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语宸感受到孟景遇说出这句话时，那个情绪有多厚重。


    她可能是不知不觉，又或者是后知后觉，孟景遇所谓的“等”，可能包含了很多种含义，除了是时间的定义外，也许……他一直存有别的想法吗？


    宋语宸觉得再想下去，她可能又会需要一段时间来调适了。


    她借着叫他早点休息的理由挂了视频电话，虽然孟景遇看起来仍然很有精神，但她知道如果再不让他挂电话，他可能又会开始勾引自己，她现在可没空解决那股旺盛的心欲。


    而且某人只会点火又不负责扑灭，她才不要上这个当，等自己忙完一段落腾出空来，她要重新好好地梳理这段颠倒的关系，没“正位”回来，她绝不松口。


    而远在外地的孟景遇被匆匆地要求挂电话，他有点无奈又想笑，他看了看手上的小木盒，微微捏紧，指尖都有些泛白。


    自己已经不是当时那个什么都不懂，也帮不上忙的人了，他这两年是抱了强烈的决心跟毅力，只为能离她近一点，他不想仅仅只是她夜晚暖床的工具，即便是如此好了，那白天的话他也要。


    她喜欢以前的样子是吗？那自己可以为了她变回听话又乖巧的模样。


    孟同学是会听她的，但孟景遇是个心怀不轨的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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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语宸跟周懿成各自在文件落下最后一个签名，接着交给旁边等候的律师，周懿成把笔盖盖好，微笑说道：“就这样，我们的『婚姻』正式划上句号了。”


    宋语宸瞟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感谢你这两年的帮忙，作为商业合作来说，确实让我们都获得了想要的结果。”


    周懿成轻轻地敲了一下桌面的文件夹，像是做一个情绪上的句号一般，语气变得有些暧昧不明：“以后我们就是纯合作关系了，不过你我都还要经历一段市场反应期，可能会很有……戏剧性。”


    “那也是可想而知的事，我们不是早就有准备了吗？”宋语宸站起身，转头叮嘱了律师几句，赵志航便带着律师先走出去了，“这段时间我们继续有互动的话，形式也不是大家看重的，关键在于我们的交流没有终止就好。”


    周懿成也起身，稍稍整理了西装的折痕，直视她：“合约结束了，但是某些关注不会结束，毕竟你我都不是什么小人物，但这回我会先顾我自己，而你的话……”


    宋语宸的眉头轻蹙：“你想说什么？”


    “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孟景遇是个有能力的年轻人。”他慢条斯理地说，语气仿佛带了一丝警告意味，“但你应该比我清楚，他经验不多，现在风头正盛，如果出了什么事，你自顾不暇，他也不一定有办法处理。”


    宋语宸看着他，神色平静：“如果你是指媒体跟市场可能的反应，我早就考虑过了，也做了准备。”


    “我知道你考虑过。”周懿成走向门边，在握着门把时顿了一下，回头看她：“但很多时候，即使你胸有成足，也会有一时疏忽的瞬间，小心那些你之前没顾及到的角落，这个行业，最不缺的就是眼睛和嘴巴。”


    宋语宸微微仰首看他几秒，随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他伸手：“期待我们接下来的每一个合作，宋总。”


    她也伸手回握：“客气了，周总。”


    与周懿成的深度合作结束，对于辰曜来说自然有不小的影响，宋语宸除了要继续安抚股东以外，她也要随时注意对手的动作，更重要的是NEXUS项目的推展进度，除了QGF的资金挹注，她也在积极的寻找其他投资者加入，在这个项目中，辰曜这个角色是作为关键核心技术的开发与运营，还有中国国内市场的资源推广。


    目前计划正在进行第一阶段，让基础建设与技术结合，辰曜跟NexaMobility密切合作完成充电网络与能源管理的系统整合，并且初步建立起能源交易平台。


    NexaMobility在中国以及东南亚已经建设数千个高效率的充电站，具备即时数据的收集能力，加上辰曜的能源管理与优化系统，可同时即时分析能源使用状况，进而提供智能化能源调度方案，如果一切顺利下去，除了能促进区域的绿色投资以及经济成长，更能创造数千个高科技与绿能的相关工作岗位。


    因此，宋语宸当初听到孟景遇这个想法时，她就已经开始规划该如何执行的蓝图，这是一个很有潜力跟前途的项目，也能让辰曜在市场的话语权更大。


    宋语宸刚结束一整天的工作，难得能正常六点下班，她跟赵志航确认了明天的行程后，决定给自己放几天假，她算了算时间，某人也应该要回来了。


    这念头才刚起，手机就震动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是很简单的四个字：“我回来了。”


    她滑开解锁，回了一句好，下一秒电话就来了，她吸了口气，调整好情绪才接起来，就听到他迫不及待地开口说：“我找到了一个地方，是个新开幕的私人画廊，这次的主题是新能源与未来城市的艺术展，符合我们目前的方向，也相对安静，你会有兴趣吗？”


    宋语宸听出了他的雀跃，含笑回答：“要不是我才刚跟赵志航说完话，我都以为你在监视我了，我才刚排开明后天的会议，想休两天假呢。”


    孟景遇低笑一声：“那就不耽误你的休假时间，等等就去，而且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展览，单从专业角度来说也值得一去。”


    “你这是想尽办法找借口想见面吧？”


    “不，我只是给别人找不到说闲话的理由。”他顿了一下，语气坚定，“我想见你这件事，不用找借口。”


    宋语宸听得出他这句话的意思，这家伙的态度听起来是询问，实际上就是不容拒绝，但单从展览来说，她也没道理拒绝。


    “好，那你再发地址给我。”


    “我去接你，好吗？”他说，“等等七点半见？”


    她看了看时间，同意了。


    想到等等要坐孟景遇的车，她不由得多想了一点，思考片刻后让赵志航去通知自家司机，说今天不用送她回去了。


    赵志航面上恭敬地说收到，实际上内心的小宇宙在星爆——老板才刚跟周懿成“分手”啊，年轻人果然时间抓得快狠准，马上就又争又抢！


    孟景遇提早十分钟到地下停车场等她，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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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宸跟赵志航一起下楼，孟景遇已经等在副驾驶座了，打开门让宋语宸先上，随后看了赵志航，礼貌询问：“赵秘书要一起吗？”


    赵志航捏紧公事包，微微退后一步：“不用不用，我等等还有事要处理，就再麻烦你送宋总回去了，她的司机今天也刚好请假。”


    宋语宸淡淡地瞥了赵志航一眼，暗忖赵志航什么时候脑子动这么快了，还帮忙找理由呢。


    孟景遇点头：“您放心，我会安全把宋总送回去。”


    赵志航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挥挥手转身闪人了。


    孟景遇上了车，稍微调了一下冷气吹口，技巧嫺熟地转着方向盘，车子稳稳向前，宋语宸一边滑着手机，一边故作不经意地开口：“干嘛还想着要载赵志航，他上来的话我就得要坐后面了。”


    这话的意思是说，以职场层级来看，自然是秘书坐前面，老板坐后面，孟景遇客套地要带上赵志航，不就牺牲掉自己坐前座的机会了吗？


    孟景遇轻笑出声，缓缓开口：“我不是这么想的，你自然得坐前面，现在是下班时间，就不是宋总跟赵秘书的身份了。”


    她愣了一下，很快就意会到他原本的打算，一瞬间觉得耳朵有点不受控制地热起来——这么突然吗？直接就在赵志航面前想讨名份了？


    宋语宸觉得现在年轻人的套路太深了，不对，严格说来敢套路自己的只有他而已。


    她稍微拉了拉衣服遮掩情绪，有点没好气地说：“你是下班了，但我还是他老板，跟老板坐同一车，你能真的下班吗？没想到刘志铭的管理方式这么美式。”


    孟景遇噙着笑，知道她听懂了但嘴硬，但也不急，便悠悠开口：“我还没载过他，我层级还不如赵秘书，不过无所谓，我能载到你就好。”


    “是吗？我看你谁都想载啊？”她的手撑着车窗边，有点半调笑半质问的语气，“以前给你载我还怕呢，现在我应该不用担心吧？”


    “放心，我会完好无缺地把你送到目的地。”他微微一笑，“载赵秘书当然没关系，因为他叫做赵志航，又不叫赵志霞。”


    宋语宸闻言，忍不住大笑出声，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他的肩膀：“没想到你还会讲笑话呢？孟同学，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孟景遇被她这戳弄的几下搞得有点心神荡漾，但好在他有长时间训练下的情绪控制力，宋语宸大概不知道这个逗弄的小动作，放在两年前可能会出事。


    孟同学，她再次开口叫了这个睽违已久的称呼。


    无论是不是“限定返场”的拉近距离，这对他而言已经是又进一步了。


    红灯停，他转头看向她，目光浓烈且炙热，让宋语宸无法转移视线，只能与他四目相交。


    “姐姐。”


    他的语气低沉而温柔，微微倾身凑近，车厢内狭小的空间让她避无可避，她抿紧唇，直面承受他所制造的软性压力。


    “怎么？”她开口，语气不自觉得有点虚了。


    “我现在没有课表了。”他的肩膀不轻不重地碰到了她，似有磨蹭，“那我把工作行程表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