着根烟怒其不争道:


    “你掉价不掉价?你才多大啊!”


    “他二十九了,你二十,差了九岁!你上赶着去干什么啊?”


    “家里人费尽心思培养你,你就是整天想着做富太太的?”


    陈江乔被这么一激更生气了,“我本来就不想读书!你们非要我读的!”


    这话除了让气氛变得更糟糕,没有任何作用。


    陈卓双手插兜,眼神逐渐变得阴冷,真想上去扇她一巴掌。


    脑子是没发育完?


    还是只开发了恋爱选项?


    说她深情吧,不是,陈江乔从小到大男友不断,每个都闹死闹活的。


    说她愚蠢吧,不是,陈江乔认认真真分析薄家未来的潜力,以及自己当了太太之后能拉过来的助益。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少走几年弯路!”


    陈卓无语道:“怎么?家里是让你走弯路了?”


    “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他!”


    “爷爷也同意!”


    其实这才是最难办的点,陈老爷子都头脑不灵光了,但还是觉得薄家是个好出路,尤其是看这几年的发展,愈发对薄承彦满意有佳。


    可是,陈家一共就两个孙子辈,还都是亲生的。


    薄家呢……上一辈都几房人了?错综复杂的宗族关系,薄承彦怎么夺权过来,他压根就不敢去想。


    妹妹只顾人前风光,不顾那根本就是无底深渊。


    再者——


    陈卓冷声道:“他不喜欢女人。”


    陈江乔头也不抬道:“你骗我!你说他根本就是为了给外界放假信号,提前造势而已。”


    陈卓翻了个白眼,抬手将烟头徒手按灭,扔进垃圾桶里,靠着那个化妆桌斥责道:“你眼瞎啊!你没见到他身边的人还是怎么?”


    办公室里的人。


    一时间二人都沉默了。


    陈卓其实也觉得眉心一直在跳,圈子里玩得乱的多的是,但放在薄承彦身上他确实很难相信。


    因为他就是帮对方搞这种花边新闻的,主要是为了让旁支相信薄承彦暂时不会有孩子。


    变故就在于两年前的抗灾公益活动。


    他带回来一个小孩,当时其实也很正常,陈卓有问过什么意思。


    对方的回答是,“去编排我,不会么?”


    当时那个孩子好像是十五岁吧?脸上手臂上都是泥浆,但其余的皮肤却还是白色的,昏睡在病床上,当时的护士在打营养针。


    两年之后,陈卓没想到会被薄家养得这么好。


    陈卓不确定薄承彦有什么怪癖,只知道他对于身上的脏水一概不管,所以真真假假。


    辨不清楚。


    但陈江乔还没死心。


    嘴硬道:“我觉得我比他有料。”


    *


    祈景获得了一个电动轮椅,好奇极了,以至于忘记996了,他被薄承彦单手揽了过去。


    坐好之后,自己操作了下。


    感觉速度快快的。


    “谢谢您,先生。”


    祈景眼睛亮亮的,仿佛是获得了一个新的玩具。


    他暂时不去思考自己会不会换掉的事了。


    很开心地在原地转圈圈。


    “你在想什么呢?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