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


    制冰过程不算太久。


    姜繁比其他人要更强大的体力和使不完的力气也在此刻显现出了优势。


    做好一切后，姜繁拍了拍身上的水渍，就回了屋休息。


    制好的大量冰块直接就地存放在了县衙的地下储物库。


    ......


    炎炎夏日，大街小巷上。


    这时，人们被衙役贴在告示吸引住了。


    “......以下场所每日提供冰块......常安县百姓可自行前往乘凉......”离告示最近的一个人努力认出来了上面写着的字。


    一个小孩儿抬头，“冰块？是冬天那种结冰的冰块吗？”


    “是吗？难道县里从外面买了冰块。”


    不过这夏天，冰块可不便宜。


    难道，县里真的去花钱买了冰块给他们用，还是免费的。


    不会是再在糊弄他们吧？


    有人耐不住性子，就直接去了离此处最近的一处场所，那是常安县早就废弃的书肆。


    等人们真的踏入纳凉区，才知道告示所言不虚。


    在屋子里，分别摆放着装了适量冰块的盆子，丝丝冷意萦绕在屋子里。


    可能是因为刚拿出来，冰块儿这会儿还没有开始融化，冰块上附着了一些冰霜。


    这书肆因着保存还算完整，姜晏清把它选做了纳凉的地方之一。


    里屋空旷，窗户多，通风也好。


    所以进来的这些人没多久就舒舒服服地在里面不想走了。


    ......


    常安县开放公共纳凉场所的消息几日没有几日的功夫便传到了周围县乡的百姓耳朵里。


    烈日下，楚峥在练兵场训练时就听见了其他人谈及了姜繁。


    他们对周边县城的事情也不是一无所知，而最近常安县实在是站的比较高。


    所以这会儿就提到了常安县的事情。


    听说是之前那个姜繁把带着常安县百姓赚的钱拿去买冰块了，不然不能解释常安县为什么会免费提供那么多冰块。


    楚峥在旁边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姜繁为百姓做的这些事儿，言语间不乏夸赞与惊叹。


    他心里也不免也有些自豪。


    就说吧，他楚峥的朋友，自然是最好的。


    带着这样的心情，楚峥随意擦了擦手上的泥土，抬腿就向营房走去。


    ......


    开放公共场所免费提供冰块，让县内的百姓们惊讶之余，也确实是在尽量让人们免受烈日之苦。


    因为县衙也没有说出来这冰块的来源，而县衙以前也并没有用过冰块，所以众人就都以为冰块是买的。


    此事是姜繁在负责，她每日就让衙役们来县衙储物库里拉冰块去各个公共场所。


    这也让衙役们都认为是姜繁花了前段时间挣的钱买了冰块。


    因为姜繁在之前与顾家交易之后，已经在县衙站稳了脚跟，户房大大小小的事儿她都能过目，更别说这赚的钱了。


    所以当他们猜测是姜繁买了冰块后，他们更是为姜繁这种视金钱为粪土的思想深深折服。


    而百姓们也多少从衙役嘴中知道了他们的猜想。


    一时之间，他们更是尊敬她，每当说起她时，嘴里对这位姜姑娘比之前更加赞叹。


    就这样，姜繁在百姓之中名声更盛。


    各个纳凉场所基本都差不多。


    不仅允许百姓进去乘凉，更是在场所内提供低价便宜的冰水解渴。


    当人们无事时，便来到这边儿，享受着纳凉的快乐。


    常安县除了提供纳凉场所外，还在各个街道上张贴了‘防暑规定’。


    上面写明规定了未来一个月内的上工时间需要避开烈日，毕竟马上要到三伏天，不适合人外出上工。


    雇主们也无奈接受了这一规定，虽然对他们有的人来说，这些人怎么样和他们无关。


    但是新知县的强势让他们暂时遵从，对常安县的未来也是一种观望的态度。


    施粥的棚子也改在了纳凉场所的门口，这样也方便了纳凉的人。


    到了晚上，大部分人都回家了，还是有一些人舍不得回去，拿着一床凉席就在这儿歇息，不过衙役们也没驱赶，只是令他们打扫好卫生，保持场所内的干净。


    ......


    平州府城。


    顾谕摇着扇子带着小厮招摇过市，他听到了旁边有路过的人在八卦着常安县的事情。


    如今天越来越热，常安县的一系列防暑措施让周边民众可谓是津津乐道。


    有对比就会有伤害。


    连最穷的常安县都能拿出来家底给百姓免费提供纳凉冰块，而他们这些原本看不起常安县的地方却丝毫不见动静。


    就算常安县之前确实因为姜繁和顾家的生意挣了一笔钱，但是人家能把这笔钱用在这地方，而不是私吞，就很是让别人眼红了。


    “府城这边儿都舍不得买多少冰块，你说这姜繁怎么舍得把这么多钱花出去。”


    “这谁知道，说不准就是被之前那单生意冲昏了脑袋，这会儿花钱也没个数！”


    在路上都能听见三三两两的人大肆谈论着姜繁。


    当然也有人觉得姜繁此举不能够长久，顾谕就是这样认为的。


    他从外面回家后就被他爹顾知礼叫到了书房。


    是的，自从上次顾知礼结识了姜繁，这个和顾谕差不多年纪的少女已经独当一面了，而自己的儿子顾谕还在不知道干什么的样子，顾知礼就没有再放纵顾谕在外面和那些狐朋狗友玩闹。


    时常把他叫到书房考察最近的课业。


    这真的是让顾谕头脑发昏，不过为了自己，他还是至少做了点儿表面功夫。


    自此，他表面上竟然也做出了一副乖孩子的样子。


    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下来，顾知礼这会儿也在书房翻看着某处酒楼今日的账本。


    时值夏日，财大气粗的顾家也不会亏待了自己，顾知礼的书房里已经放了一盆满满的冰块儿。


    顾谕打开门刚进来，就感受到了一阵清爽，不过在看到自己老爹的瞬间就站直了身体。


    但他没想到今日他爹也并没有检查他近日里来的学习，而是和自己说起了姜繁最近的举动。


    这些不用顾知礼和他说，他这两天也将事情听了个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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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八。


    “心善是好事，可是如此不遗余力地去做这些事情......”顾知礼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丝思考的意味，“就算她再有什么本事，以后还能和她合作吗？”


    在约莫估算了下这次姜繁买冰块再加上施粥的钱，林林总总加起来，顾知礼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具体的数字。


    在之前那次和常安县的交易，她能赚多少钱顾知礼这种老狐狸当然心里门清。


    顾知礼猜测姜繁已经把钱花地差不多了。


    这可真是让顾知礼大吃一惊，这种明明和他谈起生意面面俱到的人竟然会如此不给自己留什么“后路”。


    一旁的顾谕听到他爹这么问，心里猜顾知礼应该是有了答案。


    那为什么还要来问他呢？


    难道仅仅是想知道他对这事儿的看法吗。


    不过要说他对这事儿的看法，光他心里对姜繁这人这种行为也多少有些看不透。


    顾谕虽然之前也差不多是个街溜子，没什么正事儿。


    但在从小在父母耳濡目染之下，也是懂得一点儿生意之道的。


    “姜繁确实心软，这样的事情以后肯定也会......”顾谕欲言又止。


    虽然他因着一些之前一些矛盾对姜繁这人喜欢不起来，但是他也没有在这时说什么姜繁的坏话。


    顾知礼了然，他坐下深吸一口气，轻轻抚摸了一下椅子上的纹路。


    “这样吧，再等两月，你带人再去常安县一趟。”


    顾谕睁大眼睛，似是疑惑道，“......什么？”


    不过顾知礼也没等顾谕多问，起身离开了书房。


    留下顾谕一个人站在那里。


    ......


    热气腾腾的夏日再怎么难熬也已经过去了。


    这个夏天，因为常安县的一系列措施，居民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出现什么热死人的情况，中暑的人也得到了妥善的救治。


    站在大街上，也许是心理作用，姜繁觉得最近天气确实不像前一段日子那样热了。


    眼看着夏天过去，纳凉场所早已关闭了。


    不过临近收粮食的日子，百姓们也没什么空闲白日里去纳凉了。


    县衙的人隔几日就去田里记录粮食的长势，直到今日，长势愈发喜人。


    大街小巷的人们也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这次能收获多少粮食。


    吃食摊上也没有了往日里那种氛围沉闷的样子，开始讨论着过几日的收成。


    其实多往田里看看，就能大概想到今年下半年会是怎么一副收获丰盛的景象。


    所以人们这会儿自然是开心地不得了。


    一段时间后的结果也正如人们心中所想，相比以前，这次简直是‘大丰收’。


    忙碌的人们没有了上半年脸上的苦闷，三两成群地在田里忙活着。


    当大堆大堆的粮食被收上来，人脸上的喜悦再也隐藏不住。


    可以遇见今年这个冬天可算是能熬过去了。


    百姓们的喜悦也影响到了县衙里。


    每日的粮食收获记录总算让知县他们松了一口气。


    姜繁也是觉得自己终于过了这个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