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025
作品:《穿越,被强取豪夺》 玉炉冰簟鸳鸯被,粉融香汗流山枕。
血肉融化,筋骨碾碎,仿佛在薛恒身下死过一回的云舒怔怔地望着头顶的金纱帐,感觉三魂七魄都不是自己的了。
那金纱帐是她亲手挂上去的,昨晚,她看着它遭遇狂风蹂|躏般剧烈晃动,金色的光芒渐渐晃晕了她的眼睛,令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像是小船在江上摇晃,睁开眼,耳边依然充斥着她无助的哭声,与衣衫撕裂的破碎声。
无休无止,蚀骨灼魂。
她多想欺骗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然而那股淡淡的沉水香气始终萦绕着她,像一只无形的手,一直扼在她的咽喉上。
“醒了?”耳边,一道沙哑低沉,却又透着餍足的声音响起,“醒了怎么不说话?”
云舒一凛,转过脸,却见睡意朦胧的薛恒正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他光裸着胸膛,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端着茶盏,姿态慵懒而随意,像一只勾人魂魄的鬼魅。
见了他,云舒本能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却扯得身上一痛,不由自主皱了眉。
这都是拜眼前这鬼魅所赐。
想起他昨夜的疯狂与狠厉,云舒简直不寒而栗,那精健的身躯铁一样坚硬,山一样高大,她如何挣扎得过,反抗得下。
不忍回想,却红了眼眶。有心避开身旁的人,可锦被下肌肤紧紧相贴,只要她一动,对方定会察觉,然后缠上来,折磨她。
便垂眸不语,可身体上的不适并不会因为她的沉默而消减半分,她越是忍耐,它们越是嚣张,到底逼得她白了面庞。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察觉到云舒的异样,薛恒放下茶盏,环住她道,“可是昨晚弄狠了,身体不适?”
云舒沉了口气,把这辈子没说过的脏话都在心里骂了一遍。
她扫了薛恒一眼,试着张了张嘴,奈何嗓子疼得厉害,什么也没说出来。
薛恒便笑了,懒洋洋掀起了锦被,长腿一撩下了床。
“来人。”
早就侍候在外的下人鱼贯而入,端茶递水,摆放早膳,井井有条地忙碌着。薛恒自行穿上了一件墨蓝色的湖绸中衣,对着文妈妈道:“不要去打扰她,让她多睡一会儿,什么时候睡醒了,你们什么时候进去伺候。”
文妈妈朝卧房内瞧了一眼,低头应了声是。
昨夜发生了什么,她们这些当奴婢的,心知肚明。
光是要水就要了四五回,蜜烛足足烧了一夜,以致于这天都大亮了,屋子里仍是一派靡靡缠绵的景象。
院里年纪小些的丫鬟个个羞红了脸,便是她这个上了年纪经过事的,也有些顶不住,待薛恒去了外间用早膳,便赶紧跟着一起退出去了。
薛恒一夜餍足,心情大好,与半死不活的云舒不同,他看上去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眼梢含春,唇角带笑,只用了半碗碧粳粥便召入默默守在门外的左英,“进来回话。”
左英躬身而入,“世子。”
薛恒夹了筷水晶脍,“怎么了?”
左英压低了声音,道:“显王那边原本已经放下了林慧的事,今日又查了起来,且查到了云姑娘身上。”
“这会儿子才找出帮凶,显王手底下的人动作可真够慢的。”薛恒不慌不忙,道,“他既然想追究,那咱们也可以动手了。”
“是,奴才明白。”左英道。
“还有一件事,。”薛恒放下牙著,“你去把云舒的爹娘接来,是时候让他们一家三口团圆了。”
“是。”左英一并应下,“奴才这就去办。”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床时,云舒双腿都在打颤。
汐月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只是面上难掩喜悦,给云舒的头上抹桂花油的时候,甚至没忍住笑出来。
云舒本在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发呆,听见笑声,哑着嗓子问了句,“汐月,你笑什么?”
汐月抿了抿嘴角,“我笑姐姐终于时来运转,飞上枝头变凤凰,至此以后,我看谁还敢欺负姐姐,让姐姐在大太阳地里站着。”
云舒听罢越发觉得没意思起来,她神色恹恹,心里怄得很,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最终愤恨地闭上双眼。
汐月只当云舒累狠了才会如此。她小心翼翼地用香粉遮盖了云舒脖子上的痕迹,又选了件合领大袖衫,最后挑了几支钗过来,一边在云舒的头上比划一边道:“世子又赏了姐姐好多东西呐,数都数不过来。世子还吩咐了,这几日就让姐姐好好歇着,什么都不用干,又让厨房熬了参汤给姐姐补身子,姐姐呀,好生休养着等世子回来便是。”
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硬生生被汐月几句话搅乱了。云舒霍地睁开眼睛,冷不丁想起了什么,“只有参汤吗?”
“对啊。”汐月将一对赤金缠枝纹鸳鸯钗插在她的头发上,“不管是什么,只要姐姐说出来,奴才们自然会为姐姐置办妥当。”
云舒表情僵了僵。
薛恒居然没有命人给她备下避子汤吗?
是疏忽还是有意?难不成他夺了她的清白还不够,还想让她给他生孩子?
一想到这里,云舒从头到脚都凉了下去。
有了孩子便有了牵绊,有了软肋,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怀孕,便道:“汐月,你去找文妈妈,就说世子忘了一样东西,让她给我。”
“找文妈妈?”汐月眨眨眼,“她知道姐姐想要什么吗?”
“她知道。”云舒道,“你找她去要便是。”
汐月想了想,点点头,放下银嵌玛瑙梳,去找文妈妈了。
她办事利索,不多时,文妈妈便端着个小巧的都承盘走了进来,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放在了云舒的面前。
云舒等待多时,二话不说,端起药便喝。
苦涩的药汁呛得她直犯恶心,她咳了两声,一鼓作气将药汁灌了下去。
撂下碗,犹在虚弱地喘息。抬眼,却见文妈妈愁眉不展地望着她。
云舒一擦嘴角,问道:“文妈妈,你怎么了?”
文妈妈取了块干净丝帕的递给她,道:“我在英国公府当了这么多年奴才,还是头一次见到主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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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喝避子汤的。”
云舒苦涩一笑,没有说话。
文妈妈望着她叹了口,又道:“也从没见过哪一个通房妾室从主子的床上睡醒来之后,是你这幅灰心丧气的样子。”
云舒用丝帕擦了擦手指,道:“文妈妈,我乏了。”
“乏了就去歇着。”文妈妈忧愁地道,“云舒,你也算是我调|教出来的,我几番劝你你都不听,但你这个样子……”
她说着说着顿住,沉吟了一会儿,劝道:“你可要看开些,别钻了牛角尖,出不来,害了自己。”
云舒抬起头,看了看文妈妈。
察觉到对方若有似无得关切与担忧,云舒展颜一笑,“文妈妈放心,无论是何境遇,云舒都会好好的活着,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最是惜命。”
文妈妈只当云舒说的是昔日落水之事,便点了下头,沉默地退出了房门。
没多久,天空便下起了大雨。
今年的雨水格外多。
白露前后就狠狠地下了几场,秋分过后,一场暴雨引发山洪,冲垮桥梁,道路,毁了农田房屋,京城内涝严重,转移灾民,加固河堤迫在眉睫。
此事由工部负责,吴王李君钰与河道总督范毅全程督办,五城兵马司与京畿卫协助,通宵达旦忙了近半个月,收效甚微。
贯穿京城南北的渭河像被上天诅咒了一样,河堤屡屡坍塌,西面刚刚修好,东面又塌陷下去,东面修缮完毕,西面倒了一大片。
百姓痛苦,皇上震怒,吴王忧心忡忡,余等或幸灾乐祸,或作壁上观,隔岸观火。
迟迟等不来佳讯的薛恒坐不住了,带着人马赶往渭河。
暴雨虽逝,余威尚存。河岸两旁泥泞不堪,堆满了树枝和石头,空气里散发着呕人的土腥气,各类动物的尸首更是令人不忍猝视。
薛恒面无表情地走过,站在满身都是黄泥的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郭钦面前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郭钦一连三日不曾合眼,人熬得两眼乌青,见了薛恒,草草行了一礼道:“我等采取吴王殿下束水攻沙的办法,收缩河道增加流速冲刷淤沙。又疏通河道,修筑堤坝、建立水门。一切都算顺利,只是那堤坝不知怎么回事,塌了修,修了塌,来来回回折腾好几遍了!再这么下去,我等该如何向百姓交代,向皇上交代!”
薛恒冷眼瞧着浩荡渭河水,“可是加固堤坝的沙土与石板石料有问题?”
郭钦啧了一声摇摇头,“应该不会。”猛地一愣,又道,“具体的,还要问工部那边。”
薛恒笑了笑,没再说话。
二人正沉默地看着工匠紧锣密鼓地修建河堤,忽然,吴王李君钰从一旁的营帐内走出,边走边喃喃自语,“不应该啊,不应该啊,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他身后,一上了年纪的太监抱着件披风踉跄跟随,“殿下,外面冷,快把披风披上。”
李君钰只顾着向前走,压根没有理会身后的太监,更忽视了近在眼前的舅舅,薛恒不由得清了清嗓子唤他,“吴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