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家老式炭火烤肉馆内。


    "滋啦——"肥美的五花肉在铁盘上冒着油花，李虎握着夹子的手却突然僵住了。他盯着对面慢条斯理包生菜的程澄，压低声音道："丫头，你刚才跟老板娘说要囤物资...是认真的？"


    程澄将烤得金黄的五花肉蘸满特制酱料，油脂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她满足地咬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向李虎："李叔早上的视频，是不是突然就找不到了？"


    李虎的夹子"当啷"一声掉在烤盘上。他当过兵，太清楚这种级别的信息管控意味着什么。最近零散的新闻片段在脑海中串联——医院封锁、武装巡逻、突然消失的社交媒体视频...


    "会不会只是狂犬病？"他还抱着一丝侥幸。


    程澄夹起一片烤得恰到好处的牛肋条，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我亲眼看见发病的人咬死了两个乘客。"她突然抬手在头顶画了个圈，"那人的脖子，就这样转了一圈。"


    "操！"李虎猛地往后一仰，撞得身后的屏风哗啦作响。邻座的客人好奇地望过来，他赶紧压低帽檐。


    "不过..."程澄又包了片生菜，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聊电视剧，"要是防控及时，说不定能控制住呢。"她推过一盘刚烤好的牛舌，"李叔尝尝，这个火候正好。"


    李虎盯着滋滋作响的烤盘，突然觉得胃口全无。


    他摸出手机，默默给老战友发了条信息："老张，最近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


    商场一楼中央，一声带着哭腔的喊叫打破了午后的平静。


    "把玉佩还给我！那是我奶奶唯一的遗物！"


    人群自动分开，露出对峙的两方。舒曼站在通道中央，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简单的白T恤在光鲜亮丽的商场里显得格格不入。她对面站着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话题的主角赵樱儿一袭雪白连衣裙，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


    "玉佩？"赵樱儿露出困惑的表情，"钱不是已经转给你了吗？"


    "我反悔了。"舒曼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却坚定，"钱我可以慢慢还给你。"


    就在这时，身影快步走来他穿着名牌衬衫，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舒曼，你闹够了没有？"


    舒曼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前这个男人她省吃俭用的为他付出，什么好的都留给他，可得到的是什么？前世临死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就是这个男人，在末世来临时，为了一包饼干就把她推向了深渊。


    "这玉佩对我很重要。"舒曼强忍着眼中的酸涩，直视卢可豪的眼睛，"你知道的，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卢可豪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上前想要搂住她的肩膀，却被躲开，也不尴尬，只是好脾气的在她耳边轻轻哄着："那钱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还完你爸的债，剩下的是我们创业的钱，那玉佩之前我们也拿店里看过，都没人比她出价高呀，以后赚了钱，要多少我都买给你，好不好。"说完他伸手就要拉舒曼离开。


    “不好”舒曼眼神冰冷，她一字一顿地说：“我现在就要我的玉佩。”


    "你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银货两讫的东西，还能这么赖啊。”赵樱儿身边一个圆脸男生一脸鄙夷，的说。


    “钱我说了我会还的。”舒曼一脸倔强。


    一旁的卢可豪看着这一群非富即贵的公子哥特别是中间那个高大的声音，心中又是愤恨，又是尴尬，脸都气红了，他好不容易凑上去，想着用这个玉佩搭上点关系，这女人，都被她给毁了。


    他，他现在还有什么脸呢？但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他还是忍着脾气，“别闹了，好不好。”说着又跟对面的几人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一手交货一手交钱的东西，钱还是转她账上的呢，可能最近传染病脑子烧坏了，我这就…”


    说完强硬的拉着女人就要离开。


    “啊”这个疯子。


    谁能想到这人挣扎掉了口罩直接咬了她一口。


    “疯子，真的是个疯子。”


    卢可豪还想上前抓她，那想这人跟泥鳅一样，只见她快步跑回那几人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求求你了”她抓住中间那个高挑少年的裤腿，带着点哭腔说：“求你帮帮我，那玉佩对我真的很重要。”


    “滚。”少年只是烦躁的想要扯回自己的裤脚，吐出一个字。


    她居然给比她年纪还小的人跪下了，可想想之后所经历的，这一跪又算得了什么呢，现在只要能拿回玉佩，她什么都能做，刚才她就发现了就是这个少年她死的时候还是他安排人给她安葬的，在末世能安心入土都是一件奢侈。


    她不知道原因，但除了这张脸，她想不出别的，为了这一丝可能她也必须拼一把。


    她抬头梨花带雨的脸庞显得那样柔弱，可周予安只觉得烦躁，他看了赵樱子一眼，示意她快点解决。


    眼见赵樱儿粗鲁的从包中拿出玉佩，舒曼的心跳加速，对方还不知道这个玉佩的真正价值。


    “10万什么时候还？”赵樱子一脸不耐的撇撇嘴。


    听着价钱，人群传来一阵惊呼。


    “分期，无论如何我都会还给你的，双倍也行。”舒曼着急的承诺着。


    “真是无本买卖，钱收了，花了，现在还有脸反悔，这不要脸的人啊，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赵樱子身边的短发少女满眼不屑的说。


    “你现在10万都拿不出来？还双倍那什么还，你一个月能有多少？”边上另一个瘦高少年说道：“樱子别跟这种人浪费时间，走走走。”


    “求求你，小公子，你帮我说说话吧……”


    赵樱子一听她又扯周予安，这种人真的是见多了，将拿出来的玉佩又扔回了包里，拽拽的说了一句：“我花了钱买的，想要回去，没门。”


    “可这是我奶奶留给我唯一的遗物啊，上面还有她给我刻的生辰八字，我是真的后悔了呀。”舒曼哭声凄厉，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周予安实在不耐烦正想踢开她了事，就听见一道熟悉的清冷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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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你自己卖给她的吗？”来人看了眼围观的众人，指了指还站在一旁的卢正豪，“这位先生刚才也说了，是你们商量好了将玉佩卖给别人，说明你本身也是同意的，同意的时候不说是奶奶的遗物，拿钱的时候也不说想想你奶奶，钱花完了，又想起是奶奶的遗物啦。”少女轻笑了一声继续说：“是不是钱花完了，觉得要价低了，或者是…”少女故意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说：“你发现这玉佩有更大的价值，又舍不得了。”


    听到少女的话，舒曼表情一变，忍住心中的慌乱，着急解释“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爱慕虚荣将我奶奶的玉佩卖了，是我毁约，我后悔了，求求你将玉佩还给我吧。”这会儿她松开了周予安的裤脚跪爬到赵樱子面前，声泪俱下的说道：“你可怜可怜我，就把玉佩还给我吧。”


    说完着就要往地上磕头，谁成想一把被人拉住，是商场的两个保安，还没等舒曼回过神她已经被两人一左一右拉出两三米远了。


    哭号的声音渐渐远去，卢可豪也讪讪的退场。


    “程澄！”赵樱子惊讶的上前，有些不可置信的说：“真的是你啊。”


    眼前少女半长微卷的头发別在而后，简单白T恤加牛仔半身裙，一双小白鞋，身姿纤细挺拔，即使戴着口罩也不损她独特的气质。


    “真的谢谢你啦，你刚才可太帅了。”赵樱子有些感激的说着。


    “唉，这年头真的什么牛鬼蛇神都有。”那个圆眼的少年感慨了一句。


    这个圆眼的那个少年叫黄鹤云，还有一个就是赵樱子，跟她是高三同班同学，同窗一年感情不说多好，但面子上都还过得去。


    程澄怎么也想不到她跟李叔吃完烤肉下楼，就见到了这热闹的场面。


    原本也只是看个热闹，只是赵樱子将玉佩拿出来时，一股不可察觉的生机涌现，很细微，但疯狂贴近脑皮的种子，还有那女人忽如其来的转变，都在提醒程澄，这玉佩不一般，那女人应该知道，既然这样怎么能轻易让她要了回去。


    “保安，你叫过来的。”周予安问的随意。


    程澄点了点头。


    “都是同学嘛。”她回答的一脸正气，她与周予安虽然不是同班同学但也算认识。


    赵樱子听完感动到不行，凑上前说：“程澄，你可真是太好了，这群人就会在那里看热闹。”说完还瞪了跟她一起的那几人一眼。


    “我也是好奇”她也不讲那些弯绕，直接了当地问赵樱子，“我可以看看那个玉佩吗？”


    赵樱子眼睛一转说：“那你跟我们一起吧，我们要去网吧。”不等她回答又继续说，“到了网吧可以好好看嘛。”


    “樱子，你可别为难程澄了”短发少女上前拉着樱子有些着急的说，“现在就给她看一下，不就是个玉佩嘛。”


    “没事”程澄不在意的说“不过我游戏玩不好。”


    爽快的答应完，又招呼李叔，让他先带着她打包的十几斤蘸料回去。


    惹得周予安诧异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