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作品:《你要乖

    楚心柔输液后症状缓解了不少,第二天虽还有些轻微咳嗽,但已无大碍了。


    她看着忙前忙后的乔潇潇,轻声催促着:“潇潇,你先回去吧,我真没事了。”


    这些天她注意到乔潇潇电话不断,知道她原计划30号就该回家的,怕她为难。


    乔潇潇却置若罔闻,全神贯注地核对医生开的药单。她将药盒一字排开,用笔在每个药盒上仔细标注服用时间和剂量。


    一旁的杨绯棠翘着二郎腿修剪指甲,漫不经心地说:“这几天你跟个大眼乌贼似的盯着,累坏了,差不多行啦。有你杨姐姐在这儿看着呢,还不放心?”


    乔潇潇闻言放下药盒,幽幽地瞥了她一眼:“昨天晚上,你把晚上吃的药跟白天混了。”


    杨绯棠修剪指甲的动作一顿。


    “我给她调好的温水,也被你喝了。”


    杨绯棠:……


    楚心柔在一边笑出了声。


    一直到3号,楚心柔的身体才恢复的差不多,只剩下断续的咳嗽了,乔潇潇终于放下心回村。


    临别那天,秋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门廊上。楚心柔站在门口,目光追随着乔潇潇离去的背影,久久未动。杨绯棠倚在门框边,指尖夹着的香烟升起袅袅青烟。


    “这下可好了。”杨绯棠轻笑一声,将烟头按灭在门边的花盆里,“我看那丫头把整颗心都系在你身上了。你要是再不好好照顾自己,可有人管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楚心柔一眼。


    楚心柔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抿着唇没有说话,脑海中却不断浮现这些天来乔潇潇熬红的双眼。


    那天,她输液完毕后,第一时间要把验血加挂号费的钱还给乔潇潇。


    乔潇潇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什么都不说。


    当时,杨绯棠目光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她张了张嘴,那句“放心吧,你楚姐姐有的是钱”都到了舌尖,却被楚心柔一个轻拽截住了。


    楚心柔的指尖很凉,力道却温柔。杨绯棠侧目,看见她微微摇头时。


    她太懂乔潇潇了,知道这份固执背后,这一次藏着的不是脆弱的自尊心,而是笨拙又炽热极力想要付出想要对她好的真心。


    大巴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景色开始流动。乔潇潇靠在座椅上,终于放任自己闭上了酸涩的双眼,连日来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几乎在瞬间就陷入了沉睡。


    这几天的守候耗尽了她的精力。可说实话,除了想念妹妹和大伯,她并不想回家。即便楚心柔的病情已经好转,她的心却始终悬着,总想再多看顾一会儿。


    命运的安排总是奇妙。


    不知何时起,对楚心柔的牵挂就像一粒种子,悄然落在乔潇潇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车窗外的阳光透过眼皮,在乔潇潇沉睡的脸上投下温暖的光影。


    才离开月余,小山村却已显出几分陌生。


    乔潇潇到大伯家门口的时候,心底本能的绷紧,开始紧张,她站在门口好半天,才“吱”的一声推开了门。


    院子里,阳光斜斜地晒着簸箕里的豆角,黄素兰正抱着糯糯坐在小板凳上,听见动静猛地抬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都几号了?!你还知道回来?!”


    糯糯看见姐姐的瞬间,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她挣开黄素兰的怀抱,跌跌撞撞地扑向乔潇潇,脏兮兮的小脸在姐姐裤腿上蹭出一道道灰印。她急切地比划着,眼里盛满了一个月的思念。


    ——姐姐,我好想你!


    自乔潇潇走后,这个家便乱了套。黄素兰原以为这丫头平日带娃喂猪、洗衣做饭都是顺手的事,真等人走了才惊觉,那些看似轻松的活竟能累断人的腰。


    眼下正值秋收,乔半山整日泡在玉米地里,更让黄素兰积攒了满腹怨气。


    “真当自己是城里金凤凰了?”她啐了一口, “10班吊车尾的书有什么好读?白糟蹋钱!”


    乔潇潇弯腰抱起妹妹,用袖子轻轻擦去孩子脸上的污渍,对身后尖利的咒骂恍若未闻。


    她抱着妹妹进了屋,打来温水洗澡。糯糯坐在木盆里,水珠顺着她瘦小的肩膀滚落。换上新衣裳后,糯糯兴奋地在床上蹦跳,突然揪起自己一缕头发嗅了嗅,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


    ——姐姐洗的,香香的。


    屋外,木盆里堆积的衣物散发着淡淡的霉味,袖口和领子上的污渍已经凝固成顽固的痕迹。乔潇潇蹲在井台边,搓衣板抵在腰间,肥皂泡沾满了她的手臂。随着每一下用力的揉搓,井水渐渐变得浑浊。


    月光悄悄爬上晾衣绳的时候,晾晒的衣物随风轻轻摆动,乔潇潇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磨得发红。


    灶膛里的火渐渐熄灭时,乔半山扛着镰刀跨进了院门。镰刀上还沾着玉米叶的碎屑,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他看见灶台边忙碌的身影,嘴角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回来了?”


    那笑容里掺杂着太多东西——欣慰、歉疚、还有这一个月来积攒的无可奈何。自从潇潇去上学,这个家就像断了发条的钟,怎么走都不对劲。


    敏感如乔潇潇从大伯的笑容中读懂了一切,她紧低着头:“嗯,吃饭吧。”


    因为大伯在,乔潇潇是能上桌吃饭的,她跟以前一样,缩在角落,粗糙的豆饭刮得喉咙生疼。


    她小口小口地咽着,连菜汤都不敢舀。乔半山突然夹了块排骨放进她碗里,油花在米饭上晕开:“书读的怎么样?”


    乔潇潇不敢吃,把排骨夹到了妹妹碗里。


    黄素兰把腌菜碟子摔得砰砰响:“瞧瞧,才出去几天,连家里的饭菜都入不了眼了!”


    正在啃骨头的糯糯听见妈妈的话,把手里的吃剩下的骨头扔向她,乌溜溜的眼睛瞪得滚圆。


    ——坏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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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乔潇潇低着头,抿着唇,说:“还好。”


    “跟同学们相处的还好么?”


    “嗯。”


    “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又熬夜看书了吧?”


    “嗯。”


    ……


    乔半山问什么,乔潇潇都低着头,一直到他问,“楚心柔怎么样,对你好吗?”


    乔潇潇抬起了头,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黄素兰冷嘲热讽:“哟,给点甜头就找不着北了?城里人能有什么好心?表面装得人模人样,背地里指不定干什么腌臜事呢!”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乔潇潇猛地将碗筷砸在桌上,她涨红了脸,一下子站了起来。


    错愕中黄素兰的咒骂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乔半山张着嘴愣在原地,连糯糯都忘记了咀嚼,呆呆地望着姐姐。


    从乔潇潇到这个家开始,她就从没有忤逆过黄素兰。


    “你、你反了天了!”黄素兰指着乔潇潇发抖的背影尖叫着:“看看!这才出去几天,都敢摔碗摔筷了!”


    乔潇潇头也不回地冲出屋子,她死死攥紧拳头。黄素兰那些刺耳的咒骂她可以充耳不闻,什么都可以忍,但唯独关于楚心柔的,半个字都不行!


    自那晚的冲突后,黄素兰看她的眼神愈发尖刻。乔潇潇早已习以为常,白日里沉默地操持家务、照看妹妹,晚上就借着月光温习功课。无论黄素兰说什么,她都不吱声,只是心里一天比一天更热忱的期待8号的到来。


    这几天,楚心柔经常会给她发信息,问她怎么样,潇潇回的从来都是很好,让她放心。


    她很想姐姐,很想很想。


    楚心柔也想她。


    杨绯棠斜眼打量着身边魂不守舍的楚心柔,“你想潇潇了?”


    楚心柔摇了摇头,不愿意承认。


    她只是有些不适应,明明乔潇潇每次在家,都是在小心翼翼的忙碌,就连呼吸都仿佛在克制,可家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早上,再也没有人给她做可口的饭菜,夕阳西下,画板前也只有她一个人。到了夜里,楚心柔还是习惯性的去客厅看一眼,那个小小的角落里,只有孤孤单单的书桌。


    杨绯棠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哦,不想得了,本来我还想说咱去万柳镇玩一天,顺便把那小可怜带回来呢。”


    楚心柔“唰”地一下子抬起了头,杨绯棠露出得逞的笑容,“要不,现在就出发?”


    楚心柔点了点头,“既然你想去玩,我就勉为其难地陪着吧。”


    杨绯棠:……


    楚心柔看着她手里的瓶子,“别扔,给潇潇留着,放到门口的编织袋里。”


    杨绯棠:……


    就这,还说不想呢?


    杨绯棠本来是好心带楚心柔去万柳镇,给她一个见乔潇潇的理由,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出行,让相识这么久以来的她第一次见到楚心柔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