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chapter 38
作品:《这根本不是救赎公式》 从医务室走回操场,诗久夏人已经有些懵了。
大夏天里在太阳下来跑步背人吹空调这么一套组合拳,饶是诗久夏身体素质还算不错也有些受不了,而且不知是不是运动后在空调房里待了会儿,她现在困得格外厉害。
在偌大的操场中一眼定住长得格外高的祝与青,诗久夏抬手挡住太阳,慢悠悠的晃了过去。
祝与青不太爱跑最前面去看热闹,站在人群最外围,后面是空地,他身后的影子拖得很长,辟出一块阴凉地。
诗久夏没力气去看正在比赛的项目是什么,懒得说话也懒得喊人,走到祝与青身后也没开口叫人。
可能是困得太厉害,脑子有些短路,又或者实在没有力气,诗久夏就那样蹲在祝与青身后一个人静静打起瞌睡。
于是乎祝与青回头时就看见自己的影子里长出一个蹲着的小傻子,头一歪一歪的打着瞌睡,困得人都不太清醒。
祝与青:“……”
不知该说她睡眠质量好,蹲着都能睡着,还是该说她聪明,打瞌睡还知道找个凉快的,能让他一眼看见的地方。
祝与青沿着诗久夏的位置走去,继续把人罩在阴影里,在诗久夏一个歪头,即将来个头点地时及时把人捞了回来。
诗久夏把头埋在臂弯里打瞌睡时他没能看清对方的模样,这一下倒是让祝与青看清了。
他皱起眉,看着诗久夏被汗水浸湿的衣物和凌乱的头发,衣领处的血渍,疑惑,“这么一点时间你去哪儿造成这样?”
诗久夏睡眼朦胧的看他两眼,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也懒得去思考,“嗯嗯”两声给了回复。
虽然不知道在回复些什么。
祝与青:“……”
祝与青认命的叹口气,绕到诗久夏身后,腿并拢,让诗久夏坐在她的鞋子上,继续给人挡着太阳让人打瞌睡。
坐着确实比蹲着好睡,诗久夏顺从的坐在祝与青鞋上,头靠着背后的双腿,安然小憩。
诗久夏困得不行时就必须睡觉,不然什么时都做不了,但一般不会真的睡多久,只是借着那点时间补体力。
睡了不到五分钟,诗久夏再睁眼时已经清醒过来,朝上伸手,示意祝与青把她从鞋上拉起来。
两只手腕被有力的手攥住往上拽,诗久夏顺从的从地上跃起,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活力。
“你去操场上撒泼滚了一圈还是斗狗被追了,出去一趟怎么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祝与青将诗久夏散的差不多的头发拆开,碎发并拢,重新给她盘头发。
“送人去了一趟医务室。”诗久夏享受着对方的伺候,手都不愿意再抬一下,耷拉着眼皮,懒洋洋的要去掏祝与青的兜,找吃的,“你吃东西没有,现在还饿吗?”
“久夏?”路谨言震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后面跟着其余四人,“你这是给自己搞了个什么造型?”
“我的天,你去干嘛了?怎么弄成这幅样子?”方惊芜咬在嘴里的半截饼干“吧唧”一下落在地上,显然也被诗久夏的模样吓住,把水瓶塞给离自己最近的裴逢,朝诗久夏跑来。
在诗久夏身前站定,方惊芜惊的一时没有抬手碰她,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她。
这是诗久夏?
这个头发散的像刚从被鬼薅过,膝盖上还带着土,脸都被汗水弄成花猫,衣领上沾着血,肩膀上全是灰的人是诗久夏?
这竟然是诗久夏?
那一个小时前给她擦汗的是谁?
方惊芜呆愣的站在诗久夏面前,瞪着眼睛看她,一副势必要等眼前这个“冒牌货”诗久夏装不下去,才肯眨眼的模样。
眼见方惊芜看她的眼睛里慢慢渗出泪花,诗久夏才察觉出不对劲。
要哭了?
方惊芜两年在她面前哭过的次数还没三次,……这是咋回事?
诗久夏惊恐又茫然,甚至开始手足无措起来,许久后才举起手五指张开在她眼前轻轻晃,语气有些不确定,“不是吧?我只是出去了一趟,又不是去整了容,你怎么哭了。”
方惊芜声音已经开始不对劲起来,忍着哽咽,伸手摸上她胸口处带着血渍的地方,想把话说清楚,“……你,你哪受伤了?和人打架了吗?怎么流血了,为什么不把我们叫着?”
诗久夏瞅一眼自己胸口的血,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遍自己。
怎么把这事忘了。
诗久夏一把抓住方惊芜颤抖的手,把人往自己身前拉,按在颈窝里摸后脑勺,“别哭了,我没受委屈,这也不是我的血,班里有同学跑步受伤了,我背人去了趟医务室。”
方惊芜的害怕和担心比诗久夏的解释先落下,瞬间就是几滴眼泪打湿肩膀处的衣物,听到解释后才吸着鼻子,抬头看她。
诗久夏用手背帮她把眼泪擦干,滚烫的眼泪沾上她的皮肤,诗久夏心疼的又是抱又是哄,等把方惊芜逗的重新出现笑脸才放下心。
方惊芜退出诗久夏的怀抱连忙从自己兜里掏出湿纸巾给诗久夏擦脸和脖子,方惊芜摸到诗久夏全部湿润的衣物,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你衣服怎么这么湿?不能再穿了吧?”
谢敬和裴逢也凑过来,把诗久夏围在中间,挡着太阳。
“没事,现在太阳大,一会儿就干了,我回家就洗澡!”祝与青还在帮她绑头发,诗久夏不敢乱动,朝方惊芜做个鬼脸,笑呵呵的,还挺开心。
“士力架。”谢敬瞧着诗久夏这狼狈样,怕孩子累死在学校里,开始投喂东西。
裴逢也跟着帮忙,拆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递过去,路谨言没事找事干,不知从哪里薅来把印着口腔医院的扇子,给诗久夏扇风,风速快的像要把她扇出二里地。
六个人全围在她身边做东做西,诗久夏嘴里嚼着士力架,被几个人照顾孩子一样的表情逗乐,捂着嘴笑。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除了湿润的衣服,她已经被收拾回了原来的样子。
头发被祝与青高高盘起,露出干净的额头,脸上和颈部的汗水也被湿纸巾一点一点擦干,只剩湿纸巾原本带着的香味,空空如也的胃已经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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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塞在手中的东西填满,缺失的水分也已经被补回来,大热天里被一群人笼罩在独一片的阴影里,还有人在给她扇风。
或许这就是朋友的意义,这些事她自己也能做,但她也可以在又累又困的时候,跑到朋友身边,什么都不用说,等着围在身边的朋友照顾小孩一样把她收拾妥当。
运动会即将结束时,方惊芜问她还有没有什么事要做,诗久夏想起医务室里的人微微一笑。
“没有了,你们在教室等我一会儿,我去找谢定沉确认一下今天的情况就回教室。”
而此时,医务室里也正热闹着。
“你去啊!”刚在半路上拦住诗久夏的五个女孩站在医务室门口互相推搡着。
“你去你去。”女生盘着舞蹈生最常盘的丸子头,露出的胳膊和小腿瘦骨嶙峋,像被人狠狠虐待,不给饭的模样,她声音很小,藏在前面人的身后,势必要把自己藏起来让人看不见。
她前面的长发女生听到这句话也是连忙推脱,双手做“尔康”状,推辞,“你先去,你去了我再去。”
“来的时候一个个跑这么快,现在又一个都不敢进去了。”旁边的低马尾女生也开口了,但也只敢语气硬气,不敢真的往里走。
“……你,你说得轻松,你带头做个示范先进去啊。”旁边的女生哽着脖子回话。
“你们谁先去,反正我不敢先进去,她太高冷了,我……我有点怕。”一个戴着圆圆的黑框眼睛,眼睛睁的大大的女生出声。
她们已经在这推拒了至少十分钟了,彼此之间从来没有这么有过让对方悠闲的意识,一个推一个,纷纷把自己扯到最后。
一圈已经推拒完了,五个人面面相觑,还是没能解决谁先进去,这个严肃又好笑的问题。
“我们要是进去,她会不会冷冷瞥我们一眼,说我们多管闲事啊?她不会让我们滚吧?”哽着脖子说话的女生又开口了,声音里的害怕不似作假,带着浓浓的恐惧感。
“我服了,推了半天了,我们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先进去。”
一个短发女孩出了这么一个主意,“礼让”精神拉满的五个人立马认同,聚在一起倒数三二一猜拳。
“你们在门口干嘛啊?不是来看麦观殊吗?怎么都不进去?”
尙文泠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五个人身后,旁边跟着一个宿舍的两名女生,把说话的人吓了一跳。
“你们来了?那不用猜拳了,你们三打头阵,先进去。”说话的是刚刚让猜拳的女孩,头发及肩,五官很有攻击性,性格爽朗。
跟着的易越平和单春朝闻言直接把头摇成波浪鼓,尙文泠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不行,你们先去。”
一个带着圆眼镜的女孩轻轻走到尙文泠身边,攀着她手臂,“……怎么办啊?我们都不敢进去。”
尙文泠自己也不敢,不说话,跟着一群人干瞪眼,谁都不肯先进去。
活像里面的不是麦观殊,是活了几万年的厉鬼,进去之后就没有再出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