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出再次出现的漩涡，回到了一开始的大雨里。


    “……塞拉，你没事吧。”里维惊讶地上前抓住了我的手。


    我捏了捏鼻根，“我没事，我消失了多久？”


    “就几分钟。”里维老实回答，“你刚才突然就消失了——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想知道我怎么了。


    我放下手，凝神看着雨帘下的里维，编了很多小辫子的黑色长发，漂亮的蓝眼睛，熟悉的轮廓，看上去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我从中感觉到了陌生。


    “我见到了莱娜。”我直接开口，等待和犹豫纠结不是我的性格，答案就在眼前，我决定直接问。


    里维愣住了。


    大雨瞬间停下，构建的空间在这一刻像是被打碎的玻璃，布景一片片掉了下来，露出图书馆塔楼的背景。


    我看了看四周，几根黑色的触手从各个角落拉出了几个人，塞西尔，夏尔芒，伊莎贝拉，我没见过的教皇西弗，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


    我把他们刚才在的位置和记忆力一个魔法阵重叠在一起，“一个大型幻阵，非常让人印象深刻，里维，可惜全白费了。”


    “你说什么？莱娜，”里维已经不在乎什么幻阵了，“塞拉，那……”


    “我确实见到了。你觉得不可能？为什么？因为光明女神已经死了？”


    “……”里维没有说话，但是我已经从他的脸上看见了回答。


    是的死了，他还跟我在这里装了这么久，说自己的姐姐抢走了心上人，还伪装成圣子去接触苏亚，苏亚能喜欢他才怪，这种对象就应该早甩了。


    “我想是时间搞的鬼。”我把口袋的小石头拿出来给他看。


    里维深吸一口气，已经相信了，“是她的。”


    “你不接着吗？”我阴阳怪气地说，“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姐姐的东西。”


    “我碰不了，我和莱娜的力量同根同源，这种力量可以污染她，也就能污染我。”


    “但是我可以，我很特殊，所以你才找上我？”我深吸一口气，一小团白色火焰从我的手心冒出，安静无声地灼烧着那一枚神格碎片，上面的黑慢慢褪去，化成了黑烟。


    ——“如果未来能诞生一个可以净化这些的神，说不一定就有救了。”


    一般火被认为可以带来光亮，驱赶危险，还可以焚烧罪孽，就像是以前的人总喜欢烧死女巫那样。


    我愣愣地看着那枚碎片，我只是试试，没想到真的可以。呵，真有趣。


    我重新递到里维前面，他抬手接过，轻轻说了句谢谢。


    “不是要告诉我真相吗？”我看着里维脸上‘做错事’的表情，“我还在等着。不是刚才的幻阵，我要真的，真相。如果你有一句假话，我现在就走。告诉我，真正的里维在哪？”


    四周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也许是塞西尔，也许是伊莎贝拉，我没理会。


    里维一脸受伤，“我就是里维，你在怀疑我吗？”


    “我说的是最开始跟我认识的那个里维——是安排入学的时候，那天里维突然消失，我到了二十年后的圣耶斯莫拉魔法学院，还被按上了教皇女儿的身份，这是你做的。


    里维跟我说过，我身上有火神神格，任何一家魔法学院都会欢迎我，他没必要在我身上再安排一个身份。”


    里维的笑容消失了，“塞拉，我还是喜欢之前的你，对信任的人从不怀疑，果然还是蝙蝠侠的背叛让你觉醒了？”


    “他的事和我无关。”


    “你真的很绝情，一旦做下决定就不会回头，和我认识的人完全不一样。”他叹了一口气，捏出一把黑色的烟尘，往半空一撒。“如果她跟你一样就好了。”


    落下的烟尘构建出了一个小世界，无数个画面呈现着，像是监控台的一大排屏幕，记录了【塞拉菲娜】的一生，她在艾泽莫长大，有家人有朋友，和里维也更加亲密。


    但里维却喜欢不起她，在一个神明眼里，这就是杀了自己姐姐和苏亚的罪魁祸首。


    很快塞拉菲娜的魔法天赋暴露，她才5岁，就要被送去了封闭的魔法学院上学，她变得比我沉默地多。


    15岁的姑娘毕业之后收到了家里的信，要她快点回来，但女孩不想回去，她突发奇想打开了空间门去往哥谭去见她的生父，然后再也没有回来。失去孩子的父母和家人伤心欲绝，而黑暗神里维想要培养新的火神的计划也就此落空。


    很简单的故事。


    我取下耳垂的黑曜石，我从没拿下来过，所以没有发现上面被染上了丝丝的白，“这是你的污染？”


    里维没有回答，其他人同样没有说话，在这里聚集的全是骗子，一个想要我帮忙净化污染的神，一群想拿我当女儿代餐的皇子公主，为什么我的人生总会遇到这些奇葩。


    我把手心的黑曜石随地一抛，让它掉进了地上。“很好，这场戏可以不用演了，我看着累，配合的也很累。”


    里维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以为你会想要一个真正的家。”


    夏尔芒着急地喊，“塞拉姐姐，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伊莎贝拉愧疚地说，“塞拉，我从没把你当成其他人，我真的觉得有你这个妹妹很好。”


    塞西尔：“我很抱歉塞拉，但我们是真心的。”


    这一幕看起来有的像是电影里面一群正派感化反派的画面，哦，我现在成了反派角色了。


    这也挺好的。


    还有说什么真心不真心的，我会说韦恩家的人对我不关心不真心吗，他们挺真心的，嘴里说着为了我的安全瞒着我这么久。看着我烦恼，伤心。会想办法安慰我，但他们就是要瞒着直到我自己发现为止。


    我累了，也受够了他们把我当一个人偶摆弄。


    这边也是。


    “你们对我确实很好，符合我对家庭的一切向往，但是太好了。里维，你算计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是哥谭人，我对这种没有由来的好从不信任——


    而且真正的家我有过，家人都是一群骗子和演员的家，没什么意思。”


    所以这场戏就到此为止吧。


    长达一年的冒险就这么结束了，我还挺惆怅的。


    我甩手打开了通向哥谭的门。


    里维拦住了我，“你以为你现在能走？”


    “我手上还有另外一块光明女神的神格碎片。”


    里维一噎，最后放下了手。


    里维说我好骗，他自己也挺好骗的。


    我坦然地走进去，落在了哥谭的地面上。


    这漆黑粗犷的建筑物，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腥臭味，浓云密布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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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四面八方响起的警笛声，回到哥谭我感觉通体舒畅，那点惆怅和隔应都消失不见了。


    正好现在是晚上，我乘着风飞到了建立在河边的黑暗教堂，一脚把里面高大的神像踹到在地，又把它烧成一团灰烬。


    里维打不过，把他的教堂拆了也可以，这样的神也没有必要留在哥谭。至于那些信徒，过一段时间就会把这里的事情全忘了。


    我放出一场苍白的大火，把这里的黑暗元素烧的丝丝不剩，最后再乘着风离开了考文特里。


    带着空间袋去了黑市，我先用几个宝石换了一笔钱，然后去皇冠酒店开房，给死机好久的手机充电开机。


    刚开机不到一分钟，手机就有一个电话打过来，我看着屏幕上写的大佬男朋友。是杰森，我忘记改备注了。


    我直接挂断，点开未接来电和邮箱，这段时间有不少人联系我，布鲁斯，理查德，杰森，阿福，提姆，甚至达米安都联系过我（？），电话短信一股脑地涌现出来。


    里面还夹杂着薇薇安和劳拉，巴顿几个朋友的消息，他们收到了明信片，还说了自己哪天回来，问了我的日程。


    我发了几张冰原的照片给他们，说自己又去了北极，现在已经回来了。


    劳拉回的很快，【这么快就回来了？】


    【半路被骗了，就提前回来了。】


    【骗钱，骗身？】


    我勾起一个笑容，要是这样就好了。他们都觉得我不是个人，好像不会伤心，做的事全往我伤口上戳刀子。


    我跟劳拉聊了两句，就丢开手机，往床上一扑。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寒风吹开了窗帘的一角，一个黑漆漆的猫耳男人站在了床边。还有窗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没有动，只是警告地抬起手，一团蓝色的火在我手心点着，“你来这里干什么？今天的罪犯没有打击完，来抓我吗？”


    蝙蝠侠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没有回我的电话。”


    “我不想接，你可以走了。”


    蝙蝠侠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我躲了过去，无语地看着这个人。


    他的手落空，顿了一下，才收回去，“好好休息。”蝙蝠侠只能说这句话，然后他刷地不见了。


    蹲在外面的红罗宾对我扯了一个尬笑，拉住了想要和我打招呼的夜翼，关上窗户走了。


    我翻了个白眼，抬手把正在充电的手机看了又看，最后找到了隐藏的定位监控软件。


    我冷笑地爬起来，用电脑接上手机给它杀毒拔草，又往里面加了个安全屋软件和监管桌宠，一只可可爱爱的小肥啾。


    如果这样都防不住，那我就去买个老式按键手机，我就不信这样都不行。


    在皇冠酒店住了几天，我把新的明信片做出来寄出去，又检查了申请的大学回信，除了心怡的纽约大学，其他几个备用学校也向我发了offer。


    我趴在床上给大学回了邮件，当天晚上又去黑市换了一笔钱，准备开一个防火墙软件公司，专门对付蝙蝠侠这类不讲隐私权的义警。


    黑面罩和企鹅人很喜欢这个软件，我发布没几天就看见他们两个买了几百份发给了属下。


    大量资金进账，我立马买了一堆春装和夏装，收拾好行李坐飞机去了纽约，提前去我要实习的公司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