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罗


    天色微明。


    赶在太阳彻底升起前，蓝色的鸟儿终于结束夜巡飞回了他的巢穴。


    脱下还带着些血气的制服，夜翼慢吞吞地钻进了浴室，花洒喷出温热的水流，缓缓清洗掉了他身上萦绕的硝烟气味。


    昨夜的布鲁德海文不算太平，解决了三个小毛贼，还有一伙外来的家伙和本地的黑.帮在后半夜起了冲突，激烈的枪声响彻了港口。


    夜翼赶到的时候已经受伤了好几个人，为了阻止事态更严重，夜翼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花洒的水声停了。


    擦干自己的头发，寂静的窗外逐渐有了人们活动的声音，迪克穿好警服，开始从冰箱里挑选今天的早餐。


    牛奶和棕粉色的麦片交织在一起。


    黑发青年坐在沙发上开始享用美味的早餐。


    那伙外来的家伙的确全是生面孔，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和这里黑.帮的人是认识的，冲突的原因不明，而昨晚上看见他就一起逃跑的样子简直是把可疑写在了脑门上。


    本来以为他之前的警告能让黑.帮暂时安分一段时间的，没想到还不到半个月就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果然还是没有达到蝙蝠侠那样的威望啊。


    不过他是不会放弃的，今天晚上先去查查黑/帮鬼鬼祟祟的原因好了。


    已经完全成为布鲁德海文的独立义警先生这么想着。


    ……


    “早上好，格雷森。”


    推开警局大门就有人和他打招呼，英俊的小警官一向拥有好人缘。


    “早上好！”


    迪克笑着回应了同事，然后来到了他自己的办公位上。


    “早上好，格伦！”


    黑发蓝眼的青年笑意盈盈地和他身旁坐在椅子上看报纸的金发男人打招呼。


    有着深邃眉眼和干练金色短发的男人抬起绿色的眸子看了他一眼。


    “早上好，格雷森。”男人的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又是吃麦片当早餐？今天是什么口味的？”


    “巧克力蔓越莓，顺带一提，最好吃的还是香甜玉米片，那个脆脆的口感配牛奶很棒！”


    迪克坐在椅子上往金发男人那边凑了凑。


    “今天有什么新闻？”


    “没什么特别的，港口那边的火车站好像被修好了，不过看起来是要全部投入货运了。”


    “这个我知道。”一旁的同事也凑过来，他脸上露出神神秘秘的笑容。


    “听说是一个大公司承包下来了，所有的修缮费用都是他们出的，看起来很快就有新企业要入驻布鲁德海文了…”


    他们的闲聊还没结束，布鲁德海文警局的局长就推开了他们办公室的大门。


    他的脸上带着些烦躁，扫视了几眼办公室的众人，最后把目光定在了金发男人身上。


    “格伦.洛斯布鲁克？我听说你是米德加出身的？”


    “…是的，局长。”


    迪克无意间察觉到格伦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似乎微微停顿了一下。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格伦是哪里人啊，他还以为格伦就是布鲁德海文的本地人来着。


    “你跟我来一下。”


    金发男人站起来和局长离开了，安静了一瞬的办公室又热闹了起来。


    “格伦居然不是布鲁德海文的本地人吗？”


    有工作了四年多的警官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噢，看来和他有着相同震惊的人不止一个。


    “我也以为他是本地人来着…不过米加德，是我想的那个米德加吗？”有人的声音从恍惚逐渐变得激动。


    “世界上只有那一个米德加吧，老天，我们之间居然有个来自幻想之城的家伙。”这个说话的同事转头看向迪克，“格雷森，你知道些什么吗？”


    一年前迪克才进入警局的时候就和格伦成为了搭档，老警员带新人也是传统，说不定他能知道点什么他们不知道的。


    仔细想想，格伦这个人…虽然这么多年和大家的关系都挺好的，但是关于私人的方面，似乎就知道他有两个好朋友在别的地方工作，对于对方的过去他们好像的确是没人了解过……


    “我也完全不知道啊。”迪克摊了摊手，他只是个新人啊，“不过米德加……”


    那是哪里？为什么他对这个地名似乎完全没有印象？


    看到他似乎有些迷茫的神色，有人为他解释道：


    “米德加离我们很远了，但是传闻却很多，毕竟那里是神罗公司的总部所在，那个圆盘都市挺出名的，据说那里用的能源都和我们不一样呢。”


    神罗公司。


    似乎是被关键词启发，迪克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一些资料，米德加的印象也逐渐被他回忆了起来。


    他以前…好像是有在蝙蝠电脑里看见过的。


    和普通的城市不同，二战后原本作为武器工厂的米德加被神罗改造，建造了人类建筑设计史上的又一个奇迹——圆盘都市，那种风格的城市似乎和迈向现代化的大多城市完全不一样，所以又被称作了幻想之城。


    “不过…说起神罗公司，最有名的还是那个吧！”有人在挤眉弄眼，“神罗的特种雇佣兵…没想到居然有公司能光明正大地做这种生意。”


    “不是说米德加所在的那个州都在神罗的统治下吗？”


    “啊，我听说神罗在议员里也很有势力啊！”


    “他们的雇佣兵都很强吧？那他们还有警察吗？”


    “不知道啊……”


    “我我！我还看过神罗公司的征兵广告呢…”


    “怎么，想去做佣兵了吗？”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大家的议论纷纷补充了迪克对米德加和神罗公司的印象，听起来是比哥谭的韦恩还要实力庞大的城市掌控者啊。


    迪克努力回忆着蝙蝠电脑里关于神罗公司的资料。


    最开始是作为武器开发公司在一战时期迅速崛起，和政府有深度的合作，战争结束后逐渐转型成为能源公司，可实际上的业务其实是覆盖了很多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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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而作为主要业务的能源却似乎完全没有在别的地方流通过。


    只有神罗统治的地方才会采用他们的神秘能源。


    听起来就很神奇。


    不知道布鲁斯当年游历的时候有没有去过呢？


    迪克的思维开始发散，直到局长的呼唤找回了他的注意。


    “格雷森是吧，后天你和格伦一起出外勤。”


    金发男人已经回到了他的办公位，此时正在收拾桌上的报纸。


    周围同事的眼神都带着好奇，但是因为警长很快带来了工作而按耐下了询问的举动。


    直接和格伦一组的幸运儿迪克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在坐上警车后就笑着看向了金发男人。


    “格伦…后天的外勤我们要去哪里？”


    金发男人看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点笑意，但眼神看向前方的时候却变得有些幽深。


    “这么好奇？”


    好歹有点搭档默契的迪克知道对方说的是他的出身，于是坦然地点了点头。


    “之前一直以为你是布鲁德海文的本地人，没想到你居然是来自传说的幻想之城啊。”迪克像是在抱怨，“瞒的也太好了吧，格伦，这么酷的事情。”


    金发男人闻言又笑着摇了摇头。


    “有什么好说的呢，在家乡混不下去了所以来了外地…这种事很平常吧，米德加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神秘……至于后天——”


    “就在布鲁德海文，我们…要去接待一些客人。”


    “客人？”


    ……


    夜晚的布鲁德海文像是一条沉默的捕鲸渔船，看起来没有隔壁哥谭那样危机四伏，可内里的血腥味却从未消散。


    夜翼一个飞踢放倒赌场的打手，把今夜可怜被抢的赌场幸运儿拉了起来。


    “谢谢…谢谢……”


    甚至不敢去捡他掉落在地上的赌场兑换凭票，鼻青脸肿的瘦小男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现场。


    夜翼叹了口气，赌场的黑吃黑他也只能看见一次阻止一次，但赌徒自己要去赌场他也没办法。


    从一个在赌场消遣的黑.帮小喽啰嘴里问出了今天黑.帮的聚集地，夜翼向着前方的大楼射出了勾爪。


    港口的破旧厂房里静悄悄的，义警隐藏屋顶静静等待着昨天那群黑.帮的到来。


    海风在厂房外发出呼啸，夜翼在寂静里回忆起今天那时候和格伦最后的对话。


    “神罗公司的人要来布鲁德海文？”


    完全是意想不到的消息，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突兀地出现在了迪克的心底，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嗯，他们已经和市长联系好了，取得了介入许可。”


    金发男人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冷淡。


    “介入…许可？”


    “也就是说…你很快就能见到米德加的特产之一了。”


    看着黑发青年茫然的样子，金发男人轻笑了一声。


    “神罗的…特种雇佣兵。”


    废弃厂房的门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