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带你回家
作品:《诱心录》 暴雨冲刷过的青石板泛着冷光,敖景安扶着雕花床柱勉力起身,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阿守慌忙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玄色衣袍下摆扫过床沿,带落几片沾着药渍的帕子。
“王妃呢?”敖景安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喉间像是卡着碎瓷片。
他望向空荡荡的铜镜,镜中映出自己苍白如纸的面容,昨夜姜云禾守在床边的模样却挥之不去——她泛红的眼眶,指尖轻柔按摩他僵硬肌肉的触感。
阿守单膝跪地,剑柄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王妃为拦住苏慧姑娘,追出王府后便没了消息。”
话音未落,敖景安已扯开领口的盘扣,大步冲向门外。骤雨劈头盖脸浇下来,却浇不灭他眼底翻涌的惊怒。
苏慧的院落里,海棠花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敖景安踹开雕花木门时,苏慧正倚在美人榻上慢条斯理地涂着丹蔻,见他浑身湿透地闯进来,指尖一颤,胭脂晕染了半个指甲。
“王爷这是做什么?”苏慧起身时故意露出柔弱姿态,裙摆扫过满地狼藉的花瓣:“苏慧整日都在房内,不知王妃去了何处。”
她眼波流转,突然掩嘴轻笑:“不过王爷这般着急,倒叫人想起坊间传闻——都说景安王妃不得宠,看来是假的呢。”
敖景安猛地掐住她的脖颈,将人抵在墙上。苏慧颈间的银铃发出细碎声响,与远处传来的闷雷交织在一起。
“本王再问一遍,”他凑近时,苏慧能清晰看到他眼底密布的血丝:“姜云禾在哪?”
苏慧被掐得面色涨红,却仍咯咯笑出声:“王爷何不……去问小王爷?”
她刻意将“小王爷”三个字咬得极重,指甲深深掐进敖景安手背,“毕竟……王妃与小王爷,可是关系匪浅呢。”
敖景安松手的刹那,苏慧瘫软在地,剧烈咳嗽着大口喘气。他甩了甩手上的血迹,转身对候在门外的暗卫冷声道:“全城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有意的王府内,沉香袅袅。敖景安踏入前厅时,正见陈有意端坐在紫檀木椅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玉笛。
“阿黎你大驾光临,所为何事?”陈有意将玉笛搁在案上,指尖划过笛身的刻字,那是姜云禾亲手为他题的“知音”二字。
敖景安按在剑柄上的手青筋暴起:“交出姜云禾。”
陈有意挑眉轻笑,声音温柔得像裹着蜜:“阿黎这是说的哪里话?姜云禾是你的王妃,怎会在我这儿?”
他起身时衣袂带起一阵香风:“不过既然阿黎怀疑,我倒是愿意给阿黎一炷香时间,随便搜。”
他抬手示意侍从点燃香炉。
“只是若搜不出……”他凑近敖景安耳边,压低声音道:“就请阿黎,跪下来给我道歉。”
青烟在香炉中盘旋上升,敖景安带人搜遍王府每一处角落。
他踹开厢房房门时,绣着并蒂莲的床幔轻轻晃动;掀开地窖暗门,霉味混着蛛网扑面而来;甚至连后花园的假山缝隙,都细细查看。
每过一刻,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耳边不断回响着姜云禾的声音——新婚夜她狡黠的调笑,照顾他时温柔的呢喃,还有那句“我很爱你”。
当他搜到陈有意的书房时,烛火突然摇曳不定。案上摊开的宣纸上,墨迹未干的字迹让他瞳孔骤缩——那是姜云禾的笔迹,写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墨迹边缘晕染开来,像是被泪水打湿过。敖景安抓起宣纸的瞬间,窗外惊雷炸响,暴雨愈发猛烈。
此时,香炉中的香已燃到最后半寸。敖景安站在陈有意面前,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青砖上砸出小小的水洼。陈有意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阿黎,时间快到了哦。”
敖景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想起姜云禾为他做梨子糕时烫伤的手,想起她挡在门前对抗苏慧时倔强的背影。香炉中的香灰轻轻飘落,最后一丝青烟即将消散,而他仍未找到那个让他心动又心疼的女子。
陈有意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阿黎,该兑现承诺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回荡,与窗外的暴雨声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敖景安困在其中。、
而此时的姜云禾,正被锁在王府某处阴暗的地牢里,蝉翼纱衣早已被冷汗浸透,她蜷缩在墙角,望着头顶那一方小窗透进来的微光,心中默默念着敖景安的名字。
*
陈有意府中地牢弥漫着腐臭的腥气,姜云禾蜷缩在潮湿的墙角,蝉翼纱衣早已被冷汗与污水浸透。
头顶一尺见方的气窗漏进微弱月光,在池面投下粼粼碎银——那是十数条鳄鱼蛰伏的深潭,时不时传来水泡破裂的咕嘟声,混着铁链晃动的哗啦响。
她攥着断成半截的玉簪,这是陈有意强吻时被她掰断的。伤口处干涸的血痂蹭过石壁,疼得她倒抽冷气。
突然,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还有暗卫整齐的呼喝:“地窖已搜查完毕,没有发现!”
“等等!”姜云禾猛地起身,脚踝的镣铐在青砖上拖出刺耳声响。是敖景安的声音!她踉跄着扑向池边,指甲深深抠进石壁:“敖景安!我在……”
话音未落,池面突然炸开巨大水花,鳄鱼腥臭的血盆大口擦着她脸颊掠过,咬住了她一缕青丝。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姜云禾却笑了。她解下腰间丝带,浸在池边污水里,故意在鳄鱼眼前晃动。腐肉气息刺激得鳄鱼发狂,尾鳍拍碎池边石块,浑浊的泥水溅了她满脸。
“来啊!”她挥舞丝带引着鳄鱼上岸,玉簪藏在袖中:“看这儿!”
当鳄鱼庞大的身躯完全暴露在月光下,姜云禾踩着池边青苔纵身跃起。玉簪狠狠刺进鳄鱼柔软的腹部,腥臭的血柱喷涌而出,溅得她满头满脸。
鳄鱼痛苦的嘶吼震得地牢嗡嗡作响,铁链哗啦声、石块崩塌声混着她粗重的喘息,在密闭空间里炸开惊雷般的回响。
“在下面!”敖景安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他踹开地牢铁门的瞬间,正见姜云禾被发狂的鳄鱼甩到石壁上。她浑身浴血的模样刺痛了他的眼,玄铁剑出鞘的龙吟声中,他如鬼魅般掠过池面,剑光如练,直取鳄鱼七寸。
鳄鱼垂死挣扎的尾鳍扫过敖景安肩头,撕裂锦袍的同时,在他皮肤上留下三道血痕。但他恍若未觉,剑刃精准刺入鳄鱼咽喉,温热的血雨泼洒在他苍白的脸上。
当鳄鱼轰然倒地,他终于看清蜷缩在墙角的姜云禾——她的裙摆被撕成碎布条,玉簪深深插在掌心,却仍倔强地冲他笑:“我就知道……你会来。”
敖景安的喉结剧烈滚动,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解下外袍裹住她颤抖的身躯。
“为什么不逃?”他声音沙哑得可怕,指腹抚过她结痂的嘴角,“陈有意把你关在这……”
“逃不掉的。”姜云禾靠在他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所有的恐惧突然消散:“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她抬起染血的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却在半途被敖景安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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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敖景安突然将她横抱而起,动作轻柔得仿佛抱着易碎的珍宝。姜云禾能感受到他手臂紧绷的肌肉,还有胸膛下压抑的怒火。
当他们踏出地牢,月光倾泻在两人身上,陈有意正倚在回廊栏杆上,手中把玩着她掉落的发簪。
“阿黎这是何意?”陈有意笑着放下发簪,袖口金丝绣的仙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私闯王府,还伤了我的灵兽?”
敖景安脚步未停,声音冷得能结霜:“这笔账,改日再算。”
他怀里的姜云禾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这一下让他浑身发冷,加快脚步的同时,撕下内衬为她捂住嘴角。
回王府的马车里,姜云禾昏昏沉沉地靠在敖景安胸前。他的体温透过层层布料传来,带着熟悉的墨香混着血腥味。
“疼……”她无意识地呢喃,手指紧紧揪住他的衣料。敖景安立刻解开她的衣襟,借着马车摇晃的微光查看伤口——她肋下有道狰狞的抓痕,皮肉外翻,显然是被鳄鱼利爪所伤。
“忍一忍,马上就到。”敖景安声音发颤,伸手想要触碰伤口,又怕弄疼她,只能将她搂得更紧。
姜云禾却突然睁开眼,眼神清明得可怕:“你受伤了。”她的指尖抚过他肩头的血痕,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敖景安将脸埋进她发间,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我来晚了。”
马车突然颠簸,他立刻用手掌护住她的后脑,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千百次。姜云禾望着他眼底的血丝,还有因焦虑而发白的嘴唇,突然想起他旧疾发作时的模样。
“你的旧疾……”她话未说完,就被敖景安用手指按住嘴唇。他低头时,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别说话,保存体力。”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唇,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等你伤好了,我们慢慢说。”
当马车停在王府门前,敖景安抱着姜云禾下车的瞬间,月光正好穿透云层。他抱着她穿过熟悉的回廊,路过前日她与苏慧对峙的角落,那些未干的血迹还残留在青砖缝隙里。
姜云禾将脸埋进他脖颈,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突然觉得,只要在他怀里,再黑暗的夜都不可怕。
“快去请太医!”敖景安的怒吼惊醒了沉睡的王府。他抱着姜云禾冲进寝殿,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动作却在离开时被她突然拽住手腕。
“别走……”姜云禾虚弱地睁开眼,眼中映着他焦急的模样:“我害怕……”
敖景安反手握住她的手,在床边坐下。他用帕子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污,指尖拂过她肿胀的嘴唇时,动作轻得像羽毛。
“我在。”他俯身亲吻她的额头:“睡吧,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姜云禾终于安心地闭上眼,在他掌心蹭了蹭,像只困倦的小猫。敖景安望着她苍白的睡颜,心中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情绪——愤怒、心疼、还有一丝庆幸。
庆幸她还活着,庆幸自己及时赶到。
当太医匆匆赶来时,正见敖景安握着王妃的手,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与往日那个冷硬的战神判若两人。
而此时的陈有意府中,地牢里死去的鳄鱼还在渗血。陈有意望着手中的发簪,突然用力折断,玉屑飞溅在月光里。
“下次,不会再失手了。”他望着夜空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暴风雨再次席卷长安,而景安王府的灯火,却在风雨中显得格外温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