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空手套白“兔”

作品:《路边的夫君不要捡(美食)

    吃完饭,徐子烈刷碗的时候,卫菱听见兔子笼里好像有动静。


    她走过去,蹲下身一看。


    那兔子醒了。


    卫菱去下午挖的野菜篮里拿了一小把车前草,试探着喂到兔子面前。


    傻兔子都能撞到树桩,却警惕地盯着卫菱不吃递到嘴边的食物。


    “啧!”


    卫菱耐心耗光,对它呲了下牙,把手里的野菜扔到笼子里,站起来不想逗它了。


    村里也有个识字的大哥,他以前在大户人家给少爷做工,他家姑娘最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了。


    “明天就拿你出去送人情。”


    卫菱对着傻兔子恶狠狠地做了个鬼脸。


    “徐子烈,你明日记得去多割一些枯芦苇草回来。”


    芦苇?


    “你要它做什么?”


    卫菱没回话,用手指向院中挂着的猪大肠,“给它除臭。”


    徐子烈半信半疑,芦苇除臭?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记得明天早起磨豆子!”


    卫菱拍拍徐子烈的胳膊,往屋里走。


    她要早点睡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


    天不亮,卫菱就起来了。


    心里揣着事,她睡不踏实。


    徐子烈磨豆子的速度比她快,卫菱没急着去叫醒徐子烈,想着让他多睡一会儿。


    洗干净手,卫菱正准备和面把昨晚剩下的馅料包完,就看见兔子笼有些不对劲。


    傻兔子不会噶了吧?


    她看着它弓起来的背影,有些狐疑。


    卫菱放下撸起来的袖子,走了过去。


    笼子是昨天徐子烈刚编的,卫菱不敢使劲去动。


    她从柴火垛捡了根柴,轻轻戳了一下兔子。


    咦!动了!


    既然兔子没死,卫菱更加好奇它现在怪异的举动是在干嘛了。


    她身子都快扭成麻花了,才看见兔子的正面。


    “生!生了!”


    “嗯?什么?”


    徐子烈被卫菱惊呼的声音吵醒,整个人还懵着。


    没得到回应,他努力睁开了眼,就看见卫菱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般,直直站在鸡窝和兔笼子边上。


    “你在看什么呢?”


    徐子烈又问了一遍。


    见卫菱一直不说话,他把被子披在身上,朝卫菱走了过去。


    “我的人情啊!”


    “你生了,我怎么拿你去换代笔啊!”


    人情?代笔?


    徐子烈怀疑,卫菱是不是有梦游行,在这痴语呢。


    他走近了,才注意到兔笼的异样。


    他把被递给卫菱,自己蹲下去轻轻转动兔笼。


    母兔胸腹的绒毛被它自己用牙扯下,粉嫩的肚皮上混着鲜红的血液。它之所以蜷缩着身子,是因为腹部贴着机制通体红色的幼崽。


    它们还没睁开眼,眼睑紧密黏合,像被胶水封住,表面覆盖一层半透明薄膜。它们全身仅有极短的银色胎毛,紧贴皮肤如天鹅绒。


    昨日卫菱仍在笼子里的野草,母兔一口没吃,全垫在身子底下。


    “生?生了!”


    徐子烈看向卫菱,真是生了!


    “是啊,生了。”


    卫菱无精打采的,昨天的喜悦现在荡然无存。


    “你刚才说的人情和代笔是什么意思?”


    卫菱盯着兔子,跟徐子烈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


    “你为什么不找我?”


    卫菱没好气地白了徐子烈一眼,“找你能干什么?再去山里撞大运,再抓一只兔子吗?”


    卫菱感觉自己最近好像翻白眼的次数有些频繁。


    虽说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是她觉得自己这样很不礼貌,这个坏毛病得改。


    “我会写字啊。”


    真有意思,卫菱腹诽,你会……


    “你识字?”


    卫菱瞪大眼睛,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嗯!”


    徐子烈有些傲地扬起脖颈。


    卫菱没有把自己要卖豆腐方子的事情透露给徐子烈,只说晚上回来有件要是需要他帮忙完成。


    人心隔肚皮。


    以前卫菱也不觉得一张豆腐方子能值多少钱,但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可是两家都出了高价的!


    徐子烈来路不明,相处起来是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可万一呢?


    卫菱谨慎的如往日一样,指示徐子烈去偏房磨豆腐去了。


    既是有求于人,卫菱自会投其所好。


    昨晚徐子烈特别喜欢吃她包的荠菜馄饨,那就给他多包一点吧。


    卫菱估量剩的半盆馅料,新和了一盆面。


    算起来,卫菱摆摊卖豆腐已经有快两年了。在沉重的赋税压迫下,卫菱无论冬暑,除非天上下刀子,否则她都会推车小车去卖货。


    尽管每天都在抱怨想趁早舍去这个破生意,但真到这一天,她还有些舍不得。


    卫菱把手里的馄饨放到案板上,仰起头,尽量稳住自己的呼吸,不大喘气。


    “真是的,有什么啊!”


    她用挽到手肘的袖子在眼睛上擦了一下。


    她吸吸鼻子,继续捻起一张皮,放上馅料,双指一捏一折包馄饨。


    “你眼睛怎么了?”


    徐子烈端起碗抿了一口汤,热气忽然呛了他一下。


    “被熏着了?”


    原本卫菱还在措辞怎么解释,正好对方递过来个楼梯。


    “嗯!”


    她点头,没多解释。


    “你记得多割些芦苇回来,别忘了。”


    明明是走惯的路,卫菱却觉得又陌生又漫长。


    馄饨在家里就煮过,都是熟的。卫菱用之前盛豆浆的木桶装着,一路摇摇晃晃地推到目的地。


    她伸手试探木桶外表的温度,触手温热,比她想得情况好很多。


    “小卫女,来碗热浆。”


    “诶,好嘞。”


    卫菱瞬间抛弃刚刚低落的心情,迅速投入工作状态。


    “咦,这是什么?”


    卫菱故意掀错桶盖,率先露出了荠菜馄饨。


    常年吃不到荤腥的人对肉味极其敏感。仅这么一瞬,味道就已经深入每个穷苦百姓的心坎。


    “好香啊!”


    “小卫女,这事用肉汤熬的吧?”


    浓郁醇香的豆浆在猪骨汤荠菜馄饨面前瞬间失去颜色。


    “小卫女,这是何物?”


    卫菱不动声色打量着围观的主顾,见时候差不多了,她也不再卖关子。


    “这是馄饨,我自己做得吃食。”


    她取下挂在木桶边沿的勺子,在桶里顺时针搅几圈,味道瞬间更热烈了。


    “实不相瞒,今日是我最后一日卖豆腐了。这房子我已经卖出去了,明日开始,我便开始卖些吃食。”


    “啊?小卫女不卖豆腐了!”


    围着的人群爆发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小卫女,这方子你卖给谁了?”


    卫菱被问的一愣。


    重点不是卖不卖豆腐啊!


    她弯起嘴角,极力控制内心的咆哮,“诸位日后便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馄饨吧?”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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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撰着勺子又搅动起来。


    “这是我用山上采摘的荠菜混着豚猪肉做馅料,以麦粉为皮包的吃食。这汤可是我用猪骨熬了许久,香的很。小碗十二个荠菜馄饨,只要6个铜币,大碗二十个馄饨,要10个铜币。”


    “好便宜啊!”


    “这还有肉呢!”


    卫菱支棱起耳朵,仔细辨认声音。


    她最开始卖豆腐就走得薄利多销的路线。如今改行卖吃食,她还准备把价格定的低一些。


    猪肉虽贵,但把比列降得低一些,总还是有得赚的。


    “小卫女,给我来一碗!”


    “小卫女,刚才我那碗热浆不要了,给我换成小碗的这吃食吧!”


    “好好好,一个个来。”


    卫菱拿起对应大小的碗,一一分装。


    有些在渔船做工的汉子分明被四周人手里的荠菜馄饨馋得直咽口水,但还是选择了之前喝惯的豆浆。


    卫菱忙得晕头转向,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三头六臂来。


    荠菜馄饨销量不错,还不到中午,桶里已经一滴汤都不剩。


    临近申时,卫菱连豆腐也卖光了。


    呼~总算能歇口气了。


    卫菱没着急收拾东西,而是坐下来清点了一下荷包里鼓鼓囊囊的钱币。


    财不外露。


    卫菱没把荷包内的东西倒出来,仅仅扒着抽绳粗略算了一下。


    抛出正常豆腐和豆浆的钱,荠菜馄饨卖出的钱能抵得上一日的豆腐钱!


    她眉眼舒展开,终于是能放心了。


    上一次蜂蜜酸朹失败的经历,她想起来就心惊肉跳。


    好在,这种日常风的吃食市场不错。


    她用袖子擦干额头的汗,扶着腰站起身开始准备打道回家。


    “嘶~。”


    她用手锤了锤腰。


    这豆腐生意不做也好,起早贪黑利还薄。没有徐子烈帮忙,她一个人磨豆子、装货也挺费腰的。


    “小卫女生意不错啊!”


    闻声,卫菱长长叹了口气。


    催催催,催什么啊!


    “乔疱人今日不忙?”


    卫菱加快速度,想早点开溜。


    “这不是眼看到日子,来提醒一下小卫女,免得您贵人多忘事嘛。”


    “呵呵呵呵呵。”


    卫菱笑得特别假,“乔疱人放心,我今日已跟主顾说清楚了,我明日开始便不做豆腐生意了。”


    她扶着腰,接着说道:“您明日一早派人来取方子即可,我家中有事,先走一步。”


    她对乔疱人略微颔首,不等对方回礼,头也不回地推车走了。


    徐子烈还真是个死心眼的。


    卫菱推开门,看院里堆起来的芦苇小山,差点以为走错家门了。


    她把推车推进院里,就瞧见牛棚里的干草也是被换过一遍的。


    瞧着那高度,显然比她之前铺得厚了不止一倍。


    这下量是足足的了。


    卫菱把之前捡回来铲炉灶里灰烬的残缺铜鼎清理了一番。


    随后,她把徐子烈弄回来的芦苇留下能用的部分,折成小段丢进铜鼎用火焚烧。


    猪肠需要用草木灰精细搓洗,煮猪肠的锅、碗也得用大量的草木灰处理来去除猪肠自身浓重的味道。


    既然徐子烈弄的那么多,卫菱也不手软,烧够满满一鼎草木灰,才停下手头的动作。


    在厨房刷完碗的徐子烈蹲到卫菱边上,“这是在干什么?”


    卫菱用烧火钳在灰烬里戳了几下,确保火焰已经熄灭后,这才看向徐子烈。


    “去打水吧,要很多很多很多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