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作品:《金牌翻译再就业》 门打开的那一刻,云紫怡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不会吧不会吧,第一次出任务,连门都没进去半步,就要露馅了?
她脑海中纠结着措辞,想着怎么蒙混过关,但开了一条小缝的门却再无了动静。她胳膊停在半空中,举起又放下,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
一阵夜风穿堂而过,丝丝凉凉,掀起她绛紫色的衣角,啪嗒一声,面前的门竟又自己合上了。
她还欲上前敲门,突然一只手从右侧伸过来,虚搭在她的小臂上,微微施力,止住她动作的手腕。
王慈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皱了皱眉,“不太对劲,显之,你殿后。”
说罢,他一手按向藏在袖内的匕首,另一手微微使力,一把将门推了个彻底。
结实的实木门撞在底框上,带了些许回弹,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愈发明显。
“没人?”云紫怡扫视一圈,惊讶道。
整个厢房不大,进门便可尽收眼底。屋内除了各色盆栽挂画,就只有正中一张方形红木桌,上面菜肴已齐,一摸盘边还带着些许温热。
屋内唯一一间窗子大开着,猛烈的夜风灌入,趁人不备,屋门砰的一声被风带着关死。
“所以刚才闪开的小缝,是风吹开的?”云紫怡仔细打量了一下窗边的手印,有些懊恼道,“看来咱们方才还是在门口露馅了,他们跳窗而逃了。”
“真的对不住两位大人,都是我方才在门口多说的那一番话,我放弃这次的酬银,就当是赔罪了……”
“嗯,话说的是不少。”王慈语气淡淡,没分给她半个眼神。
顾显之在一旁笑了笑,“软榻有褶皱但未有凹陷,客人未到却冷菜热菜一齐上了。还有那窗户,贵客的厢房玻璃上居然还沾着灰尘,看来这福满楼倒闭不远喽。”
云紫怡后知后觉,语气中透露着一点不敢置信,“所以不是打草惊蛇,这是演给我们看的?”
王慈看她还有些蔫儿,奇怪道,“平日里看你能言善辩,非得从我这儿讨点嘴利,怎么这次没说我故意欺你?”
云紫怡叹了口气,“此事是老天帮我,真是那歹人做的障眼法。若并非如此,今日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王慈听了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她并未沉浸在侥幸的欣喜中,反而还是认真将所做不妥之处放在心上,到底是能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干出一番名堂来的,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敏锐聪慧。
“那你说说,在这房里能看出些什么?”王慈转移话题,“三十两银子可不能白花。”
云紫怡听出了他没有怪罪的意思,就暂时将懊恼和后怕放下,既然收了银子就要好好干活。
她的目光细细将屋内的每一样东西扫过,盆栽,是琉镇当地的景观树,虽廉价了点,但养护修剪得当,也不乏一番野趣。挂画,是大齐南方流行的工笔细描,一粉荷立于团团荷叶间,墨中掺了金粉,兼具雅致与华贵。还有这一桌菜色,融合大齐与月胡特色,刀工精湛火候得当,看了便叫人垂涎不已。
“看来并无异常?”王慈见她打量了许久,却迟迟未曾开口。
“也不是。”云紫怡皱了皱眉,语气中带了一丝茫然,“上到景观陈设下到饮食菜肴,确实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但要说让人舒心,却也算不上。”
“这景观树,大齐人或许觉得稀松平常,但月胡人最不喜过于修剪树木花草,使其失了本来的形态。月胡人是喜好奢靡,但只会打造一朵纯金的莲花,工笔画配金银粉,大齐人觉得不伦不类,月胡人觉得多此一举。还有这些菜肴,过水牛肉应当配辣子更正宗,金银元宝须配小碗甜口酱汁,月胡人不好芫荽,大齐人也难以食过多腥膻。”
她斟酌着措辞,“福满楼置办这酒席,看上去甚是不错,但我总觉得还能拿得出更好的安排来。”
“……怎样形容呢,布置这些的人,看起来对大齐和月胡了解并不深。掌握了个大概,但失了精髓。”
王慈和顾显之对视了一眼,眼中有了些许心照不宣。
云紫怡说完自己的猜测,又有了更大的疑问,“所以对方为何要费这样一番功夫?将我们引向窗外?但入了福满楼却没出来,不会惹人怀疑吗?”
“若是吃醉了酒,不慎跌落呢?”王慈眼中泛了几分冷意。
云紫怡望着黑洞洞的窗口,莫名觉得像吃人的嘴,连忙后退两步,离着越远越好。
王慈看了她一眼,“虽说有这种可能,但赶尽杀绝并非良策。若想打消疑虑,只消正常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即可。”
“再等等。”
果然,不出半盏茶功夫,厢房门急匆匆被推开,来的是一个眼生的店小二。
那人一脸战战兢兢,忙不迭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连声音都打着颤儿,“哎呦各位贵客请恕罪啊,方才引路的那厮是个刚来的,不懂规矩,竟给几位指错了路,掌柜的已经责罚过了,也吩咐了免去几位今晚的消费。”
“烦请各位贵客移步对侧厢房,另有贵宾已等候多时哩。”
一开了对面的门,热气,酒气,喧哗声,层层叠叠扑过来。
一位浓眉深目的月胡男子围着一位慈眉善目的妇人,正立在厢房正中央。
那妇人怀中抱着一婴孩,瞧着是有些混血的模样,此刻正安安静静地,瞪着滴溜圆的眼睛好奇地瞧着周围的人。
他们三人初一迈入厢房,立刻就围上来二三人,扶着这个后背搭着那个肩膀,推推搡搡将人往里面带。
“图特!贵客来了。”
男主人听到这声吆喝,立马拨开人群将他们引到那妇人身边,同时清清嗓子,“各位客人们,感恩大家来到犬子的满月宴,接下来就到了最重要的环节——洗尘!”
喧嚷的人群一瞬间安静下来,目光聚焦于他们三个身上,云紫怡心中不断告诫自己,面容放松,目光不要露怯。
顾显之略微上前一步,举起手中的银瓶,王慈不动声色接过他手中的竹枝,沾取少许清水,洒向妇人怀中的孩童。
全程不过须臾,稍后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男主人也是容光焕发,脸上止不住笑意,招呼着众人落座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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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丰富,菜肴可口,但云紫怡一口没敢下肚,偶有人来劝酒,她也只是先入口,寻了无人时再偷偷吐掉。
宴席未过半,顾显之便悄悄起身,借口王慈酒力不胜,与男主人辞了别,几人偷偷溜出了厢房。
方一出来,顾显之就笑着低声调侃她了一句,“可以啊,够有警惕心。躲酒也够熟练。”
云紫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带商队去过很多地方,在外面都是多留几个心眼。”
福满楼不宜久留,王慈上前一步挤在二人中间,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走吧,请你们吃宵夜。”
等到下楼梯时,“酒力不胜”的王慈险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顾显之赶忙架起他一直胳膊将他扶起来,又给云紫怡递了一个眼神。
她不情不愿地将另一只胳膊架在肩膀上,心想等回去一定得让他多加五两银子才成。
远些邻着不觉,等凑近来看,王慈竟比她高了将近一个脑袋,云紫怡估摸着力量都在顾显之那边了,她充其量就是个拐杖的作用。
一路好不容易下到大堂,虽说夜色已经有些晚了,但大堂里依旧人声鼎沸,他们就如同最寻常的吃酒闲客,混在人群中出了福满楼。
夜风拂面的那一刻,云紫怡感觉一身的燥热和紧张都减轻了不少,整个人又恢复了一点精神。
“喂,你装够了没有。”
见肩膀上那人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她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小臂,可衣袖底下居然是硬邦邦的护甲,她略微有些遗憾。
王慈将脑袋往她这边偏了偏,温热的呼吸落在耳侧,“急什么,好戏就要演到底。”
她已经算不清自己有几日未曾踏上琉镇的街道了,还未等得及仔细怀念一番,那二人带着她左拐右拐,竟真拐进了一条满是食肆的小巷子,进了一家面食店。
里面热腾腾的面条馄饨,她还未来得及仔细瞧上一眼,店家瞅了他们一眼,高声喊了句,“一楼满客,客官请移步二楼。”
又费了一番力气爬上二楼,放着外面几个厢房不入,竟又径直走去里面一间柴草房。
门栓落锁的那一刻,她明显感觉面前的二人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我们要去哪儿?”
王慈沉默不语,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黑布条,伸手向她走来。
“不是吧,又来?”她有点欲哭无泪,感觉自己只是一个非常趁手的工具,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用一用,用完之后再装进布袋里。
柔软的黑丝绵在脑后系紧。
“我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回应她的是沉默与黑暗。
身后的人微微推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往前走,可她就是固执地停着脚步。
“熙玄……”是顾显之的声音。
“熙玄?”她跟着重复,不明所以。
“是我的表字。”身后人开口。
“今夜我们会重新考量一下整件事。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他沉默片刻,“……刚刚你的问题,最晚明早,我会给你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