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作品:《靡日不思

    宁舒羽偏就不信邪,趁着老爷子定下的老规矩,每三月一次要在祖宅齐聚的时候。


    他将那份家族男性成员的体检报告单带上了,顶着新染了头耀眼的浅白金色发,自以为气焰挺嚣张地迈步进了门。


    华丽内厅,宁氏子弟的成员已经到齐。


    都坐着,但是坐哪儿也是有讲究的,微妙地将宁商羽围成了万众瞩目的中心。


    宁商羽漫不经心摩挲指间刻着家族徽名的尾戒,西装熨帖又严密包裹着身躯,顶上的水晶吊灯将光折射而来,无声地勾描着他极流丽的锋利线条。此刻无声胜有声,位于宽大高椅的姿态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居高临下的俊美雄狮。


    宁氏这个大家族无论是直系的旁支的,光子孙后代就有数百个,在公平的绝对制度下争权夺势,只有一小部分能者制胜,为家族贡献出利益,才有资格进核心圈层,被老爷子特招到这儿来。


    宁舒羽是个例外。


    毕竟他虽然五官样貌上非常有这个家族的特征,但是站在这儿,更像是一只毫无捕食能力的小幼狮。


    竟还耀武扬威出体检报告单,妄想以一己之力去挑衅这群哥哥们:“好热啊。”


    话未落地,他用那份报告单扇着风,继而,浮夸地问离得最近的宁清羽:“三哥,你不觉得今天特别热吗?”


    宁清羽都快被他上面20cm这几个加大加粗的字怼眼睛里了,冷冷皱着眉骨:“舒羽,你心眼是长在肚脐眼下了么?我给你三秒,把你这幅德行收一收。”


    我什么德行啊?


    不就是肚脐眼下的尺寸,比他发育长了那么一点点,宁舒羽来劲:“要嫉妒就正大光明的嫉妒,阴阳怪气什么。”


    “是吧,二哥。”宁舒羽毫无缝隙地切换了个哥哥炫耀。


    宁惟羽面目淡漠。


    宁舒羽又从在座的诸位里,寻到另一位……


    宁濯羽靠坐着单人沙发,黑色长卷毛的发尾恰好到肩膀,衬着五官极艳丽深邃,愈加透着危险的神色,他甚至都没给宁舒羽开口的机会,先侧首,询问宁商羽:


    “亲爱的哥哥,请问我可以掐死他吗?”


    一般在老宅内部的场合下,坐镇高位的宁商羽话很少,都是神色漠视着家族斗争失败,又被他连带权柄一起继承下的产物们。


    宁商羽缓缓瞭起眼皮:“他虽毫无建树,却是老爷子亲手抚养长大,别弄死了。”


    宁舒羽的父母虽是嫡系,却对家族产业毫无兴趣,甘愿在外做一对流浪艺术画家,他大概是继承了艺术家细胞,也无经商天赋,连读书都是靠宁商羽作为兄长,捐图书馆在国外念了个知名大学。


    平日里,仗着有人纵容,才能在祖宅无限制地自由出入。


    宁商羽这话有袒护着意思,宁濯羽无法动他一根汗毛,嘴角却勾起个颇为阴阳怪气的假笑:“是啊,我们毫无建树的小公主能取悦下老爷子心情,也算是为家族做贡献了,这点作用,确实比门口那两个石头狮子稍微要强一点。”


    “你才是看门狮!”


    “呵,谁顶着一头金毛啊?”


    “宁濯羽,你才19.8cm不配跟我说话!”


    “谁又知道你有没有造假……”


    华丽内厅,顷刻间都是两人唇枪舌剑地在互相质疑对方繁殖下一代的能力,哄笑声四起,热闹得过了头。


    宁商羽懒得去平衡这类无聊问题,离座去洗手间。


    而宁舒羽也逐步跟了进来。


    宁商羽瞥了他一眼,站在落地式池前未动。


    宁舒羽视线先盯着宁商羽骨节分明的大手,摆明儿是存着——这个家族男性基因生来就刻在骨髓里的极重攀比心,不信邪地跟来目睹比他还发育更好的超大“尺寸”。


    见宁商羽迟迟没解皮带,他故意激将法问:“哥,你不会是真作弊,怕被我发现吧?”


    宁商羽冷静的面目下沉默几秒,恩赏了他四个字:“怕你自卑。”


    五分钟后。


    宁商羽拧开水龙头,按洗手液,冲洗,最后擦干净,不疾不徐走出洗手间,任由身后的宁舒羽垂头气馁地跟着回到客厅。


    他恍惚了一刹那。


    自卑了!


    但是又竭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脆弱自尊心,小声嘟囔:“就这极端洁癖,又挑剔的要死,长这么大有什么,还不是用不到。”


    而此时,宁商羽行程非常忙碌,只在祖宅待了片刻,像是刷新固定任务一样,完成后,提前离场。


    四月中旬的尾巴,林稚水在家中没等到百忙之中的宁商羽空降港区,倒是被他那架私人机,接到了泗城。


    也引起顶级豪门圈哗然,甚至有几家私下依旧不死心,疯狂地想从林稚水身上窥探出点联姻内幕,以及她的平生——


    往深了扒后,却发现比起林家长女隔三差五地在外被传出一些惊骇世俗的事迹。


    而林稚水这位林家次女,被深藏久居在港区,就显得神秘低调许多,甚至极少人见过她的真容。


    被沦为话题中心的正主林稚水,正在秘书黎近的陪同下,先是流转于两场私人顶级的拍卖会,最后到了家久负盛名的餐厅享用晚餐。


    快超过十小时以上了。


    宁商羽行踪难测,始终没有现身一面。


    不过林稚水现在很好认,毕竟能用得起黎近的,可不是一般身份的人。


    包厢内,林稚水独坐在椅子上,此刻也不专心好好吃饭。借用阿琴的意思来说,只要没眼睛不眨地盯着,她的汤碗里都能养小鱼。


    正单手托腮,将一双雕着昙花纹的筷子把玩着,在光下,指尖反倒是像细白的美玉。


    这幅极为赏心悦目的画面,很快,被从绕着屏风进来的人惊扰了:“林稚水?你怎么在这儿?”


    林稚水循声抬头。


    “之前听你姐姐说你足不出户,怎么从港区跑这么远来了。”不请自入的这位穿着休闲西装,英俊的面容带点恰到好处的笑意,又说:“我跟林曦光是同窗校友,兴许你忘了,三年前我们有过一面之缘,重新认识下,我叫沈临疏。”


    林稚水还真忘了,清澈的眼眸闪动,似乎对他是林曦光校友身份存疑。


    “你姐姐当年在剑桥求学时,天天必须坐私人飞机回家陪妹妹,我经常戏称她是走读生,后来一次她在校招惹了个偏执受虐狂,是我出手摆平。”沈临疏的家族产业在北美地区,任谁都要卖三分薄面。


    这事,林稚水是有所耳闻的。


    而沈临疏自报家门与林曦光挚友关系的同时,还有一句话没说,他当初见到林稚水后,也不知怎么一面就七情上头,满目满心都是她,私下还争取过林曦光的首肯:


    是否能让他有机会,以将来结婚为目的追求林稚水。


    结果林曦光那女人,说自己的妹妹不接受跨国婚姻,让他就地死了这条心。


    对此一无所知的林稚水,正对沈临疏礼貌地笑了笑。


    沈临疏被这抹极浅的笑险些晃掉了神智,好在他所求不多,今日竟然意外遇到,便想求一个大献殷勤的机会,又说:“你来泗城,稍后去哪玩?我在这朋友很多,五湖四海的都有,不如组个局,陪你一起解解闷?”


    话音落地。


    原本见林稚水胃口不佳,去找总厨换一份菜单的黎近恰好出现,也恰好听到沈临疏的邀约。


    林稚水说:“不了吧。”


    黎近松了口气,幸好拒绝了。


    下秒,沈临疏又提议:“那我们加个微信?”


    黎近那口气,又重新提起来。


    林稚水思考了几秒,觉得似乎没什么正当理由拒绝,便拿出手机,又一顿,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直到包厢外传来声响,她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已近傍晚。


    厚重华丽的两扇门被推开,一束从走廊窗口斜射进来的夕阳,落在男人修长的黑西装裤,以及皮鞋上,犹如逶迤洒下了绮丽的色彩。


    …


    宁商羽的目光直接落到了林稚水脸上。


    林稚水视线慢慢上移,清澈的眼睛眨了眨,确认没看错,握住的手机硌得她手心微疼,继而想起什么,对沈临疏说:“和异性加微信这件事,你需要问过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


    沈临疏循着她视线,看向宁商羽,显然是认识这位掌控庞大商业版图、顶级财阀掌权人……可没听林曦光提起过只言片语,这林家与宁家什么时候冒出个婚约?


    宁商羽如平常一般神态冷漠,待缓步进来后,伸手拉开林稚水身边的椅子,谁是客谁是主,已经了然,他慢条斯理地问:“嗯?你想加我未婚妻的联系方式?”


    听到这番明示,沈临疏一时错愕:“未婚妻?”


    宁商羽将手搭在林稚水的椅子上,难得善解人意似的,说:“倘若沈公子接受不了这个称呼,也可以称呼她为,宁太太。”


    “……”


    沈临疏身为北美财阀的继承人,也是顶尖阶级的,不至于当场被气破功,做出什么掉价的事儿,见今晚是要不到联系方式了。


    他收了手机,勉强维持绅士风度离开。


    望着沈临疏出去背影,林稚水思考了一会儿,微侧着瓷白的脸,出声问: “你们泗城人,未婚妻就可以称之为太太了吗?


    宁商羽语调平静:“你们港区人,加个联系方式,需要问未婚夫?”


    …


    宁商羽一句话就把林稚水反问得语哽住,微恼了半天都没想好怎么回击,她索性放弃了,垂着眼睛拿起细白的汤匙,无比丝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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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搅动着奶油浓汤,仿佛这样容易凉。


    浓汤里真要有一条鱼,非得被她搅晕不可。


    宁商羽见她挑食,倒也没说什么,又淡声吩咐黎近去换菜品。


    他方才故意为之坐得近,林稚水是瞧出来的,这会儿却没把椅子往外移动一寸的意思,特别是侧首跟秘书说话时,气息都透过透明空气,灌进了她的耳朵里。


    林稚水手指尖不动了,眼尾泄露出了一丝余光,去瞅着宁商羽。


    感觉哪里怪怪的。


    宁商羽挑眉:“搅完了?要不要换一份汤羹给你玩?”


    今晚他还怪“善解人意”的。林稚水顿了两秒,装模作样地像是终于千辛万苦把浓汤搅凉,当他面,微微张唇吞咽了一口。


    许是包厢太静,黏黏糊糊的吞咽声就显得额外清晰。


    林稚水心思纯粹,并没有留意到什么,唇角还沾了点乳白色奶油。


    宁商羽凝视了半响,似重度洁癖作祟,纡尊降贵地并拢起食指与中指,替她抹掉。


    恰好这时,林稚水正想提起上次的谢礼,突然侧过头要和他说话,猝不及防地,男人的手指沿着白嫩脸颊,忽而被含进她柔软的口腔。


    林稚水愣住,极近距离下,宁商羽手背上筋骨根根分明,温度更是烫极了。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那夜梦中,他便是有这两根指节……


    她下意识抿了下,却将这根指节抿的更紧了。


    “吐出来。”宁商羽视线落在林稚水红而湿润的唇间,眼眸微微一暗,极浅的琥珀眼瞳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浓的情绪。


    下秒,他竟然还动了一下指尖末端,似是提醒。


    林稚水猛然醒悟。


    启唇任由他抽出——


    随即,她发现自己似颤巍巍的白玉,在他如鎏金色火焰的视线灼烧下,正淌着一道一道水粼粼的湿痕。


    林稚水眼睛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


    这张过分漂亮脸蛋上的表情太过明显。


    宁商羽发现她异样,眉目沉敛,低声问她:“怎么了。”


    男人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自身压迫感太强加上……炽热又令人难耐的气息笼罩着她。


    林稚水咬唇,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他,毕竟这是个人隐私。


    但是,她身体的不对劲又不好告诉阿瞒她们,至于母亲与姐姐太忙。


    迟疑片刻,林稚水轻轻吐气,本就是因他而起的,又是未婚夫妻,告诉他也无妨。


    于是她抬头,一双眼睛直白望着宁商羽:“自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身体就不太对。”


    宁商羽:“嗯,哪里不对?”


    “我。”林稚水皮肉雪白,一红就浮现得明显,仿佛多说几个字,就要多红点似的,“我身体在流水,为什么会这样?”


    书本上的知识她懂。


    可宁商羽并没有对她做过分的事。


    林稚水为此,感觉到茫然又无措。


    “你母亲没教导过你些知识?”宁商羽发现她除了红得发艳眼尾偶尔颤抖外,表情完全无知,罕见地顿了下,看出了林家是什么都没教过。


    话止了数秒,宁商羽平静吐字:“身体会流水,是因为你对我有欲望。”


    林稚水皱起眉头,似乎在艰难地接受这个事实,脑子又突然清醒,开口问:那你呢,对我有吗?”


    这很重要!


    她记起上回在半裸的情况下。


    宁商羽都能面不改色地上完药走人……半点不像是初次见面时说的性/欲很强的样子, 莫不是,单纯的对她没感觉?


    那也太不公平了吧!


    就当林稚水开始胡思乱想时。


    宁商羽骨节轻敲冰冷桌沿,他不答,反而在几秒后,忽然唤了她一声:“林小姐。”


    未婚妻宁太太林小姐。


    林稚水觉得宁商羽真是一个迷一样的男人,他到底把她当什么?


    岂料对方下一秒的话却是:“你接受婚前性行为吗?”


    林稚水:“???”


    一双清透眼眸不自觉又睁大,瞳孔颤动,深深怀疑自己耳朵幻听了。


    宁商羽没催她回答,依旧气定神闲:“不急,你可以考虑一下。”


    这句话的冲击力对她还是大了点。


    林稚水懵懵地点脑袋,音调拖长:“我确实……”


    需要考虑几天。


    然而没等她话落,宁商羽朝她摊开方才拂过她脸颊的那只骨节修长又极具性冷感的手,意味不明道:“不是湿了吗,考虑期间,可以给你先试用一下。”


    “要吗?”


    林稚水大脑一片空白,但是身体却远比大脑诚实。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白皙手指已经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