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 17
作品:《在晚霞中下班然后去吃日料》 彦希:“什么?”
“没事。”肖衡转移话题:“我看到那边有套很厉害的渔具。”
彦希:“你有兴趣吗?”
肖衡:“但我从来没钓过。”
肖衡人长得帅,有素养,平时还照顾荔香,彦希挺喜欢他的,“我们院子里有片池塘,你要不要先练习一下?”
肖衡:“你们还有院子?”
院子里还有池塘?
彦希像个迫不及待和朋友分享玩具的大孩子一样,对肖衡说:“走,我带你去。”
肖衡刚起身,洛洛从操作台探出脑袋来,对于不知道要把肖衡拐到哪里去的彦希表示很不满:“喂喂喂,人家饭还没吃完。”
“……哦。”是谁敢把罗大厨做的饭菜剩下,彦希被抓个正着,乖乖道:“你先吃,吃完我们再去。”
洛洛一脸:这还差不多。
洞洞屋的前院就已经十分令人流连,穿过后门,来到后院,竟然还有一个面积有前院五倍大的空间。
和因为客人来来往往,所以更有别致感的前院不同,后院更加生活化,更加具有烟火气息。
外围种着各种竹子和果树,向内一些,有地上的蔬菜,有藤架的瓜、豆。彦希所说的池塘,就位于后院的中心。
说池塘,都算是谦辞了,用一湾小湖来描述更加精确。
看到这些,肖衡明白为什么洞洞屋提供的食材口感那么与众不同了。
彦希带肖衡来到他口中的池塘,池塘边有茂密的竹林,竹子下方有一排棕色的陶瓷大缸。
彦希顺便介绍:“你刚刚喝的米酒,就是荔香酿的。”
肖衡眨了眨眼,新奇荔香还有这技能?
他看向酒缸旁边一地个头硕大,色泽饱满的南瓜,满脸:那这个呢?显然已经对后院的每一处都充满了好奇。
彦希如数家珍,一一介绍:“这些是洛洛种的。那边的番茄和西瓜是荔香种的。这边所有的果树,都是荔香的爸爸种的。还有这片池塘,也是荔香的爸爸造的,他是狂热钓鱼爱好者。哦对了,你刚刚说的那套渔具,也是他的。”
果然,肖衡心想,人生毫无托举,不容许有任何容错率的人,是不可能活得像荔香那么松弛有底气的。
彦希拿出一根像是从姜太公那里传下来的竹制鱼竿,给肖衡,说:“来,你先找找感觉。”
肖衡……可是因为店里那套渔具十分帅气,才产生兴趣的……
彦希:“这个位置,坐在这个位置钓最舒服了。”
但见彦希那么忙,还这么热情张罗,肖衡还是感恩地接过初学者小鱼竿:“好,我试试。”
彦希:“你慢慢试,我差不多得回去了,感觉一直想打喷嚏,估计罗洛洛已经在大骂我了。”
肖衡笑着对彦希点了个头。
彦希走后,肖衡一个人坐在后院。
月光静静地洒在泛着微波的水面上。
因为海葡萄三文鱼饭而抛却脑后的那些烦心事:关关难过的海洋经济项目、工作价值观有很大出入的涂剑宏……又全部回到了脑海中。
不过,这些造成肖衡一度十分痛苦的事情,不再只是风驰电闪地将肖衡的大脑捣成一团浆糊,然后显现到他拧起的眉宇间,而是像那缓缓流动的月光一样,缓缓地流经肖衡,让肖衡能够用全然不同的平静心态,重新整理一遍思绪……
就这样,时间慢慢流逝。
洞洞屋在荔香从健身房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结束瑜伽课的荔香顺路拐进来,要了杯酸枣仁茶喝后,坐在吧台和洛洛闲聊:“今晚有没有让肖衡的味蕾大地震?”
“太忙了,都还没空跟他聊。”洛洛:“你问问他。”
荔香笑:“好,我明天问问他。”
洛洛不确定,看向彦希:“他好像还在我们后院吧?”
荔香:“啊?肖衡吗?”
洛洛:“嗯。”
荔香:“……他在后院做什么?”
正发出这样的疑问之时,当事人从后门走了进来,对彦希说:“我把鱼竿放回原来的位置了。”
荔香保持肖衡在后院做什么的疑问的同时,又增添一层怀疑。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感觉肖衡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灵魂被洗涤的柔和感,具体该怎么描述呢……
就像是早上欠他钱的人把钱还给他了!
“好。”彦希:“怎么样,战况如何?”
肖衡十分平静地说:“一条都没有钓到。”
也正是因为这样,肖衡放下了鱼竿……但斗志却被燃了起来。
他开口问:“明天我可以再来吗?”
彦希:“可以啊,随时欢迎。”
肖衡开心地笑了起来,决定回去马上着手研究,光线对钓鱼成功率的影响,以及钓鱼的标准作业程序……
肖衡将视线移向吧台的女生,只见他目光突然一跳,显然十分沉浸于钓鱼这项人生初体验,这会儿才发现那人是荔香……
荔香也看出他是才发现她在,忍俊不禁地想到了一个感觉这辈子都不可能因为肖衡而联想到的词——
可爱。
很快,荔香就眨了下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和肖衡打了个招呼:“你好啊。”
“……”肖衡看了眼时间,“锻炼完了?”
荔香:“嗯。”
肖衡:“然后来吃宵夜?”
果然可爱什么的是不存在的,荔香起身:“正准备回家。”
洛洛听到,探头问:“那我烧鸟还烤吗?”
荔香:“我没点!”
肖衡今晚难得放松,笑了起来:“我走了。”
荔香决定控制自己,放弃罪恶的宵夜:“我也走了。”
两个人一起走出洞洞屋,肖衡问荔香:“你怎么回去?”
荔香:“我步行十来分钟就到了。”
夜黑风高,肖衡:“我送你吧。”
恰逢周五晚上,加之听到肖衡明天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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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钓鱼,估计没什么事可耽误,荔香没客气,很轻松地回应:“好。”
一般来说,荔香是不可能和上司做朋友的。
职业经理人有职业经理人的职责所在,那就是上传下达,替资本管理劳动力。
随着资本因竞争压力,而逐步演变出来的对剩余价值的病态追求,势必对职业经理人产生必须将劳动力像花生油一样,一滴不浪费地,用尽全力地,极致地压榨出来的需求。
于是,作为对资本制社会深恶痛绝,所以对职业经理人,尤其是资本主义内化,通俗地说就是已经快乐地做起资本家的狗,并且天天狗仗人势凶人的人有天然敌意,只求在合同约定范围内,把该干的事情干好,不该的干事情一律不管的荔香,对上司的态度一向就是尊重,但下班就再见。
就好像她对待涂剑宏。
神奇的是,她好像还真和肖衡成为了朋友。
显然,肖衡和涂剑宏是不同的人。
他更像是一个……偶尔还会怀疑,偶尔还会和程序起冲突的机器人。
肖衡瞥向目光落在他侧脸好久了的荔香,问她:“笑什么?”
“没有啊。”荔香笑得更开了,“你晚上一个人在后院……钓鱼?”
肖衡:“嗯。”
荔香:“明天还要继续钓?”
肖衡:“对。”
荔香:“你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肖衡没回应。
荔香产生了一点点担心:“国债项目……这么不乐观吗?”
肖衡好不容易因为温软的月色啊,平静的水面啊等等元素而转移的压力,又一点一点拢上眉间。
我错了。
感受到肖衡转瞬又散发出来的阴郁,仿佛突然又想起来还有人钱没还一样……
荔香明白了,钓鱼是一个出口,她马上转移话题:“钓鱼好啊,钓鱼是一项特别好的活动。”
肖衡听着荔香苍白又枯竭的语言,估计她对钓鱼没什么兴趣。
“彦希说,你爸爸对钓鱼很在行。”肖衡突然想到,读万卷书,不如找好师傅带,他询问:“他明天有空吗?有没有可能约他出来一起钓?”
荔香微微一顿,对肖衡说:“他已经去世了。”
肖衡也顿住了,为自己的唐突:“对不起,我不知道……”
荔香:“……没事。”
在那之后,两个人便安静了下来。
为了不让肖衡太愧疚,荔香主动开口,想用行动告诉肖衡,真的没事了,只是冷不防提起,有点突然而已。
“是因为赶项目,连续加班了两周,过劳的情况下开车,出意外了。”荔香:“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听荔香说完,肖衡抱歉的表情里,涌出了仿佛被当头一棒的讶异与愣怔。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荔香的某些主观认识,可能是完全错误的。
两个人到达了目的地,荔香对肖衡的说明也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