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大早，白末就被钟表的声音吵醒了。


    嗡嗡如同蜂鸣般的声音后，熟悉的冰冷女声传来。


    “白末，我是孔绒。今天看到了晋级明之试炼决赛的名单，实在是很为你开心！希望你能比赛顺利！”


    嘀一声后，又是一条新的留言。


    “哈哈，你们都晋级了？真不错啊，我最近打个人赛打的昏头转向的，没怎么看到你们。我也有努力比赛……不用为我担心，这种小比赛怎么可能难得到我？要是你们在场，肯定要被我那长枪一挑的架势给帅到！什么？这玩意儿还有时长限制，我都没说够呢。行吧……比赛加油！”


    不用等女声播报出留言来自谁。


    这种连珠炮一样的消息轰炸，除了关若飞，白末还没见过有第二个人。


    不过照孔绒的留言来看，晋级的名单已经被公布出来了。


    白末换好衣服，朝着苏形芝的住所走去。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关于对手的信息，还是多了解一些为好。


    ……


    每十层都有十只小队成功晋级。


    晋级名单上一共有五十只小队。


    “这个我知道。羽璘，她的器是极长的弯刀，是一个各方面资质都很优秀的对手。”


    “肖遥，他用的是软剑，像鞭子一样柔韧的剑，是不是很不可思议？他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对手。”


    “唔这个……唔……”


    苏形芝对着名单看了半天，虽然位于同十层内的对手她能多多少少地讲出一些，但对很多名字却也是闻所未闻。


    这不能怪她。


    由于训练者们一满十六岁就会被要求进行魇的猎杀工作，常常有伤亡的情况出现。


    作为明塔之内最盛大的试炼，明之试炼的最主要参加者还是那些未够条件前去猎杀魇的训练者。


    被传呼过来的巴须，虽然有在管理部门管理的经验，对名单上的人的了解要比她们稍多一些。


    但他结结巴巴的讲话方式，讲了一上午愣是也没讲个明白。


    “……关若飞会不会了解的多一点？”白末问。


    巴须讲的不是不好，只是，要巴须讲完他知道的信息，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眼下，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前年才进入明塔，加上他那性格……哪怕有了解也了解不到哪儿去……”


    皱着眉头的苏形芝突然一拍头，眼睛一闪。


    “有了，我知道一个人！”


    ……


    当刺猬头顶着一头蓬松而凌乱的头发，睡意朦胧地打开房门时，正对上六只眼睛。


    他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心里一惊的同时，双臂挡在身前，整个人猛地往后弹去。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背后造谣被发现了？现在这群小人要来暗杀他？


    还是在初赛上被他们打得不顺心，要来宣战了？


    正在刺猬头如临大敌的时候。


    “打扰了。”苏形芝笑盈盈地进了门。


    邻着飘窗的地方，摆着一张宽敞的沙发，三人也不客气，在刺猬头狐疑的目光下款款落座。


    “你们，你们来干嘛？打架？我告诉你们，私自比斗是违规的！”


    “不要紧张，我们是，来请教一些，问题。”


    “是的。”苏形芝说，“明塔里的‘万事通’大师，我们想来找你问一下你对这名单上的人的了解。”


    “别以为恭维我我就会……咦？”刺猬头放平纸张，看着上面的一个个名字。


    “这是。”他用指腹小心地摩挲着，“出来了吗？明之试炼的晋级名单！”


    二百余个名字罗列其上，刺猬头一行一行地扫过去，越看越兴奋，整个人都沉浸其中。


    他把名单捧到眼前，整个人散发出狂热的兴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像胡如山这样的重量级选手，就凭那把只有他能拎起来的巨斧，他一定能晋级！”


    “哎呀哎呀，没想到啊，这种小角色都能晋级？我记得她拿的不就是个短剑，这种短剑跟大重量的武器比起来完全是……什么！”


    “什么！我的偶像！要是能在决赛场上亲眼看到雨小姐摇动沛伞，被当场淘汰都是一种享受……啧，连这种不入流的家伙都能晋级，凭什么……”


    在刺猬头碎碎念的工夫，三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本子，快速地记录下来。


    苏行芝甚至贴心地拿过茶壶，时不时地为刺猬头添上一杯水，以免他说的太多口干舌燥。


    约莫一个小时后，看着手上记得密密麻麻的本子，还有对着名单翻来覆去，看得意犹未尽的刺猬头。


    苏形芝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刺猬头畅快地把名单放下，原本舒畅的脸在再次看到三人后拧成了一副苦瓜样。


    “你们，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是啊，我们一直在，等着和你请教问题。”


    “什么问题？”刺猬头眼睛瞪得像铜铃。


    “唔。”巴须想了想，“你是怎么，做出这么，有个性的发型的？”


    刺猬头再愚笨，在视线滑过三人膝上的本子后，也能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利用了。


    这也不能怪他，作为拥有一颗八卦的心与善于收集蛛丝马迹的万事通，他对于信息本身就有着一种癫狂的痴迷。


    他羞愤地说，“这，这不关你们的事！”


    “这样。”苏形芝站起来，礼貌地告别。


    “那我想我们就没有别的问题了。”


    ……


    “他算是一个怪才。”


    走在廊道上的时候，苏形芝对白末解释道。


    “据说他为了打探清一个人的招式，能不眠不休地在训练室蹲点三天。”


    如果在比斗种遇到这样一个对自己了解的十分彻底的对手，岂不是十分危险？


    “可上次……”


    白末记得在初赛中，单凭巴须一人就扛住了他的攻击。


    苏形芝摇摇头，“战斗是他的弱势。”


    这种军师一般的角色，一般会居于谋划位，并不会直接出战，更多的时候是类似指挥一般的定位。


    她挥挥手里的牛皮本，“趁第一次集会还没开始，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再把对手的信息梳理梳理。”


    一行人朝着巴须的住所走去，三人把晋级名单往木桌上一铺，围着坐下了。


    “现在还不清楚下一轮比赛的赛制，时间紧迫，我们也不可能把所有对手都琢磨透。”苏形芝分析。


    “历年明之试炼的形式呢？”白末问。


    能参考的信息自然是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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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须摇头，“那些都是保密的。只有参加者，才知道比赛形式。而且每一年，都会有所不同。”


    就是说猜测比赛形式意义不大。


    “不过无论形式是什么，有一点可以确定——”


    苏行芝望向二人，“比试中一定涉及与其他训练者的比斗。”


    “所以当下我们能做的就是找出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对手，并尽可能地想出应对方案。”


    她用手指向名单的一处。


    “像这个，雨洛，她的器很特别，是一把在展开时会朝四周发射刀刃的伞。”


    “大部分人都会以为那些刀刃是她的武器，但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伞才是主体。”


    “伞身可防守，伞柄处可以看作剑刃。也就是说，她的伞同时具备防守和进攻两种功能。”


    白末看着记录下来的信息，明白为什么苏形芝会把她放入“极具威胁的对手”中。


    这个对手实在很可怕——


    她的器攻守皆备，机制复杂，哪怕对她的器有一定的了解，也还是防不胜防。


    而且在刺猬头的描述里，雨洛是一个极具战斗天赋，实力强大的训练者，她在历届的明之试炼中都占有一席之地。


    但连天上的明月都圆缺有时，只要是人，就一定有不满之处。


    白末在草纸上简单涂抹了一下她的器的形状，思索片刻后，发现一个问题。


    “她使用伞柄进攻时，会有一个弱点。”


    她在脑海里模拟着对战的情景，对着苏形芝和巴须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视线。”


    伞身的存在会使她拥有一定的视野盲区，这些微小的盲区，或许能成为致命的源头。


    “而且如果要确保伞身具有防守能力，要么她的器十分重，使用起来十分消耗体力；要么就只能是一般的防守能力。”


    “这部分刺猬头并没有详说，那这两种情况都假设上的话……”


    白末在纸上涂抹着，思路逐渐清晰起来。


    ……


    苏形芝和白末主攻，她们看对手的器的攻击处看得更加细致一些，巴须主守，对于同类的防守武器自然更有心得。


    三人照着名单和刺猬头的描述一一分析下来，心里多少有了一些把握。


    直到白末在名单的后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孔绒。


    “咦？”她看着孔绒的名字，揉了揉眼睛。


    “这是，没见过的。”巴须探过头来，无论是他的记忆里，还是作为情报通的刺猬头口里，都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


    “这是和我同时期的新人，之前一起上过理论课。”白末说。


    想来孔绒正是早上的时候看到了同在晋级名单上的她，才发来了留言。


    “也是新人吗？一来就能进入试炼决赛，实力肯定差不到哪儿去。”苏形芝问白末，“你对她的器有了解吗？”


    白末摇摇头。


    “那这就不好办了。”苏形芝双手捧头，苦恼的说，“除了那些很有名气的选手，还要去关注新人里的黑马。”


    跟饱经历练，但招式也被流传出来的前者比起来，后者有时候反而更能出其不意。


    “没关系。”巴须吞吞吐吐地说。


    他用大拇指点点自己和二人。


    “我们三个，也是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