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chapter 64 二十七岁
作品:《这根本不是救赎公式》 城中村与城市隔开,鲜少有车辆路过,也不太听得见鸣笛声,远离闹区,安静舒适,对于涂蓝翼这个对物质生活要求不算太高的人要说,是个适合养老的好地方。
虽然离城市远,但房屋的建筑却不差,也不是老式的黑色瓦片房,跟四合院的大体布局相似,只是没有做成口字型,只有长长的一条横,中间空了大片出来,用作种东西的院子。
这会日头正好,太阳顺着院子照进宽阔的堂屋,顺势钻进几间开着窗户透风的卧室,门檐的角落里堆着几把已经有些锈的铁锄头,旁边放着一根长长的扁担,正中间的位置因为长时间的使用被磨得油亮,立在两个重叠在一起的竹编箩筐里,原本的正正方方的形状被撑成了滑稽的“O”。
涂蓝翼这会正站在院子里,旁边立着一把沾着新鲜泥土的小锄头,再旁边是一颗巴掌大的西瓜苗,太阳这样照着它,它倒也没焉,仍“仰头挺胸”的立在那里,仿佛很能经些风雨。
诗久夏蹲在小坑旁边,头发在太阳下晒得发烫,挽着个松松散散的低盘发,身上穿着去年放在这里的白色短袖T恤,以及一条盖过半条大腿的卡其色短裤,脚下踩着一双烂掉半个鞋底的红拖鞋,模样有些滑稽。
她拿不起东西,只是在涂蓝翼挖下的小坑边用手一点一点的刨,也像她一样挖出个差不多大小的坑,往日里抓着笔和报告,修长漂亮的手,糊上一层薄薄的,已经干掉的泥,正在将一块泥巴揉圆捏平,又在上方搓出两根冒着尖的小耳朵。
大概形状出来,诗久夏捏着那只初具雏形的小兔子在太阳下晒着,又趁着泥土还没完全干透开裂,走到旁边的花盆里,瞅一眼正在打电话的涂蓝翼,做贼一般的摘了两朵种在盆里的茉莉花。
深红中缀上两点白,层层盛开的花瓣成了兔子洁白明亮的眼睛,中间的短根绿芯成了它的瞳孔,指尖一掐,诗久夏又辣手摧花的撸下颗不知品种的朱红色小圆果,做了兔子的嘴巴。
做完这一切,她又缩着脖子,蹲回涂蓝翼的影子里,生怕涂蓝翼一个眼神扫到偷花的她。
二十七岁的她身形和十七岁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又往上冲了个几厘米外几乎没有变化,不过到底还是不比小时候,外婆的影子已经不能完全盖住她了。
西瓜的长势太过喜人,诗久夏猜测着明年夏天这些瓜藤又会蔓延到院中的那个地方,埋于土下的根茎又深扎了多少寸,盛开的花又谢过几轮。
往年她总是很少注意这些,一是总觉得日子还长,以后也还来得及,二是没觉得不需要观察那么细,总归会一直在。
烈日当头,涂蓝翼的手机里还有自己的咋咋呼呼的说话声,诗久夏在影子里被太阳晒得晕乎乎的,小鸡啄米一样往下点着脑袋,像是又要睡着过去。
迷迷糊糊的看着院中受潮后又被晒干的朽木,即将睡过去时听见涂蓝翼说今年夏天有人要来,清醒了些,想了半天也没记得今年夏天有谁来过。
她的出现还能改变事件原本的发生轨迹?
这下诗久夏清醒了。
不过清醒和迷糊对她来说差别不大,毕竟她没打算做什么。
磨蹭着朝前几步,诗久夏蹲回自己挖回的坑前,思索着应该在这个别人都看不见的坑里种些什么。
她试探着放了一只脚进去,想把自己埋在这院子里,陪着三根西瓜苗看这春夏秋冬,不过要想装下她这座大佛属实是有些为难她挖的这个不足30CM的小坑了。
进去了半个脚尖,已然容不下露在外面的脚后跟。
讪讪收回全是泥的脚,带出来的泥土飞了些进旁边的坑里,立的好好的西瓜苗也跟着受了无妄之灾,诗久夏快速瞥一眼涂蓝翼,连忙用手给刨出来了。
装不下自己,只能去寻些其他东西,在院子里兜兜转转巡视好半天,诗久夏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挖出涂蓝翼种在角落里的薄荷挪到自己盆里,生怕晚一步就会被揪着外婆揪着衣服种回去。
种那么一株小薄荷,她挖得坑又太深了些,吭哧吭哧又填了些土进去,才得以把这手中这来之不易的未成年薄荷种进去。
涂蓝翼那边已经挂了电话,正在往坑里放西瓜苗,握起旁边的锄头准备填坑时还嘀咕了句,“这西瓜叶怎么折了一片?”
罪魁祸首当然不敢吭声,有模有样的学着她的样子把挖出来的土都填回薄荷苗旁边,最后合拢两只手掌把土摁严实了些。
涂蓝翼又去水井旁拎来小半桶水,塑料水瓢盛起满满当当的一勺,少量多次的往里面加,诗久夏也仿照着她的动作,给她的薄荷浇了些水。
做完这一切,诗久夏又跟在涂蓝翼身后进了屋。
她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了。
诗久夏能听见自己说话后,她的行动也自由了些,不必整个跟在自己身后,也能随意去些自己想去的地方,不过也仅限于和年少的她有关系的地方。
大多数时她都待在这儿,时不时会去看学校里的自己,也不会做些什么,无非就是坐在某棵遮阳的树下,看自己高中到底做过什么,又为什么这么做。
起初她其实想过干涉一些东西,比如提前告诉她孟桉然会被欺负,让她早些做打算,比如告诉诗久夏,祝与青下午会和人打架,记得跟着他一起,别玩你那猫了,比如告诉诗久夏不要喜欢祝与青,不然祝与青会死……
很多话总是在即将出口时往回咽,因为有些东西是她必定要接受和经历的课题。
于是她不再吭声,以另一个视角观望自己的成长,偶然也发现那时难能可贵的勇气和善良。
很多时候她都在跟着那些热闹的画面一起笑,渐渐也感觉自己活了回去,像十几岁那样莽撞又青春。
一三五和某些重要的事件,诗久夏就回到年少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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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边,陪着她一起解决,再发现些自己从未发现过的,有关祝与青的小事。
二四六七她就会准时到涂蓝翼这儿报道,跟在她身后瞎转悠,有事没事悄悄捣些小乱,做些小时候自己爱干的离谱事,倒是提前过上了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
外婆去厨房,她就像小时候那样坐在厨房的门槛上吹风,等她盛好一个菜,悄悄凑过去,从碗里夹一点出来偷吃,每次都被被烫个激灵,每次又都不长记性。
晚间涂蓝翼会窝在摇椅上看新闻,诗久夏就去卧室搬来自己的小板凳挨着她一起看,偶尔涂蓝翼会调回儿童频道,她也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会和旁边的人讨论,即使根本得不到回应。
涂蓝翼走进诗久夏的卧室,抱起她今早刚折好的那张比她岁数还大几天的小毯子挂在太阳下晒。
——那是诗久夏还没出生时涂蓝翼给她做的百家被,一百张布料里有邻居送的,有她曾在实验室工作的同事送的,也有涂无虞的亲朋好友,领导和下属送的,甚至还有些是诗君华的生意伙伴送的。
那些布料拼成了一张小小的被子,里面是轻柔的蚕丝,一直从出生用到现在,收得好好的,除了清洗的有些发白外一点没坏。
那块小小的被子挂在阳光下,跟着风来回晃悠,里面的填充物在光照下透明起来,薄薄的一片。
诗久夏看了一会儿,兀自跑到水井边打了桶水冲脚,顺带着把盆里泡着的大西瓜当皮球,轻轻在水中拍了下。
踏着水走了俩步,诗久夏身心都舒畅了,完全忘了自己的拖鞋已经半断不断了,大阅兵的踏着脚步朝歇在房檐下的涂蓝翼走,还顺带给自己喊起了口号。
“一二一,一二一,一……”
后面的口号诗久夏没能喊完。
寿命将终的拖鞋一个恶作剧的断裂,半拉红鞋滑稽的先行飞了出去,诗久夏抬起的脚来不及收回,一个打滑,光脚踩在全是水的地上,给涂蓝翼表演了个独家特别项目:生劈一字马。
诗久夏痛得灵魂升天,一把许久没动过的老骨头吃了害,看着现在的姿势又是想哭又是想笑,像个得了失心疯的癫子。
晃晃悠悠的从地上坐起来,诗久夏跑去太阳底下把自己晒干,没一会儿又忘了疼,兴冲冲的跑到涂蓝翼眼前蹲着。
不知道她脑子里乱搭一通却又能完美运行的神经,又跑到了那个地方,她撑着手臂,在涂蓝翼面前晃脑袋。
“外婆外婆,你喜欢小时候的捣蛋鬼诗久夏,还是十七岁的机灵鬼诗久夏,还是我这个二十七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怪兽见了都躲开的诗久夏呢。”
她抱着涂蓝翼的腿,半个身体望后仰,吊竹竿一样拖着人,好像自己还是六七岁的孩童模样。
“外婆外婆,喜欢二十七岁的诗久夏吧,和二十七岁的诗久夏一起去告诉十七岁的诗久夏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