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凶案落幕
作品:《风起雪落时》 有道是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这句话对于曾经的鬼月适用,对于现在跪在这的钱德仕更是适用。
钱分明就是袁墨给的,他现在竟然如此正义凛然的说出来他从未给过钱。那他要不要想想如果没有自己他怎么可能上皇榜,又怎么可能走上金殿讨得这刑案司副职之位。
“朕从未收到过你荐举袁卿的折子呀,若是朕记得是当时李卿亲自到朕面前举荐的,朕也是相信李卿的眼光,才同意点他入朝的,这与你有干系?”圣人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了很久,最后如一把重剑砸在钱德仕身上。
听到这里,钱德仕的心已经彻底凉了,他一个兵马司副职,人家李治可是当朝宰相,就算袁墨真的是脱干系入的朝堂,又和他会有什么关系呢,更何况那封折子根本就没有递到圣人手上。
接下来李治的话彻底湮灭了钱德仕的希望“袁大人是臣看着长大的,从小聪慧过人,颇有远见,臣觉得是国家栋梁,所以当时才擅作主张地向陛下举荐一番,若是如今陛下觉得臣此举不妥,臣甘愿一人受罚,也不要误了人才。”
说罢,金殿上又陷入了沉默,李治低眉,袁墨跪在地上,梅良面无表情的站在大殿中央,钱德仕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瘫跪在金阶之下。
“钱德仕,于京中犯下如此大案,还污蔑有功之臣,罪加一等,斩立决。李治以权谋私,但念在你荐之人却为能人,罚一月俸禄。梅良丧女,朕允你这几日暂不上朝,迎回女儿尸首,入土为安为重。袁墨此次缉凶有功,留刑案司副职,望以后莫要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
殿上群臣低声交谈起来,声音嗡嗡的,来了几个侍卫将钱德仕这块烂肉拖了出去,公公尖锐的声音再度传来:“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盛元十四年,轰动一时的鬼月杀人案就此落下帷幕。
走出金殿,袁墨看着那万里无云的天空,长长呼出一口气,今日的修罗场竟然全身而退了,他本以为钱德仕将自己供了出来,就算不死,今日这身官服也是保不住了。可没想到,李相竟然愿意亲自为自己担保,而且听他那么说,这李相早就举荐了自己,恐怕连钱德仕的举荐信也是他扣下的。想到这里再环顾人群李治正一人前行,袁墨思想片刻便追了上去,对着李治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袁墨谢过李相。”
李治将他扶起,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语重心长的道:“你很聪明,但是这是京都,还是会有人算不如天算的时候,我帮你我有我的理由,你不必多问。日后你自己行事还需再谨慎些,毕竟京都中的事从没有一人做事一人担的道理。”
李治说完便转身离去,留在原地呆愣半晌的袁墨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李治截取了钱德仕的举荐信,那他恐怕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又为何要冒着风险亲自保自己呢?还有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他怎么知道袁梅和自己是兄妹,要知道他和袁梅见面都是很隐秘的,那他会不会已经猜到他们的真实身份。但若是这样不就更说不过去了,毕竟当年可是他亲自把父亲……
袁墨越想越乱,眼见着朝臣已经走得差不多,这宫闱竟然显得那么空旷,冬日的太阳没有一点温度,一阵风过,刚刚被汗沁湿的衣服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果然这京都就是一头食人的巨兽。
京都冬日寒风刺骨,李治一个上了年纪的经不住这样的冷风吹,一心只想着赶快上了停在门口的轿子暖和暖和。
眼见轿子就在眼前,身后却有一人叫住了自己了“李大人!”声音听起来比袁墨柔弱了不少,温润如玉,听起来却给人一种温凉的感觉。
转头一看,来人是赵江河,眼见温暖的轿子就在眼前,索性就邀请走来的赵江河一同上了轿子。
还未坐定赵江河就急急忙忙的开口道:“师傅,您之前让我改进的木偶,我做的差不多,这次的木偶我给他们的关节机关做了调整,虽然动作不再像‘千金’那般精确,但是操作却简单了不少。您若是得空记得来看看。而且呀我这次采用的木头更加轻便……”
李治看着赵江河一脸兴致勃勃,也是英气十足,虽然未习过武,但是也有那几分英雄气。这江湖上天才、武林高手、天下第一或许十年年可一遇,这朝堂上的明君、栋梁这五十年之内总会有这么几个,但是这机关巧术的匠人却是百年难遇,赵江河算是一个,上一个恐怕得追溯到东梁建国之前了。所以当时李治看到赵江河的才能就认定了他将来必然会是震惊东梁的存在,如今开来他更相信自己的感觉,只是这样一个巧匠日后的路该怎么走还是要他自己定,毕竟他已入得这朝堂,恐怕有些事也会身不由己吧,李治只希望在他的庇佑下,这位天才可以更快的成长起来,但是也希望自己的这种庇佑不会对他以后造成困扰吧。
“江河,你做的很不错,但是记住这东西除了我以后谁都不可说,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会让你拿出来的。”李治知道赵江河这人说起他的研究就是这般滔滔不绝,若是不及时打断,他回家王氏和安国估计饭都吃完了。
赵江河突然被打断还有些不适应,开口问道:“为什么呀,师傅,我看最近西边和南边的战事都吃的紧,这木偶要是上了战场,那必然大大增强我们力量呀!”
“江河,这件事你就不要多问了,话说你之前与那袁姑娘的婚事怎么解决的?”
李治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想到之前赵江河和袁梅还有这一桩事情未了,便将话题转到了这,这次就换作赵江河想换话题,但是毕竟是师傅问的,不答他老人家估计又要不乐意了。“袁姑娘希望退婚,但是……但是那日我没带婚书,所以没退成,之后我们都没怎么见面,这事也就……”
见赵江河说得结结巴巴李治大抵也明白这孩子的心思,恐怕是对那袁梅还是有所好感,其实赵江河样貌不差,整日窝在房子里皮肤也白皙,没有武人的那股子糙劲,若不是京都中的姑娘不常见他,不然估计门口还是会有好几封婚书了。李治整日揣摩圣心的人,看人何等细致,这赵江河一点情窦初开的小心思哪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江河,要我说,若你最近觉得木偶研究得差不多了,你那《机巧录》我看过,里面那千机伞挺不错的,你研究研究改进改进,做一把送给那个袁姑娘。好了,时辰不早回家吃饭吧。江河也一起了,你师母也许久未见你了。”
“啊?是,师傅。”
武清宗位于落雁山,一面朝着中原山清水秀,一面向着沙漠寸草不生,这样的场面着实少见,武清老祖早年游离至此就觉得这山是奇山,必定是有气运藏于其中,所以之后当他有了开宗立派的想法,想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这里。果然回雁山确实给武清宗带来了足够气运,武清宗创立之初只是江湖上一个不出名的小门派,虽然当时的武清在江湖中也是神名鹊起,但是没有人看好他这么年纪轻轻就创立一个门派,而且还是在这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没想到这武清宗刚刚创立,沧州马家就给送来了一份大礼,真金白银足足十箱,这一下就解决了刚刚成立的武清宗的燃眉之急。没有被其他的门派扼杀在摇篮里。之后马家也是将自家的适龄年轻人、家丁送来学习,不时还给武清宗送来不少武器,又给武清宗省去一大笔钱财。其实这也是为什么这次马得源可以如此笃定武清宗会收下他的原因。
此时的武清宗已经热闹非凡,迎来送往的武清弟子,给每一位即将求学于这个传说中的魔鬼宗门的学子引路。
萧妖雪带着李无忧来到这武清宗门前,有一对学童已经在门前等候他们了,见二人到来,便快步迎了上去,将二人引到武清老祖的院子,萧妖雪没想到,这武清老祖的收徒仪式倒是简略的很,不过也与这个人性格相符,想当年师傅来见他,就这么一间破房间,也没什么招待,没想到这次他收个徒弟还是那么简陋,难怪京都里那些富家子弟看不起呢。
几人还未走到,就看到一人松松垮垮的靠在院门上,看样子是在等他们。那人身着灰色长袍,白色里衬,头发简单的挽在脑后,却不似那些游走江湖自称神仙的人一般留个长胡子长眉毛的。此人面部打理甚是干净,搭配上他的衣服和作态,反倒有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听到脚步声,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几人,两个学童恭敬地拱手道:“见过老祖。”
“你们可算来了,我在这等了这半天了。”武清则是随意一挥手,两小儿默契的退开。
武清看向了李无忧身后的萧妖雪,李无忧只觉得他看姐姐的眼神就像他两人似乎已经认识很久一般。果不其然武清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
“妖雪呀,你先到我屋里坐坐,我先带这小子去把拜师礼给行了,这些个长老真是麻烦,非得弄这么个仪式。”
果然!不愧是我姐,一宗之主都认识,李无忧心中想道。
只是这武清怎么说完就带着李无忧走了,作为一宗之主,就这样随意让一个年轻姑娘进屋,这合适吗?
这很合适,清老祖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宗门内的大小事他似乎都不太会参与,但是每每宗内遇到个什么擂台比武、什么年什么节、摆了个什么宴席,往哪犄角旮旯里看,总是不会缺少他的身影。他不讲礼节,为人随性,所以萧妖雪自然不会和他拘束,谁知道那拜师仪式要多久呢,还是进去坐着等舒服。
萧妖雪不客气的走进了院子,院子里简简单单种了些花草,不算茂盛,但是也还是有些点缀的作用。进了里屋,屋内的装饰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略,木质的桌椅上面有明显的水迹,看来这房间的主人也是为了迎接今日的来客特意提前清理过了,茶壶里有刚刚切好的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一杯茶喝下后,冲散了回雁山留在嗓子里的风沙,看着这屋内的陈设,不由得想起那年师傅带自己来这情形。
如今再回来,武清虽然看起来容貌与当年无异,似乎性格也还与当年差不多,只是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图个乐子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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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了。
李无忧跟随着武清来到了武清宗的宗庙,这个宗庙相比于李府的那宗庙就显得很一般,里面同样是燃着长明灯,但却没有那股淡淡花香,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香烛的味道。供奉的排位也不算多,很多地方都是空出来的,毕竟这第一任掌门都还健在,着实没有多少能供的。他们到时,有几个武清宗的长老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看到武清带着李无忧进来也纷纷上去行礼。在长老几句简单的开场之后,李无忧被引导着拜了祖宗,又拜了师傅,整个拜师仪式并不复杂,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之后就有专门的门内弟子带着李无忧去了参观整个武清宗,而武清也落得清闲,便回去寻萧妖雪了。
举行拜师仪式一个时辰不算长,但是萧妖雪在这房间中等了一个时辰,着实有些无聊了,正当她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武清推门而入,萧妖雪起身道:“武清叔叔。”
武清也是看了看自己简陋的房间也是略感愧疚的道:“额,房间有些简陋,妖雪你多担待哈。”说完尴尬的笑了两了声,他倒也不在乎现在萧妖雪是什么身份,反正在他看来,只要进了这屋子都是他的朋友,这屋子的主人是他,他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其他的那些个客人交给长老们应付就行。
看着现在的萧妖雪与七年前那小姑娘简直是天壤之别,关键现在看起来不如以前乐呵了,似乎这眉间缠了不少心事。
武清坐下给自倒了一杯茶,又给萧妖雪的杯子填满,开口道:“西域消息闭塞,前几日刚听说李府认回了女儿名字和你一样,我还在想这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没想到今日一见还真这么巧。不过话又说回来,云雁既是希望你去京都了,想必会有她的安排,那里是她应该在的地方,或许也是你应该在的地方。她也邀请过我去,但是我拒绝了,天下之大,我哪都该去,唯独哪里不应该有我的身影。”
听着武清这样絮絮叨叨好久,萧妖雪这段时间若即若离的孤独感,突然消散了不少。
武清知道这女娃打小看起来就不喜欢这些抒情的环节,现在自己才说了几句,她的眼神就开始飘忽了,急忙控制住自己还想和她把茶言欢几个时辰的想法给控制了。
“妖雪,你师傅……最近还好吗?”却不料自己这突然转变的话题,打断了萧妖雪的思绪,孤独感又快速回笼。
萧妖雪开口想要回答,但是也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未见师父了,她还好吗?
武清见她面露难色,倒也未再追问,而是自顾自的说到:“上次你和你师傅来,她交给我的信我已经传了,对方似乎也做出了选择,只是我不知道,这是否是她希望的结果。末了她交代我若是以后你来了西域要我护好你,我以为她只是随口一说,但是没想到你真的来了。但是我曾经立过誓,我不会越过回雁山半步,西域我去得,但你回程的路我确实不能陪你走了。不过云雁是你的师傅,我相信你的武功也确实不错,只要不要遇上那些武榜前十的人,谋一条生路应当没什么问题,若真是遇到什么你无法解决的问题,这是武清宗的求援信标,届时我会亲自出手。”
萧妖雪虽然明白此次来武清宗必然还有埋伏,但是也没想到,先是马家又是武清,都一再提醒自己注意,这西域恐怕是盘踞着一股未知的力量,这不由得让萧妖雪想起了先前骨谙提到的良田村,看来这地方必然是要去一趟。
萧妖雪小记:
那是萧妖雪到了潇湘阁的第三年春天,萧云雁突然回到了谷内,说要带她去个地方,二人只是简单收拾一番,便出了谷,那时候萧妖雪足足骑了四天的马,那是她第一次骑这么久,每天晚上躺下后,腰和腿都酸疼得她睡不着。终于第四天她们到了这大漠之中的武清宗,她们也如今日这般,一进山门便被引到了武清老祖的院子,要说那会的院子还比现在破了不少,估计是这些年风沙吹得太大,武清宗的人才帮他又再加固了一下。
师傅与武清老祖似乎也是旧相识,二人见面一段寒暄后就开始谈论现在朝堂局势。说了很多现在的萧妖雪也是记得模模糊糊,只记得萧云雁请武清帮了一忙似乎是让武清去送一封信邀请邀请一个人去参加一场宴席,但是信里面的内容萧妖雪就不得而知了。
之后又将萧妖雪给武清引荐了一番,这武清当时就挺喜欢萧妖雪的,之后她们在武清宗住了几天。
只是这武清与萧妖雪想象中的强者简直天差地别,这武清总是妖雪长妖雪短缠着她玩,当时萧妖雪也是在谷内整日学书学武累的要命,遇到个这样有趣的叔叔倒是也落得开心。最后萧云雁带她走的时候她倒还有些恋恋不舍。
可是后来当萧妖雪在一本卷宗上看到了对于这位武清老祖一剑断秋水的记录,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少年英气,这是她第一次看冰冷的卷宗看得热血沸腾。
怎奈何光阴易逝,那热血沸腾的少年,如今也生了华发。
但是在斗蛐蛐的时候他看起来还是很热血!