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罗杰的问题，琳塞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猛灌了一口酒。


    等那阵眩晕的感觉褪去，她的脸上的红晕也变得更加浓重了。


    “如你所知，我以前是个男人，名字叫林赛，林赛·路易斯。”


    琳塞娅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灵知会’这个组织，他们把我坑惨了。”


    “我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被他们影响、服用了‘刺客’魔药。”


    听到琳塞娅的话，罗杰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个神经病组织曾经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灵知会”起始于第五纪元初期，该组织有一个非常病态的二元论世界观，也即认为人类存在的核心在于精神本质，而物质躯壳不过是禁锢精神的皮囊牢狱。


    他们认为肉身具备某种原罪、且主张道德堕落源于生物性躯体的污染，唯有通过秘传仪轨开启灵智，使精神体历经星界的淬炼，最终实现灵性本体对物质维度的彻底超脱，方能抵达永恒的救赎。


    在这种极端理念驱使下，部分激进派成员发展出暴力净化论，尝试强行杀死他人、剥离他人的肉体，也因此制造了许多骇人听闻、令官方非凡者焦头烂额的血色案件。


    特莉丝在还是特里斯的时候，就是被这帮人忽悠着喝下了“刺客”魔药，最后才被“魔女教派”相中，成为了“原初魔女”奇克的神降容器。


    事实上，身为亚伯拉罕家族成员的罗杰很清楚，“灵知会”掌握的“刺客”途径魔药一开始就是源自于“魔女教派”的前身“魔女家族”，除此以外他们还掌握着一部分的“学徒”途径魔药配方，这则是源自于长期与亚伯拉罕联姻的塔玛拉家族，所以广义上来说，“灵知会”和亚伯拉罕家族也有一定的渊源。


    “……嗯，正如我刚才所说，我服用了‘刺客’魔药。”


    琳塞娅顿了顿：“一起服下‘刺客’魔药的还有我的女友，米兰达。”


    “啊？怎么会？”


    罗杰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对于“魔女教派”来说，女性魔女的存在是大忌，因为奇克那个颠婆的禁令，他们一旦发现存在女性魔女就会将其肃清、绝不会允许其存在。


    “看来你是清楚内情的。”


    琳塞娅叹了口气：


    “这件事说起来也怪我，我当时什么也不懂，不知道非凡者的道路到底埋藏着多少黑暗。


    “因为‘刺客’魔药的配方是我得到的第一份魔药配方，我不确定后续还能不能得到类似的东西，为了让米兰达也获得非凡能力，这才一时兴起让她也喝了魔药。


    “我本来以为没什么事，直到我们遇上了‘魔女教派’的成员、并被吸纳加入其中。


    “我和米兰达当时很开心，因为孤独了很久的我们终于找到了组织，但是‘魔女教派’却总是将我们两个分开安排执行任务，甚至还会将我调到很远的地方。


    “现在想起来，她们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了米兰达的女性魔女身份。


    “米兰达比我更快意识到其中的问题，但她可能是怕我难过，所以主动背叛了我，和我决裂。


    “但怪我当时反应太慢、没有解读出这里面的异常，还很生气地一个人跑到了费内波特很长时间。”


    罗杰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只是陪伴在琳塞娅身边、默默喝着自己手里的朗姆酒。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为什么琳塞娅会那么讨厌别人背叛自己，因为对她来说，这会不断地提醒自己关于米兰达的一切、让她觉得自己十分无能，从而也会情绪失控。


    尤其是当这种背叛是真实的时候，更是会让琳塞娅有一种扭曲的泄愤欲望，因为这会和米兰达的背叛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她更加想要杀死对方——先前在“黑曜石号”上的她那名内应“男友”，就是这种情况。


    又过了很久，琳塞娅才再次开口：


    “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死的，这整件事都是被提前预谋好的。


    “我只听说，米兰达变成了一件非凡物品、以我送她的手环为载体，这也是她唯一的遗物。”


    她忽然咬紧了牙关：


    “该死的‘魔女教派’，不仅杀了米兰达，甚至连她的遗物都不愿意给我，甚至还发起了对我的围猎。


    “我慌不择路跑到了海上、藏在了一艘船的货仓里，这才侥幸保住了名。


    “之后我抓住并处决了一名‘女巫’，我从她的口中得知，‘魔女教派’的那些高层对于其他的那些“刺客”的说法是我正在独自反省。


    “……反省，多么好笑的词汇，装什么犊子，难不成她们认为自己是圣母不成？


    “总之，我不被允许回到北大陆，因为在那里总是有人盯着我，一旦我回去就肯定会被发现。


    “我很憋屈，我想给米兰达报仇，但是我知道我的实力不够，根本没有办法对抗那些‘魔女教派’的高层。


    “后来，我一直在寻求着能变强的机会，努力地消化着‘欢愉’魔药，在这个过程中我遇到了你和小菲利普他们……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说罢，琳塞娅便低下头、肩膀起起伏伏，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你在‘魔女教派’的上级是谁？”


    罗杰问道。


    “卡特琳娜·佩莱。


    “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一般大家都叫她‘白之圣女’。”


    说到“圣女”，两个字的时候，琳塞娅的语调明显加重了。


    好巧，又是卡特琳娜·佩莱……


    罗杰闻言、不禁在心中暗道。


    当初廷根市的“雪伦夫人”的上级也是这位“白之圣女”，而前者当初给值夜者小队造成了极大的麻烦，还直接使得小队减员。


    这么说来，这家伙和“灵知会”一样，都算是阴魂不散。


    “告诉你个秘密。”


    罗杰忽然撇了撇嘴，开口道。


    “什么秘密？”


    琳塞娅抬起头、用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向了罗杰、颇有些疑惑。


    “你在海上流浪这么久，应该知道‘疾病中将’特雷茜吧？”


    罗杰顿了顿，又道：


    “就是在‘飓风中将’齐林格斯死了以后，征服了他的舰队的那个‘疾病少女’。


    “我知道，我见过她一次，那明显也是一名‘魔女’。”


    琳塞娅点了点头：“但是我不知道她的上级是谁……”


    “她妈是卡特琳娜·佩莱。”


    罗杰没等琳塞娅说完、便微笑着说出了这个真相。


    “什么？”


    琳塞娅张大了嘴巴，有点不敢相信。


    “对，更好笑的是，卡特琳娜·佩莱是个男人变成的魔女，特雷茜她爸早些时候也变成了魔女、和卡特琳娜做了‘姐妹’。


    “特雷茜出生以后，又被坑了、选了‘刺客’途径，变成了女的，只不过这家伙比她爹妈稍微正常一点。”


    罗杰微笑着说道。


    “正常一点？何以见得？”


    琳塞娅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她变成魔女以后，性取向还是女。”


    罗杰微笑着说道。


    琳塞娅顿了顿，忽然大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似乎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也似乎是为了驱散悲伤，她笑了好一会儿，旋即才微微一愣、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异样的地方。


    “话说回来，我自己好像也是这样吧？”


    琳塞娅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你是不是在拐着弯嘲笑我”的表情。


    “别多想，我只是帮你找点乐子，毕竟那可是‘白之圣女’。”


    罗杰在说出“白之圣女”，四个字的时候，学着琳塞娅的口吻故意加重了后面两个字、听起来颇有些阴阳怪气。


    “哈哈哈哈哈……”


    琳塞娅似乎非常解气，哪怕这颇有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那个意思，但是知道这些事仍然让她心情好了很多。


    两个人笑着笑着，又再度安静了下来。


    “你放心，卡特琳娜·佩莱那边，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罗杰过了会儿、又道：


    “我还有一位朋友，估计也很想看到她的死。”


    老实说，当时弗莱的死让罗杰非常挫败，他原本以为自己能给廷根市一个圆满的结局，但是到头来还是有人死去。


    “嗯，我相信。”


    琳塞娅点了点头，温柔开口，而后又忽然附在罗杰耳边、低声向着他的耳边吹着酒气：


    “船长，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我当然不是普通人。”


    罗杰笑着将这试图利用“欢愉”效果影响自己的“欢愉魔女”往边上推了点儿，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我可是海盗头子，极光会的神使，还刚刚宰了布拉托夫。”


    “不，我说的不是这种意思。”


    琳塞娅摇了摇头：


    “你不是普通的非凡者，你的身上有很大的秘密。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我的直觉一向还是比较准的。


    “按照我的经验，约翰·韦斯特应该也不是你的真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她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罗杰默然了一会儿，才道：


    “这就是我的真名。”


    说罢便站起身来、拍了拍琳塞娅的肩膀：


    “早点回去休息，夜里海风太冷了，等会涨了潮会更冷。


    “明天陪我去一趟拜亚姆西郊，有个危险的任务需要执行。”


    “好。”


    琳塞娅点了点头、并没有问那是什么任务。


    提着酒瓶的罗杰径直转过身、离开了甲板、向着下层的船长室走去。


    ……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罗杰才悠悠转醒。


    前一天晚上他一直在研究萨姆的那些资料、搞到很晚，所以不知不觉就睡久了一点。


    好在“星主号”和班迪特都一切正常，这虎斑猫自己跑去找宙斯要了一份青鱼吃了，还把鱼骨头带回了船长室。


    罗杰翻身坐起，洗漱了一番后，便叫上了班迪特和琳塞娅。


    两人简单做了一下乔装后，便和班迪特一起不远不近地走着、穿过了码头区、开始向着拜亚姆的腹地走去。


    按照罗杰先前了解到的情况，拜亚姆西郊的那一处军事设施平时每天都有士兵进行看守，但是因为最近总督府遇袭，所以总督府和市政厅的安保也随之加强，这导致那军事设施的看守力量比平时会弱一些。


    但是即便如此，它的两个主要的进口和出口也总是有最少5人、最多7人的精英战斗小队进行看守，这些战斗小队最低的实力层次也有序列8，最高能到序列6，除此以外还有两支同样规格的替补战斗小队随时轮换，保证不会出现轮防漏洞。


    另一方面，在四周的高处，也各有四个瞭望塔负责监控周围的异常情况，一旦有可疑人员试图闯入或者靠近，立刻就会被审问盘查。


    而至于那军事设施内部，罗杰得到的信息略显不足，但是可想而知的是，情况必定更为复杂。


    每天下午六点半的时候，那处军事设施的守备力量会有一定的下降，这是因为拜亚姆的一些和军方有长期合约的供应商会在这一时间运输物资进入、为士兵和军官们提供必须的衣物、生活用品、粮食和蔬菜水果等等。


    而再加上这些能拿到合约的供应商基本都和军方有一些关系，所以那些守卫对供应商的行为都比较宽容、甚至会允许他们自行进入、只要在规定时间内离开即可。


    所以罗杰他们的计划是，找到一辆粮食运输车，让琳塞娅通过“女巫”的隐形能力把自己藏在粮食运输车内，而罗杰则直接通过“寄生手套”附身在工作人员身上。


    至于班迪特，就更简单了。


    因为据罗杰所知，那军事设施似乎并没有针对动物的特别防控措施，而他和班迪特的占卜也都证明了这一点。


    考虑到“驯兽师”之类的非凡者可以驱使动物伙伴发动攻击，这种规定确实非常异常。


    不过事实就是这样，虽然罗杰很好奇背后的原因，但是这归根结底是件好事。


    因为班迪特身为一只猫，并不像狼、熊一样的动物具备攻击性——拜亚姆本来就有很多的流浪猫，所以很容易被人下意识地忽略、从而掉以轻心。


    这就意味着它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去进行侦查，如果有人注意到它，上去卖个萌就完事了。


    反正这只序列6层次的猫现在已经具备了最基本的保命能力——按照它的说法，它已经从琳塞娅那里学到了“魔杖替身”和“隐身”，哪怕打不过对手，关键时刻跑路还是小菜一碟。


    在拜亚姆出城的大街上蹲了一会儿，罗杰、琳塞娅和班迪特很快发现了一个标示着“查理斯农粮制品有限公司”马车车队向着城外行驶而去，这车队一共有七辆车，每辆车由三匹马拉车，后面有着一个非常巨大的箱状物品、罗杰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满满当当装的都是粮食和蔬菜。


    从前面拉车的马的腿部弯曲的程度和马蹄铁陷入泥土中的深度作为参考，罗杰很快锁定了这五辆车里面质量最轻的两辆。


    这意味着里面装载的很可能是水果一类的东西。


    考虑到拜亚姆天气炎热、水果容易腐坏，再加上这里本身就是水果产区，所以每次运输的水果数量都不会太多，而供应商反倒是更加注重每日品类的轮换、以此来保证士兵们在甜食方面需求的多样性。


    这也意味着，水果运输车里面的空间更加充足、完全能够藏得下一个人，尤其是琳塞娅这样个子不算高的小巧女性。


    当然，罗杰也没有忘记放了一小撮血肉飞弹附着在马车上确认了一番这一点，之后他便对着琳塞娅使了个颜色。


    借着黄昏的掩护，琳塞娅快速地使用了“隐身”、而后快步地追上了那辆水果运输车、利用罗杰借给她的“本杰明的手套”钻了进去。


    确认琳塞娅已经就位后，罗杰并没有着急附身，而是借助“堕落伯爵”的滞空能力和“隐修士”隐藏自身行迹的能力，带着班迪特慢条斯理、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这一趟路途不算远，但是也不算近，足足在一个小时后，罗杰终于看到了那处军事管理区周边的煤气灯、以及高台上站岗的卫兵。


    罗杰见状立刻降低自己的高度、片刻后落在了松软的泥土地上。


    “寄生。”


    在黑暗中、他伸出手对准了“查理斯农粮制品有限公司”车队中段的一名押货员，而后身型快速淡化消失。


    他成功地“寄生”了那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性。


    然而那中年男性对此毫无察觉，只是感觉到大脑有一些眩晕。


    他摇了摇头、继续赶起了车。


    没过一会儿车队便抵达了由高墙和铁丝网围起来的军事驻地。


    看到有人在值守，最前面那辆车上坐着的三十多岁胖男人跳下马车、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做什么的？”


    站岗的士官长明知故问道。


    “长官，送货，主要是一些粮食、蔬菜和水果。”


    那三十多岁男人满脸堆笑、给看守的人每人发了一支香烟，然后讲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


    “嗯，好，没什么问题。”


    士官长接过香烟、塞进口袋，而后瞥了一眼那文件、并没有细看。


    老实说，如果不是流程要求必须盘问，他连开口都懒得开口。


    毕竟这两三年下来，运货的车每天都有，也从来没出过什么事，所以士兵们普遍觉得门岗的查验和盘问流程有些多余。


    “进去吧。”


    他摆了摆手。


    “好的，好的。”


    胖男人连忙点头，他重新坐上了马车、指挥着车队进入了已然对开的厚重铁门。


    而被罗杰寄生的那人也跟着车队、驾驶着马车往里面走去。


    忽然间，那士官长开口道：


    “等一下！”


    “怎，怎么了？”


    为首的胖胖男子下意识问道，而正处于寄生状态的罗杰也心里咯噔一下。


    “难不成是他们发现了藏在车里的琳塞娅？”


    在罗杰所寄生的五十多岁中年男子的瞳孔映照下，那士官长竟然直接向着后排的车辆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在轻轻抽动鼻子、仿佛是在嗅闻什么东西。


    好巧不巧地，当他走到了藏着琳塞娅的那辆车时、这名军官停了下来、看向了车上坐着的二十多岁青年车夫。


    “这位长官，有什么事吗？”


    那青年怯生生地开口问道。


    正当目睹了这一切的罗杰以为是琳塞娅出门的时候喷了什么奇怪的香水、让这名士官闻到、而正准备使用“搅屎棍”能力扰乱他的思维时，却忽然见到那军官伸手在男青年的身上四下摸了起来。


    这颇为诡异的一幕看得在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搞不懂这士官长是在搞什么飞机。


    直到那男青年被摸得满脸通红，那士官长终于是从他的屁股后面摸出了一瓶蒸馏酒。


    “这是易燃易爆品，现在被扣留了，剩下的人可以进去了。”


    士官长见到那瓶酒后嘴角非常难压、但是仍然保持着严肃的口吻。


    随后他摆了摆手，示意剩下的人可以将车开进去了。


    “玛德，这些酒鬼……”


    罗杰嘴角狂抽，他实在是没有料到这些鲁恩士兵竟然如此无聊，会顺手打劫运货人员随身带着的酒。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他自己也是个酒蒙子，如果让他去到一个喝不了酒的军营，估计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搞点酒喝。


    此时此刻已经天黑，车队又行驶了大约五分钟、终于在一处像是食堂的前面停了下来、开始卸货。


    趁着开门的时候，再次进入了“隐身”状态的琳塞娅快速闪身而出、然后利用“刺客”对于身体和动作卓越的控制力，如同一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然后借着夜色的掩护，她快速地隐没入了黑暗之中，躲在了一个角落。


    “班迪特也进来了……还挺顺利，果然身为动物有身为动物的优势。”


    借着月色，她看到了一只身影有些眼熟的胖胖虎斑猫，正像一只普通的小猫一样一边蹲在路边洗脸、一边睁大好奇地眼睛看向了正在卸货的人。


    因为货物太多、且涉及到需要交接，所以对应的流程非常漫长，足足四十分钟以后，负责运货的车队才再一次向外开去。


    而当他们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罗杰也脱离了“寄生”状态，然后利用“隐修士”的隐匿能力将自己藏了起来。


    待所有人都走掉后，罗杰和琳塞娅终于是再次汇合。


    在不远处的一道高墙的岗哨上，正有一名带着步枪的士兵正借着灯光巡察着他们二人所在的周边区域。


    如果不是有一片树影刚好将他们挡住，估计他们当下就会暴露。


    “船长，现在怎么办？”


    琳塞娅压低声音、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了罗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