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在出言威胁，见情况不妙立马服软。


    说几句好听的，就想着把这事儿撇过去。


    真以为林北没见过世面，几口肉能把他跟老支书打发走。


    李德才捂着胸口，艰难从地上爬起来，这会儿算是明白，事情是闹大了。


    “一条人命，五个人受伤，要不是护林员集体进山，指不定要死多少人！”


    单手揪住衣领，把人提起来举在空中。


    “你……你想干什么？”


    挣扎着想要脱身，始终无法挣脱控制。


    “这话应该问问你，二十分钟让前天那件事的参与者，都集中到这里！”


    林北甩手把人扔出去，他跟老支书来这里，就是为了讨个说法。


    严惩事件的策划者，给死者一个交代。


    护林员里有这样的害群之马，类似事件今后还会发生，非把这些人治的服服帖帖。


    “记住了，这是最后的机会，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李德才顾不上形象，连滚带爬赶紧开溜，准备去喊人过来。


    本以为几句话就能把人打发走，小瞧了老支书身边的年轻人，屋里好些个就跟废物似的。


    五个人一起动手，连十秒钟都没撑过去。


    交人？不可能！


    这会儿他脸色越发阴沉，这都找上门来了，也用不着客气啥。


    村里有的是人，有的是枪，再厉害也不可能厉害过枪子。


    林北搬来凳子让老支书坐下，先前被打趴下的几人，早就趁机开溜。


    屋里就剩下做饭的老王头，林北不是冲着他去的，所以用不着躲。


    老王头还很热情，拿出两个大茶缸，给二人倒上热水。


    “老支书、小伙子，喝口水缓缓赶紧走吧！”


    说完收拾地上的残局，再好的牛肉他一口不会吃，捡起来放进盆里。


    辛辛苦苦养起来的小牛，就因为有些人嘴馋被炖了。


    连耕地拉犁的牛都能偷偷宰了吃肉，还有啥事干不出来。


    “账还没算完，咋能就这么走了？”


    林北捧着大茶缸，给老王头递了根烟。


    老王头接过瞅了眼，也没舍得点上，随手揣进了兜里。


    “唉，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刚才就不该把人放走。”


    为了劝说二人离开，他只能把实话讲出来，也不怕会得罪人。


    “李书记不是好惹的，他肯定是去找村里的民兵队，那些人手里有三十四杆枪，等他们来了就走不掉了。”


    六十年代每个村里都有民兵，接受打靶、拼刺刀的训练。


    全民皆兵，应对即将可能爆发的战争，届时一声令下就是百万大军。


    林北知道老王头也是好意，更清楚那个李书记，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要揪出狐狸尾巴，首先要让它主动露出来。


    “老支书您说咋办吧，要不要您先出去躲一躲？”


    老支书冷哼一声，从腰里拔出手枪，狠狠拍在桌子上。


    “爷爷我当年让小鬼子围了三天三夜，身上中了三枪都没跑，还会怕这几个王八蛋！”


    “行，有您这句话，刀山火海孙子陪着您。”


    “少在这里耍贫嘴吧，要说论鬼点子，整个村的人绑起来，也不见得能比得过你。”


    老王头苦口婆心，一老一少铁了心要等，他也没了法子。


    十几分钟后。


    大年初一气氛变得有些严肃，李德才领着一帮人，浩浩荡荡涌入了大队。


    这些人都背着步枪，守在外边团团围住，连只麻雀都别想飞出去。


    而他本人神色得意进了门，为了对付一老一少，连民兵队都喊了过来。


    瞅了眼少说也有二十五六人，估计全村会使枪的，都集中在一起。


    林北端着大茶缸，别说这当干部就是好，说话下边有人听。


    “实话告诉你，前几天那事儿是村里人干的，只可惜才死了一个，要是夜里狼群进村，那才叫热闹。”


    不装了，摊牌了。


    事确实干了又能咋地，人也不可能交出去。


    “当然了这些话只能屋里说说，就算你们回去告状，也拿不出证据。”


    正因为考虑到这些，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告状也是白告。


    这会儿他死死盯着林北，堂堂村里的书记，让这么个年轻小子给打了，必须把面子找回来。


    “你愁啥？”


    李德才又恢复了此前的嚣张，二十多杆枪能把人打成筛子。


    无缘无故闯进村里闹事，他这个当书记的有权利处置。


    “瞅你咋地？”


    “再瞅一个试试！”


    “我尼玛！”林北上去就是一巴掌，呼在他的脸上。


    “跟我在这儿对台词呢！”


    人多又能怎么样，该收拾就得收拾，这事儿不能落下。


    带了民兵队来撑腰，结果照样挨打，瞬间李德才就跟疯了似的。


    “你他妈再打一下试试！”


    说着端起枪抵在林北脑袋上，手指就要往扳机上扣。


    兔子急了还咬人，狠起来啥后果不后果的。


    “老子崩了你！”


    手指果断扣下扳机，只听见咔嚓一声。


    枪并没有打响。


    他不知道就在同一时间，林北手速快到惊人，当枪口抵在他头上时，将子弹退出枪膛。


    拉开枪栓才发现里边是空的，明明之前已经压上了子弹。


    “你是在找这个吗？”林北两根手指，捏着一发子弹。


    李德才瞪大眼珠子，想不明白发生了啥，子弹咋就没了呢。


    老支书不惯着他，一把薅住了头发，狠狠摁在了桌子上。


    手枪抵在了太阳穴的位置。


    “别动，不然老子崩了你！”


    当年杀鬼子都不带眨眼的，要不是考虑都是国人，真恨不得扣下扳机。


    李德才这会儿还在疯狂叫嚣，他四十多岁正当年轻力壮，力气竟然输给个老头子。


    “都他妈愣着干啥，给我把他俩弄死！”


    民兵队听到命令后，立马端起手里的步枪，犹豫着要不要开枪。


    砰、砰、砰…


    一连五声枪响，老支书开枪了！


    子弹刚好打中那些民兵握枪的手，枪跟着掉落在地上。


    林北都惊呆了，以前只听过老支书的传闻，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连开五枪手没打哆嗦，每一枪都是精准命中。


    只打手不打其他位置，显然是在给这些民兵下马威，不想这件事牵扯无辜。


    “他妈的，老子当年豁出命砍鬼子，不是为了让你们仗势欺人！”老支书厉声怒喝道。


    “冤有头债有主，无关的都给老子滚！”


    一码归一码，不想把这事儿闹大，偏偏遇到不长眼的狗东西。


    “再不滚，你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