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听到秦德怀三个字，一口烟差点呛着。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去赵姐家，院里那个喜欢管闲事的老女人，说什么厂长家儿媳妇。


    那会儿没去过问，还以为说的是其他人。


    “秦德怀……竟然是这个老东西！”


    林北捏紧了拳头，如果说在这之前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会对这样的大人物保持敬重。


    但当他看过那封信里的内容，了解秦家的发家史，才知道人心有多险恶。


    “怎么？你们认识吗？”赵刚好奇道。


    别人见了秦德怀，都是一口一个老厂长，到了林北这里就成了老东西。


    “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我家祖上，跟秦家是多年世交，关系算是比较好的那种。”


    百年前发生的，他哪里能知道，都是听别人说起。


    上次见面那个老东西，想要用交换藏品以次充好，骗走手里的汝窑大碗。


    计谋没能得逞，最后丢下句狠话离开了。


    再加上朱二喜知道的那些，明面上是轧钢厂的厂长，背地里干的是走私文物的勾当。


    喜欢搞收藏本来没啥错，圈子里相互买卖交易，最后东西还在国内。


    像秦德怀这种人，好玩意全倒腾给了外国人，那些可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


    想到赵姐这么好的女人，嫁给了秦德怀的儿子，心里不由跟着担心。


    “赵书记我说句不该说的，听完了您怪我多嘴。”


    “整的这么严肃干啥，有话就直说吧。”


    “让赵姐赶紧离开秦家，而且是越早越好，否则迟早会受到牵连。”


    林北发出了忠告，至于听还是不听，那就不是他所能操控的。


    几乎是百分之百。


    首先秦家的底子不干净，祖上干过些肮脏的勾当。


    其次是压榨底层工人，早就引起了众怒，别看现在还算风光，接下来就会迎来清算。


    此前跟赵姐的谈话，不难听出婚后夫妻之间，早已经没了感情。


    赵刚长叹了一声，这些话说到了他心坎里，也说中了他这个当父亲的难处。


    “你跟燕子认识，也不算是外人，那会儿她年轻不懂事，跟那个秦世美好上了。”


    年轻人尤其是上过学的，反对包办婚姻，提倡恋爱自由。


    “从我见到那个女婿，就看出他不是个啥好东西，燕子娘死的早，我不想插手她的婚姻大事，结果路还是走偏了。”


    女儿刚结婚那会儿还好，两口子相处融洽，有说有笑的。


    可没过了多长时间，秦世美本性暴露，跟外边找女人不说，主意打到他这个老丈人身上。


    为了轧钢厂的效益做假账，欺上瞒下。


    还舔着脸求赵刚签字，为秦家那些肮脏的交易开后门。


    几次严厉拒绝后，这个女婿见了他，就跟见了仇人似的，连带着女儿跟着受到冷落。


    “我这个女婿，好几回找人带头闹事，写举报信说我贪污，一心想把我弄下去。”


    赵刚身正不怕影子斜，举报多少回都没用，也懒得跟女婿去计较。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这次我这个当爹的做主，燕子还很年轻，大好年华不能就这样浪费了。”


    离婚、必须要离！


    公事谈完了，私事也谈了。


    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从早上忙到现在，早饭还没吃。


    咕咕……


    这会儿赵刚饿的肚子咕咕叫，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肚子饿了，今天的午饭，也不知道去哪解决。”


    边说边看向林北，意思再明显不过。


    “您想蹭饭就直说，我家日子过的还行，不缺您几口吃的。”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都怀疑您是打着工作的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想去我家混饭。”


    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顿。


    出门前娘那边已经在做准备，家里还有干活的工人，规矩就是中午得管饭。


    赵燕、郭大宝、冯天雷三人在外边等着，不知道具体谈了些啥。


    就见林北跟赵刚，二人有说有笑从屋里走了出来。


    “马上到中午饭点，你们要是不嫌弃村里午饭简陋的话，都跟着一起来吧。”


    林北走在前边带路，几人都一样饿着肚子，有饭吃就不错了。


    于是都跟在后边，来到了一处大宅院，才知道啥叫做不可以貌取人。


    一进一出的大宅子，以前都是地主家才能住得起，普通人都是土坯墙，外挂一层青砖。


    “我的天，真没看出来啊，这小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郭大宝感叹道。


    尤其听说这一处大宅院，是林北掏了三百块，从大队买下来的。


    别说是村里种地打猎，哪怕城里上班拿工资，有几个人能掏出这么多钱。


    冯天雷起初瞧不上林北，当迈步跨过门槛，看到院里那些饲养的狍子、野猪。


    能驯服野生动物，还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尤其是立柱上边挂着一串苞米棒子，各个都有三十公分长，色泽金黄颗粒饱满。


    这让身为农业大学毕业，特意请回来的高材生，都没脸去面对。


    知道自已错了，是大错特错。


    “林北你等一等！”突然他冲着林北喊道。


    众人好奇又发生了啥，就见冯天雷噗通一声。


    当着这么多人，也不怕丢了脸面，直挺挺给林北跪下了。


    没有任何的征兆，也没有过多的语言，脑门磕在院子里的青砖上。


    咚咚咚！


    “之前是我狗眼看人低，说了些没用的屁话，现在只求你能原谅我的无知！”


    这一次他是真诚实意道歉，不像上次那样随口敷衍。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直到今天来到老金沟，才知道以前他做的有多过分。


    人家说的没错，辛辛苦苦上大学，不是成天混日子，最终一事无成。


    赵刚感觉很是惊诧，以前没少批评小冯，结果回头依旧我行我素。


    让林北踹了一脚，骂了几句反倒是醒悟过来。


    不得不说这小子身上，有股说不上来的人格魅力，就连单位里那兄弟俩，都愿意跟着他干。


    这一跪非但不丢脸，反而赢得了别人的尊重。


    浪子回头金不换，更何况又不是犯了啥大错误，能改正就是好同志。


    林北转过身，知道这人本性不坏，就是念过大学身上有股子傲气，瞧不上自已这个泥腿子。


    “起来吧别跪着了，我又不是你长辈，大过年的可没有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