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流绪经风14
作品:《卧玉海棠》 “为何?”梁皇后微微一笑,神秘又危险,与平时众人面前和煦温柔的形象大不相同。可以说,在她流产之后,便再也不想维护什么形象了。
她诚实道:“为了让你替本宫扳倒秦贵妃啊。”
陆海棠不解道:“我?”
梁皇后道:“因为本宫欣赏你的能力。便以你为中心,精心谋划了一场陷阱。”
陆海棠回想起来,梁皇后在重新统理内宫之事时,就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如此,便要有好戏看了。
原来在那时,便将她摆在戏台子上面了。
“是本宫叫人去蛊惑知露,让她接近二皇子。然后所有事都是在本宫的计划之内的。”梁皇后气极反笑,道:“没想到这姑娘挺聪明的,居然偷偷将本宫的凤钗拔去一尾。”
陆海棠拧眉,薄唇抿成直线,道:“居然因为你一己私欲,害死那么多人。”
梁皇后道:“那又如何?这能定本宫的罪?”
陆海棠点头道:“确实,可以说,这算是小女的凭空想象。”
“不过。”忽然有清风徐来,她只身跪在院中,笔直如松竹。她抬起下巴,费力地扯嘴笑道:“总有一日,小女会让娘娘主动说出来的。”
宫女怒道:“大胆!敢对娘娘无礼!”
梁皇后的眼神似乎想要将陆海棠盯穿,半晌她扶扶钗环,漂亮的脸上浮现阴狠的笑容:“本宫便拭目以待。”
说罢,她转身想离开,吩咐道:“让她走。”
宫女急道:“娘娘!不再给她些教训吗?”
“若是死在这呢,你来负责吗?”梁皇后鄙夷地看着宫女,边走边道:“况且……”
梁皇后进殿了,后面的话,陆海棠听不见。她猜,大概是还会有人来收拾自己,能不能活下来看造化。
皇后不再待见自己,宫中人便顺势而为。
李华嫦见状,开始用吃食威胁陆海棠替她代写罚抄。陆海棠皆一一受着。
后来她听说,梁皇后的身体自小产后每况愈下,急切地想要看到唯一的儿子成家。初秋,李景明和秦姝白便成亲了。
大皇子是储君第一顺位,秦氏是帝京豪门世家,于朝廷,于南国,这都是一场绝伦的盛事。
可这盛事,与她这般宫廷杂草无关。唯一有点关系的,便是今晚没有宵禁,陆海棠可以不用躲避巡逻的皇林军就能来到文翰书苑。
外面热闹非凡,长夜难明,书苑内却冷清静谧。很晚,陆海棠才堪堪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忽然,窗外似是有些声响,窸窸窣窣。然后窗框被敲响,外面的人道:“是陆小姐吗?”
声音清润,是温瑜。他应该是见书苑里亮着昏暗的烛光,出于修养没直接进来。
陆海棠道:“是我。”
温瑜推开窗户跨进来,坐在陆海棠对面。
陆海棠许久没见过他了。大概是秦姝白成亲前很忙,皇林军又没有统领,大事小情自然先是落到温瑜肩上,他便忙的不可开交,没有时间听学。
她凝眸看去,温瑜今晚甚是不同,身着白色锦衣,腰间系着一段红绸。最特别的是,他的鬓边别着一朵红花,衬得眉目如画。
陆海棠没忍住笑出声,道:“这朵红花怎么回事啊?”
“有吗?可能……是他们趁我不注意别在我头上的吧。”温瑜疑惑地摸摸头,转而坦然一笑道:“如何?”
陆海棠挑挑眉道:“怪不得百花园中,将军被称‘帝京之花’,原来是人比花娇。”
温瑜从小被人夸到大,自然对自己的皮相是自信的,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回道:“那便是夸我英俊了。”
陆海棠诚实地“嗯”了一声。
温瑜摘下头上的花,别在陆海棠的鬓边。笑意盈盈地夸道:“我看小姐比我好看多了,应是‘南国之花’。”
陆海棠看着他的动作,唇角勾起,也是毫不客气地道:“那是自然。”
她闻到面前的人散发着淡淡的酒香,此时他支着脑袋,墨发垂在肩侧,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眸光如水又有些迷离。
陆海棠问道:“你喝了很多吗?”
温瑜点点头,声音拖着长长的腔调,懒洋洋地道:“我酒量不错的。可是我姐让我替景明兄挡酒。”
陆海棠道:“你怎么没在那喝了?”
“景明兄都走了,他们还不放过我。”温瑜轻笑低声道:“我为了躲他们,便藏到这来。”
忽然又有人在窗前轻敲两声,道:“公子,您要的东西。”
“嗯。”温瑜取进一个食盒,递给陆海棠。道:“夜宵,吃吗?”
陆海棠近日被通内司厨房的公公苛刻对待,肚子里确实空落落的。接过食盒打开,是她爱吃的那家烧鸡。
她撕下鸡腿先递给温瑜,见他不吃,便自己吃了。边吃边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温瑜回道:“来之前,让我家小厮出宫替我买的。”
“你也不吃啊,干嘛让他买。”陆海棠心中疑惑,缓缓问道:“难道你这是特意给我买的?”
温瑜承认道:“嗯。你不是总来嘛,我便来碰碰运气。”
陆海棠闻言一愣,心头浮上暖意。随后坦然回道:“那便多谢将军了。”
温瑜本眉眼带笑,忽然目光中瞟见一旁厚厚的一摞纸,他眸色一凛,语气也冷了下来,问道:“这都是你写的?”
陆海棠抬眼看去,面若平湖地道:“被罚了。”
温瑜了然她是在胡扯,道:“是你被罚了,还是别人被罚了,你却要替她写?”
他已足足一月没去学堂,陆海棠拿定了温瑜什么也不知道,睁着眼说瞎话:“是我。”
书苑内陷入沉默,温瑜看着书案上被陆海棠翻开的书,显然比学堂学的书晦涩难懂的多。若是在看这书,怎么背诵不下来文太傅的课业。
他轻叹了口气,问道:“皇后怎么不帮你了。”
陆海棠放下烧鸡,简单说道:“观念不合,分崩离析。”
温瑜柔声道:“那我去请皇上为你做主。”
“我有计划,暂时不用。”陆海棠心觉自己目前对皇上没有价值,继续道:“将军好意,我心领了。”
“若是有难事,叫我,我定助你。”温瑜顿了顿,又轻声问道:“好不好?”
因为他的语气,陆海棠心中软下几分,然后轻轻地点点头。
温瑜见状似是放下心来,又道:“皇后流产之事,已经审出结果了,是她身边的宫女被打骂,心生恨意便在饮食中投毒。”
陆海棠稍加思索,道:“一个宫女怎会得到如此神奇的毒,竟然连试毒都没试出来。”
皇后身份尊贵,用膳前定然有人会试毒的。
温瑜道:“我也觉得奇怪,可那宫女绝不改口。”
陆海棠又问道:“文竹呢?”
温瑜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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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与此事无关,以后还在太医院当职。”
两个月后,陆海棠听闻秦姝白有孕了。明宗帝大喜,许诺生产后,将她升为皇林军统领。
温瑜因一直代理副统领一职,表现出色,不久便被破格升任为副统领,是历任皇林军内升任最快的。
他太过忙碌,基本便不去学堂了。不过偶尔还是会来书苑,名曰躲躲清净。每次也会带些吃食给陆海棠。
温瑜刚刚下值回到秦府,便见秦冶站在院中负手而立,面无表情道:“收拾收拾,待会有家宴,为你庆生。”
温瑜缓缓停住脚步,银甲披满月华,回道:“有那个不相关的人吗?”
秦冶蹙眉,冷声道:“什么叫不相关的人,那是你的姨娘。”
温瑜懒得争辩。他刚被接回秦府时,被那张氏姨娘挤兑,他与秦冶说过,却总是被痛骂一顿。
他刚开始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挤兑。秦姝白是秦冶第一任亡妻之女,张姨娘就从来不挤兑她。
现在慢慢想明白了,是因为张姨娘知道柿子挑软的捏,秦冶喜欢秦姝白,她便和秦姝白相处和谐。秦冶不喜欢自己这个便宜儿子,张姨娘便总给自己找不痛快。
温瑜直接道:“不去。”随后径直走向自己院中,没有给这个爹一分眼神。
秦冶怒极,道:“你非要让这个家鸡犬不宁吗!”
“砰!”
回应他的,只有温瑜摔门的声音。
温瑜换回常服后,看看时辰,准备买个烧鸡进宫去。一出门,便见秦冶手中拎个粗棍,身旁是张姨娘,身后跟着一行拿着长棍的家仆。
温瑜刚来帝京时,没少被这棍子打。他冷笑一声道:“怎么,想打我?”
张姨娘抚上秦冶剧烈起伏的心头,道:“将军,莫要生孩儿的气。”
温瑜的眉峰稍稍压低,目光冰冷刺人,道:“谁是你孩儿。你我顶多是陌生人。”
张姨娘微微蹙眉,故作伤心没说话。
秦冶立马维护她,道:“怎么与长辈说话呢,温瑜。”
温瑜轻蔑一笑,便要抬脚离去。
秦冶道:“你今晚不许进宫!这个家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温瑜道:“不。就不。”
“你以为你有了皇上的青睐,就可以不把我这个爹当放眼里了吗?”秦冶手中握紧棍子,吩咐道:“来人,押住这逆子!我替他娘好好教训他!”
秦府的家仆都是会武功的,根本不会因为怕伤到温瑜这个少爷便缩手缩脚,毕竟秦冶打他儿子的时候更加狠毒。
温瑜没带长剑,直接踹倒一个扬棍的家仆,抢过武器。
接着他躲过几根长棍的袭来,然后一棍将他们都扫倒,这一棍温瑜只用了七分力,便闻痛呼一片。
忽然温瑜的肩膀上剧痛,力气之大让他踉跄一步。他咬紧牙关没有出声,迅速回身扫去。
可温瑜见那人是秦冶而非家仆时,硬生生将长棍停了下来,然后扔到地上。
秦冶见状,以为犟儿子服软了,也扔下了棍子。
“你不配替我娘教训我。”温瑜揉揉肩膀,面色冷淡,漠然抬眸看着秦冶。
他的声音轻却铿锵有力,继续道:“我出生时,你不在。我的生辰也不需要你来陪我过。”
语落,秋风吹过,落叶簌簌,除此之外,院内毫无声响。
温瑜转身离去,不知为何,秦冶没再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