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七十四章

作品:《片状云[久别重逢]

    除夕这天,南云一大早就被楼下的炮仗声吵醒。


    但是是在假期,即使被闹醒,南云也没有不开心,她起床拉开窗帘,笑着看楼下的小孩儿玩鞭炮。


    除夕的中午饭向来是和亲戚们一起吃,晚上就各回各家吃小家的团圆饭,这是南云他们家里的习俗。


    早餐是南桥煮的面,南云本以为自己起得够早了,出房间一看,何曼松正陪着她爸妈吃面。


    她边穿着拖鞋踢踢踏踏走到餐桌,边惊讶地说:“你们都起这么早。”


    方芳说:“人小何早上都陪我们去买菜了,就你还赖床,锅里的面你再不吃都快坨成面团了。”


    何曼松起身去厨房,给南云盛面,南云瞥见门口堆放了不少东西,都是春节礼盒。


    “他送的?”南云小声问道。


    南桥点点头:“这孩子,确实懂事,我们都说了不收,一声不吭地全抬门口来了。”


    说完,他上下打量了眼南云,缓缓摇了摇头,这一对比,感觉自家孩子哪里都差了点。


    面条有点凉了,但黏在一起之后,更有嚼劲了些,南云更喜欢吃这样的面。


    南桥虽然炒菜不行,但煲汤煮面确是一绝,面里简单放了豌豆肉丝,再盖上个荷包蛋,连汤汁都是香的。


    吃完了早饭,南云就回了自己房间,准备化个妆。


    南桥和方芳出门去买给亲戚们送的礼,何曼松就跟在南云后头进了房间,坐在她身后看着她化妆。


    南云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音箱,说:“你可以连蓝牙放放歌,不然怪无聊的。”


    “好。”


    何曼松走到一边研究了一会,很快连上了蓝牙。


    他偏爱听舒缓的英文歌,配上冬日从窗外洒进屋内的阳光,有种温馨的感觉。


    月饼粘人,现在就这个屋子有人,空气也暖和些,它就走到何曼松身边,和他一同窝在小沙发里。


    南云化妆很快,等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她从衣柜里拿出三套衣服,摆在床上,让何曼松帮她挑。


    何曼松左看看右看看,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会,选了一套白色开衫和格子毛呢长裙。


    南云还穿着睡衣,她抬手推何曼松出了门,说:“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喂,我又不是没见过。”何曼松无语地笑了。“而且,怎么月饼能看我就看不得了。”


    南云瞪了他眼:“耍流氓!”


    房门一关,音箱滴了一声,发出蓝牙已断开的提示音。


    南云换好衣服,伸手拔掉音箱的插头,抱着月饼出了房间。


    今天南云特意束了个半扎发,露出修长的脖颈,也很久没有这么细致地化过妆,装扮得很精致。


    何曼松拉住南云的手腕,将她拽在身边坐下,凑到她脸前看她,鼻尖相碰的距离。


    南云见他莫名其妙的,说:“怎么,不认识我了?”


    何曼松回答她:“有点儿不认识了,可能是因为你一天比一天美。”


    “谢谢帅哥。”南云挠了挠何曼松的下巴。


    将近十一点,南云收到南桥和方芳的消息,让他俩直接去餐厅,不用等他们再出发。


    上了车,南云打开车内的镜子,补起口红来。


    刚才在电梯里,何曼松站南云身旁,一只手本来是搂在南云腰间,忽地挠起她痒痒。


    南云恼怒地拍掉了好几次他的手,见他还不悔改,转过头正想说他幼稚,谁料何曼松直接对着她的唇吻了上来。


    南云将话吞进了肚子里,任由何曼松进攻一般地索取,她反手扶住电梯把手,怕自己失去平衡。


    电梯门一开,何曼松适时地后退,戛然而止,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南云看着镜子里自己失去颜色的嘴唇,妆容都暗淡了一些,在心里吐槽何曼松,他倒是游刃有余。


    ……


    亲戚们大多都很久没见,由父母那辈最年长的一个伯伯牵头,在一江景餐厅订了个大包间,二十多个人洋洋洒洒坐了个大圆桌儿。


    喝酒的男人们聚在一堆,剩下的就是不喝酒的人随意落座。


    南云带着何曼松一一见了长辈,何曼松将礼一递出去,就收到个大红包。


    一开始他还摸不着头脑,他已经好几年没收过这东西了,尤其是到了这个岁数,发出去的都比收到的多。


    南云在他耳边小声说:“你这上门女婿第一回来我家过年,这红包是给生客的,我家的传统,你好好留着。”


    直到后来收得多了,他动作也熟练了,手上拿了一大沓红包,回到座位后,他尽数放进了南云的包里。


    南云身旁坐的是她堂姐,很早就结了婚,小孩都上幼儿园了,这会正和其他小孩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她以前就好奇,自己这妹妹长得好看,学历和工作又不错,一直不谈恋爱,到底会看上什么样的男人。


    今天一见,她算是明白了,南云和她男朋友简直是绝配,俩人站在一起就是赏心悦目。


    在南云这一辈,她是家里年纪最小的,所以算是备受宠爱长大的,这回带了男朋友回来,哥哥姐姐们都聚了过来。


    堂姐和南云关系最好,她率先发了话:“小何,介绍介绍自己呗。”


    何曼松双手往膝盖上一搭,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还真有些紧张得后背发麻。


    以往都是他面试别人、考核别人,很久没有这样站在被审视的立场上了。


    他缓了缓,笑得那是一个明朗随和,就是有点儿不太自然。


    “各位南云的哥哥姐姐们好,我是何曼松,和南云是在大学认识的,我是她学长。去年的时候,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又见了面,然后我就主动追求南云,我俩就在一起了。”


    “我听我叔说,你是开公司的呀,主要做什么的?”


    “哎哟,人刚不是说了吗,人工智能,AI,懂不懂?”


    “人工智能?很好的行业啊,现在最流行这个,那不是很赚钱,年薪多少呀?”


    ……


    聊得深入之后,何曼松身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些长辈来凑热闹,听说他学习成绩那么好,又事业有成的,非要来取取经,拉着自家小孩来耳提面命,教育他们要向这个哥哥学习。


    何曼松笑得脸都快僵了,还好菜陆续端了上来,宴席正式开始,大家也就各自回了位子坐下。


    南云见他长舒了一口气,没忍住笑了出来,问他:“累不累?”


    何曼松拿起矿泉水,灌了一大口水说:“有点,但挺好的,热热闹闹的,才有人气。”


    “有时候在公司工作久了,老站在领导的视角和他们沟通,一回家又是一个人,最多和你、林无三他们聊聊,感觉整个人都没什么生气了。”


    “在这个环境里,没那么拘束,聊的话可能没什么内容,没什么营养,但是很让人舒服,心情愉悦。”


    南云认同地说:“亲戚就是这样,虽然一年下来见得不多,见面的时候又过于热情,但是见完后,还是会觉得,在这样一群人跟前能卸下在社会里的所有身份角色,也挺好的。”


    “家庭幸福,是很幸运的。”何曼松感慨说。


    南云握住何曼松的手:“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了。”


    两人相视一笑,何曼松伸出食指在南云的掌心勾了勾,痒得她头皮一酥,反手拍了下他的手背。


    -


    本来中午的饭席,何曼松不打算喝酒的,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起哄着喝了好几壶。


    还好他没说假话,酒量确实不错,脸上虽然有点泛红,但说话行动都和平常一样。


    南桥就喝得有点恍惚了,要不是方芳在一旁扶着他,走路都歪歪扭扭的。


    等回到家,南桥一脱下鞋,就摇晃着走回卧室,咕咚一瘫,在床上一秒入睡,鼾声如雷。


    方芳看见他喝醉酒的样子就烦,转头对何曼松说:“小何啊,你要是想睡觉就去南云房间睡个午觉,你们休息休息。”


    “好的阿姨。”


    得了允许,何曼松很不要脸地直接往南云床上躺了下去,衣角还没沾上床,就被南云一把扯了起来。


    “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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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脏啊何曼松!”南云上手将他外套扒了下来,“你脱了外面的衣服再躺上去。”


    何曼松睨了眼紧拢着的门,顺势搂住南云,说:“脱到什么程度啊。”


    喝了酒后,何曼松的呼吸灼热了几分,飘过南云耳畔,有点刺骨的痒。


    “别在这耍酒疯,好好休息吧你。”南云说。


    何曼松手根本不松,和熔铸在一起的钢铁似的,掰都掰不动,南云只好和他一道在床上躺下。


    南云的身体微凉,抱起来特别舒服,何曼松渐渐闭上眼,陷入沉睡。


    午休到了四点多,两人很自觉地起了床,帮着方芳准备晚饭。


    南桥提前一天写好了菜单,三人紧锣密鼓地按照菜单来干活,怕吃迟了错过春晚的时间。


    等饭菜香溢满整个屋子,南桥才终于被香味勾醒,眼睛通红地走到几人跟前,像熬了几个大夜。


    南云赶忙给他端了杯温水,又拿了解酒药来,说:“爸,你今晚和何曼松别喝酒了就,明天再说。”


    “是啊叔叔,咱们休息下,明天再喝?”何曼松跟着说。


    南桥咽下解酒药,应下说:“好,确实喝不下了。”


    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方芳给每个人倒了杯饮料。


    南桥清了清嗓,端起杯子发言说:


    “马上又到新的一年,过去一年的烦恼就让它过去,新的一年,祝我们身体健康,家庭幸福,万事如意,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四人碰了个杯,南桥将手一抬:“开吃吧。”


    饭席丰盛,四个人整整吃了快俩小时,等收拾完了餐桌和灶台,春晚也差不多要开始了。


    在看春晚这事儿上,南桥和方芳比他们年轻人都兴奋,一看到新鲜的帅哥美女,就问南云这是哪个明星,把她当成问答大全。


    看到一半,又觉得无聊,四个人打起牌来。


    一了解才知道,打牌的规则上也有南北差异,不过何曼松聪明,一说就懂。


    但他嘴上说着懂了,实操起来,却总是输,南云没忍住在他旁边偷看他牌,发现他根本没认真打,故意输给南桥和方芳。


    看着南桥和方芳笑得开怀,南云也没有戳穿。


    窗外烟花的声音没有停过,一簇簇亮光飞速闪上天空,又嘭的一声绚烂地炸开,月饼蹲在窗台上看得不亦乐乎。


    直到电视里的主持人倒计时结束,南桥和方芳再是熬不住,回房间睡觉了。


    南云拍了拍何曼松,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凌晨很冷,两人都裹着厚厚的外套和围巾出了门。


    过年的晚上,房子里热闹,外头却没什么人,小区里的银杏树叶子已全部落尽,枝桠光秃秃的,在寒风中摇摇晃晃。


    远处又有烟花升至空中绽放,何曼松的脚步停了下来,南云也驻足和他一同向烟花望去。


    何曼松倏尔开口说:“南云,你还记得在大学的那次过年吗。”


    南云:“记得,除夕晚上你给我打了电话,但我没听到。”


    “那时候我在老家,我爸妈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却当着亲戚的面吵了架,我爸一气之下不知道摔门去了哪,我妈脸皮薄,没再待下去,哭着带我回了北城。”


    南云把手伸进何曼松口袋里,捂住他的手:“对不起,当时没接到你的电话。”


    何曼松摇摇头:“没事,你后来不也回了我消息,我们还聊了一晚上。”


    “虽然某人聊着聊着就睡着了。”他补充道。


    南云举起手说:“那我今晚陪你,一定比你更晚睡。”


    “好啊,谁先睡着谁是小狗。”何曼松开玩笑说。


    这箱烟花很大,过了很久才放完。


    但夜晚很长,这不会是最后一个烟花。


    南云真的熬到了何曼松睡着,她轻轻靠近,认真地看着他。


    一样的除夕夜,一样的人,一样的两颗同振的心。


    这次就由她先说出这句:“新年快乐,何曼松。”


    -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