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留下的理由


    铮——


    兵器相接的声音非常清脆。


    最先发动攻击的不是神罗，而是摘下了围帽的格伦。


    他的速度很快，比上一次夜翼在工厂里看到的那种速度还要快，甚至那一次都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


    扎克斯显然在第一下没有招架住那一看就非常重的锤斧，但他还是凭借灵活的身形格挡开了攻击，后退调整姿势再攻了上去。


    一时间兵戈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


    其他人也没有闲着，那几个穿着军用战斗服带着奇怪头盔的神罗士兵举起了枪械，连绵不断的射击对准了一旁的夜翼。


    空旷的港口岸边没有什么遮挡物，夜翼只能快速射出勾爪移动到仓库屋顶来躲避这比寻常枪械还要威力强大的子弹。


    躲过射向他小腿的冷弹，夜翼向着曾甩出了一枚飞镖。


    砰——


    子弹打在飞镖上却产生了爆炸，烟雾里再看不清夜翼的身影，曾皱着眉头警觉地看向屋顶，让神罗的士兵也举枪瞄准着烟雾里继续射击。


    然而下一刻，一个黑影破烟而出，在空中一个前翻加飞踹就落到了那几个士兵的头顶，失去了距离压制后，枪械就没有卡里棍好用了，特别还是带着高压电的卡里棍。


    夜翼的格斗技巧比普通的神罗士兵高多了，几个肘击命中要害，再加上高压电流抵住了脆弱的脖颈，没用多久他就放倒了一地的士兵。


    然而还不等他转身，上膛的清脆声就在他脑后响起，曾的枪已经抵上了他的后心。


    不远处。


    格伦和扎克斯的打斗也逐渐激烈，仓库的外墙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扎克斯看准时机踹了格伦一脚，金发男人后退到了海水边缘才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脸上缓缓划开一道伤口，渗出殷红的血液。


    “其实你应该听格伦上校的话，不要有那么重的好奇心的。”


    曾的枪很稳，他的语气里向来是那么平淡。


    “这座城市也好，我们也好，格伦上校也好，你真的不了解。之前扎克斯还请求放你一马，看起来他的请求还是白费了。”


    夜翼在脑子里思考着该怎么摆脱现在的情况，嘴上却也在拖延着时间，至少…不能被当做威胁格伦的人质。


    “那么你愿意告诉我吗？就算是要杀掉我的话也让我做一个明白鬼吧？”


    “我可没有义务向敌人解释什么呢。”


    夜翼丢掉卡里棍转过身来，曾果然没有开枪。


    “我不会问你们的目的，我只想…问问格伦的事。”


    曾似是有些疑惑地轻笑了一下。


    “据我所知，你和格伦的交集也不过只有前两天那一次吧。”


    “那这可能就是一种缘分吧，我才见过他一次，就觉得他是一个正直的人，所以我才想要帮助他。”


    知道最开始的谈话没有被他们听去，夜翼在心里松了口气。


    “格伦以前也是神罗的特种兵吧？但是我感觉他和扎克斯好像有点不一样？”


    之前扎克斯说过，只有成为神罗战士，才会有他那样的眼睛…可是格伦的眼睛似乎没有那么特殊。


    “这也都是神罗的机密呢，我并不能回答你。”


    曾似乎一点也不为所动。


    夜翼面对指向自己心脏的枪放松了姿态，将手叉在腰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反正你们肯定是不会放过我的了，那么在这之前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都不可以吗？”


    “呼——我也好好奇！曾！”


    正巧后退调整攻击姿势的扎克斯也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专心点，扎克斯。”


    “这么强的前辈居然离开神罗了…以前也完全没有听说过啊！”


    扎克斯侧身躲开一记劈斩，语气里带着些吃力和好奇。


    或许是认同了不会放夜翼走的意思，又或许是看扎克斯实在是困惑，曾停顿了一下，还是解释了格伦以前的身份。


    “在现在的特种兵技术成熟之前，还有着其他型号的特种兵，格伦.洛斯布鲁克上校就是P型的P0特种兵，其实在他的时代也算得上是巅峰了。”


    他看向夜翼微微抿紧的嘴唇，勾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不过他这种型号的特种兵已经是过去式了，所以我才说…他不会赢的。”


    那可真是令人讨厌的说法。


    夜翼面罩下的眼睛微微眯起，手已经摸到了自己的腰带。


    不远处的格伦似乎也听到了曾的谈论，发出了一声冷笑。


    “被小瞧了啊……”


    格伦的攻击又激烈了一个程度，这下扎克斯显然有一点手忙脚乱了。


    “喂喂……不是…吧…？”


    扎克斯吃力地举剑格挡攻击，而已经遭受过好几次打击的长剑在这一次攻击下不堪重负，铮地一下从靠近剑尖的地方断裂开来。


    与此同时，夜翼也摸到了自己腰带里的飞镖，侧身躲开心脏位置的同时，锋利的飞镖直冲曾的面门。


    电光火石之下，猝不及防的攻击让曾被划伤了肩膀。


    他捂着伤口，有些诧异的看着果断反击的夜翼，只见对方已经将卡里棍再次捡起来了。


    “形势逆转了哦！”


    夜翼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熟悉的微笑，他一个侧踢将曾踹了出去。


    “果然，情报部门的人似乎都不怎么擅长战斗真是太好了。”


    格伦也把扎克斯掀翻在地，断剑也脱手而出飞到了远处。


    重重摔在地上的扎克斯翻了个身，喘着粗气，看见缓慢向他走来的格伦。


    “完蛋了……”


    形势的逆转让人猝不及防，那些士兵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剩下的两个强手现在失去了战斗力，神罗的人似乎就这样被他们两个人解决掉了。


    这次任务就要这样搞砸了吗？


    ……


    在那柄重锤斧要砸在他身上之前，扎克斯侧头闭上了眼睛。


    铮——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只有清脆的格挡声音 ，一把大剑接住了格伦的攻击，并在下一刻一击劈斩就将金发男人挑飞了。


    “格伦！”


    夜翼警觉地看向了突然出现的男人，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看着黑发少年睁眼看向来人，水蓝色中蔓延绿色的眼眸瞬间亮起，兴奋中又夹杂了一丝不好意思。


    同样是一身战士打扮的男人垂下眼眸看了一眼扎克斯，似乎也是有些无奈。


    “还能站起来吗？”


    黑发少年垂眸后又抬眸露出浅笑，手肘一撑，坐了起来。


    “不愧是安吉尔…不过你的剑又…”


    少年的目光落在了微微崩口的大剑上。


    “你还是比剑稍微重要那么一点点。”


    面容坚毅的男人这么说道，不知道该说是初见还是重逢的两人相视一笑。


    等那个男人转过头来的时候，夜翼才看清了他那双的确和扎克斯有着相似的眼睛。


    安吉尔……是那天给扎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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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电话的人。


    他不是在哥谭吗？


    他记得好像还在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名字…


    ‘现在神罗只有三位1st…安吉尔去了哥谭执行任务……’


    所以…现在的来人是一位1st？


    神罗战士中最高等级的特种兵……


    “咳咳……”


    被摔出去的格伦单膝跪在地上喘息，肺部传来一阵灼热，一阵腥甜顺着喉咙涌出。


    “格伦！”


    夜翼的注意力猛地转移，看见血色他瞳孔一缩，立刻跑了过去。


    “别过来！”


    格伦叫停了夜翼的动作。


    或许是从来没有听过格伦这么严肃的口吻，夜翼顿在了原地。


    “接下来的事和你无关了，赶紧给我离开这里。”


    格伦看向他的眼神不再带有温和，那是非常严厉的，像是在向士兵下达命令的长官的眼神，是有一点像他导师的眼神。


    “他们不会放我离开的，我…”


    夜翼下意识的辩解，可是他的话被新出现的那个叫做安吉尔的男人打断了。


    “你现在离开也无妨，我可以承诺神罗不会向你追究任何事。”


    明明是如此相似的瞳色，不同于扎克斯的朝气活力，男人沉毅的眼神似乎带着让人想要相信的魔力。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到你自己的生活去吧。”


    格伦的声音很低，但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夜翼咬了咬牙。


    要是现在超人没有去执行宇宙任务而是还在地球的话……


    不管怎样，他马上联系正义联盟……


    “神罗公司已经向正义联盟正式提交建交文书了。”


    夜翼猛地抬头。


    “包括纽约那边的超级英雄…神罗公司一样在接触。”


    男人将手里的大剑背回后背。


    “这件事说到底是我们神罗公司内部的问题，可以请你不要再参与了吗？”


    刚才受了伤的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去仓库了，现在正缓缓地从仓库里走出来，他向着安吉尔摇了摇头。


    “一直没有人来接应你呢，格伦上校。”


    曾看着缓缓站起来的男人。


    “是因为他们已经走了，对吗？”


    金发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他的叙述。


    “误导我们以为东西在戴德的手里，实际上利用我们清理他们的这个时间转移走了，明明时间充足，你却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


    “你留下来的理由…”


    曾的视线落到了蓝色义警的身上。


    而夜翼现在的表情带着串联起了所有线索而对结论感到的空白。


    他的大脑在反应。


    如果格伦走了…那么那个什么魔晶石的消息就会断在这里，神罗的架势看起来是不找到绝不会罢休的。而在这小段时间里和格伦接触过的除了一无所知地警局就只剩下那天晚上巧合和格伦碰上的他。


    那天晚上，走私犯被格伦和他制服，货物被警局收缴，其中可并没有他们所说的魔晶石…加上戴德家族的行动，魔晶石很可能已经又被格伦得到了。


    走私犯的消息不可信，格伦也走了的话，失去了这两个消息来源，就算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神罗也不会相信的。


    到时候产生的麻烦恐怕难以想象，甚至一定会因为他的身份牵连到更多的人。


    以神罗这样的作风，会不会又在布鲁德海文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呢？


    所以…格伦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