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远离他？又再一次抛弃？


    孟景遇这两句话，让宋语宸一时很难回答，她反覆看着这些字，心中各种情绪一涌而上，她做这个决定是认为现阶段两人不适合碰面，怎么就成了抛弃？


    她的沉默，让孟景遇再次陷入了两年前的那种无力感，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过去的事情他没能力插手，现在的事情也一样，宋语宸并不信任自己有能力可以承担，甚至连被倚靠的资格都没有吗？


    过了几分钟，她才回：【如果真的跟沈季东有关，那就是我私人问题，所以把你隔开是一种保护，你不需要被我影响。】


    【我说了，如果一定要受影响，那应该是我，不是你。】


    【别逞英雄，这不关你的事。】


    【我没有逞英雄，宋语宸。】他快速地敲字，已经顾不上情绪控制，【我是为我的选择负责，是我主动回来，是我接了这个项目，是我选择了跟你合作。】


    宋语宸望着屏幕上的文字，这是为数不多的情景，能让他没大没小的直呼本名，她知道孟景遇想要证明什么，但她认为他想得太简单了。


    【这很复杂，不是简单的个人选择而已。】


    【没有什么比这更简单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后悔。】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措辞看起来更加理性：【现在我们都需要更专注工作，暂时把个人感情都放到一边。】


    【我可以做到很专业，但我不会装作那些感情不存在。】


    【你真的是??】


    她想要继续劝说孟景遇不要被一时的情绪冲昏头，但没想到他先一步回覆。


    【我明白现在的状况，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孟景遇迅速转变了话题，【说回内鬼吧，我们应该设个局，让他们认为我们会如他们所想的方向走，如果沈季东真的参与其中，你应该会更知道怎么让他上钩。】


    宋语宸吐气，拍了拍胸口，让心跳不要跳得那么急促，顺着新话题继续：【你有什么想法？】


    【放一些项目不利但又可控的消息，看谁会咬饵。】他说，【又或者??我们制造机会冲突，让他们认为我们关系也受到影响，可能会大意。】


    【这很冒险。】她快速地敲下回答，【更何况，我干嘛要让沈季东看到我们吵架，我才不要让他这么爽。】


    孟景遇盯着这句话，感受到了她有点别扭的情感表达，无奈一笑，叹了口气。


    【但效果会很好。】他说，【而且，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宋语宸微愣，她好像感觉到孟景遇的心情又变了。


    【明天我们再找时间讨论一下，你最近应该很累，要多休息。】


    【你也是，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宋总。】


    宋语宸凝视这行字，想要多补一句话时，此刻加密对话已经显示对方已退出，对话结束。


    她的指尖轻轻地在“M”字母上触碰流连，没有立刻关掉，若有所思。


    ---


    “宋总，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月的进度比计划慢了15%吗？”监督小组组长陈明远语气看似平和，却明显是质问的口气。


    宋语宸也有心理准备，她神色未动翻开手上的资料夹：“如果你有仔细看报告的话，在我们第6页有说明是主动调整了时间表，目前在越南的试点显示，当地电网的基础设施需要更长的适配期。”


    “这些问题你们在前期评估中没有发现吗？”副组长黄琳皱紧眉头接着问，“这不怪大家会质疑评估的客观性。”


    “市场是动态变化的，而且东南亚有复杂的政治环境，我们的技术团队已经提出三套方案，正在测试中，最多两周。”


    “两周。”陈明远无奈摇头，“这又是一个延迟，董事会现在很关心项目的推进速度，宋总。”


    一旁的赵志航迅速递上另一份文件：“这是我们的应对方案，里面包含平行测试策略和多点同时部署的方案，即便有延迟，也能在下个阶段追回进度。”


    黄琳和陈明远交换眼神，她继续提问：“QGF那边对这些变化有什么反应？”


    “刘总亲自确认了这个调整的必要性。”宋语宸平静回答。


    “说到QGF，最近孟先生好像很少出现在项目中？”陈明远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他目前主要负责SynLink的项目，那边进度紧张。”宋语宸神色自若，直视陈明远，“而我们跟QGF的合作不依赖单个人员，所以你可以不用担心。”


    “是吗？那是谁在负责与他的工作对接？”


    “技术对接由研发部杨总监负责，资金安排由财务部直接跟QGF对接。各位，我理解大家的担忧，但我们不该把焦点放在人员变动上，而是专注项目本身。”


    “宋总说得没错，我看了这份调整方案是合理的，东南亚市场的波动我们早有预期，所以这个应对策略没有问题。”监督小组中最年长的黎老突然开口，对宋语宸点点头。


    陈明远的表情明显不悦，但无奈黎老在董事会的资历和地位让他无法直接反驳。


    “我认为还需要每天的进度报告，还有所有跟QGF的沟通纪录。”陈明远提出要求。


    “这有点过了，日报已经够了，沟通纪录涉及商业机密，我们两家都有签保密协议。”黎老皱眉。


    “我们是监督小组，黎总，我们有权了解所有信息。”陈明远态度坚决。


    宋语宸直视陈明远，平静回答：“我可以提供双方确认的沟通摘要，但完整的纪录会需要QGF的同意。”


    “这是在推卸责任吗？宋总？”


    “这是尊重商业合作的基本原则。”宋语宸语气明显冷了下来，“如果陈组长坚持的话，我可以请法务部发函给QGF，但这会影响双方的信任基础，你认为呢？”


    会议是陷入一片沉默，随后黎老开口打破安静：“沟通摘要就足够了，不需要惊动QGF，各位觉得呢？”


    几位成员都点头认同，陈明远见大多数人都同意也只能妥协：“那好，但摘要必须要详尽。”


    “当然。”宋语宸简短回答，随即起身，“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还有下一个会议要参加，各位会后有疑问，可以再找赵秘书确认。”


    离开会议室，两人双双走进电梯里，这时赵志航低声说：“今天陈明远提的问题明显有针对性，看起来有提前准备，应该是听了王财全的。”


    “黄琳也是，她是沈季东的表妹吧？”


    赵志航点点头，宋语宸不禁吐了口气，董事会这次的举动表面上是成立监督小组保障项目进展，但实则是安插眼线监视自己，好在有黎老的协助，虽然他大多数保持中立不出声，但关键时刻总能看清大局。


    “盯紧他们两个，特别是跟技术部的接触，还有通知王磊，我认为监督小组可能也被人利用。”


    “明白，您认为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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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今天的反应怎么样？”


    “很意外，但也是在情理之中，他向来是最看重项目实际价值，不参与派系纷争。”


    “那看来我们也不会这么被动。”


    “是，但也不足以扭转局面，我们会需要更多盟友跟证据。”


    赵志航踌躇了一下：“要不要联系周总，有他支持可能会更有帮助。”


    “不，现在还没到那时候，我要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不能总是依靠外力。”


    “哦对了，刚才王磊发来消息，说找到了有趣的东西，需要您亲自看一下。”


    “什么东西？”


    “他没在电话里明说，我认为应该是跟那个计划有关。”


    宋语宸上扬嘴角：“走，去技术部看看抓到哪只老鼠。”


    ---


    夜已深，但是在QGF亚洲区办公室里，有一间会议室依然亮着灯光。


    孟景遇喝了一口黑咖啡，会议桌上摊开无数文件跟数据分析表，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前映着他疲惫的脸。


    “这已经是第三个版本的数据，但还是无法完全匹配。”坐在一旁的数据分析师无奈地放下平板。


    SynLink项目表面上进展顺利，但他私下进行暗中调查时却碰上难题，自从察觉有人在故意拖延NEXUS项目进度后，他就开始检视所有与之相关的数据流向，试图能找到蛛丝马迹。


    “景遇，今天刘总又问起进度，我觉得他有点担心了。”


    “我会再告诉他我需要多一点时间。”孟景遇淡淡地说，同时手机震动一下，是刘志铭的讯息。


    【别太拼，注意身体，明天董事会，关于NEXUS的部分你不用出席了。】


    孟景遇顿了一下，迅速回覆：【我已经准备好所有报告，为什么不用出席了？】


    【有些话题，你在场反而不太方便。】刘志铭的回覆意有所指。


    他很快就明白这句话的意思，QGF内部对NEXUS的态度可能也出现分歧，而他跟宋语宸的关系成了被质疑的焦点。


    “李凯。”他突然开口，“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些我自己再看。”


    待李凯离开后，孟景遇打开了那个加密通话软件，看着那个“S”的代号，想要说点什么，可最后他没有发出任何讯息。


    她那边的压力想必比自己大得多，没必要再去增加她的负担了，更何况他清楚知道只要自己这边稳住，宋语宸也不会有后顾之忧。


    但如果她需要自己的话，他能现在立刻就去找她。


    孟景遇打开另外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他这些日子里暗中搜集所有关于沈季东的资料，有趣的是，沈季东近期的活动轨迹与擎瑞资本多次重合，而更让他在意的，是沈季东与辰曜一个高层频繁接触。


    他点开一张有点模糊的照片，照片中沈季东正在一家高级餐厅与一位白发男人交谈，虽然没有拍到正面，但那侧脸跟背影依稀可辨。


    他必须要尽快把这些线索都连起来，无论是为了NEXUS项目，还是为了宋语宸。


    “沈季东。”


    他敲了敲照片里那个笑得开心的男人，眼神冰冷，对这阴魂不散的家伙感到作呕，更何况这还是伤害宋语宸最深的人。


    要不是文明社会有法律约束与道德规范，他其实是同意有私刑正义的必要性的。


    这条“鬼”游荡太久了，他不介意直接用“物理超度”送人下去阎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