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这该死的对

作品:《挺孕肚进宫,臣妻钻陛下怀里哭

    锦被下的人儿只是低声啜泣,肩膀耸动得更加厉害,却没有回应。


    羞耻感像蚕茧将姜苡柔层层包裹,她没有颜面去面对这个深爱她,却又被她祸害的男人。


    “柔柔,别闷着了,仔细闷坏了。” 他耐心地哄着。


    见她依旧不肯出来,焱渊心头一酸,俯身趴在锦被上,带着几分苦涩和笨拙的语气:


    “是不是……朕没有像话本里写的那样,为你一夜急白了头发,所以你生气了,不愿意理朕了?


    ......你不见了,朕快急疯了,只是……大概朕气血太旺,没能显在头发上……”


    “不是......不是的!”


    姜苡柔猛地掀开锦被,转过身,如同迷失已久的幼兽,一头扑进他的怀抱,双手死死环住他的胸膛,放声大哭起来。


    所有的委屈、恐惧、思念和深深的爱意,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的铠甲。


    焱渊紧紧抱着她,大手一遍遍抚过她单薄的脊背,感受着她真实的体温和存在。


    这两个月空落落的心,在这一刻才被重新填满。


    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她带着清香的发间,贪婪地呼吸着这失而复得的气息。


    “柔柔,朕很欢喜,终于找到了你......”


    闻言,姜苡柔的情绪稍稍平复,她将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绝望:


    “陛下……臣妾……臣妾没脸跟您回京城去了……”


    焱渊的心头一刺,手臂收紧,语气刻意放得轻松:“傻瓜,你不回去,是想留在这南诏吗?怎么,才两个月,就喜欢上这里了?”


    “不是......没有!” 她急切地抬头反驳,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我怎么会喜欢这里……这里没有陛下,于我而言,不过是牢笼……”


    看着她红肿的双眼,焱渊心疼不已,低头亲亲她的额头。


    “好了,不说这些。柔柔,快帮朕把这身铠甲卸了,这东西穿着,朕浑身都不自在。”


    姜苡柔这才注意到,他还穿着一身染着风尘与点点暗红血迹的沉重铠甲。


    “这些天都是陆离伺候,朕烦他毛手毛脚,早就盼着柔柔你来给朕卸甲了。”


    她小心翼翼地为他解开甲胄卡扣,当那身沉重的铠甲落地,露出里面皱皱巴巴、汗渍与干涸血渍斑驳的中衣时,姜苡柔的眼泪再一次决堤。


    他本是那样一个讲究到近乎洁癖的帝王啊!


    如今却……


    她心疼得无以复加,手指颤抖地抚上那脏污的衣料。


    焱渊抚摸她的头发,安慰道:“柔柔,朕没事。皮外伤而已,男人家,这不算什么。”


    陆离低着头,恭敬地捧进来一套干净的帝王常服和中衣。


    当中衣褪下,看到焱渊手臂和肩背上那些已经结痂,还有些仍泛着血丝的伤口时,姜苡柔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股股往下流。


    她低下头,颤抖着唇,轻轻吻上他手臂一道狰狞的血口子。


    焱渊龙躯一颤,大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别哭,柔柔,朕不疼。你一哭,朕反而心疼了。”


    姜苡柔再也忍不住,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颈窝,哭得呜呜泱泱:


    “陛下,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苦了……都是臣妾的错……”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罪人,因为自己一人之身,竟让身系江山社稷、万民福祉的帝王涉险奔波,伤痕累累。


    “柔柔,不许说这种话,日后也决不能再涉险——像今日跳城楼那般,你怎么敢的?嗯?”


    焱渊捧起她的脸,用拇指一遍遍揩去她不断涌出的泪水,可那泪水却越揩越多。


    看着她蓄满痛苦和爱意的眼眸,他心中那片因墨凌川孩子而燃起的怒火,终于被这泪水浇熄,只剩下心疼。


    低下头,薄唇轻轻落在她颤抖的眼睑上。


    “不怕,不怕了,有朕在......”他吻去那咸涩的泪,也仿佛要吻去她所有的恐惧与不安。


    “柔柔,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 他双臂紧紧抱住她,声音低沉而郑重。


    待换好干净舒适的中衣,焱渊打了个哈欠,带着浓浓的倦意,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喃喃道:“柔柔,朕好累……抱你睡会儿,好不好?”


    “好,” 姜苡柔依偎在他怀里,“臣妾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陪着陛下。”


    他几乎是立刻便沉沉睡去,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仿佛生怕一松手,她便会再次消失。


    这是两个月来,焱渊第一次得以安眠。


    姜苡柔抬起头,手指轻轻描摹着他疲惫却依旧俊美的脸庞,掠过他的墨眉,高挺的鼻梁。


    当指尖触碰到他干裂的薄唇时,她心中悸动,忍不住仰头,用自己的唇瓣极轻、极快地碰了一下他的唇。


    生怕把他吵醒。


    她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感受着这份真实,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她有心,她爱他,很爱很爱,远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但,现实的阴云终究无法驱散。


    腹中这个不该来的孩子怎么办?那该死的“同生共死蛊”又该如何破解?


    这两样东西,像两道枷锁,不仅锁住了墨凌川的命,更锁住了焱渊的尊严和手脚,让他吃了这天大的闷亏,有火发不出,有仇不能报。


    他的心里,该有多堵,多气?


    日后,他们之间,隔着这两根拔不掉的刺,该如何自处,又如何相伴余生呢?


    想到这些,姜苡柔的心,便如同坠入了无底深渊,看不到一丝光亮。


    她只能更紧地回抱住沉睡的帝王,如同抱住了全世界。


    第二日,正午时分。


    殿外阳光透过窗棂,洒下一地碎金。


    陆离带着侍卫静立门外,无人敢打扰殿内难得的安宁。


    长达两个月的紧绷神经在这一场酣眠中彻底松弛。


    焱渊甫一睁眼,臂弯间真实的温软身躯让他露出久违的笑容。


    他低头,眸光瞬间幽暗。


    姜苡柔睡得正沉,绝美的小脸在他胸膛蹭得微红,宛如熟透的蜜桃,长睫犹如两把小扇子,墨绸般的青丝铺满他的臂弯与枕畔。


    玲珑有致的身子紧密地依偎着他,柔软得不可思议,仿佛天生就该镶嵌在他怀里。


    柔柔,怀抱中有你……这种感觉,真好。


    这该死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